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她很矛盾也很痛苦,很多時候,她開始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臨青溪還是林心安,當她決定要去做一件事情的時候,就像自己身體里有惡魔和天使同時存在著,一會兒告訴她應該這樣做,一會兒告訴她又應該那樣做,誰占了上風,她就聽誰的。 陸志明讓她做個好人,就像以前那位jiejie告訴她,讓她去選擇一條最對的路一樣,她真的不知道,到底怎樣才算好人,又如何去選擇一條最對的路。她覺得自己站在了十字路口,極需要有人給她指個方向。 “姑娘,今天晚上您還不回家睡嗎?”臨青溪已經好幾天沒睡好覺了,茉莉有些擔心。 “嗯,你回去告訴我阿奶和娘,就說這段時間醬菜坊和豆腐乳坊很忙,我暫時不回家住,讓她們不用擔心?!奔依锶岁P心的眼神讓她受不了,那微微地責備又讓她覺得十分愧疚,在她還沒有完全想清楚之前,臨青溪沒打算回去住。 “是,姑娘!”茉莉只好轉身出去了。 第二天,臨青溪又是頂著一對熊貓眼出現在下人面前,而且她讓薔薇給她收拾兩件衣裳,然后瞞著家人去了屏陵縣。 沒想到,路上一場冬雨把她困在了一個小客棧里,并且讓她遇到了一個瘋和尚。 “臭和尚,滾滾滾,別整天想美事,哪里會有人請你喝酒,快去別處化緣去吧!”最近半年來,這瘋和尚總是在這家客棧里“鬧事”,掌柜的已經不厭其煩,可找人趕走了他很多次,隔一段時間,他還是回來,嘴里直嚷嚷有人要請他喝酒。 “俗物,俗物!今天定是有人要請我和尚喝酒,你這俗物為何不讓我進去?!悲偤蜕写舐暢吵持M入客棧里。 “你這臭和尚,要找人請你喝酒大可去酒樓和酒鋪,何苦要來我家客棧鬧事,影響我這里的客人歇息,你才是俗物,出家人竟然喜好喝酒,真不是正經和尚?!笨蜅U乒裼珠_始說落起這個瘋和尚。 “你管我是什么和尚,快請我進去,今日定有人請我喝酒,要是擾了和尚我的酒興,我和尚定不會饒你?!悲偤蜕携偗偘d癲地說道。 “瘋了,你真是瘋了!來人,把他給我趕出去,趕得越遠越好?!闭乒竦纳鷼獾卣f道。 “慢著,這酒,我請!”女扮男裝的臨青溪突然出聲說道。 “這位小客官,這可是個瘋和尚!”掌柜的好心地說道。 “不礙事,不過是幾兩酒而已,你只管讓人打來給他喝,銀錢少不了你的就是?!闭f完這些話,臨青溪扭頭走了。 正在這時,瘋和尚突然跑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說道:“你這小娃娃既然請我喝酒,怎么能自己個兒先走了,走走走,陪和尚我一起喝酒?!?/br> “瘋和尚,你快放開我家小——公子!”同樣女扮男裝的薔薇和水仙趕緊上前要護住臨青溪。 臨青溪擺擺手,讓她們不要大驚小怪,然后笑著對瘋和尚說:“喝酒可以,不過,你可以放開我的手嗎?我不喜歡被人捏著!” “俗物,俗物!”瘋和尚嘴里說著“俗物”二字,然后放開臨青溪的手,接著跟她一起走進了暫住的房間。 酒菜擺上桌之后,臨青溪讓薔薇和水仙先退了出去,然后她給瘋和尚親自倒上了酒,自己則端起了茶杯。 “小娃娃,言而無信可不好,說好陪我和尚喝酒,怎么能只喝茶!”瘋和尚不滿地說道。 “和尚,你喝你的酒,我喝我的酒,在你眼中它是茶,可在我眼中它是酒。是酒是茶不過是名稱而已,誰又能分得清呢?”