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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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跑間,我忽然覺得腳下絆了個什么東西,整個人猝不及防,猛地便跌倒在地。 這一跌倒,手拽著陳天德衣服的手便松開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的撈了一把,想重新拽住,卻發現自己的手撈空了,陳天德消失了。就在我松開他衣服的瞬間,周圍劇烈的鬼哭狼嚎之聲忽然一頓,四下里恢復了死一般的安靜、 連腳步聲都沒有。 整個黑暗的空間里,似乎只有我一個人。 我心知自己是中招了,不由得渾身發緊,下意識的將那串藍色的天珠拽在了手里。 就在這時,我耳邊響起了一陣嘻嘻嘻嘻的笑聲。 那像是小孩兒的聲音,只是調子很是古怪,聽得人渾身發麻。伴隨著笑聲,黑暗中,出現了一顆顆大小不一的藍色人頭,它們浮在我周圍,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慢慢的朝我圍了過來。 我頭皮發麻,眼瞅著離我最近的一顆人頭朝我臉上撲了過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做,對付硬粽子我知道怎么干,對付軟粽子可是一門專業技術。情急之下,我便將手上那串天珠當成短鞭,直接朝那人頭抽了過去。 那玩意兒被我一抽,發出一聲慘叫,頓時消失了,轉而,又在另一個地方重聚,臉上的詭笑頓時變成了怨毒。我打的了一個,卻打不了九九八十一個,下一秒,那些人頭便齊齊的撲將上來。 我下意識的爬起來拔腿就跑,誰知一轉身,卻發現身后是個無底大洞。 這里明明沒有光,但我卻真真真切切的‘看’見了。我心知這是那些東西在作怪,鬼知道這大洞是怎么冒出來的! 就在這時,黑暗中突兀的傳出一個聲音:“不要進任何洞,那是陶罐子!” 我渾身一個激靈!媽的,如果我剛才一不小心掉進洞里,是不是我的腦袋也會出現在陶罐子里? 那聲音是陳天德的,我立刻后退兩步,然而這一后退,整個兒便跌到了人頭堆里,霎時間,鋪天蓋地的人臉朝我撲了過來。當距離太近時,我幾乎看不清它們的模樣,只能看到一片藍色。 我以為自己會感到痛,但它們撲上來后,我沒有感覺到痛,反而是一陣窒息。 我的咽喉沒有被扼住的感覺,但呼吸間,卻仿佛周圍的空氣被抽干了一樣。我拼了命的呼吸,卻什么效果也沒有,霎時間我明白過來,這是要活活的憋死我??! 情急之下,我也豁出去了,揮舞著手里的天珠抽打起來,每抽打一次,就會出現一條黑色的縫,縫隙中便會有一股空氣透進來。我霎時明白過來,這些東西把我給堵死了,要挾不活活憋死,我得沖出這個包圍圈。 腦子一動,我不抽了,轉而將天珠甩成圓,只聽得天珠交擊間,聲音清脆,前方的藍色頓時被逼退,最后還原成了一顆顆神情怨毒的人頭。我見自己這方法有用,立刻開始往外沖,剛沖出包圍圈就發現,自己根本無路可走,因為前方還是那個黑洞。 媽的,現在該怎么辦? 我腦海里一陣混亂,心說,往回跑? 似乎也只有如此了。 然而,就在這瞬間,我耳邊忽然傳來一聲狗吠,緊接著,周圍詭笑的聲音,頓時恢復成了最初的鬼哭狼嚎,與此同時,我眼前的大洞慢慢的消失,大洞底下,赫然浮現出兩人一狗的身影。 正是陳天德、懶貨還有靈寵、 靈寵不停的叫著,而洞下的陳天德卻朝我大喊:”快來,這里是出口,快來!小寶快撐不住了!” 這個大洞是出口? 它不是陶罐子嗎? 緊接著,又有另一個陳天德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不要相信他,那是鬼怪迷惑人的假象,快往回跑!”我一回頭,身后的人頭不見了,只余下黑漆漆的一片。 而這時,洞里的陳天德還在大叫:“快來,快來!