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你怎么還可以跟荀陽來往呢!岑利明是個好男人,對你也好,你要好好珍惜他,你趕緊去把你的狗要回來,這個忙,我不幫你……” 我訝異的看著馮晨晨,她過于激動的表現有一霎那讓我覺得…… 估計意識到自己問題,馮晨晨才降了音調和語速:“宣宣,如果你想和岑利明在一起,你必須狠下心和荀陽斷得干干緊緊!” “我和他,已經斷了!” “可是你的心呢?”馮晨晨似乎看穿了我:“你的心不會欺騙你自己。宣宣,放下荀陽,好好過你現在的日子!” 我撇頭,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是我沒有勇氣去見荀陽,真的沒有。 他的眼睛很黑,就像一個無底洞,只要我看他,仿佛隨時都會窒息。 我沒有說話,馮晨晨放開手:“我幫你一次,就一天,一天以后岑利明問起來我就不管你了,聽到了嗎?” “謝謝你,晨晨?!蔽矣芍缘?。 “希望不要有以后了?!?/br> 我沒有想到,在我醞釀勇氣正要去見荀陽時,岑利明告訴我他要去出差,去澳門,談一個很大的工程,一個星期左右。 我松了一口氣,好不容易醞釀出的勇氣也一下子xiele氣。 岑利明走后,馮晨晨也跟著回了一趟老家,老家那邊的人似乎要讓她回去相親,她的mama甚至以死相逼,可憐的晨晨不得不就范。 留下我,一拖再拖,鬧鬧始終沒有接回來。 還有四天,岑利明就要回來了,我今天沒有去‘會很多’,在家躺了一整天,也醞釀了一整天,中午吃完最后一盒泡面家里又沒有食物了。 我覺得我活的很悲哀,總是要依賴別人,假如有一天,岑利明離開我了,我該怎么活下去? 我的身體和時間在不停的賽跑,最后終于輸給了時間,因為已經餓得發慌。 這個時候已經快十點了,我尋思著去小區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買點兒餅干之類的東西充充饑算了。 鬧鬧不在,家里安靜得怕人。 我拿了鑰匙,兜里裝了點兒零錢,關掉燈,屋子里頓時黑漆漆的一片,但是月亮不錯,月光直接透過窗戶照耀進來。 我打開門,跺腳,走廊的燈沒有亮,這才想起來感應燈早就壞了,物業不來檢查,我也沒有報修。 借著手機微弱的燈光,我稍微安下心來。 正要關門,隱隱約約聞到空氣中有很重的酒精味,心頓時狂跳起來,月光照不到走廊,手機的燈光也忽然滅掉,我很害怕這樣的黑暗,因為會讓我記起那年的不堪。 除了酒精味,還有很重的呼吸聲,下一秒,我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人鉗制住,我驚慌的開始不斷掙扎。 酒精滲入鼻尖,有嘴唇堵住我的嘴巴,眼淚一下子掉下來,那年的片段不斷的涌進腦海。 門在身后被‘哐’的一聲帶上,我被人抱著轉了幾圈,然后被壓在沙發上,不得動彈,他在吻我,瘋狂的吻我。我拼命的掙扎,不斷的哭喊。 他終于停下來,他埋在我的頸窩,無奈且絕望的聲音:“陽陽?!?/br> 我一下子安靜下來,只因為那句‘陽陽’,而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會這樣叫我。 那就是,荀陽。 我呆滯幾秒,怯生生的反手抱住他,黑暗給了我無限的勇氣,思念一下子泛濫開來。 我好想他,好想好想。 作者有話要說: ☆、chapter9 酒精依然縈繞在鼻尖,他應該喝了很多酒,否則怎么會如此喪失理智的來找我。 他抬起頭看我,黑暗中,眼睛亮亮的,他捧著我的臉:“泰泰真的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我meimei,她要結婚了,我只是陪她去試婚紗?!?/br> 我點頭,我知道。 他接著說,仿佛孩子請求家長的原諒般:“我說的那些話都是氣你的,你聽出來了嗎!陽陽?!?/br> 我沒有說話,我怕我回答了,情況會一發不可收拾。 他失望的把頭再次埋在我的頸窩,雙手緊緊纏住我,顫抖問:“陽陽,離開我,至少要告訴我一個答案。難道真的是因為我的左手廢了,你因此看不起我?” 我拼命搖頭,使勁搖頭,怎么會,怎么會呢! 