臨青溪端起茶一飲而盡,她自己也搞不懂為何頭腦一熱就請這瘋和尚喝起了酒,請都請了,也就無所謂了。 “小娃娃這話有意思,和尚我是和尚,也可以不是和尚,和尚我可以是豬馬牛羊,亦可以是這世間萬物,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瘋和尚瘋癲中飲下一杯酒,笑看著臨青溪說道。 “世上癡人多,如果各個能像和尚你想得這般透徹,世人的煩惱也就少了很多!”這和尚是真瘋還是假瘋,臨青溪一開始就有些糊涂,因為他的眼神明亮有神,但他的言行舉止的確瘋瘋癲癲。 “小娃娃,你可認識和尚我,為何要請和尚喝酒?”瘋和尚忽然問道。 臨青溪微微一笑,說道:“我不認識你,只是你這大肚皮、破布袋和瘋癲的模樣很像曾經在畫上見過的人,他也是個和尚,據說還是天上的彌勒菩薩化身,人稱‘布袋和尚’?!?/br> “怎么,莫不是小娃娃你以為我是你口中的‘布袋和尚’,哈哈哈,那我真是七世造化!”瘋和尚瘋狂大笑道。 “和尚你誤會了,是我……有些癡傻了!”臨青溪語氣低落下來。 她倒真希望眼前之人是自己所說的菩薩化身,那么她一定會祈求他指點迷津,可是就算有重生異世這樣的靈異事件發生,也不代表這個世上真有什么神佛妖魔。 “哎——哎!小娃娃,你快給和尚我講講這個布袋和尚,和尚我實在好奇,算我和尚求求你!”瘋和尚突然雙手合掌朝臨青溪作揖起來。 臨青溪搖搖頭說道:“抱歉,我對這位布袋和尚實在不甚了解。只記得有關他的佛偈,想來和尚你也不會感興趣,這酒你盡管喝,喝完就離開吧?!?/br> “小娃娃,我本就是佛門中人,聽聽佛偈亦是每日功課,小娃娃你莫要吊和尚我的胃口,快快講來!”瘋和尚顯得有些著急。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瘋和尚著急的模樣有些可愛,臨青溪一時興起,說道:“罷了,說給你聽也沒什么,布袋和尚曾言:‘手捏青苗種福田,低頭便見水中天。六根清凈方成稻,后退原來是向前?!髞?,其圓寂之前也曾留下一偈,云:‘彌勒真彌勒,分身千百億,時時示時人,時人自不識?!廊擞薮?,又怎么能有佛緣呢!” “這佛偈也的確是沒什么意思,還沒有我和尚的酒好,沒意思,沒意思!”瘋和尚顯得有些失望,繼續大口喝起酒來。 但此時臨青溪的內心卻有了波動,她原是無意說起布袋和尚,更是隨口念出佛偈,可是她的腦海中突然清晰地記起曾經看到過的一首有關彌勒菩薩的詩偈。 其云:“眼前都是有緣人,相見相親,怎不滿腔歡喜;世上盡多難耐事,自作自受,何妨大肚包容。大肚包容,了卻人間多少事;滿腔歡喜,笑開天下古今愁。大肚包容,忍世間難忍之事;笑口常開,笑天下可笑之人?!?/br> 混沌的腦海中猶如突然出現一把盤古開天辟地的利斧,讓她瞬間一個機靈,并將她從黑暗中拯救出來,腦中一片明朗,曾經的疑惑、矛盾、憂愁似乎就在這首詩偈中尋找到答案。 “小娃娃,莫不是你的酒不好喝?不如嘗嘗我珍藏的好酒!”瘋和尚從隨身的破布袋中掏出一個酒葫蘆,然后遞給臨青溪。 臨青溪還處在懵懵懂懂之中,也許是情緒使然,她真得接過瘋和尚的酒痛飲下去,只是喝下之后,心中似有一團火,臉上也是一片酒紅,舌頭也開始打結:“和……尚,奇怪……真奇怪!” “哪里奇怪!”瘋和尚笑道。 “你這酒……奇怪,你這人……更……奇怪,奇……”臨青溪話沒說完就倒下來了。 