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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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之所以趙二爺會對鬼王遇龍墓念念不忘,是因為當年在巨耳王墓的壁畫里,他曾經發現了很多離奇古怪的東西,據記載,鬼王遇龍墓中,有一樣稀世奇寶,叫:八鯉斗蛟鎮海石。 這名字有些長,聽名號,似乎就是一塊兒石頭。究竟奇在哪兒,珍貴在哪兒,趙老頭子諱莫如深,沒有明說,但言明,墓里的東西,他只要這個八鯉斗蛟鎮海石,其余的,由掌眼帶著我們分。 至于我們這次從蘑菇里倒騰出來的明器,他也照單全收。 豆腐這小子早就窮瘋了,一聽人家照單全收,特沒風度的問道:“你給多少?” 趙老頭子微微一笑,伸出四個手指。 豆腐見后,側過頭來,語氣里帶著喜意,就在我耳邊對我悄聲說道:“變態陳,四十萬也不少了,要不咱就把東西賣給這老家伙吧?!?/br> 我估計,自己總有一天會忍不住掐死豆腐,怎么這么不靠譜,這么沉不住氣呢!人家剛開價,不會討價還價嗎?我正打算動用我的三寸不爛之舌,使出這些年做生意的買賣經,打算再把價格抬高點兒。誰知還沒說話,那趙老頭子耳聰目明的竟然聽到了豆腐的低語,哈哈哈幾聲笑道:“這位小兄弟也太小瞧了我趙某人的氣魄了,不是四十萬,是四百萬!” 這下我和豆腐都傻眼了,我還好,畢竟也是生意場上摸爬打滾十多年的人,知道哪怕心里狂喜,臉上也不能露出什么表情。 但豆腐哪經歷過這種陣勢,先是一陣發呆,爾后臉上的笑意就開始抑制不住了。 我也看得出來,豆腐自己也知道這樣太慫包,非常想不笑,想保持那種“不就四百萬么,小意思的”滿不在乎的表情。但是他的嘴角就是抑制不住的開咧,本來我都控制住了,但是看到豆腐那種不想讓自己笑,卻又控制不了的痛苦表情,也忍住不搖頭笑了笑。 趙老頭子畢竟是活的久的老狐貍,見我和豆腐的表現,臉上立刻露出了然的表情,讓人看著很不爽。他接著說道:“二位也別急,我這話還沒說完。我趙某人其他方面不敢說,但在做買賣上一向公平地道?!?/br> “這四百萬只是買你們手里的其它‘土貨’,至于鬼王遇龍杯,那技藝巧奪天工,舉世無雙,那是無價之寶,如果真說買,我趙某人也是力有不逮,所以我要的只是里面記錄的信息,一百萬!” 趙二爺后邊又說了一堆,什么第一次合作,本來不值這么多錢的,不過就當圖個吉利,來個彩頭,所以這才高價給我們收了。下午就回派人上門交易,錢款也會先打到我賬上,等弄出鬼王遇龍杯里的信息,就會安排接下來的行動。 我心知這老狐貍,表面上看上去人模人樣,貌似是我和豆腐占了他的便宜,但正所謂無商不jian,這種話,也就豆腐這小子會信,來懵我,那還差遠了。 不過第一次出馬,我也沒想到能一次性得手,這下欠的債也終于可以甩清了,心中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一切敲定,我倆走出的趙二爺的登峰樓,豆腐還一臉的懵樣兒,顯然是被那五百萬砸暈了,現在還處在震驚狀態下,被我拍了一巴掌才回過神來,說道:“我還是有點兒飄,這錢來的也太容易了!你打我一巴掌看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我道:“小豆啊,你明白的,我這人向來不會拒絕朋友的請求的,特別是你的請求。