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間，兩顆水滴便合二為一，齊齊飛回靈水尊者的指尖。

    被俘虜了？

    蘇燦萬分驚愕，為什么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靈水尊者在旁說道：

    “這就像是兩個仆役一般，一個仆役對另外一個說他家的主人好，另外一個雖然不知真假，但是他原來的主人根本是不理不睬的樣子，相比之下，找一個好主人比待在原來主人那里會更具誘惑力?！?/br>
    蘇燦似懂非懂，繼續問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

    靈水尊者答道：“以心相交，以誠相待?！?/br>
    你想想你是如何跟最要好的朋友在一起的，如何跟最愛的姑娘在一起的，那么付出同樣的經歷對待你領悟的道，無時無刻不想辦法增加你與他的親和力，這才有可能得到其真心的認可。一個是主動攻擊，一個是被動待命。誰輸誰贏，一目了然。

    蘇燦若有所悟，陷入沉思之中。

    ……

    七日后，圣麟谷西側。

    圣麟谷橫貫東西，南北兩側為入云高峰，東側為連接悟者大陸的入口，西側卻連接著一個神奇秘境。

    蘇燦第一次看見秘境類的存在，以前只是聽鐘恨天講過。大陸的邊緣地帶雖然有不少秘境，但是大多數秘境并非常年開放，即便偶爾開放，也會被許多大勢力提前探查并霸占，因為未知秘境雖然充滿兇險，但是也代表著無盡的機遇與財富。

    當然，永久開放入口的秘境也是存在的，但是這類秘境都被各種大勢力霸占，小勢力及各種個人散修根本沒資格入內。

    蘇燦看著眼前閃爍的白光，對月璇說道：“jiejie，我們進去嗎？”

    月璇看著眼前的少年，幾月不見，蘇燦個子也長高了，體格更加健壯，除了眉眼中尚有稚色，已經像是一個成年了。

    月璇笑道：“好的，讓我看看小燦兒長什么本事了?！痹妈藭r要抬著胳膊才能摸到蘇燦的頭，但是雙眸中溫柔之色，一如往昔。

    ……

    第七十八章 虛榮小妖

    眼前一片亮光，蘇燦感覺自己擠進了一個滿師粘稠液體的通道，通道內有一種極其強大的推力，將蘇燦從另一邊又擠了出去。

    蘇燦出去之后連忙摸摸身上，發現渾身干爽，并沒有什么其他東西，甚至連一點味道也沒有。這邊跟來處一樣，也是一片閃著白光的區域。

    “走啦，天黑之前要找到一百只繡花鞋，你師父安排的事情真是變態?！痹妈^旁邊發呆的蘇燦，向前走去。

    蘇燦此時才來得及打量身邊環境，卻發現自己來到一個普通的小鎮之上，小鎮布局雖與現在有所區別，但是相差不大。區別最大的是房屋建筑非常古老破舊，有些房子已經破敗，微風一吹就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月璇jiejie，這是怎么回事？”蘇燦疑惑道，“我們出谷了嗎？怎么不是秘境呢？”

    月璇掩嘴一笑，答道：“這里確實是秘境啊，你以為秘境要是什么樣子呢？”

    蘇燦道：“最起碼也要有深山密林，或者陰風陣陣什么的。這里跟我們居住的地方差不多啊?！?/br>
    “差太多了，差了一萬年?！闭f完之后，看著蘇燦驚奇的樣子，點點頭繼續說道，“圣麟秘境堪稱悟者大陸第一秘境，最大的特點就是真實。因為，這個秘境的一切事物就是萬年前的事物。你知道萬年前悟者大陸發生了什么事嗎？”

    蘇燦聽到此處，眉頭微皺道：“仙魔之戰？”

    月璇點頭道：“正是！圣麟秘境將萬年前仙魔大戰時期悟者大陸某些地方，通過難以理解難以揣摩的秘法留存下來，而且周而復始，這個地方就是將那幾年發生的事情，不斷的重復發生。舉一個例子，你現在這里殺死一個人，百年之后，他又會活生生出現在這里，繼續過著仿若輪回般的生活?！?/br>
    蘇燦聽到此處，已經愕然不已，這到底是怎么一種力量維持這樣的秘境存在呢！