見臨青溪醉倒,瘋和尚這才收起瘋癲,頗有感概地說道:“小娃娃,和尚我雖不是什么布袋和尚,但你我也是有緣人,多年心愿已成,和尚我也沒有遺憾,就將這一身俗物傳于你吧!” 瘋和尚說完,就將臨青溪扶起,然后站在她背后,雙手灌力,氣沉丹田,然后將一身不為人知的內力全都傳給了毫無知覺的臨青溪。 薔薇和水仙再次推開門的時候,就見臨青溪醉倒在桌邊,而那個瘋和尚早就沒了身影,但是房間里的窗口是開著的。 “薔薇jiejie,那瘋和尚該不是小偷吧!”水仙嚇得趕緊在屋里張望,看包裹還在不在。 “只要他沒傷害姑娘,偷點東西就偷吧,姑娘最重要!”檢查了一下臨青溪沒事,薔薇懸著的心才算安定下來。 “沒錯,姑娘沒事才好!”水仙有些后怕地說道。 只是令薔薇和水仙沒想到的是,臨青溪這一醉就是醉了三天,直到第四天清晨臨青溪才醒過來。 這三天里,薔薇和水仙找了很多大夫過來給臨青溪瞧病,但是所有的大夫都說她只是醉酒,身體并沒有其他問題,之所以一直沒醒,可能是因為她是小孩子,飲酒過多而已。 看到臨青溪醒過來,薔薇和水仙差點要哭出聲來,她們都嚇壞了,一直在自責,現在臨青溪沒事,她們才定下神來。 “姑娘,您沒事就好了,以后再不許喝酒了!”薔薇哽咽著說道。 “薔薇,水仙,我沒什么事情,不過就是睡一覺而已。對了,你們有沒有見到那個瘋和尚?”臨青溪趕緊起身問道,躺在床上三天不吃不喝,她只是覺得有些渴。 “姑娘,再也別提那個瘋和尚了。自從姑娘你沉睡不醒,我和薔薇jiejie就讓客棧掌柜的去找那個瘋和尚,結果找了這幾天也沒找到,他一定是逃走了?!彼裳蹨I在眼眶地打轉,但還是很氣憤地說道。 “他不偷不搶地逃什么,再說那酒還是我請他的。明天,讓王三再派人找找,這瘋和尚似乎不是個簡單的和尚?!?/br> 臨青溪總覺得自從見過這個瘋和尚之后,自己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自己想通了很多事情,還是因為喝了酒,這身體變得輕盈舒適了很多??傊?,只有再次見到這個瘋和尚,她才能弄明白一些問題。 薔薇和水仙服侍臨青溪洗漱之后,三個人收拾了行李,開始繼續趕路。 到了屏陵縣見過王三幾人之后,臨青溪沒呆幾天,又返回了福安鎮,然后買了一些禮物去看望了陸志明和淮氏,接著就回了臨家村。 她不在的這段時間,杜宇堂和臨青木是最早發現她不在醬菜坊和豆腐乳坊的,但是兩個人都依照茉莉的請求,沒有告訴其他人。 不過最后還是杜宇堂說漏了嘴,讓臨念雨和臨念水兩個小家伙知道了,很快,老臨家的其他人也都知道臨青溪“失蹤”了。 臨遠山和臨忠國找來了茉莉幾個和臨青溪關系最親密的下人,但無論他們怎么說,甚至葉氏和穆氏求她們,她們也沒有開口說臨青溪究竟去了哪里,最后還是臨青云和臨青飛答應去找臨青溪,老臨家人的心才算安定下來。 只不過,在路上,臨青云、臨青飛和臨青溪碰巧錯過了,而臨青溪回到家的當晚就突然發起高燒來,并且高燒不退,請了大夫吃了藥,也是一點用都沒有,嚇得老臨家的老老少少都擔心不已。 “臨阿爺,溪丫頭她究竟怎么樣了?這額頭還是燙的嚇人,怎么和上回一樣?”這一次臨青溪生病和上一次被曹阿狗打破頭時的生病癥狀一樣,同樣是高燒不退,直到最后氣息漸弱。穆氏現在什么心思都沒有,就希望臨青溪能好過來,只要她好起來,什么咸菜鋪子她也不要了,她就天天守著自己的女兒。 “這孩子許是受了風寒,鎮上的大夫也沒有辦法嗎?我也只能給她抓一些草藥,唉,實在沒辦法,你們還是請個再好一點的大夫吧?!