既然你誠心誠意的求我,如果不滿足你,就太對不起咱倆的交情了?!闭f完,朝著他的后腦勺,一巴掌扇過去。 我是真用力氣了,疼的豆腐捂著腦袋哀嚎,直罵我下手黑,心理扭曲。 這次的錢確實來的太快了,完全超出我的預料。我沒有理會在我旁邊哀嚎的豆腐,只是跺了跺腳,看了看腳下的地。 之前做生意,求爺爺告奶奶,辛辛苦苦的幾年下來才能掙到的錢,現在不到幾天就賺到了……這地下究竟還埋著多少寶貝啊。 我正在那感慨人生呢,豆腐倒是先想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他道:“你說,那老頭費這么大力,花那么多錢,就為了一個破石頭,是不是有點兒懸?” ☆、第二十七章 信息 趙老頭子的目的,讓我也有些納悶,什么石頭這么珍貴?整個行動還沒有開始,他就舍得在我身上下四百萬的本錢,那塊石頭該是怎么樣的寶貝? 豆腐見我不答話,有些急,這小子向來不安生,他捅著我的腰,道:“你他媽的啞巴了,跟你說話呢?” 這小子,如果你忽視他,他可以一直跟你扯下去,于是我道:“什么樣的石頭我也不知道,或許那趙老頭的價值觀有問題。有一句話是這么說的:千金難買心頭好,沒準兒人家就中意那塊石頭。不過,提起石頭,到讓我想起了提個故事?!?/br> 我以前曾經做過一段時間的魚販子,那時候沒錢,一般收私魚,也就是那些非法打撈上來的魚。 打私魚是個冒險的活,一般行船裝備都不怎樣,既要擔心巡查,還要抵抗海上多變的環境,所以干這一行的,家里條件都不行,但凡條件好的,也不會做這種風險大的活計。 我經常在一個姓馮的私魚販子那里進貨,一周去一次,也是老熟人了,往外去的時候,他就把魚準備好了。結果有一次去,卻一條魚都沒有。 馮販子說:“哎喲哥哥,可不好意思,我這不是生病了嗎,前幾天剛從鬼門關回來一趟,都忘記通知你了,害你白跑一趟,不好意思?!?/br> 我心里暗罵:這姓馮的腦袋哪根筋搭錯了,沒魚也不早通知我,我這一趟的運輸成本找誰要去?心里雖然不樂意,但人家既然病了,我也不能找麻煩不是? 于是我道:“哪里的話,既然病了就歇著,我上別家去弄點兒。今天來了,正好看看你。老馮啊,你平時身體挺好的,不經常跟我說,自己骨壯腎強腰力棒,是金槍不倒的南海小霸王嗎?怎么一周不見,就軟成這樣了?” 馮販子苦笑,道:“你就別打趣我了,說起來倒霉,我這次出海你知道遇見什么了嗎?”不等我開口,他就跟我講了起來。 原來他們出海打漁,由于是私船,所以不敢開的太遠太深,一般都在近海,經常會打撈上來一些貝類的東西。這類東西由于打的比較散,所以一般不賣,但遇見大個兒的,通常都會當場剖開,看看里面有沒有珍珠。 這種幾率雖然小,但也不是沒有人遇到過, 那一天,他一網打上來一個大家伙,特別大的一個老貝,表面的殼都鈣化了,完全看不出品種,兩個人才能抬的動。 當天用撬子撬了一下,沒能弄開,又不敢砸,怕里面萬一有東西,砸壞了怎么辦?當時夜深了,眾人困倦,于是決定等第二天再開貝。 當天晚上,馮販子就做了一個夢,夢見那貝殼開口跟他說話了。貝殼哀求老馮放過它,說自己活這么一大把歲數也不容易,自己肚子里也沒有珍珠云云。 老馮第二天醒來,只當是做了個怪夢,也沒往心里去,招呼幾個一起在船上打魚的親戚,當即撬開老蚌,里面赫然有一顆斗大如龍眼的珍珠。 珍珠的價格浮動很大,但成色越好,越大,價格也是成倍的翻,像這樣大的珍珠,恐怕比乾隆皇帝頭上的頂珠還厲害。 得了珍珠后,眾人大喜,當即由馮販子出頭,找準門路,賣到黑市里,大賺了一筆。 