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桑柔在院子里活動身體,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真是棒棒噠! “小姐起的真早呢?!惫饗邒哌M院子見桑柔已經起床,笑著言道。 桑柔笑瞇瞇:“我習慣了的,嬤嬤也是一樣早呀?!?/br> 桂嬤嬤:“人年紀大了覺也少,小姐想吃什么,老身這就去吩咐廚房,老夫人交代過,既然咱們自己在這兒,便是隨著心思來,想怎樣自己決定就是?!?/br> 桂嬤嬤這般言道,也是希望表小姐能夠知曉老夫人對她的喜歡,雖然看起來冷淡,但是這老人家心里可不是這么想的哦! 桑柔歪頭:“呃……我想吃八寶粥了呢,不知道可不可以做?”她也不矯情,直接點名。 桂嬤嬤笑,“自然是可以的,老身這就去吩咐?!?/br> 看桂嬤嬤走開,桑柔繼續活動。 “汪汪!汪汪汪!” 桑柔停下動作,這一大早的,叫聲是從哪兒傳來的呢,她這院子里有狗么?桑柔順著聲音走,那叫聲并不大,但是卻也正好是人能聽到,跟著聲音,她來到墻邊,頓時囧了! 呃……誰能告訴她,丞相府的公子是誰教育的?出來,她保證不打死他! “宋六少,翻墻已經是讓我嘆為觀止了,您還要學狗叫,當真是、當真是……”桑柔自己都無語了,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好。 宋楚瑜笑著蹲在墻角,作勢又是一聲:“汪汪!”之后笑言:“我叫的像吧?”這語氣竟然是得意洋洋的,桑柔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早上好,看見我是不是很驚奇?”他站起身子,笑容可掬:“我回去想了一下,你不過是個小女子,年紀又那般小,見到陌生人跋扈些也是正常的。所以我就大度的原諒你了?!?/br> 桑柔覺得,其實不原諒也沒有關系呀,只這個人怎么就這么奇怪呢,昨日她都那么說了,他今日還會出現,可見,丞相府當真是給他教的十分不諳世事。他比她大的吧? “你貴庚?”桑柔認真的問。 宋楚瑜對手指,這是……這是相中他了,要生辰八字嗎?其實,其實他也相中她了。只是,她的身份似乎很難正式嫁入他家的,想到這里,楚瑜咬唇問:“你能給我做妾嗎?” 正妻身份不可行,但是做妾是可以的呀。他也不要別人,一直陪著她。啊呀呀,自己怎么想的這么長遠了呢。果然是她那張小臉兒會蠱惑人。 桑柔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他!說!啥! “做妾?”桑柔的語氣更柔了幾分。 楚瑜點頭:“是呀。我覺得,我覺得我們蠻合適的。喏,你看,我挺喜歡你的。你也相中我了,所以你應該不會介意做妾的吧?” 桑柔深呼吸,再次深呼吸,她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一定要抑制住自己這種想打人的沖動。 桑柔這人便是如此,越是生氣,反而越是端著笑面兒,并不讓人看出所以,“宋六公子人是很好的?!?/br> 楚瑜忙不迭的點頭再點頭,這個話對,他家世好、長得好、人品好。雖然學問略差,但是這也是可以提升的,這樣出色的男子,大齊委實不多了。 “雖然你千好萬好,可我總是要遵循我家家規?!鄙H嵬nD一下,果不其然,看他瞪大眼問:“什么家規?” “我父親雖然不是什么達官顯貴,可是卻也是一介讀書人,他曾言明,我靳家女子,嫁人必為正室,不可做妾!”言罷,桑柔看宋楚瑜反應。宋楚瑜瞪大了眼睛,隨即咬唇:“不能做妾呀?!?/br> 桑柔點頭:“對,不能做妾。所以,你看,就算你千好萬好,我們也是不能在一起的?!彼疾恢?,兩個人不過是第四次見面,怎么就已經談到這么嚴肅的問題上了,不過這樣也好,一勞永逸,解決了這個家伙才是正途,不然他見天兒的翻墻裝狗,她實在是受不了呀。喵了個咪的! 楚瑜臉色灰暗:“就不能有點變通么?” 桑柔:“我爹娘已經不在了,我不能違背他們的遺愿?!?/br> “那,那我們是朋友吧?我可以還來找你么?”楚瑜又追問。 桑柔其實深深的懷疑,自己和楚瑜是不是生在一個朝代,雖說本朝不似前朝男女大防嚴重,可終究也是男女有別呀,他這樣的放肆,是不把她當成正經人家的女子,還是他自己本身就這樣?桑柔認真審視楚瑜,想要透過外表看內心。 