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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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疑點是,詛咒為什么會轉移到爺爺身上?這其中,肯定還有什么隱情,一個……連爺爺自己也不知道的隱情。 或許,只有飛刀白老四,才真正清楚一切。 看到石中的影子動了,豆腐也顧不得罵呂肅了,神情頓時緊張起來,揪著我胳膊道:“怎么辦,它們好像要出來了?”我這會兒,壓下了心頭的激動,看向呂肅,平靜道:“接下來怎么做?”呂肅不是個亂來的人,他手里有帛書資料,既然早已經知道這里有這么個東西,那么肯定也知道應對的辦法,否則現在也不會如此淡定。 呂肅手里舉著防風打火機,橘黃的火苗,將他的臉部輪廓勾勒的十分溫和。呂肅這人,不管做出來的事怎么樣,至少表面上,他從來不是一個狠辣的人。這會兒,他的神情依舊溫和如初,聽我這么一問,便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打火機,微笑道;“那就不給它們出來的機會?!?/br> 說完,不等我們反應過來,他手里的鬼哭刀,猛地砍向了我們眼前的這塊怪石。我沒料到他會來這么一手,天知道這一刀砍下去會出什么事,一時間我們其余三人都是大驚出聲,連馮鬼手都是神情大變。 但這一刀,沒人能阻止的及,便聽砰的一聲響,刀與怪石相觸,傳來的是一聲金鐵的交擊聲,這聲音十分清脆,在這昏暗的室內突然一響,讓人霎時間心神一凝。 我看著刀石相觸的地方,只見呂肅的手在發抖,而且這一次,他是雙手握刀,手臂上的肌rou塊塊凸起,顯然是用盡了全力。與此同時,無數道密密麻麻細致的龜裂紋,開始順著刀石相擊的位置蔓延而去。 馮鬼手吃驚道:“呂爺,你這是干什么?”就在這時,豆腐忽然拽住我的手,將我悄悄往后拽了兩步,退到了呂肅的身后。我起初以為豆腐是害怕,轉頭去看,豆腐卻是微微朝我搖了搖頭,遞給我一個放心的目光。剎那間,我明白過來,豆腐并非是什么都沒有想起來,想必,他心中已經有對策了。 霎時間,我想起了啞巴臨死前的話:不要讓他進去……否則,你會后悔。 很顯然,這個地方,讓豆腐恢復記憶的速度加快了,這絕對不是我想看到的,但這卻是呂肅需要的。這時,那怪石終于完全碎裂開來,與此同時,那石頭中間的四個黑影也顯露出來,猛地倒在了地上。 我一看,頓時覺得一陣惡心。它們渾身漆黑,身上沒有平,而是一層rou渣,很顯然,它們就像呂肅所說的rou芝一樣,正在成型。而現在,呂肅將這怪石破壞,所以它們沒能完全成型,因而成了這副鬼樣子。 瞬間,這四個人形的黑色東西在地上蠕動著朝我們爬過來,呂肅速度卻是極快,手里的鬼哭刀砍西瓜似的,快速的砍出四刀,迅速將那四個東西的腦袋給砍了下來。 霎時間,我有種奇怪的感覺。 其實只需要再一點點時間,它們就會變成和我們一模一樣的人。就像啞巴那樣,會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感情,呂肅這一刀砍下去,我卻覺得仿佛是砍在了啞巴身上,砍在了一個活人身上。 這種感覺很奇怪,我心里有些不痛快,腦海里一會兒是陳詞,一會兒是啞巴,一會兒又想起啞巴曾經說過的話,他一直否認自己和陳詞有關系,或許就是出于這種原因。 沒有人會接受自己其實只是一個影子。 啞巴當年落入海中,失去記憶,或許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他離開巨耳王墓,沒有回家,而是以吳水的身份,開始了一個新的生活。我不知道他那幾年究竟經歷了什么,但最后兜兜轉轉,吳水失憶,最終還是被扯入這個怪圈里。 他想要的新生活,終究沒有實現。他是陳詞的影子,所以到死的那一刻,他都帶著陳詞的思想和記憶,這就是影子。 