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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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兒,你沒有見過仙女!那不是真的!”張皇后拼命搖著頭想要否認令她脊背發涼的事實。 可惜,小家伙根本就不理解她此刻的心情,反而一臉委屈地撅起了小嘴:“母后,照兒沒有說謊!” 說完,提起t恤的下擺,飛奔向之前的那個柜子,打開了門。發現一起過來的除螨吸塵器還在那里,立刻抱起吸塵器,嘿咻嘿咻地跑過來跟父皇母后獻寶。 “父皇,母后,這是從仙女那里帶來的!” 名叫如意的小太監見狀,立刻過去幫忙拿東西。不知道是不是他不小心觸動了開關,吸塵器竟猛地啟動了起來,不偏不倚剛好吸住了他的頭發??蓱z的小太監立刻驚慌失措地掙扎了起來,他不掙扎還好,一掙扎,帽子掉到地上,發髻散開,所有的頭發一股腦兒全絞了進去。頓時,慘叫聲響徹了整個大殿。 “嗡嗡嗡嗡——” “啊——妖怪!妖怪要把我吸進去了,救命啊——” 張皇后眼疾手快,立刻撲過來一把摟住了朱厚照,場面實在太兇殘,她連忙一邊往后退,一邊捂住了朱厚照的眼睛。 “護駕!護駕!”御前侍衛立刻沖進來護住了朱厚照他們一家三口,可惜,卻沒有半個人敢上前幫小太監一把。 “救命——救命——”小太監此刻已經面如土色,拼盡了全力想把頭發從吸塵器里面拔|出來,可惜那個除螨吸塵器是朱顏不久之前剛買的,蓄電池充足了電,動力十足,哪那么容易掙脫。它光吸塵也就算了,偏偏廣告里面標榜的殺菌除螨的紫外線燈也盡職盡責地工作了起來,那妖異的紫色光芒把現場所有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剪子!快拿剪子!”眼見著如意在那邊哭爹喊娘,一名中年太監終于反應了過來,吩咐宮女找來剪子。 可惜,剪子雖然找來了,依然沒人有這個膽量上前救人。最后,弘治帝點了中年太監的名,倒霉的中年太監只能咬著牙,抓起剪子視死如歸般沖向了小太監。 “咔嚓咔嚓咔嚓——”幾剪刀下去,小太監烏黑發亮的長發應聲而斷,而除螨吸塵器也因為被頭發堵住,停止了工作,只是那盞用來消毒的紫外線燈依然堅|挺地亮著。 脫離了“妖怪”的魔爪,小太監立刻連滾帶爬地跟著中年太監跑遠了。只留下卡殼了的吸塵器跟一灘濕漉漉的水漬。 小太監捂著濕漉漉的褲襠,躲在柱子后面不停抽抽搭搭,整個人抖得跟篩糠一般,顯然是驚魂未定。 見“妖怪”被小太監的頭發噎住了,幾個御前侍衛立刻一擁而上,拔出繡春刀,對著它就是一陣狂砍。除螨吸塵器的設計師估計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他們的產品竟會遭遇如此慘無人道的對待,脆弱的塑料外殼很快在冷兵器時代的野蠻砍殺下四分五裂了。眼看著妖異的紫光消失,現場所有人都長舒了一口氣。 面對著一地狼藉,現場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之中。東宮妖現,這種事情要是傳出去,必定天下震動。 “今日之事誰敢說出去,定斬不赦!不!株連九族!”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一向溫和的弘治帝難得地露出了滿目的猙獰。 現場所有人連忙齊聲應是。 東宮妖現雖然看著妖異無比,但所幸無人受傷。最倒霉的小太監如意也不過是損失了一頭秀發而已。換過衣服之后,那位拿剪子救了他的中年太監不得已替他修剪了頭發,因為頭發是齊根剪的,為了整齊不得已只能把所有的頭發都剪到了幾乎貼頭皮的長度。用他們明朝人的說法這是和尚,如果朱顏在這里,一定會驚呼,板寸頭??!小太監大概十三四歲的模樣,剪了板寸反而比之前還精神了幾分??上?,他們明朝人可不是這么想的。 “嗚嗚嗚嗚……”剪完頭發,小太監抱著銅鏡一個人坐在角落里抽抽搭搭。 “如意,別哭了!頭發沒了還會長的!”朱厚照果然跟史書里面記載的那樣平易近人,竟然走過來安慰小太監。 “多謝殿下安慰,只是,身體發膚授之父母……”小太監的話只說了一半便停了,似乎想到了什么,哭得反而比之前更傷心了。 朱厚照沒心沒肺地恢復到了之前的生活,他的父皇母后可就沒這么輕松了。他那身奇異的裝束換下來之后,弘治帝召集了一幫見多識廣的奇人異事研究了半天,可惜,除了確定那些東西并非凡品之后,便再也沒有了任何線索。 弘治帝連著好幾天正捏著朱厚照帶回來的塑料兒童拖鞋,眉頭緊鎖。 “陛下,照兒的事,難道真的跟李道長說的那樣,是仙緣?”連張皇后也是紅著眼眶,好幾天一直愁眉不展,“臣妾已經沒了煒兒,不能再沒有照兒……” 除了一聲嘆息,抱緊了自己老婆,弘治帝什么都做不了。就算他是皇帝,面對未知的世界同樣跟普通人一樣無力。 