    月璇似乎猜到蘇燦所想，繼續說道：“我們都想不到這種秘境是如何生成，又如何維持的，就連五個尊者也不能揣度。當初銳金尊者是先發現了這處秘境，然后才決定將圣麟谷安置在此處的。你也知道，萬年大劫即將到來，這里完全可以當做圣麟谷弟子的演練場，在這里，可以提前近千年感受到仙魔之戰的可怕與殘忍?！?/br>
    蘇燦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圣麟谷之所以在教化方面堪稱絕頂，除了老師優秀之外，另外最大的好處便是這塊實習基地吧？”

    月璇聽完，夸贊道：“燦兒真聰明！”

    蘇燦得意一笑，正想說“那是當然”，卻發現月璇面色一變，急忙順著月璇的目光向前看去。小鎮上行人不多，只有極少的一兩家店鋪開著門，老板伙計盯著門外，一邊渴望有些生意，一邊充滿警惕之意望著街邊兩頭，似乎在提防著什么。

    “來了！”月璇緩緩道。

    “什么？”蘇燦知道自己功力遠遜月璇，開口問道。

    “嘻嘻，穿繡花鞋的主人來了！”月璇并不慌張，開口笑道。她早已來來往往出入這秘境第一層幾十次，見怪不怪了。她如果有歷練任務的話，是在秘境五層之下。

    終于，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從街道另一頭出現，竟然是一群穿的花花綠綠的姑娘，鶯鶯燕燕，款款而來。

    蘇燦首先將目光轉向她們腳上，發現她們果真穿著一模一樣的繡花鞋，一百只，五十雙而已，這怎么辦，難道我要向她們去討要鞋子，那未免太無禮了吧。

    蘇燦正想問月璇怎么辦的時候，卻發現剛才關著的幾家店鋪“砰砰砰”全部關上了門，眾伙計搬著厚實的木板將整個門面封住。

    尤其是一家布匹綢緞店面，速度最快，幾乎是在穿繡花鞋的姑娘們出現的一瞬間就已經封閉了門面。

    蘇燦隱約聽到老板口中喊道：“虛榮小妖們又來了，快點封門，快點封門！”

    “虛榮小妖？”蘇燦低聲道，聲音中充滿疑惑。

    “對的，就是虛榮小妖，辨識她們最明顯的特征就是繡花鞋，然后身上穿著顏色鮮艷的各色綾羅，喜歡群體出現?！痹妈谂哉f道，口中不含任何感情色彩，似乎在說其他異類一樣。

    蘇燦已經明白所謂虛榮小妖就是眼前這群鶯鶯燕燕了，但是他卻搞不懂，為什么這群年輕漂亮的姑娘們竟變成人人畏懼的“小妖”了？

    月璇在旁說道：“萬年前悟者大陸忽然有魔氣滋生，但是這種魔氣對人類來說并無害處，就像是空氣中忽然多了一種靈氣一般。雖然不能吸收，但并不妨礙人類生存與悟者修煉。一些悟老、悟尊級的高手也沒有研究出這種魔氣的作用。不過好景不長，當他們知道魔氣是如何作用于人類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他們已經來不及阻擋悟者大陸遍地生魔了?！?/br>
    “悟者大陸遍地生魔！”蘇燦聽到這句話，背后竟然隱隱發冷，這是多么可怕的情勢！

    月璇繼續說道：“魔由心生，魔由心生，書中這個詞語幾乎就是在解釋這種魔氣的作用。在創世之初，魔族與人族是同時出現的，但是魔族數量極少，且生活在環境惡劣的邊緣地帶。但是這次魔氣滋生，直接讓無數人族化為魔族，仿佛一夜之間，魔族數量就增長到人族數量的三分之一。不僅是人類，就連各種強大的靈獸，也因為這魔氣化身為強大的魔獸，給人類世界造成了巨大的損失?？梢哉f，若不是這魔氣，萬年前的仙魔之戰幾乎不可能出現?！?/br>
    蘇燦聽到此處，心中只剩下一個疑問，那就是到底什么樣的人會在這種魔氣的作用下化身為魔呢？他想到古鏡所說的黑暗之神與貪婪之神，再看到眼前的這群虛榮小妖，心中隱隱有了答案。

