第145節
“哦,”我點了點頭:“你以前在哪?” “在沈陽?!?/br> “你在那邊遇到過李貅沒?”我也就隨便一問,夏家和李家向來不對盤,問他還不如問鄭敖。 “見過?!毕膯彩终J真地回答我:“他父親把他調過去的?!?/br> 我想起了李貅在電話里罵娘的樣子,有點想笑,他本來就挺兇的,在那邊多呆一會兒,不知道會野成什么樣子。 “他在那邊怎么樣?”我有點想笑。 “他不太喜歡東北?!毕膯哺嬖V我:“李貅能力還是不錯,就是喜歡和長官唱反調?!?/br> 意料之中。 “你現在和鄭敖一起做事嗎?”我跟他道歉:“今天打擾你們開會,不好意思?!?/br> “沒關系?!彼蠖鹊煤埽骸拔覀兞牡牟皇鞘裁匆o事?!?/br> 我找不到話可以說,只能拿起飲料來喝,他大概以為我是介意這個,正襟危坐了一會兒,又告訴我是:“我不歧視這個的?!?/br> 我還沒反應過來:“歧視什么?” 夏啟安以非常正式的語氣告訴我:“我不歧視同性戀?!?/br> 被一個正直的人這樣特地告知,滋味還是有點奇怪。 “我知道?!毕闹蔷褪谴竽娌坏赖牡谝粋€元老,他現在的身份儼然是夏家的繼承人,不可能歧視這個。 他大概是怕我不相信,還解釋了一下。 “只要是感情,都是一樣的?!毕膯哺嬖V我:“鄭敖對你很好?!?/br> 不知道他哪里得出來的結論,我也并不想討論這個話題,拿起飲料來喝了一口,還是非常難喝,想起夏啟安吃東西的時候在找飲料,正好轉移話題:“你剛剛喝的是什么?” “清酒?!毕膯哺嬖V我:“跟水差不多,有點甜?!?/br> 我還來不及細問,鄭敖已經走了過來,就坐在我身邊,一副不高興的樣子,夏啟安和我都沒惹他,不知道他在別扭什么。 我陪他坐了一會,自己去冰箱里找飲料喝,看來看去,只有一種瓷瓶子里裝的有點像夏啟安說的清酒,拿了兩瓶子過來喝,確實味道有點甜。 第一個發現我的狀況的是葉素素。 她去玩了一會格斗游戲,跑過來找我,直接叫了一聲:“許朗你臉好紅??!” 我摸了摸臉,好像是有點發燙。 鄭敖湊過來查看我的臉,大概是聞見酒氣了,皺起眉頭:“你喝了什么?” 我被他們一副慎重其事的樣子弄得昏了頭:“沒……沒喝什么?!?/br> 鄭敖已經拿起放在一邊的酒瓶子在看了。 “我以為這個是清酒,”我跟他解釋:“是有點甜的?!?/br> 人都圍了過來,我對這場面有點不知道怎么應付,感覺跟審犯人一樣。葉素素看了一眼酒瓶子,笑了起來:“行啊,小朗你還學會喝酒了?!?/br> 鄭敖站了起來,已經取了衣架上的大衣回來了:“我先帶小朗回去,你們玩?!?/br> “我沒事的?!蔽艺f著,站起來想去洗手間洗把臉:“你們繼續玩?!?/br> 坐著的時候什么事都沒有,站起來才覺得天旋地轉,腦袋重得很,明明是朝前面直走,整個人卻控制不住地往左邊歪。鄭敖伸手來扶住了我,給我裹著衣服:“葉素素,去把我車開過來?!?/br> 葉素素笑著欣賞了一下我走路走不穩的樣子,終于跑去開車了。 我迷迷糊糊地被鄭敖帶著往外面走,電梯一晃,我更加暈了,整個人控制不住地往下面栽,只想找個地方睡覺,醒來再說。鄭敖卻一直帶著我往外面走,不知道誰伸手摸了摸我的腦袋,被鄭敖罵了一句還不走,我被扶到車上,坐在副駕駛座上,鄭敖在給我系安全帶,我側頭靠在座椅靠背上,冰冷的真皮材質,貼著我臉,我覺得我臉頰可能真的很燙。 鄭敖系好安全帶,用手背探了探我的臉:“小朗,難受嗎?要喝水嗎?” 我把臉壓在座椅上,不想和他說話。 車一開動,更難受了。腦子里一團漿糊,又重得很,胃里翻江倒海,整個人像一個調料罐子,里面各種滋味全部混成一團,控制不住地要往外涌。 這地方離鄭家不算近,一路上開開停停,我還下車吐了一回,鄭敖怕我冷,一直拿車上毯子裹著我,我站在北京冬天冷冽的空氣中吐的時候,他在旁邊暗自發狠:“夏啟安那個混蛋!給我等著?!?/br> 關映教他自私,也不是沒好處的,至少人自私一點,不用在乎別人,也就不會因為別人難受而跟著難受,卻又無能為力。對他這種人來說,這就是生活里難得的不如意了。 折騰了一路,終于到家。 管家早就接到消息,準備了熱湯熱飯,鄭敖先帶著我漱口洗臉,把帶著酒氣的外套剝掉,然后喝點熱茶,管家又送上來很多清淡的湯粥,說墊墊肚子。我不肯喝粥,廚房不知道做的什么點心,又香又軟的饅頭狀,帶著植物的味道,吃了半個,不是很反胃。 “讓許先生去睡覺吧?!惫芗以谂赃呅÷曋更c鄭敖:“睡一覺起來就好了?!?/br> 我蜷在被子里,聞見自己身上的酒味,總覺得有點頭暈。找了一套衣服,搖搖晃晃地去洗澡。 其實吐過之后頭腦就清醒了,就是身體仍然有點醉著,不聽控制。 我本來只是想沖一沖,但看著陶瓷浴缸被暖色燈光照得很光滑漂亮,忽然覺得泡個澡也不錯,就是等放水要很久,我一直坐在旁邊等,還差點摔了一跤。 全身都泡在熱水里很舒服,當然也可能是酒精的作用。當初我被關在鄭家,葉素素就力勸我喝點酒,說喝一點點不礙事,還會心情好,避免我得抑郁?,F在才發現確實是,人喝了酒之后,看整個世界都是帶著光的,明亮溫暖的,控制不住地想笑,甚至想哼一點歌。 但我爸是從來不贊同人酗酒的。 我在浴缸里哼著歌的時候,鄭敖回來了,在外面停了一會,然后敲了敲門。 “小朗,你在里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