我們在這里,不要相信你看到和聽到的其它聲音,快來?!惫贩吐暩蛹ち移饋?,聲音甚至有些嘶啞了,但我現在卻不知道該相信誰。 一想到前面的黑洞,很可能是陶罐子,我跳下去,沒準兒就是把頭伸入罐子里去,想一想都覺得悚然。 就在我不知該作何選擇的瞬間,洞底的懶貨,忽然拔出了自己的黑刀,緊接著,猛地朝我沖了過來。于此同時響起的,還有陳天德驚駭的聲音:“不要去!” 其實,懶貨這會兒是在洞地,但整個黑洞,仿佛變成了一個平面似的,他只跑了兩步,我便覺得有一個人到了我身側,緊接著便是懶貨的聲音:“警戒?!痹谒艹鰜淼乃查g,我眼前的黑洞就消失了,與此同時,眼睛又恢復到了什么也看不見的情況中。我感覺自己的后背遞上了另一個人的背,是懶貨。 我倆背靠著背,站在黑暗中。靈寵不叫了,黑洞也消失了,周圍變成了一片死寂,黑暗中,只能聽到我倆的呼吸聲。 我艱難的問道:“怎么回事?” 懶貨道:“你掉隊了?!?/br> 我道:“有東西絆我?!惫烂@些鬼也知道柿子挑軟的捏,八成是鬼絆腳,故意跟我作對。 懶貨沒說什么,道:“往前走,直線?!庇捎谖覀兪潜晨勘车?,因此這個前,也就是我們的左手邊,兩人就跟螃蟹一樣,小心翼翼的橫著往前走。 走了四五步開外,沒有什么異況,但我心中卻是一沉,因為我知道,我和懶貨依舊還在這個邪門的陣法里,否則,以石室的面積,我們早該走到頭了。 懶貨顯然是被陳天德帶著沖了出去,可因為我的原因,又跑了回來。我心下第一次對這個變態感覺到內疚,說:“這次是我連累你了?!?/br> 黑暗中,懶貨道:“我是看在吳水的面子上,那老東西,死了也不給我消停,早知道當初真不應該答應他?!眳撬m然面容不老,但年齡確實已經是老東西了,我不由得苦笑,剛要開口,忽然覺得周圍的溫度猛然一降。 這種感覺很明顯,下降的非常厲害,仿佛在大冬天里,猛然將人往冷中扔去一樣。我的腿瞬間冷的打彎,心說:又冒什么幺蛾子? ps:今天冷死了,早上十點碼到現在,一章出爐,爪子已經凍成僵尸狀態。順便宣布個消息:黃金聯賽每滿一千票加更一章!目前還差五百,大家加油!只要有票,我愿每天少睡兩小時?。?!都這么誠懇的拉票了,你們不投好意思嗎? ☆、第五十九章 莫回頭(送磨鐵幣啦,大家快來) 這溫度降的太突然,我和懶貨都不由自主的渾身打顫,這時,周圍依舊是黑乎乎的一片,既看不到那些稀奇古怪的人頭,也聽不到一點兒動靜,唯一變化的就是溫度。 懶貨嘴里嘶了一聲,示意我腳步不要停,按照原計劃走。我道;“這么走真能走出去?” 懶貨道:“靠我們自己不行,得靠他?!睉胸涀炖锼f的他,自然是指陳天德,但在這么危險的情況下,我有些懷疑陳天德會不會回來。一邊說,我倆一邊往前走,腳步一直沒停,但這地方卻如同沒有盡頭一般,在極度寒冷的狀態下,我整個人凍的直哆嗦不說,關節幾乎都要僵硬了。 難道這些鬼東西,是打算將我們直接凍死? 這時,懶貨道:“這不是寒氣,是聚集在一起的陰氣,我們不能再這地方待得太久,否則后果很嚴重?!蔽衣犎苏f過,有些倒斗的散客,也就是那種半吊子,自然不像那些大行家,挖出的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那些散客沒有觀山斷水、或者看土辨xue的本事,因此挖的都是小墳,東西不是很值錢,所以為了生計得經常下斗。 由于時間持續長,不管是陰氣還是尸氣,都沾染的厲害,到了五六十歲的時候,渾身的關節幾乎都變形了。 這樣的散盜是最多的,不過大部分散盜中途都會轉行,利用積累的資金做別的營生,只有那種比較蠢,或者不會來事兒的,才會一條道走到黑。而我們現在,被這種如有實質的強大陰氣所包圍著,估計待得久了,便會落下同樣的病根。 黑暗帶給人的感覺十分不妙,我忍不住動了一下手電筒的開關,依舊打不開,于是我又摸出打火機。讓我意外的是,打火機倒是打燃了,只不過那火苗,卻是綠幽幽的直飄忽。 懶貨察覺到光線,回頭看了我一眼,隨后目光盯著我手里的打火機,光線微弱,我們彼此只能看到對方的發青的臉,看起來分外滲人。 他道:“我們得多撐一段時間,想辦法取暖?!?