    ……

    第七十九章 勝券在握

    魔氣滋生之時，若是一心向善，心存正直，寬容厚道，魔氣不過是過眼云煙，絲毫無礙。

    但是，心中若有陰暗，惡念叢生，虛榮嫉妒，當這種不良心緒累積達到一定程度之后，便會引動魔氣入體，待體內正氣不能壓制魔氣之時，那人便會化身為魔。

    當然，化身為魔之后也是有好處的，魔氣入體之后也會生成靈力，成就魔靈之體。魔靈之體相當于人類中的悟者之體，所以在那個時候，如果耗盡百年沒有希望成為悟者，倒是有許多悟者心生邪念，主動修煉成魔靈之體，這條修魔之路比悟者之路簡單多了。

    魔靈之體的層級非常簡單，前期只是分為一級、二級、三級魔靈，分別對應悟者中悟者、悟師、悟老三個境界。當突破三級魔靈之后，便成為實力絕高的魔尊之體。當然，魔尊之上便是傳說的魔神。萬年前，魔族之中竟然誕生了兩尊魔神，魔神無人能敵，即便最終功敗垂成，也沒人能夠殺死他們，最終被人類最強大的悟圣化身鎮壓。

    眼前這群虛榮小妖便是實力最低的一級魔靈，一級魔靈只憑靈力多寡決定實力高低，以蘇燦悟者巔峰的實力，對付這群靈力參差不齊的小妖們好像并非為難之事。

    不過，以蘇燦現在的性情，怕是不忍心對一群如花似玉的年輕姑娘動手。

    好在這種疑慮瞬間被眼前的慘象打消掉了，蘇燦靈力動處，滴水勁率先發出，擊向正在為非作歹的虛榮小妖們。

    原來這群虛榮小妖并非只屬于這一個小鎮，她們是從周圍三鄉五鎮不斷聚集才慢慢壯大的。一路行來，在飯莊點最貴的菜食，要最好的酒水，在布莊買最好看的布料，選最好的成衣，當然這些都是不給錢的。

    據說這些姑娘們入魔之前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因為窮的怕了，然后太過貪慕榮華富貴，心理失衡下被魔氣所乘。入魔之后性情更是乖張暴戾，如果有人不長眼想要攔阻，她們就會齊擁而上，將阻攔之人狠狠撕碎，殘忍無比。

    那些厚實的木板在虛榮小妖面前都如同紙糊的一般，雙手探出，一抓便是一個大洞。幾下便成了廢墟。因為阻攔了她們挑選貨物，店內無論老小，根本來不及逃出便血濺當場。

    雖然這些人在奇異的秘境能量下幾年后會再度復生，但是眼前慘況還是讓蘇燦恨得睚眥欲裂，滴水勁不廢靈力似的瘋狂攻擊向虛榮小妖的人群。

    蘇燦聽完師父靈水尊者一番話之后，對于悟者修煉之路有了新的認識。他不知道靈水尊者是如何處理靈水與自身的關系，但從那一晚起，他就講體內水之靈力當做了自己并肩作戰的兄弟。每次攻擊之前，都會盡可能的想象與兄弟并肩作戰的感覺，心中漸漸也有了那種虛無縹緲的親和力。

    ??！

    ??！……

    一片尖利的慘叫之后，半數小妖受傷倒地，另外一半二十多只虛榮小妖實力較強，有的憑借速度躲開，有的靠自己的身軀硬生生擋住。

    人群中有一冷艷女子，似乎是這伙人的頭領，她低聲在人群中嘶吼幾句，就見一些小妖直接從這邊店面竄到對面房頂，飛檐走壁，繞到蘇燦與月璇身后，似乎要將他們包圍后一網打盡。