楚瑜被看的臉紅:“你干嘛這樣看人家。我、我走了!” 楚瑜被看的不好意思,害羞的小男孩兒迅速的翻墻逃走,桑柔聽那邊撲通一聲,猜他可能是摔到了。不過接著便是一陣響亮的馬蹄聲,桑柔被這一系列動作弄懵了,半響才回過神,不過她倒是慢慢的勾起了嘴角。 剛才不是還說要納妾么?現在多看他一眼都要臉紅逃掉,也許,他真的只是不諳世事吧? ☆、第14章 雖說言明不管小六的事兒,但是楚涵想的還是頗多,也不知那李家表小姐是個什么人,初次相見便是可以將小六迷得團團轉,以后又怎是得了。雖說言稱要客觀,可心里已經自動自覺的將她劃到了不太好的行列。 越是這樣,她也是想見見那個姑娘,只現在那姑娘躲在別院養病,就算是邀請,怕是也不能來的。 “涵兒?!彼畏蛉诉M門,楚涵抬頭,見是母親,連忙請安,宋夫人見她蹙眉坐在那里發呆,問道:“你這又是怎么了?還生你弟弟的氣?這都好幾天了,你這氣性也是大,我看他對你嬉皮笑臉,你也是毫不理睬。都是自家人,這是作甚。傳出去,怕是也會讓旁人笑話?!?/br> 楚涵哼了一聲,言道:“我看母親是來給小六做說客的吧?他發脾氣的時候怎的就不想想我的心情?!?/br> “四姐,你看你,小心眼了不是?”楚瑜從門口探頭看楚涵,嬉皮笑臉的湊上前,“我的好jiejie,我都搬出幫手了,你還不給面子么?” 楚涵瞪他:“莫要拿母親壓我?!?/br> 宋夫人笑言:“你看你這孩子,怎的就是壓你。母親自然希望你們姐弟相親相愛?!?/br> 楚瑜蹭到楚涵身邊,搖晃她的胳膊:“好啦,四姐,你原諒我啦,我這不年少輕狂么,一不小心得罪了你,是我錯了,如果你覺得不解恨,我現在上院子里,你當著眾人打我便是?!?/br> 楚涵終于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呀,就是讓我cao心?!?/br> 宋夫人見二人和好,總算是放下心來,“你們呀才是讓我cao心。行了,你們姐弟和好了,我這做母親的也放心了。我那邊還有事兒,小六你好生的陪著你jiejie?!?/br> “哎?!彼纬ばχ饝?。 宋夫人出門,兩姐弟坐在一起敘話,楚涵自然問道桑柔,楚瑜頗為惆悵,“四姐,桑柔很好的?!?/br> 楚涵冷笑言道:“我又未見過她,怎知好與不好,只我聽說,她似乎是患了傳染之病。既然如此,你還是不要去看她比較好,免得傳染上,那就不太好了?!?/br> 楚瑜歪頭,他根本就不覺得桑柔有病呢,這一定是誤傳,又想到桑柔與南桂枝也是相識,他深深覺得,桑柔的秘密還真多呢。 “我心里有數兒的。對了四姐,那廉煒霆該是講學回來了吧?”他曖昧的笑。 楚涵微微臉紅,不過卻也強撐著:“這事兒與你有什么關系。再說了,他回不回來,又是與我有什么干系?!?/br> 大齊民風頗為開放,不少人家都為女子找了先生,似乎這已經成了風氣,如若女子真是胸無點墨,倒是很難融入上層社會,更是很難嫁入好的人家。宋楚涵便是被稱作當世第一才女,而她的先生,就是驪山書院的廉先生。雖說女子可以將先生請回家教學,但是那驚才絕艷的,卻也是難求,廉先生便是這么一位。而他所職教的驪山書院更是許多人家求而不得的尊貴之處。然,驪山書院總歸是不能破格收錄女學生,宋楚涵能夠請到廉先生單獨為她教學,已經是千難萬難,也是當世這么獨一份兒。 至于說他們所言稱的廉煒霆,便是廉先生的獨子,算起來,也可被楚涵稱作一聲學兄。 楚瑜看他四姐口是心非,得意的笑:“哎呦,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哈,咱們姐弟倆呀,其實半斤八兩呢!可真是老母豬笑黑烏鴉,五十步笑百步了?!?/br> 楚涵氣結:“你這又是哪里學的話,真是粗俗?!?/br> 楚瑜嘿嘿的笑,他兌楚涵,眨眼:“你看你,還嫌棄我粗俗。你真應該去拜見一下自己的先生了呀。順便,呵呵呵,看看廉煒霆?!?/br> 楚涵搖頭不肯:“你哪里懂這些亂七八糟,我與他,不可能的?!毖粤T,她臉色冷了下來,“我有些不舒服,你先回去吧,我要休息會兒?!?/br> 楚瑜又要說啥,卻被楚涵推出門外,她將門關好倚在門上,樣子十分落寞。自她去年上元節拒了他的感情,他便是出外游學,如今他終于回來,卻不知又是何等光景。楚涵辛酸,可是卻不后悔自己的決定,皇上已經隱隱留下話,她的結局只能是嫁給某一個皇子。