直到此時,我才真正理解啞巴一直以來奇怪的舉動,這個真相,足以讓一個人徹底絕望。 或許在他死的那一刻,才是真正的解脫。 陳詞,吳水。 他們從來就是一個人。 但至少這一刻,在我心里,他們是兩個不同的人。 我不認識陳詞,不了解陳詞。但我知道吳水,從徐福墓到現在,我認識的,只是吳水,不是陳詞。 怪石碎裂后,呂肅以最快的速度,將那四個不成形的東西給解決了,而這時,我才發現,原來那怪石的中心,竟然有一塊月牙狀的青色石頭,呂肅巡視將那塊石頭握在了手里,緊接著,周圍猛的一暗,防風打火機被呂肅給關閉了。 但我這次卻看得清清楚楚,因為怪石中央部位的時候,赫然與我們之前在格格爾公主墓所找到的八鯉斗蛟鎮海石十分相似,除了顏色不一樣之外,大小、形狀,幾乎都一模一樣! 這才是怪石的真身? 就在這一瞬間,一直拽著我胳膊的豆腐忽然大喝一聲:“跑!”緊接著,我整個人被扯著往后退,與此同時,黑暗中,猛地想起了砰的一聲悶響,像是什么機關打開的聲音。我還沒反應過來,豆腐便雙手將我一抱,緊接著,我腳下一空,頓時感覺自己跌入了一個狹窄的空間,呲溜溜的跟著往下滑。 我知道,肯定是豆腐啟動了什么機關。 大約幾十秒左右,我們到了底。 這時,豆腐點燃了打火機,借著昏黃的光芒,我發現我們是順著一條地道滑下來的,而現在,則處于一個十分簡陋的地道之中。豆腐臉上全是汗,說:“快,順著這個地道可以出去,咱們趕緊逃命?!?/br> 我道:“你想起來了?” 豆腐遲疑了一下,道:“一點點?!彼鋈粩傞_了自己的左手,只見手中,赫然有一團白色的粉末。豆腐喘著粗氣,道:“差一點兒,木頭就出來了,我不想死……我寧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幸好,這東西救了我一命?!蔽抑?,那是哈日查蓋臨走時留下的那顆‘人骨珠’,它又救了我們。 豆腐抹了抹頭上的汗,咧嘴一笑,說:“看來紅毛小子也不是那么討厭,放心,我還是竇泊志,不是普真?!蔽疫@才覺得松了口氣,這時,便覺得地面忽然開始震動起來,仿佛要發生地震了一般。 豆腐臉上的笑容一凝,說:“不好,要地震了。那塊兒石頭,是整個古墓的樞紐,東西一取走,陰尸陣還有被抽取的地氣會不受壓制,全部爆發出來,而且這山體里全是女蘿,它們沒了鎮壓,太可怕了,這怒谷中,要天翻地覆了,快、快往外爬……” 我倆正待走,忽然便聽通道上方,傳來了砰的一聲響,緊接著,兩個人影跟著滑了下來,不是呂肅二人又是誰。我心下一驚,對豆腐說:“你走前面,趕緊走,千萬別被姓呂的逮了,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br> 豆腐也知道呂肅要抓自己,急道:“那你怎么辦?” 我說這時候你就別他媽兄弟情深了,趕緊逃命,否則姓呂的逮了你,隨便一藏,咱兩這輩子就算天人永隔了。他要一刀殺了你,倒也還痛快,就怕他想從尸仙身上套出秘密,屆時為了防止尸仙復活后發難,把你砍手剁腳,就跟那古時候的人彘一樣關起來,你就哭吧,哭死我也救不了你。 豆腐一聽人彘,嚇的一哆嗦,說道:“兄弟保重,我先走一步了?!闭f完就手腳并用往外爬。 ☆、第七十五章 后棋 豆腐一邊兒逃命,呂肅二人也跟著掉了下來。姓呂的也夠臨危不亂的,這會兒都地震了,也不見有什么驚慌之色。一看見我,絲毫不驚訝,似乎早已經料到一般,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不到一秒,便立刻往我身后看。 這會兒,豆腐已經爬遠,只剩下一個屁股,呂肅欲追,我身體一側,冷冷道:“先問問我同不同意?!?/br> 呂肅一皺眉,手里的鬼哭刀猛地提起,顯然是真的動了殺心了,到這種時刻,他終于不再偽裝了,手起刀落,一氣呵成,絲毫不見猶豫。索性我這會兒也有所準備,將裝備包往前一擋。那包里還有固體燃料,只要他的刀砍下去,我一點火,便能將這二人的去路阻斷。 