為了救我,才會廢了左手,我怎么會因此而看不起你。 這些話,我只敢在心里講,卻不可以讓荀陽知道的。 耳鬢的發被眼淚打濕,卻無法停止。 我覺得心臟的位置好苦,好痛,就像被人插了一把匕首。 我的荀陽,他怎么可以這么卑微。 “你愛他嗎?”他雙手支撐起來看著我。 他的眼睛里充滿希望,我多么不想讓他失望。 我仰頭吻住他,絕望的悲傷的。 良久,我放開他,揪住心臟的位置:“荀陽,你走吧,我快結婚了!” 我看到他眸光剛剛浮起的一絲絲欣喜,瞬間湮滅。 他惡狠狠的瞪著我,吼道:“陽宣,你真狠,狠到我恨不得把你殺了?!?/br> 他把手放在我的脖子上,做出掐的動作,卻久久沒有下力氣。 他在壓抑自己,拼命的抑制自己。 突然,他俯下身,對著我的肩膀用力一咬。 我痛呼一聲,咬著唇忍受著,這本該是我應得的。 嘴巴里和空氣中都透著絲絲的血腥味。 沒有預料中的掙扎,荀陽無望的放開我,從我身上起來,踉踉蹌蹌的摸黑朝門那里走去。 再次‘哐’的一聲,門被帶上。 他,離開了。 我躺著一動不動,肩膀上的疼痛似乎麻木無知覺了。 心里卻空洞得讓人想要潰逃。 我閉上眼睛,盡量減少眼淚的泛濫。 他的左手,我清晰的記得。 那天他也是像剛才那樣趴在我身上,他在保護我。 我看到那個人,把砸碎后的玻璃瓶硬生生的插進荀陽的左手臂,然后劃開一條血淋淋的傷口。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吭一聲,他一直在忍著,他雙眼發紅的看著我,本來想安慰我,卻說不出一個字,一開口,就是一聲悶哼! 那天,空氣中的血腥味濃得讓人作嘔,濃的讓人發瘋。 荀陽咬得真用力,因為沒有及時處理,第二天早上醒來再看,肩膀上一大片猩紅,衣服的布料和傷口已經緊緊的黏在一塊。 我稍微一扯,頓時疼的冷汗直流。 這樣處理不行,我走進浴室,打開蓮蓬頭,和著衣服在水下不斷沖刷。 肩膀上的傷口沾到水,開始新一輪的痛楚。 水暈染開衣服上的血漬,順流而下,帶著紅色流進下水道。 衣服和傷口逐漸分開。 我脫下衣服,干脆洗個澡。 又沖洗了好一會,才擦干身體穿上浴袍回房間上藥。 拉下一邊的衣領,肩膀上,一大片紅紫顯現在眼前。 一切就像一場夢般,荀陽再未出現在我的視線中,只有肩膀上還在隱隱作痛的傷口不斷提醒著我那晚的事情并非幻覺。 這一天,我在煎熬中提早關了門。 我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坐車回了爸媽家。 門口,我媽坐在是石凳上摘菜。 她一看到我就往我身后到處瞅,然后是預料中的:“利明呢?” 我坐下來幫我媽一起摘菜,淡淡道:“出差了?!?/br> “今天怎么回來了,之前不給你打電話你從來都不主動回家的?!蔽覌岊^都未抬,語氣頗有責怪。 “我……” “餓死了,還做不做飯啦!”我爸突然從屋里沖出來,看到我有些驚訝,對我笑:“宣宣回來啦!”他下意識的在院子門口掃了眼:“利明沒有來??!” “他出差了!”我又回答一遍。 我爸走過來坐下,囑咐我媽:“紅燒rou今天就別做了?!?/br> 菜摘完了,我媽捧著籃子沒好氣道:“我知道,就知道吃?!闭f完,轉身進屋。 我爸對著我媽的背影瞪了幾眼,然后苦著臉看我:“宣宣,你以前也愛吃紅燒rou的,怎么這幾年連豬rou都不碰了?!?/br> 我嘿嘿一笑:“膩了嘛!” “rou也能膩?” 我低頭。我不吃紅燒rou,是因為荀陽不吃豬rou,荀陽的mama是回族人,雖然他很少回老家,但這一習性隨了他的mama。 以前,我覺得我喜歡吃的東西荀陽也會喜歡吃,那時候給他送飯,飯盒里一大半都是紅燒rou,荀陽總會背著我把rou分給同事吃。被我知道后,我很是傷心了一段時間,總覺得他是不是嫌棄我做的飯菜。 和他在一起后,他不吃的東西我也很少碰,哪怕是我喜歡的。雖然他一次次告訴我不用為了他委屈自己,但那時我認為,這就是我愛他的證明。 多傻的證明,它到底能證明什么?我那樣,他只怕會更有壓力會更有愧疚吧! 后來,我離開他,也徹底戒了豬rou這種食物。 “宣宣,發什么愣,快吃??!”我爸敲了敲桌子,夾了一塊牛rou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