/br> 這次不是下斗,我們也沒有攜帶固體燃料一類的東西,因此思來想去,也不知道能點什么東西。猛地,我想起那些罐子里的人頭,心中冒出一個念頭:那些被煉制的惡鬼,都是依靠著那些罐子里的人頭,如果把那些人頭毀了,是不是就…… 可轉念一想,這會兒我們正身處于一個黑乎乎,左右不見頭,前后不著尾的地方,那些陶罐子都已經消失了,我又怎么去找到它們?我將自己的想法一說,懶貨道:“它們不會給我們這個機會?!?/br> 話音剛落,我手中的打火機,火苗一跳,便猛地熄滅了。隨后,我的腳腕便猛地被什么東西個抓住了。那東西像是人手,又像是什么粗壯的藤蔓,一路順著腿往上裹。 我嚇了一跳,欲要掙扎,懶貨道:“假的,鬼怪善于以此來迷惑人心?!焙诎抵?,懶貨和我緊挨著的背抽離了,緊接著,便聽到一陣破空聲,隨后靜靜裹住我腿的東西,瞬間就消失了,仿佛不曾存在過一般。我估摸著是懶貨拔刀了,他那刀上鑲嵌了一顆很是牛逼的天珠,之前往大黃鴨脖子上一點,就將那小鬼給封住了。 不過我心里清楚,懶貨這刀的作用不大,如果能靠著這把刀出去,我們也不至于困到現在了。 難道真的只能等陳天德來就我們? 我心里正吃不準,忽然間,黑暗中傳來一聲嘶啞的狗吠。那聲音很清晰,是從我們的右手邊傳來的,我和懶貨聽見這聲音,精神一振,這次不再遲疑,立刻朝著狗吠聲所傳來的位置跑去。 所以方寸之間,別有洞天八成便是形容現在的場景,原本黑乎乎的地方,我們不過是挪動了三五步,立刻便能視物了,之前那個黑洞又一次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這次,我看到陳天德坐在黑洞底下,在他身前的地面上,還有一種碩大的黃表紙,上面是扭扭曲曲的朱紅色文字,而小寶就在他旁邊,沖著我們狂吠。 這次,陳天德沒有開口叫我們,只是盤腿而坐,雙目緊閉,嘴里念念有詞,臉上大汗淋漓,看起來極為艱難。我和懶貨正要往下跳,忽然之間,另一個陳天德的聲音又出現了:“別相信,那是個陶罐子!” 我打了個寒蟬,這次卻不再被蠱惑,毅然決然的往下跳,然而下一刻,那聲音猛然喊道:“別去,都是假象,你身邊的不是人!”那聲音如同炸雷在我耳邊一響,懶貨顯然也聽到了,黑暗中,他忽然拽住了我的胳膊,說:“不要被這些鬼怪迷惑。陳天德肯定是用了什么秘術才開辟了這個通道,我看他撐不了多久了,快走?!?/br> 我之前沒留意,但被剛才那聲音一陣,我猛然覺得,懶貨的手很僵。 這種感覺讓我心里打了個突,我反手扣住他的手,只覺得那手冰涼的仿佛不似活人。其實我自己這會兒也是渾身冷冰冰的,但不知為何,懶貨給我的感覺更加不對勁,直覺告訴我,這里面有問題。 我不動聲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懶貨察覺到我的后退,拽住我胳膊的手忽然緊了,緊接著,那種被陰氣包裹的感覺一下子變得更加強烈起來。我立刻點燃了打火機,就著火光,我這才發現,懶貨隱藏在黑暗中的臉,竟然是藍幽幽的。 他顯然沒料到我會忽然弄出打火機,神情一變,臉上的顏色瞬間恢復了正常,但這已經足夠我了解真相了。而這時,那洞里的狗吠聲更加激烈起來,我的胳膊被懶貨死死的抓住,細細一看,那只手赫然干黑僵硬,如同一個炸了尸的粽子。 我的反應也算夠快,立刻一腳踹了出去,可惜,這一腳卻從‘懶貨’的胸口穿胸而過。軟粽子,怎么可能踢的到? 懶貨意識到自己暴露,不再偽裝了,整個臉猛地猙獰起來,身體一下子消失了,變成了一顆藍色的人頭。而我前方的黑洞依舊還在,只是那洞里的陳天德已然抬起了頭,赫然也是一顆藍幽幽的人頭! 真的是假象! 我瞬間升起一股強烈的后怕,合著我剛才一直和一只鬼待在一起,而且這只鬼,還想引誘我把頭伸入陶罐子里? 我頭皮一陣發麻,盯著眼前藍色的人頭,轉身拔腿就跑。而這時,另一個陳天德喊道:“對,過來,快過來,往前跑!”事實上,這會兒我的眼前完全是黑暗一片的,奔跑的過程中,有無數如同人手一樣的東西來抓我的腳,一次次將我給絆倒,力道甚至大的讓我根本爬不起來。 