迸R阿爺平時很少出門,這次是臨遠山特意請他過來的。 “福安鎮上最好的大夫都請過來了,只說溪丫頭這是風寒入體,可是灌了幾服藥還是沒什么用,這可如何是好?”葉氏心急如焚地說道。 “阿爺,我這就去云州府城請大夫!”臨青飛騎快馬的話,一天一夜差不多就能從云州府城回來。 “三郎,你趕快去,路上多帶一些銀兩,無論如何都要請到最好的大夫回來,溪丫頭這里等著救命吶!”臨遠山著急地說道。 “是,阿爺,我這就去!”臨青飛轉身飛奔出家門。 同一時辰,臨青溪正游離在現實與夢境之間,似乎感覺身邊有人在急切地呼喚她。 “林總,林總,醒醒,醒醒!”林心安的秘書馬玲聲音稍大了一些。 “玲子,什么事情?”林心安從睡夢中睜開了眼睛。 “林總,不好了,我們與歐洲客戶的合同出了問題,而且財務那里資金緊缺,再沒有錢到賬,公司周轉就有問題了?!?/br> “林祥呢?”林心安猛地起身問道。 “我找不到副總,他的手機關機,歐洲那邊說我們違約,要賠償他們至少五百萬的美金?!瘪R玲急得嗓子都要冒煙了,她是跟著林心安一路打拼過來的,現在公司全部的資產加一起也不到五百萬美金。 “馬上找到林祥,與歐洲客戶的事情一直是他在跟進?!绷中陌灿行琅卣f道。 “安姐,你不用找祥哥了,他已經成了我們對手公司的總裁,而且賬目也被他動了手腳,公司幾個能干的經理也被他帶走了?!边@時,林安心的辦公室里走進來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男孩,他面帶冷色地對林心安說道。 “林然,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林祥他可是我弟弟,是你哥哥,他絕對不可能背板我,絕對不可能!”林心安無法相信林然所說。 “安姐,我們三個是沒有血緣的孤兒,你把祥哥當成親弟弟,可他被金錢、權勢迷了雙眼,早就沒把你當成jiejie,我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這么狠心,把你辛苦創立的一切都想占為己有?!绷秩煌纯嗟卣f道,林心安和林祥是他在這個世上最親的親人,但他沒想到林祥竟然聯合外人對付林心安,為的不過是錢。 被自己最親近、最信任的人背叛,林心安就感覺這天和地都是反過來的,她迷惑過、傷心過、憤怒過、怨恨過,甚至找林祥親自對質時被羞辱過,面對她曾經最疼愛也是傷害她最深的弟弟,她仰天大笑,那一刻,她深切體會到人的感情在金錢面前是如此地不堪一擊。 作為被拋棄的孤兒,她對外人的戒心本就很重,好不容易對林祥和林然敞開心扉,選擇信任和保護他們,卻沒想到自己千辛萬苦養了一只白眼狼,到頭來這只狼毫無感情地咬斷她的脖頸。 她不甘心,死都不甘心,所以她卷土重來,她要復仇,要把林祥徹底地踩在腳下,卻沒想到在用盡手段對付林祥的時候,她也在傷害另一個弟弟林然。 夾在林祥和她之間的林然左右為難,本就性格內向的他更因此患上了抑郁癥,最后像一片白色的羽毛般飄落在她和林祥的面前,然后被鮮血染紅。 她和林祥的戰爭是以林然的死亡來宣告結束的,但是仇恨和埋怨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忘,從一開始的怨恨對方,到最后他們學會了怨恨自己。 拋棄掉曾經輝煌的一切,林心安來到一處山明水秀之地,用身上所有的錢開辦了農家樂,這曾經是林然的夢想,也是他一直渴望想和她、林祥一起過上的幸福生活。 