然而,呂肅這一刀尚未揮出,整個地道里卻搖晃的更加猛烈起來,與此同時,周圍的石壁上,赫然出現了一道道龜裂的痕跡。我們三人因為這突然加劇的震動,紛紛身形不穩,跟著東倒西歪,呂肅這一刀沒能落下來。 馮鬼手神色一變,說:“不好,這地方要塌了?!?/br> 我趁此機會,猛地拔出匕首,直接將裝備包劃拉開了,露出放在中間的燃料層,隨即點燃了打火機。馮鬼手話音剛落,又瞧見我來了這么一出,頓時就緊張起來。 呂肅瞇了瞇眼,臉上依舊帶著笑意,只是這次的笑容,卻顯得十分冰冷,他道:“陳懸,你真的要和我作對?” 我這會兒也豁出去了,心里估摸著,有哈日查蓋在,文敏等人估計也差不多快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只要這幫朋友沒事,今天我陳懸一條命丟在這里,也值了。 我這兩年,為了這個詛咒,已經付出了太多,直到現在才發現,便如同啞巴所說的一樣,一切都只是個騙局,解決詛咒的方法,根本就不存在?;蛟S真相只有飛刀白老四知曉,但時隔這么多年,他還存在嗎?或者說:飛刀白老四的影子還存在嗎? 這會兒,知道詛咒已經無望解決,我反而覺得輕松了很多。 這一切,或許可以就此做個了斷了。 呂肅說完,我一步不讓,他嘴角的肌rou微微抽動了一下,目光冷冷的和我對視。此刻,我耳里全是山石龜裂發出的聲音,時不時還有陣陣轟鳴聲,或許是上面的那些建筑物坍塌時的聲音。 我想到陳詞和啞巴的尸骨還在上面,心里別提多難受了,想哭,又想笑。這一切到頭了,就落得這么一個下場。 馮鬼手罵了句娘,見呂肅不表態,便對我說:“陳懸,別倔了,有恩有仇,咱們都出去再說!你真想我們都死在這兒?” 我此刻心中是一片平靜,死亡在某些時候很可怕,在某些時候,又覺得可以從容面對,至少我現在就是如此。 于是我說道::“跟我一起斯在這兒,難道你不愿意?” “瘋了,瘋了!”馮鬼手露出一副見鬼的模樣看著我,罵罵咧咧的說:“他媽的,一個個都瘋了,你想死,我可不想死!“緊接著,他看向呂肅,呂肅在我的寸步不讓下,終于妥協。他眼中的冰冷消失了,微微一笑,瞬間如同春回大地似的,柔聲道:“陳懸,這次你贏了,不過,他現在應該已經跑的差不多了,我即便現在追,也追不上了,你若執意這么堵著我,我也只能陪著你一起死了。不過……”他話音一轉,微笑道:“你難道不想知道陳詞的下落嗎?” 我心里突的跳了下,又覺得他在扯淡,便道:“當我是傻子?陳詞已經死了,很多年前就死了?!?/br> 呂肅微微一笑,道:“那個東西在我手里,它所留下的影子,只要找到方法,要多少,就有多少。難道,你不希望陳詞……或者說吳水活過來?” 我想起啞巴臨死時的話,不由冷笑:“那種活,到不如死?!?/br> 呂肅微微一笑,道:“那你究竟想怎么樣?”我已經感覺到,自己手里的打火機很燙了,或許再這么下去,會直接爆炸。此刻,我只要轉身,就能逃跑,但呂肅二人勢必會追上來,我身上沒什么武器,將后背露給他們,無異于送死。一但呂肅逃出生天,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抓到豆腐。姓呂的為此已經謀劃多年,絕對不可能在最后時刻放棄。 所以,現在,一但我退縮,不止是將自己逼上死路,更會使得豆腐今后生不如死。 沒有人想死,但現在,我知道自己別無選擇了。 這個念頭在心中一閃,我決定點火,然而,就在我手將要動時,呂肅厲聲道:“你不管其余人的死活了嗎?” 其余人已經逃出去了,還管什么死活?不等我開口,呂肅微笑道:“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事情?難道你以為,我就帶了你們一批人?” 我心頭一跳,道:“你什么意思?” 呂肅嘴角的笑容顯得意味深長,道:“你不是一直在好奇,我為什么會帶著黑子嗎?” 我想起在外面留守的黑子,心里閃過一陣不祥的預感,難道……黑子他…… 呂肅幾乎不給我思考的機會,淡淡道:“如果我沒有活著出去,他自然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我呂肅,從來不帶無用之人,說著,他將手伸進了衣兜里,從里面夾出了一樣東西。 