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二天一早,鐘皈接到冷珠玉的電話:“娓娓,有一位沈律師剛剛聯系我,說你委托他幫我處理離婚的事?!?/br> “是的,媽。他辦了幾十年離婚案件,名氣大得很,我好不容易才請到的?!弊蛲砘氐阶√幉痪?,傅南陌就親自發了消息給她。 冷珠玉驚訝:“那律師費肯定不便宜吧?” “這您就別管了,只要能讓你后半輩子安安生生的,怎么樣都劃算?!辩婐О参克?。 冷珠玉還想說什么,鐘皈看見護士從診室走出來,忙說:“媽,我過馬路呢,不跟你說了?!绷ⅠR掛斷。 檢查過后,醫生問鐘皈:“結婚了嗎?有孩子了嗎?” 鐘皈搖搖頭。 醫生眼神變了變:“你雖然看著不大,但畢竟已經快30了。要不要考慮一下,再做避孕?” 鐘皈笑道:“謝謝醫生關心,我已經考慮好了。您別擔心,我就做個短期的?!?/br> 醫生點點頭:“你之前上過環,雖然現在恢復得還不錯,但也不適合再用。經期不太規律,也不能確定同房頻率,建議你選用皮下埋植?!?/br> “醫生您比我專業,都聽您的?!?/br> 手術很簡單,結束后醫生讓鐘皈留下聯系方式,又交代了注意事項,就讓鐘皈回去休息。 鐘皈在華州又呆了一兩天,看沒什么不良反應,終于在年二十九趕回山海市,一家人過了個平靜又熱鬧的新年。 初五下午,鐘皈正在收拾東西,冷珠玉走進來,往她手里塞了個大紅包。 鐘皈打開一看,叫道:“媽,你這是干什么?我有錢?!?/br> “那是你的離婚賠償金,以后要給你傍身的。你新租了房子,又要上課,又要找工作,處處都需要錢?!崩渲橛裥奶鄣乜粗畠?。 這段時間娓娓為了她的事情東奔西跑的,自己也幫不上什么忙。要不是娓娓看她總是心事重重的想安慰她,恐怕她連女兒離婚的事都不曉得。自己真是個不稱職的母親。 鐘皈輕笑:“媽,你別把我想得那么可憐。我早就該聽你的話離了的?,F在多好,自在輕松,想怎么樣都由自己?!?/br> 冷珠玉也笑了:“也是。那你該忙什么忙什么,沈律師安排得好,說不出正月就有結果了。等這一頁揭過去,媽就專心給你瞧人家?!?/br> 鐘皈微微垂下眼皮,沒再多說。 很久沒見mama這樣高興了,就由著她吧。反正她跟傅南陌也不會長久,自己以后也要有個歸宿的。 -- 初六晚上,傅南陌洗完澡出來,老雷敲開他的臥室門:“先生,鐘小姐這么晚還沒到,需要我打電話催一下嗎?” 傅南陌瞥他一眼:“她多大的面子,要動用你?” 老雷下去后,傅南陌慢慢品完一杯紅酒,有意無意瞄向手機。 在他瞄第三次時,鈴聲響起。 他慢悠悠地接通,鐘皈的聲音傳到耳朵里:“傅南陌,你能派個人來接我一下嗎?” 傅南陌嘴角一勾:“怎么,沒見過這么大的地方,迷路了?” “那倒沒有,我方向感可好呢?!辩婐湴恋煤?。 “有多好?知道大門朝哪嗎?”傅南陌忍不住逗她。 就聽鐘皈在那頭上北下南左西右東地念叨了一番,然后垂頭喪氣地說:“你還是派人來接我吧,保安不讓我把車開進去?!?/br> “你還會開車了?”傅南陌驚奇:“什么時候考的駕照?” “電動車,不用駕照?!辩婐亲?,打了個噴嚏:“但是沒電了,我得借你的地方充個電?!?/br> 傅南陌一言不發地掛斷,臉色瞬間黑下去。 寧愿受凍也不要他派車去接,倒是跟他分得清楚。 還是動用了老雷,把人帶到臉面前來。 -- 鐘皈以前跟傅南陌獨處的時間實在太少,只感覺這人深沉莫測?,F在看著,又覺得他喜怒無常得很?!澳闵鷼饬??” 傅南陌乜了眼小心翼翼的女人。 后者沖他呲呲牙:“本來我想坐你的車的,但是明天上午有一場講座,就在附近。我自己騎車來,去哪都方便?!?/br> 傅南陌臉色緩了緩:“你要過夜?” 鐘皈點點頭,又打了個噴嚏?!拔蚁热_個澡?!?/br> 鎖好浴室門,鐘皈頓時垮下肩膀,覺得異常疲累。 網上說得沒錯,做情婦是要講天分的,要懂分寸,知進退,既不能太貪婪,又不能太冷淡;既不能讓別人看出跟金主有關系,又不能讓金主覺得太想跟他撇清關系。。。才可以鞏固地位,甚至登堂入室。 鐘皈不想鞏固這個地位,更沒有當正室的理想,恨不得等下傅南陌就嫌棄自己沒經驗,立馬把自己丟出門去。 但是現在不行,她得忍,至少要等母親的事徹底解決了。 胡思亂想著沖完澡,走到臥室門口,鐘皈控制不住地腿軟。做了再多心理建設,好像也是白搭。 傅南陌看見她,從床上起來,走到她身邊:“緊張什么?又不是不認識?!?/br> 手就摸上她白白嫩嫩的臉,順著浴袍往里往下,輕揉慢捻。 