    月璇淡淡一笑，蘇燦卻面目發冷，這些虛榮小妖也太沒眼力了，眼前兩人是她們惹得起的嗎？估計是她們猖狂了太久，早已目中無人了吧。

    眾小妖合圍，從四面攻上。月璇只是進退閃避，身形翩翩，若穿花迷蝶，根本沒人能摸到她的衣角。但是她也不出手攻擊虛榮小妖，因為這第一場試煉是要蘇燦獨力完成的。

    蘇燦左沖右突，手中量天尺橫遮豎擋，攔住小妖帶著靈力的爪擊，然后尋隙發出滴水勁制敵。他并沒有使用更強大的技能，因為最基礎的招數都沒有找到親和、融為一體，然后可以主動攻擊的感覺，其他技能就更加艱難了。如今，這些虛榮小妖用來試招正好。

    正在蘇燦努力尋找那種感覺的時候，虛榮小妖不干了！那小妖頭領此時面露怒色，對蘇燦的戲耍頗為不滿，忽然仰頭發出一聲尖利的長嘯。

    蘇燦聽得頭皮發麻，眾小妖聽到之后卻變得興奮異常，眼睛血紅，充滿貪婪之色，似乎眼前是座金山一般。速度力量都快上許多，蘇燦頓時感覺到了壓力，幾次險些被小妖尖利的指甲劃中。

    月璇卻絲毫不受影響，在旁說道：“虛榮之喚，可以提升小妖們三成以上的力量與速度?！?/br>
    “屈屈三成而已，老子不奉陪了！”蘇燦沉聲喝道，然后周身靈力狂涌，一道碧波就出現在身前，朝身側洶涌拍下。

    驚濤勁！

    蘇燦領悟的范圍攻擊最強的技能，直接拍死了身側五只眼睛血紅的小妖，此時蘇燦已經不再留情，魔就是魔，不論外表如何，其本質便是與人類為敵。

    聚水勁！

    蘇燦靈力漫布之處，突然出現齊腰深的水波，眾小妖猝不及防，紛紛陷入其中，舉步維艱，更別提攻擊與逃跑了。蘇燦滴水勁一一發出，此時不再追求數量，而是以最大的力量注入其中。

    被陷入水中的小妖們根本躲避不開，滴水勁攜巨錘之力，直接砸中眉心，眾小妖一一斃命。

    死去的虛榮小妖蜷縮在地面之上，失去魔氣支撐的她們，盡顯柔弱，腳上大紅色的繡花鞋分外明顯。

    還差一個！

    蘇燦此時才發現眾小妖一共就五十個，看來師父的意思就是一網打盡，不能有任何遺漏才能完成任務?？墒悄莻€小妖頭領見勢不妙，早逃的遠遠的，此時只依稀看到道路盡頭一個小小的人影。

    逃的了嗎？蘇燦抿嘴一笑，露出勝券在握的神情。

    月璇看到，蘇燦身邊的古怪尺子早已不見。

    第八十章 師父有難

    蘇燦準備大殺四方的時候，就已經安排量天尺在空中監察，以防有漏網之魚。畢竟一百只繡花鞋是一只也不能少的。果然，那小妖頭領見勢不妙，轉身就逃，自然被量天尺看的一清二楚。

    少頃，小妖頭領身上冒著圈圈橙光，被綁縛而回。量天尺第二技能橙色鎖靈自然是可以輕松束縛住這個實力比較強大的小妖頭領。

    蘇燦在她被帶來之前向月璇問道：“魔氣入體之后能否解救呢？有沒有辦法讓他們復原，重歸人類陣營呢？”

    月璇搖搖頭，輕輕道：“據我所知，是沒有辦法的！但也并非絕對沒有可能，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圣麟谷不能解救的問題，放眼整個悟者大陸未必沒有人可以解決?！?/br>
    蘇燦聽到后心中一冷：“圣麟谷不能解決的事情，估計其他人也是無法解決的?！比缓罂粗h到眼前的小妖頭領，雖然在戰斗中毫無顧忌，但此時要殺死一個毫無抵抗能力的姑娘，蘇燦又有些下不去手了。

    月璇看到蘇燦的猶豫，口中說道：“她們是魔！”

    是啊，她們是魔，我不殺她們，她們便會殺我，或者去殺別人。蘇燦正猶豫間，忽然聽到月璇一聲大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