結果當他晚上,道上的人就找上門了,將馮販子一通爛揍不說,錢也被迫轉回去了,說什么珍珠,根本就是一顆爛石頭。 馮販子被揍的躺在床上,怎么也不信,自己明明賣的是珍珠,怎么就變成爛石頭了? 豆腐聽到這兒,立刻道:“肯定是那老蚌成精了,被馮販子殺了,心有不甘,特意報復,將珍珠變成了爛石頭?!?/br> 我忍不住笑起來,道:“也就你什么都信。我看應該是那里的人見馮販子無權無勢,想黑吃黑,那珍珠來歷不明,搶了也就搶了,馮販子還能報警不成?” 豆腐在這個問題上和我爭論不休,我倆回到住處,各忙各的,等著晚上趙二爺那邊來人。 我躺在床上,算計著這五百萬的事。錢肯定是和豆腐對半分,我們倆一人二百五十萬,我這邊還完債,也就剩不下幾個字兒了。至于豆腐,則一下子成為一個百萬富翁,我扭頭看了看正在沙發上,看電視摳腳丫子,完全沒有作為富翁自覺性的豆腐,忍不住搖了搖了頭。 腦子少根筋是病,得治。 難怪古往今來,歷史上諸如曹孟德、楚霸王之流,都曾干過挖墳掘墓充軍餉的勾當,原來這果然是一個暴富的行業。 等待間,我忍不住又拿出了爺爺那本工作筆記,看著上面不算太工整的字跡,心里轉過無數個彎兒。這哪是工作筆記啊,這分明是一本隱藏著無數財富的盜墓百科全書??! 我以前一直以為,爺爺后來沒回來,是因為年紀太大,折在哪個蘑菇里了?,F在細細回想起來,爺爺當時經常會用一種擔憂的眼光看我,最后又將這本筆記留給我,想來那時候就是在擔心詛咒的事, 爺爺失蹤時,是六十多歲,一轉眼已經十四年過去,如果他還活著,也已經是接近八十歲高齡了。 我覺得他活著的幾率很渺茫,只是我有些弄不清楚,爺爺的最后一次,又去了哪里? 他會不會不死心,再一次進入了巨耳王墓? 我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沒有往深處想?,F在回憶起當年的事,頓時發現了很多不對勁的地方。爺爺臨走時曾說,將這本筆記留給我,萬一出了什么事,也好做個念想。 此刻看來,他當時或許就已經預感到,會有什么不測。而這一本筆記,不像一般的工作筆記。前期寫的是爺爺的一些盜墓經歷和白老四傳授的一些技巧,但并不詳盡。 只是,筆記到了后期,風格猛然一變,寫的極為詳細,幾乎相當于一本盜墓入門指南。我估計,老爺子當時是留了一手,怕自己如果折在外面,詛咒到我這里,我什么都不懂,只能坐以待斃,所以才留下這本工作筆記作為指導。 此時想來,爺爺真是用心良苦。 那么在這本工作筆記里,又會不會留下什么線索?我將筆記從頭翻到尾,看完足足用了四個多小時,這里面的東西,我曾經早已經看了無數遍,但每一次翻看,都給人不一樣的感受,只是依舊沒有找到什么特別的信息。 看完沒多久,便有人上門了,來的是那個光頭的中年漢子,也就是我們下一次行動的‘掌眼’,既然已經合作了,錢也拿了,自然不能再劍拔弩張的。 他外表看起來比較兇悍,三十多歲,但氣勢一放松,還是個不錯的人,說話也不粗俗。自我結束了一番,說姓衛,名字叫南京,道上的人習慣叫他衛光頭。 豆腐說:“保衛南京?” 衛光頭笑道;“是,我爺爺那一輩是南京人,經歷過南京大屠殺?!?/br> 緊接著他便開口道:“兩位,東西準備的怎么樣?”豆腐指了指桌面,一應物品已經準備妥當,那‘鬼王遇龍杯’也安安穩穩的放在桌子上,旁邊還有一瓶白酒,準備用來取信息的時候用。 衛光頭點了點頭,走向桌旁,將旁邊的其它物件,直接轉移到沙發上。緊接著,便打開酒瓶子往杯子里倒酒。那玉杯削薄如紙,造型古拙,酒水倒下去,隱隱有些透明。 緊接著,衛光頭從自己兜里,居然摸出了一支‘玉美人’,用行話來說就是白蠟燭。