此刻,我耳里全是轟鳴聲,說話的聲音,幾乎已經快要聽不清楚了,但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呂肅手里拿著的,是一個拇指大的東西,我認出來,這是一個微型追蹤器。 他將這東西帶在身上,那么另一半在誰手里? 剎那間,我背后冒出了一陣冷汗:這姓呂的沒有騙我,他和黑子是一伙的!什么老實,什么憨厚,全他媽是騙人的,這都是一幫影帝??!剎那間,我覺得自己渾身的熱血直往腦門上沖。 伴隨著劇烈的震動,周圍已經有碎石跟著砸下來,再耽誤下去,我們就真的沒有離開的機會了。黑子一路上隱藏的太好了,他究竟有什么本事,誰也不知道,但有一點可以預見:文敏等人逃出去后,必定是一身疲憊,對于等在外面的黑子,也肯定是全身心的信任,在這種時候,黑子露出本性,或者要做什么手腳,實在太容易了。 呂肅微笑道:“這只是我的一步后棋,我沒有想過會動用,其實,我真的不希望走到這一步。但我沒有想到,會在最后的關頭,得知這樣一個秘密,竇泊志居然會與尸仙合二為一……所以,我不得不這么做。陳懸,還要考慮多久?” 我知道,在他拿出這個追蹤器的時候,自己的主動權已經喪失了。這實在是一只老狐貍,一只深不可測的狐貍,此刻,我唯一慶幸的就是讓豆腐先跑了,但愿他這一走,永遠不要再出現。 最終和尸仙融合也好,來找我們報仇也好,無所謂了。 我關了打火機,緊接著,呂肅點燃了他的防風打火機,微微一笑,道:“走吧?!蔽矣行┮馔?,道:“你不殺我?” 呂肅依舊帶著笑容,道:“我說過,我們是朋友?!?/br> 我想說放屁,但最終還是忍了下來,立刻掉頭開始往外爬,此刻,還有什么比逃命更重要?但我想不明白,呂肅剛才還拔刀想要我的命,怎么現在就不動手了? 由于情形太過混亂,這個問題讓我無暇多想。這個地道本就不寬敞,再加上地震龜裂,頭頂不斷有石頭砸下來,這期間吃的苦頭就別提了。我也不知道這條地道有多長,爬了十來分鐘時,額頭都已經開始流血了,也不知是尸體砸出來的,還是自己磕碰出來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地氣似乎泄露的更加厲害,伴隨著轟鳴聲,我耳里隱約還能聽到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似乎是從我們頭頂傳來的,又似乎是從我們身下傳來的。 那些被陰尸陣困住的鬼魂,現在終于可以超生了。 這時,馮鬼手驚呼道:“快,要塌了,要塌了?!币贿吪?,我聽到后方傳來一陣砰砰砰的聲音,顯然是地道在塌方,我轉頭一看,卻被呂肅猛地喝了一聲:“快爬!” 在這種隨時都可能被活埋的情況下,我也顧不得想太多了,況且如果呂肅真的死在這兒,只怕遭殃的不止我們三個。我也顧不得去躲避周圍的掉下來的石頭了,一鼓作氣拼死往外爬,須臾,我看到前方的黑暗中,透出來一道白色的光。 是天光!出口到了。 但等我爬到出口時才發現,這個出口,竟然是在一個山崖上,低頭一看,下方是滾滾流動的江水,翻騰著白浪,而整個山體,此刻也仿佛要被撕裂一樣,無數的巨石往下掉。 呂肅看見這情況,嘴里倒抽了一口涼氣,估計也沒想到出口會在這兒,最后他猛的將我一推,道:“跳!”我整個人猝不及防,直接被他推了下去,在下墜的過程中,只見他和馮鬼手也跟著跳了下來。 入水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頭在什么東西上狠狠磕了一下,整個人便就此暈了過去。 難道是水底下有什么大石頭?又或者江水沒有我想象中的深?如果真是如此,那只能說是老天爺看上我這條命了。 但我沒想到,自己還有醒來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