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這時,方瑩過來喊大家集合,馬上要上場了。 鐘皈盯著她的裙子看了幾秒,湊到她耳邊:“你還是把內裙放下來吧?!?/br> 這件舞裙里面的襯裙可以全放下去垂到腳腕,也可以撩起一半掛在腰間,但那樣的話就會有點短,而且舞裙本來就是輕薄的紗質,再配上舞蹈動作,難免會走光,看著也容易艷俗,所以之前領隊才要求大家把襯裙全部放下,既符合舞蹈的風格,又不至于輕佻。不知道方瑩為什么突然想把它撩起來了。 “我覺得這樣很好啊?!狈浆摬灰詾橐獾剌p笑了下。 鐘皈擰了擰眉,覺得她的語氣讓自己不太舒服,不過還是勸道:“你是領舞,代表我們整組乃至全廠的形象?!?/br> 方瑩撇了撇嘴,正想反駁,就聽湯主席喊自己:“方瑩你干什么呢?裙子快放下去!咱們是代表廠里來比賽的,不是來賣弄的,你作為領舞,怎么這點分寸都把握不好!” 方瑩白皙的臉頰立刻紅了,咬著唇放下裙子,動作都帶了點情緒。 鐘皈正扭頭跟媧媧說話,冷不丁就收到來自方瑩的眼神暴擊,還是帶著怨怒的那種,頓覺莫名其妙。最近方瑩的狀態好像都不太對,自己問過幾次,她也不愿意說,別扭得厲害。 鐘皈搖了搖頭,檢查了一下服裝跟妝容,準備上場。 到了舞臺上,音樂聲起,燈光打著,方瑩在前面領著舞,大家反而沒有候場時那么緊張了。 鐘皈的視線掠過觀眾席,倏然瞧見第一排的某人,心頭一緊,差點亂了節奏。 傅魔王什么時候回來的?又怎么會出現在這里?評委名單里沒有他啊。 慌亂了數十秒,鐘皈慢慢鎮定下來。 是他自己說的,要像普通男女那樣相處,她不愿意處下去,不理他,也沒毛病吧?再說也沒收到他的信息。。。 鐘皈一邊自我安慰,一邊神色如常地跳著舞。反正大家都化了一樣的舞臺妝,又戴著面紗,傅魔王也認不出她來。 一曲完畢,大家鞠躬謝幕。鐘皈抬起臉時,正好撞上傅南陌幽深的目光。他朝鐘皈似笑非笑地輕掀唇角,就轉臉跟旁邊的省文化廳領導說話去了。 鐘皈心里又有點沒底了:他這是認出自己來了么? 媧媧看她腳步不穩,忙扶住她往下走。 鐘皈朝她笑笑,撫著胸口:淡定淡定,主持人優雅,方瑩嬌媚,媧媧美艷,傅魔王,哦不,傅色胚肯定早看花了眼,哪還瞄得到自己。 殊不知她已經緊張過頭,忘記節目單上早已經印下每個表演者的名字了。 -- 再過了兩個節目,一群青春活力的白襯衫紅裙子上臺了,朝氣蓬勃的音樂與動作讓人心情飛揚,好像瞬間回到了十七八歲。 傅南陌卻是眉心一蹙,恨不能拿個袋子上去把那女人裝進去拎走。 穿的裙子那么短,動一下就能看見大腿,去海邊都不合宜,竟然還湊到全國人民臉面前,她真敢! 他就不該一時心軟,還想著讓她拿個獎回去。就該直接把倆節目一起斃了,看她還怎么蹦跶著氣自己! 這時,斜后方傳來兩聲輕浮的笑:“那個小姑娘不錯,皮膚白嫩,杏核眼兒真靈動,身形也好,不像時下那些死命減肥的,瘦得皮包骨,一點手感沒有?!?/br> 旁邊的人連忙附和:“是是,還是您眼光好,前面那個印度舞時就注意到了?!?/br> 兩人還知點恥,壓著嗓音,但傅南陌受過專業訓練,耳力驚人,聽得十分清楚。他眸光一動,清俊的五官瞬間陰森如閻羅。 同時跳印度舞跟健美cao的就兩人,一個干巴巴的,另一個就是他家的了。 