鐘皈使勁攥著拳頭才勉強控制住推開他的沖動,一邊被攬著擁到床上,一邊伸手關了燈。心想不過幾分鐘,很快就好了。 可是等到坦誠相貼了,她又不由得退避,往后縮著身子,躲著傅南陌的手與唇舌。 傅南陌冷哼一聲,似在警告她。鐘皈不敢再躲,只能僵著身子,任他胡作非為。 比起傅南陌,她在這方面就是個小學生,不管經驗還是心理。只好盡力放松,讓自己好受點。 但是到真正開始時,還是無法適應。鐘皈也顧不上什么交易了,扭著身子只想擺。 傅南陌箭在弦上,竟然難得溫柔地哄起人來,耐著性子撫慰。 鐘皈并不理會,徒勞地掙扎著,許久也沒感覺到舒服。只在最后一刻,有淺淡的酥麻感過電般從尾椎傳上來。 等到傅南陌終于低喘著結束后,她已經半趴著昏睡過去了。 傅南陌把人翻過來,讓她睡好,簡單地給兩人收拾了一下,就摟著她躺下,忍不住親親她:“寶貝,我可真喜歡你現在的樣子?!?/br> 鐘皈并沒有睡熟,只是體力實在不支。閉著眼睛緩了一會兒,就撐著勁爬起來,悄悄地開門出去,下到三樓。 她現在真不習慣跟傅南陌躺在一張床上,身上也粘膩得難受。忍著酸痛又洗了洗,才在三樓的休息室躺下。心里不由得慶幸□□家還是周到地給她準備了房間。 -- 第二天一睜眼,已經九點多了。鐘皈嚇了一跳,胡亂收拾了一下就沖到樓下去。 傅南陌早就離開了,□□家站在餐桌旁沖她點頭:“鐘小姐休息好了嗎?請用早餐?!?/br> 鐘皈跟他道謝,說趕時間。不過早餐確實很香,她又餓,忍不住抓了幾只煎包,邊走邊吃。 服裝學院新設立的研究所今天揭牌,據說有中央政策支持與資金扶持,以后是奔著國家一流去的。 現場人很多,鐘皈擠到報告廳時,都快十點半了。 但是教授卻不在臺上,觀眾席上只稀稀疏疏地坐著十幾個人。 鐘皈連忙向一個年輕女孩問道:“你好,請問這里的講座已經結束了嗎?” 女孩正跟同伴討論著什么,很興奮:“沒有,推遲了。要十一點才開始?!?/br> “推遲了?” “你才來不知道吧?今天傅總過來剪彩,高教授現在正陪他參觀呢?!?/br> 女孩說完,又一臉夢幻地繼續跟同伴討論:“傅總跟高教授站在一起太養眼了,把其他挺著啤酒肚禿著腦門的校領導都比到地底下去了?!?/br> 同伴直點頭:“明明能靠臉吃飯,還這么有才華,頭腦這么好。傅總溫文爾雅,微笑起來簡直迷死人。高教授陽光帥氣,眼睛好像會放電。。。我都不知道選哪個好了?!?/br> “要是我就選傅總,溫柔沉穩,一看就會疼人?!?/br> “身材也好,穿著大衣我都能感覺到他的肌rou?!?/br> 鐘皈在旁邊坐了一會兒,有點聽不下去,換到了前排。 十分鐘后,人潮開始涌進大廳,把觀眾席坐得滿滿當當。 主持人走上臺,聲情并茂:“尊敬的領導、親愛的同學們,大家上午好。歡迎大家來到高原教授的講座現場。高教授作為我國最年輕的教授之一,在藝術設計方面可謂資深--” 坐在主講臺的年輕男人朝他招招手,接過話筒:“專業不專業,也不是我們說了算,得看學生與權威機構的評價。因為計劃臨時改變,已經耽誤了大家很長時間,就不說虛話了。另外我得糾正一下主持人,本人目前只是副教授。想成為教授還得繼續努力,至少年齡上要再多努力幾年?!?/br> 幽默有禮的話讓全場都笑了。 鐘皈卻有些愣住了。 這不就是要買她房子的那個高原嗎?上次聽他說在服裝學院上班,看他這么年輕,以為他只是輔導員或講師呢。 這么一對比,自己可真是一無是處了。別說副教授,就是一個本科生都夠她追趕的。 鐘皈嘆口氣,掏出筆記本開始記筆記。 一個小時后,講座結束,鐘皈急匆匆地往前走。一上午就吃了三個煎包,這會兒早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去干什么?”一個聲音忽然從她頭頂落下。 “吃飯?!?/br> 下意識回答完,鐘皈抬頭一看,高原正含著淺笑站在她面前:“方便一起嗎?我也餓了?!?/br> 鐘皈忙擺手:“高教授,您事務繁忙,我就不打擾了?!?/br> “你是不是以為,等下我要跟市里還有學校的領導喝酒吃飯?”高原好笑地搖頭:“我要是喜歡那套,就去做官了,還搞什么教學科研?!?/br> 鐘皈想了想,也對?!澳鞘俏宜琢?。要不我請你吃飯吧,正好表達一下對買房一事的歉意。你想吃蓋飯還是湯面?” “男人哪有讓女孩子請吃飯的道理?”高原晃晃手里的卡,“據說教職工餐廳的菜色不錯,不如去試試?” 再推辭就是矯情,鐘皈也確實餓了,就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