如若沒有這個倒是罷了,既然他們都知曉還要故意另行嫁娶,可不就是明晃晃的打皇上的臉,她做不出這樣的事兒,她的父親更不會允許她出這樣的差錯。煒霆與她,早些結束,才是真的對誰都好。 想到這里,楚涵微微嘆息,她與煒霆,終究是有緣無份罷了。 ………… 彎曲綿長的小路郁郁蔥蔥,雖是初秋,但是卻也青草翠綠,今日天氣并不很好,一大早就烏云密布,可饒是如此,廉煒霆依舊帶著小廝來到郊外。往日里這邊山清水秀,不少公子小姐俱是來這邊散步、聚會、賞景。今日這般,想來倒是不該有什么人,他初回京城,甚為想念這邊的風景,今日雖是有雨,倒是不耽誤他,雨中賞景,更是別有一番風味,而且雨日垂釣,想來也是快活。 果不其然,不過剛是垂釣一會兒,傾盆大雨便是落下。廉煒霆不為所動,繼續釣魚,頗有不問世事的感覺。 “少爺,雨越下越大,咱們不回去么?”小廝四九問道。 “正是有興致,回去作甚。偷得浮生半日閑么!” 雖然廉煒霆想的不錯,但是卻輕忽了這雨勢,雨越下越大,就在他拉桿之際,竟是一不小心落入水中…… 四九頓時懵了…… 桑柔聽聞管家福伯救了人回來,連忙來到前廳,福伯想來是在河邊救人救習慣了,一番按壓,就見廉煒霆不斷的吐水。 桑柔站在一旁,擰眉:“這樣的天氣,他怎么還會去河邊?”不是她沒有善心呀,只是覺得奇怪呢! 桂嬤嬤撇嘴言道:“許又是哪家的紈绔子弟?!?/br> 屋內只有他們幾人,如若不是這般,桂嬤嬤倒是也不會這般言道。 “呃!”說話間,就看廉煒霆又吐了一口水,緩緩醒來。 他只覺得整個人頭沉的不行,勉強睜開眼,就見一個水靈靈的姑娘瞪大眼看他,“你……”她好眼熟。 “大夫一會兒就會過來,你是誰家的公子,容我們差人通知一聲過來接您?!惫饗邒哐缘?。 廉煒霆總算是緩過神來,他開口,嗓子卻沙?。骸傲?,驪山書院?!?/br> 四九在一旁總算是不抹淚了,他幫著言道:“我們是驪山書院廉家的,這位是我家少爺?!币驗橄滤热?,他也是一身濕,只并不如廉煒霆那般。 “嬤嬤,找身衣服給他們換上,另外給人扶到客房?!鄙H峁麛嗟慕淮?,之后言道:“我身染惡疾,就不留下,免得傳染于你們。嬤嬤,這里你多看顧?!?/br> 四九連忙多謝:“多謝小姐,多謝小姐?!?/br> 桑柔微笑搖頭:“你們太客氣了,真要謝,也是福伯救了你們?!毖粤T,她微微點頭示意,之后離開。 廉煒霆看她背影,張嘴想說什么,不過終究沒有開口。 他為什么會覺得她給人的感覺那么熟悉? ☆、第15章 廉先生看著虛弱的兒子,心中難受,他是最清楚兒子的感情,煒霆與楚涵也算是情投意合,奈何,許多事卻不是一句兩句可以說清。他猶自記得一年前兒子的傷心,可游學歸來,他本以為兒子已經放下,誰知,他竟是如此想不開。 千言萬語,卻只一句:“你又何苦?!?/br> 廉夫人聽了這話,傷心回頭:“你現在說這些又是作甚。當初我便是不同意你收那宋小姐做學生,你不聽我的,如今好了,你看煒霆成了什么樣子?!?/br> 廉煒霆自是知曉自己父母誤解了此事,他虛弱開口:“爹、娘,我不過是意外落水,沒有大礙的?!?/br> “你還要這般說,我的孩兒啊,你有多難受,娘哪里會不知道,可你怎么就能這么狠心?!绷蛉藢鹤訐г趹牙锟?。 不管廉煒霆如何解釋,在廉先生和廉夫人眼里,他就是傷心欲絕企圖自殺。實在爭辯不過,他苦笑,不知道自己該是如何才好。 游學這一年,他倒是也學的不拘小節,不似以往文人氣息濃厚,誰知這么一灑脫,倒是讓家人擔心了,看他們這般傷心,煒霆轉移話題:“娘、我見救我那家的小姐十分眼熟,總覺得在哪里見過?;馗蟛畔氲?,她似乎有些像原本住在我們隔壁的靳伯母?!?/br> 廉夫人言道:“像你靳伯母?” “正是?!?/br> 提到這位當初的手帕交,廉夫人嘆息,“你靳伯母早就不在了,說起來,她也是個命苦的。對了,救你那戶人家姓什么?”當時并不是廉夫人去接的廉煒霆,倒是也不清楚這些。 “人家救了你,我們也好登門道謝?!闭媸前浲臃?,多謝他們幫助。不然她可要白發人送黑發人了。 “似乎是姓李,我隱約聽那是李府別院。而與我們說話的便是李府在那里休養的表小姐?!绷疅橏缘?。 廉夫人點頭:“不管怎么樣,我們都要登門道謝,如若不是人家救你,你又哪里能好生說話?!?/br> 四九在一旁言道:“夫人,那位靳小姐長得像畫里的仙女兒一樣,心腸還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