路特助就挨著那倆人坐著,也聽了個大概,霎時就感覺到了總裁周身縈繞的寒氣。轉臉一看,席卡上標著省文化廳某局副職,得有五十了吧,手上都長老年斑了,還不忘禍禍小姑娘呢。 那人見路特助看過來,忙呲著黃黑相間的大板牙朝他諂笑,臉上的rou一抖一抖:“路特助,您有看著順眼的嗎?” 雖然沒有直接的工作往來,但傅南陌身份顯赫又特殊,他的貼身秘書,省里各家機關單位都識得。 路特助眼睛被辣得直疼,筆直地注視他:“鄭局長,現在是現場直播,這里都是省領導,說話還是要看場合的。你自己的官職事小,省委的形象事大。你這話要是傳到組織部,可能不太好?!?/br> 那人被他一番冷語訓得訕訕點頭,搓著胳膊讓人找工作人員把空調打高。 不是為了打岔,不知為什么,他真的突然冷得厲害。 -- 四個小時后,匯演結束,各個節目都拿了個獎項,人人歡喜,場面相當和諧。鐘皈跟方瑩聽到主持人報幕,有序地跟著其他組的代表上臺領獎。 她們的健美cao拿了二等獎,印度舞拿了三等獎,算是好收成了。一等獎特等獎肯定是要留給大企業或者那些專紅正氣的朗誦的。 等上了臺,鐘皈看著停在自己面前的頒獎領導,表情差點失控。 傅魔王確實沒做評委,他是來當頒獎嘉賓的。自己真是倒霉,比那個悶在廁所里拉肚子、只能派她這個副領舞來領獎的領舞更倒霉。 在人前,傅南陌還是人模狗樣、相當有大老板范兒的,端著親和的微笑把證書遞給她,得體地同她握手。 要不是握手時他曖昧地捏著自己掌心不肯松,拍照時他半低著頭在自己耳邊吹氣,鐘皈覺得自己還能陪他演下去。 路特助看著臺上一臉蕩漾的老板與一臉僵硬的鐘小姐,真是沒了想法。 這么養眼,也沒說不場面的話,他還能有什么想法? -- 頒獎禮結束后,鐘皈回到房間往軟得跟云朵似的大床上一撲,就不想動了。折騰了大半天,身體累;撞上傅魔王,心累。她這會兒是真正的身心俱疲。 媧媧跟姚蘭給她發語音,喊她吃晚飯,鐘皈直接給她們回了幾聲呼嚕聲,以示自己正在跟周公約會,閑人勿擾。 明天還要參觀總公司,不用著急退房趕回去,鐘皈眼皮重得很,真想一覺睡到天亮。 這時,傳來門鈴聲。鐘皈痛苦地嗷嗚一聲,問:“誰???” “女士您好,給您送來本店特色果汁?!?/br> 果汁? 鐘皈立馬來了精神,爬下床去把果汁端進來。 酒店的果汁按三餐贈送,新鮮濃郁,好喝得要美掉舌頭,鐘皈很喜歡。 把果汁放好,鐘皈看看鏡子里的自己,也不能頂著這么張大花臉睡覺啊。 趕緊撐著勁去洗漱。 等她洗得噴香干凈的走出浴室,果汁里的冰塊融得剛好,喝起來微涼酸甜,渾身的毛孔都舒暢了。 一杯果汁見底,困意再度襲來,鐘皈重新爬回床上,踏實地睡去。 --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動了動,想翻個身,結果手腕像被什么縛住了,扯不過來,她一動,就帶起金屬叮叮鐺鐺的響聲。 鐘皈驀地驚醒,眼前一片黑暗。她深呼吸了幾下,想平定心緒,立刻被空氣里的煙草氣息嗆得咳嗽起來。身體與被子的摩擦也讓她發現,自己未著寸縷。 與此同時,房間里出現另一道呼吸聲,伴著煙味靠近她。 她驚懼地喊:“誰?你是誰?為什么綁我?” 一只屬于男人的大掌探進被子,不算溫柔地撫摸掐捏。 鐘皈尖叫,奮力扭動起來?!