我想起了自己手上的天珠,立刻便當鞭子揮舞起來,往自己腿上抽,抽一下,那些手一樣的東西便跟著消失。我身后那顆藍色的人頭則一直緊緊的跟著我,懸在我的頭頂上方,直勾勾盯著我,但卻沒有其他動作,似乎是有些畏懼我手里的天珠。 這會兒我不得不感謝懶貨下來的時候給我弄了這么個東西,其實我身上辟邪的東西不多,爺爺給我那串桃木珠,受過太多打擊,每顆珠子上都有裂紋,后來幾次的經歷也證明,它辟邪的能力似乎也隨著損壞而減弱消失了。 世面上所謂的辟邪物件到是多,但大部分都是假貨,像天珠這種可遇而不可求的東西,可不是誰都有懶貨那么hǎode運氣。 我靠著這串東西一路摸爬打滾,便聽陳天德的聲音越來越急促:“快、快,時間快到了,跑快一點兒?!?/br> 時間?什么時間? 我心中不解,卻也不敢停下腳步,幾乎就兩步的差距,我便感覺眼前豁然一亮,之前前方出現了一個通道口,而入口處,赫然便站著陳天德、懶貨還有那只靈寵。陳天德神色一喜,猛地朝我打手勢,并且說道:“不要回頭,快過來?!彼f這話時,我感覺有很多滑溜溜的東西在往自己的脖子里鉆,并且一路往下,爬到背上,那種感覺別提多惡心了。 我忍著那種想要回頭看的欲望,眼瞅著就要達到陳天德身旁,忽然,從我背后猛然伸出一雙手,死死的拽住了我的衣服,緊接著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救命!” 豆腐! 強烈的震驚下,我幾乎下意識的就要回頭,但很快我意識到,豆腐不可能在這種地方,于是將手里的天珠狠狠往后一打,那只拽著我衣服的手瞬間就松開了。我一個箭步沖到了陳天德身旁,他也快速的在我肩膀上一拽,將我給拽了過去。直到這時,他才道:“你回頭看看吧?!?/br> ps:好久沒做活動了,今天周一,感謝一路支持的書友們,刀刀給大家發獎勵啦。依舊是老規矩,寫書評,書評內容不限,就算是發呵呵呵呵呵都行,每個id可獲得30磨幣,只限參與一次?;顒訒r間是本章節發布起至明天中午,大家干巴爹!順便求個黃金聯賽的票! ☆、第六十章 雙喜 他這么一說,我便下意識的回頭看,卻見身后還是最初我們下來的那間石室,燈光打過去,一眼就能看到頭。然而,那石室周圍的陶罐子,不知何時,罐口赫然都是朝著我的方位。陶罐子里,赫然能看到一顆顆被白灰包裹著的頭顱在顫動著,仿佛下一刻就會從里面鉆出來。 我想起之前差點兒就被那個假的懶貨給騙進陶罐子里,不由得頭皮發麻。陳天德鼻子里哼了一聲,八成覺得我挺累贅的說;“也算是你自己還機靈,剛才你要是一回頭,又會被那些東西給拉回去?!?/br> 我看著那些不斷顫抖的陶罐子,道:“現在怎么辦?”虛心求教,不恥下問,在專業的地點,行動還是得多聽聽專業人士的分析。陳天德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們跟著他。 那靈寵自從進了地下室,幾乎就處于一種毛發悚立的狀態,而往前沒走幾步,我們就進入了另一間石室。這間石室同樣不大,空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 陳天德眉頭一皺,抽動鼻子,忽然猛地一抬頭,神情頓時大變。 我和懶貨也不由得抬頭去看,誰知這一抬頭,便瞧見石室的頂部,赫然吊著一具尸體! 一具背對著我們的尸體,身上穿著紅袍子,腳上套著紅鞋,那尸體被一個粗壯的繩索吊住了脖子,在空中吊著一動不動。然而,隨著我們的注視,它竟然緩緩的轉過了身。 霎時間,我看到了一張青紫色的臉,拖著長長的舌頭,瞪著青幽幽的眼睛,俯視著我們。 這情形,一看就是個炸了尸的粽子。行話的順口溜說:紅棺裝橫尸,紅衣出厲鬼。 歷來,尸體下葬是忌諱穿紅的,民間說穿紅衣的死人會變成‘喜鬼’,很是厲害。眼前這個,最初我以為是個女人,但仔細一觀察,我忽然發現這是個男的! 一具男尸,怎么被打扮成這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