如果一開始她就選擇帶著林然完成這個夢想,那么所有人的結局是不是就不一樣了呢? 人生無法重來,更沒有后悔藥可以吃,就算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屬于林心安的人生也已經結束了,可是那些曾經屬于林心安的愛恨情仇卻深埋她的心底,想忘也忘不掉。 佛曰:“天堂地獄兩界連,任君腳踏那邊船,成仙成畜隨人愿,若錯毫厘謬萬千?!彼簧萃上勺兎?,更不想變畜為禽,那么做人要走上哪條路才是通往天堂,而不是走向地獄呢? 迷迷糊糊中,臨青溪似乎又聽到低低地哭泣聲,而且不止一個人,那聲音如此悲切,讓她忽然記起現在自己正過著屬于臨青溪的人生,而那聲音是屬于她的母親穆氏的。 “蕙蘭,你別哭了,這兩天,你這眼睛都快哭瞎了!”葉氏勸著兒媳,但她自己又何嘗不痛徹心扉。 “娘,這都怪我不好,如果我不開什么咸菜鋪子,而是多關心和照顧溪丫頭一些,她可能就不會生病了。都怪我,都怪我!”穆氏現在把臨青溪生病的責任都怪在了自己身上。 “蕙蘭,不怪你,怪我!是我這個阿爺做得不好,溪丫頭還不到十歲,她已經做得夠好了,可我這個活了大半輩子的人還去為難一個孩子,是我的錯,我的錯呀!”誰家的孩子沒有這樣那樣的缺點,臨青溪到底還是個孩子,就算她做錯,自己也不應該太過責備她,而是應該好好教導她,臨遠山總覺得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阿爺,娘,你們都別怪自己了。溪丫頭為這個家沒少cao心,如果沒有她的努力,現在咱們家和村里人的日子,還指不定過成什么樣子。她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更不會丟下咱們這一大家子人離開,上一次她都能死而復生,這一次我相信我臨青飛的meimei也一定不會有事?!?/br> 這段時間,不光是臨青溪自己一個人在苦惱徘徊,就是臨青飛和臨青云也處在矛盾之中,就像沒人知道臨青溪做得這一切是對是錯一樣,他們也不知道究竟自己應該選擇怎樣的一條路走。 臨青云上過私塾,又是老臨家的嫡孫,他的骨子里有著要保護整個家庭的責任感,而且在大義與私情上,他會選擇大義,在大家和小家上,他會選擇大家,這是他性格使然,也是他做人的根基。 臨青飛和臨青云不一樣,他為人處世會耍些心機,談不上大方,也說不上小氣,該慷慨的時候,他會毫不猶豫,但是這“慷慨”的背后一定能為他帶來某種利益。但他也不是利益至上的人,至少在家人面前,他從來不是。 可是這段時間,臨青溪教了他們很多東西,那些東西有和他們天生相契合的,也有后天相違背的,所以他們也在不斷地拷問著自己,更希望臨青溪這個才十歲的meimei能給他們一個答案。 “娘,你們都出去吧。上次就是我一個人守著meimei的時候,meimei醒過來的,這次我還一個人守著她,這樣她一會兒就醒過來了?!迸R青木很平靜地說道,其實他心里很緊張和焦急。 臨青溪病了兩天了,現在額頭雖然不燙了,但是身體卻開始變涼,現在她身上還蓋著厚厚的三四層被子,但身體還是不熱。 “我也要守著小姑姑!”臨青溪生病嚇壞了杜宇堂,他也想守在臨青溪身邊,等待她醒過來。 “我要守著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