安还苣闶钦l,趕快放了我。你這是非法拘禁,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唔。。?!?/br> 唇舌立刻被男人堵住,有力地勾纏,感覺十分熟悉。 鐘皈勉強別開臉,憤憤道:“傅南陌,你變態!” “這么快就認出我了?這可就不好玩了?!泵芍劬Φ牟急蝗∠?,傅南陌含笑的俊臉出現在她眼前:“不過我很高興,說明我家娓娓對我的味道記憶深刻?!?/br> 又撥開她凌亂的發絲,輕嘆著撫摸她的臉:“你要是叫了別的男人的名字,我都不知道該拿你怎么辦了?!?/br> 鐘皈仰著下巴避開他的手,環視陌生的環境,恨恨地擰眉:“那杯果汁是不是被你加了料?” 本來她洗完澡都清醒了,怎么喝完果汁就又困了! 傅南陌拿鼻尖蹭著她的,“真聰明,就是防范意識還不夠強?,F在歹人那么多,你說我怎么放心你一個人在外面呢?” 鐘皈剜著最歹的歹人:“你別裝模作樣的,快放我回去。我不跟你玩!”雖然他一直笑著,但鐘皈總覺得,他在生很大的氣,必須遠離。 傅南陌點點頭:“我也不跟你玩,我們來真的?!?/br> 說完就掀開被子,解開自己的浴袍,跨上床,挨著鐘皈側躺下,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開了她左手的鎖鏈,隨即捉住她的手往下游移:“兩個多月沒在一起,它很想娓娓,我也很想?!?/br> 鐘皈怒瞪一眼心猿意馬的男人,惡向膽邊生,想讓他充分體會男人的最痛。 可惜傅南陌不給她機會,把她的手捏得牢牢的,輕重全由自己把握。 鐘皈掙扎了一會兒,終于甩開他,把手在床單上使勁蹭。傅南陌只垂眼看著她笑,忽地翻身壓住她,眸中的邪厲呼之欲出。 鐘皈又急又怕,嗓音立馬帶了哭腔:“傅南陌,你說過要跟我以普通男女的關系相處,不會再強迫我的!” 傅南陌冷笑,手上微動,終于現出了怒模樣:“再處下去,該把你處到別的男人手里去了!” 鐘皈僵硬地繃緊因干澀而泛起痛意的身體,咬著唇不說話。 傅南陌見她這副抗拒的樣子,心火更盛,狠狠咬上她的唇:“你他媽為誰守著呢?姓林的嗎?你信不信我下一秒就能弄死他,連尸首都找不到!” 鐘皈擰眉。 看來林間前天見到傅南陌時不僅匯報了工作,還無意中透露了跟她的關系。雖然兩人暫時沒什么關系?!拔腋珠g--” “別他媽在我面前提別的男人!除了我,你誰也別想跟!” 傅南陌陰戾地盯著她,臉上忽然閃過無奈,慢慢地軟下語氣:“乖娓娓,我一個月沒見你,也沒收到你的信息,多少都有點生氣。你就跟我說說,為什么不回我的信息?為什么讓我擔心?那個姓林的到底怎么回事?嗯?” 他一邊說,一邊輕輕地吻著她,從額頭到肩窩,跟羽毛似的,酥癢難耐。鐘皈不由得輕喘出聲,但更疑惑:他明明都調查到了,干嘛還多此一問?不讓她提林間,他自己又提。 見她忡怔,傅南陌又以臉頰蹭她,嗓音更低柔,帶著蠱惑:“乖娓娓,說嘛,我想聽你親口說。你這么跟我僵著,是不是想急死我?” 鐘皈狐疑地盯著表情溫軟的傅魔王,揣測著他這話的真實性。都沒意識到,身體漸漸地放松了。 傅南陌得逞地一笑,腰身猛地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