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節
我不想再和她說了,把正朝她做鬼臉的睿睿拉了回來:“你們回去吧,我會自己找鄭敖的?!?/br> “生什么氣啊你,”葉素素猶自帶著笑:“你煩成這樣干什么,鄭敖想通了自己會跑回來的。他現在是在生你的氣,怕忍不住會揍你,所以扔下一切跑開了而已……” “他生我什么氣?”我皺著眉頭問她。 “拜托!大哥,你差點死掉好不好?”葉素素顯然是站在鄭敖那邊的:“你和人談個戀愛,那個人快死了都不告訴你,你不生氣???連我現在都很想揍你!” “我自己想死,關他什么事?!蔽依淅涞卣f。 葉素素一臉震驚地看著我。 我想她沒有說謊,她是真的想揍我。 不過她剛跨前一步,睿睿就擋在了我前面,葉素素手一揚,我眼前一花,一份合同擋在了我眼前。 “來,別的不管,先把這個簽了吧?!?/br> “我不會簽的?!?/br> “聽話,先把正事做了?!彼桓焙逍『⒌募軇荩骸叭缓竽銈円萑斯砬槲戳诉€是泰坦尼克號都好,別耽誤老娘的工作,老娘等會還有事?!?/br> 我把手藏到了背后,她伸手過來抓我的手。 “葉素素,”我叫了她一聲:“你頭上的包又腫起來了?!?/br> 她臉色黑了黑,仍然在抓我的手。 “你再不去晚宴就來不及了?!蔽腋f。 她知道耗不起,朝我豎了根中指,拿著冰袋按著額頭,氣呼呼地走了,一邊走一邊罵:“死鄭敖!等他回來老娘就辭職?!?/br> 房間里只剩了我們幾個人,睿睿一副很開心的樣子,跟著她跑了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在葉素素鞋里做了什么手腳,我聽見外面的聲音,似乎是葉素素摔了一跤。 “放心,她不會真的辭職的?!蓖鯆沟皖^看著書,頭也不抬:“她喜歡俄羅斯那邊的負責人,急著去晚宴就是為了見他?!?/br> 我看了她一眼。 “你也認為是我的錯?” “什么?” “你也認為我和鄭敖之間,是我有錯?”我問她,但問出口,又自嘲地笑笑,她那天下午問我的那些話,不就是說我有錯的意思嗎? “我并沒有這么認為?!彼痤^看著我,眼神仍然干凈得毫無塵埃:“但是在生死這種事上,你不該這樣輕率?!?/br> “我連自己的生死都做不了主?”我問她。 “不是做主的問題,”她語氣簡潔:“是態度的問題,你做了決定,就要去面對,如果你是找到鄭敖,在他面前告訴他,你快死了,你不準備治病,那你就沒錯?!?/br> “你覺得我如果告訴了鄭敖,還會有自己決定生死的自由……”我話說到一半,看她轉頭,也轉過去看。 睿睿就站在門口,不知道聽到多少,怔怔地看著我。 我震驚地看著王嫻。 “我并沒有設計這個?!蓖鯆谷匀黄届o地解釋:“何況這孩子并不是什么都不懂,鄭家人很聰明,知道了什么都會埋在心里。你以為剛才管家和素素說的話他聽不懂?” 我沒有再跟她說話,因為睿睿已經跑了過來,抱住了我的腿,委屈地大哭起來。 我無奈地抱著睿睿哄了起來。 我很難跟睿睿解釋發生了什么事。 我騙不過他,我知道,就算我說的謊他表面信了,其實他心里是懂的。他很委屈,因為我瞞著他這些事,因為我決定選擇死亡,都不愿意陪著他。 “為……為什么爸爸要死……”他哭得氣都喘不過來了,攀著我衣服問我:“爸爸是不是不……不喜歡我了……” “不是這樣的?!蔽夷弥埥斫o他擦眼淚:“爸爸只是太累了,想休息一會兒?!?/br> “可……可以睡覺啊?!彼薜酶文c寸斷,一直打著嗝:“死了就什么都沒有了!” 我不知道該怎么告訴他,就算活著,對我來說,也是什么都沒有。 “是不是因為鄭……鄭敖?”睿睿就算哭得話都說不完整了,還在努力地解決問題,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滾,我拿他沒有一點辦法,只能拍著他的背,哄著他,跟他保證我會好好治療。 哭了一會兒,睿睿的心緒總算平靜一點,又開始問起來:“是……是鄭敖做了壞事嗎?” “不是的?!?/br> “那鄭敖為什么說爸爸不肯原諒他!”睿睿眼睛里仍然噙著淚,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他什么時候說的?!?/br> “走的時候?!鳖n4蛑酶嬖V我:“他說他不會回來了,要我好好聽爸爸的話?!?/br> 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什么時候?昨天還是前天?” “昨天?!鳖nJ挚隙ǎ骸八f爸爸不會原諒他了。如果我跟他在一起,爸爸也不會要我的,他要我呆在這里,等爸爸回來?!?/br> “他有沒有說他去哪了?”我問睿睿。 睿睿搖頭,睜著大眼睛問我:“爸爸,你真的不會原諒鄭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