、 隨著燈光熄滅,窗簾遮蔽,房間里頓時陷入一片黑暗。衛光頭點燃玉美人,燭光搖曳,散發出微弱的橘黃色光芒。那杯中的酒水輕微蕩漾,被光暈染成暖色,令人目眩神迷。 而就在此時,衛光頭將鬼王遇龍杯托起,齊平到了燭光的位置,朝我們打了個手勢,示意我們湊上前去。 我們三個腦袋幾乎貼在一起,燭光烤著臉皮,有些發癢,透明的玉杯中,酒水微微震蕩,隨著這股震蕩,仿佛海市蜃樓般,出現了一些光怪陸離的橘黃色線條。 這些橘黃色的線條隨著酒水的顫動改變,有些像人,有些像建筑,有些像字,勾勒出如同電影一般的變換效果,炫目迷離,令人心蕩神馳。 這種非凡的技藝,已經不能用鬼斧神工來形容。相傳,這是清朝的一個盜墓賊所制作,而此時,我已經有些懷疑,這是不是人力所能制作出來的東西。 玉杯中的內容很抽象,一次大約三分鐘左右,然后歸于平靜。我們移開臉,眨了眨因為長久瞪大而酸脹的眼睛,三人面面相覷,神情震撼。 想來衛光頭雖然早有所料,但親眼見識這種非凡技藝,還是難掩震撼。 ☆、第二十八章 變化 我們三人觀看完這鬼王遇龍杯中的奇景,許久才緩過神來,豆腐率先開口道:“老衛,這杯子可夠奇怪的,不過里面一會兒是人,一會兒又是房子什么的,沒有半個文字,你看出什么門道沒?” 比起我和豆腐看完就一頭霧水,衛光頭心中儼然已經有了計較,他點了點頭,道:“我已經記下了!” “二位爺,你看咱們是不是把錢款的事結算一下?!笨赐旯硗跤鳊埍?,衛光頭又恢復了那副嚴肅的表情,不過有了這一番接觸,雖然我們立場上有些不同,但他這個人我還是挺欣賞,不做作,辦事兒也干脆。 接著又很痛快的問了我的銀行賬號,爾后摸出手機往銀行打電話,安排轉賬事宜了。也就幾十秒的光景,他就掛了電話,對我們說道:“錢款一會就能轉到你的賬上。你們先安心等著。另外那件事,還要等三天,三天后,其它幾個老手到齊了,我們就統一上路?!?/br> 說完便稱時間不早,讓我們兩自己歇著,便拿著包袱,急急離開公寓。 這個衛光頭雖然外表兇橫,但并不是個無謀之輩,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先是成功用轉賬轉移了話題,然后幾句話一交代,就溜了個干凈,也不肯明說究竟在杯子里看出了些什么。 轉念一想,這些東西也跟我們沒關系,總之他們找到地方,我們下地干活,就這樣。與其糾結這些事情,我不如顧一下眼前。 倒是豆腐這傻鳥在那一直念叨,不會是騙子吧?不會不給錢吧?不會黑吃黑吧?然后就啥事不干,只是直勾勾的盯著我的手機,等銀行的轉賬通知。 我懶得理他,當務之急,我有兩件事要辦: 第一:還債; 第二:研究爺爺留下的筆記。我以前雖然看過很多遍,但也只當一本普通的記事本,有些涉及某些秘術,晦澀艱深的地方,卻沒有細細研究。 此時既然要下地挖大蘑菇,又是跟著衛光頭那樣一幫道里的老手,不學點兒真本事,難免被人瞧不起。雖然我沒有挖過什么大蘑菇,但回涌河那一次經歷讓我至今記憶猶新。 一個小小的文官墓,都差點兒要了我和豆腐的命,那傳的神乎其神的鬼王遇龍墓里,又會是怎么樣一番景象? 靠別人不如靠自己,到時候若真有什么危險,誰會幫我們?與其如此,不如趁著這些天,好好研究爺爺傳下的工作筆記,也好多個防身的本事。 此刻快要入夜,那五百萬真的如衛光頭所說一般,很快就打到了我的賬戶上。 雖說也是見過錢的人了,但是看到銀行短信上,那一串零的時候,我還是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