雖然帝后二人一直跟盯著隨時會飛走的鳥兒一樣緊盯著他們的皇兒,無奈,他們最不想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三個月后,朱厚照忽然重病,連著幾天高燒不退。太醫想盡了辦法,卻依舊不見好轉。 “父皇,母后……仙女,照兒要見仙女……仙女一定能救照兒……”面色酡紅,燒得迷迷糊糊,小家伙卻依舊對仙女念念不忘。 眼睜睜看著兒子越來越虛弱,帝后二人終于還是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情淚流滿面地把兒子抱進了之前的那個柜子。 柜門合上,再打開,里面果然已經空空如也。眼睜睜看著兒子消失,張皇后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連弘治帝也是神色哀戚。 以后的幾天里,張皇后一直住在東宮,寸步不離地守著那個柜子,連一日三餐都不愿離開,可惜的是,朱厚照卻一直沒有回來。 幾天后,急得頭發都快白了的張皇后終于忍不住隨便拉住了一位小太監:“如意啊,這么多天也不見照兒回來,本宮好擔心,你替本宮去看看吧……” 倒霉的小太監欲哭無淚,卻還是只能遵旨。他剛要跨進柜子,卻被張皇后拉住了。 “等一下,待本宮寫封信給上仙?!?/br> ☆、第四章 重逢 朱顏再看到那個奇怪的小家伙是在三天后的一個晚上,那天她剛剛吃完晚飯,準備洗個澡躺到床上看電視,忽然聽到奶奶留下來的那個明朝黃花梨柜子里面傳來奇怪的聲音。 “呼哧呼哧——”有些像是人類粗重的喘息聲。 想起三天前的那一幕,朱顏打開了房間里所有的燈,大著膽子用晾衣桿挑開了柜門。 門打開,她果然在里面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咦,又是你?”開始她還不信小家伙從柜子里來的那套說辭,現在卻不由得她不信了。她回家之后曾打開過柜子找過東西,確定里面是空的,家里的門窗又一直鎖著,除了憑空出現在柜子里,她實在想不出面前的小家伙還有第二種出現的可能。 一看到她的臉,小家伙那雙光芒黯淡的眼睛里頓時有了幾分神采,有氣無力地哀求道:“仙女……本宮要死了……救救本宮……” 朱顏這才意識到小家伙情況不對。明明上次見到的時候還上躥下跳跟猴子一樣,此刻卻躺在柜子里一動不動,不僅滿臉通紅跟煮熟的蝦子一樣,而且還淚眼迷離,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朱顏連忙把他從柜子里抱了出來,拿出溫度計量了一下|體溫,嚇得她差點沒把溫度計給丟出去,39.5°。如果他真的來自他所說的那個年代,這樣子的高燒,以那邊的醫療條件,說不定真的會夭折。 知道情況緊急,不能再拖,朱顏連衣服都顧不得替他換,背上包,抱起他就走。小家伙雖然看著跟上次差不多大,但抱起來手感卻明顯比之前沉了不少。朱顏微微訝異了一下為什么這孩子生了病卻反而長了rou,抱起他飛也似的出了門。 因為上班的地點就在附近,所以朱顏出門一般都是靠公交車,別說四個輪子的汽車了,她連兩個輪子的自行車都沒有?,F在這個時間公交車早已沒了,她只能寄希望于出租車??上?,平日里明明用不了多久就會開過一輛,偏偏在這種關鍵時刻就是一輛都沒有了,偶爾開過一輛,上面肯定也早已有客。 朱顏探了探懷里小家伙的鼻息,發現跟剛剛一樣熱得令人心驚,立刻急得都快哭出來了。 “仙女,本宮會死嗎?”大概感受到了她焦灼的情緒,懷里的小家伙忽然有氣無力地問了一聲。 朱顏心臟一緊,忙道:“不會!” “仙女,你騙我,本宮的弟弟煒兒就是這么死的……”燒得實在太厲害了,小家伙的聲音都有些啞了。說完,他的目光被路邊閃爍的霓虹燈吸引,瞪大眼睛好奇地望了一眼,不過很快就耷拉下了腦袋,軟軟地趴在了朱顏的懷里。 “仙女……死了,是不是就再也見不到父皇母后了……” “你不會死!不會!”攔不到出租車,朱顏開始攔私家車。 可惜,大半夜的,雖然她懷里抱了個孩子,但還是沒人愿意停下車來。 實在沒辦法之下,朱顏深吸一口氣,抱著孩子沖到了路中心。 一輛白色寶馬一腳剎車停在了距離她不到一米的位置,駕駛座上的男人怒氣沖沖地探出頭來,兩人四目相對的一剎那,卻同時愣住了。 張漣! 朱顏做夢也沒想到半夜攔車竟然也能攔下一個熟人。坐在駕駛座上的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初戀情人。那個給她高中時代留下最美好也最殘忍回憶的男人,那個在大庭廣眾之下殘忍地宣布她美好的初戀只是自己跟朋友打的一場賭的混蛋。 高中時代,家里突然冒出一個帶著兒子逼宮的女人,她那個一向默默容忍著小三小四小五的mama終于坐不住了,每天回家面對的都是各種烏煙瘴氣,就在那個時候,這個名叫張漣的男人橫空出世。 她以為他是不一樣的,她以為他跟自己那個四處沾花惹草,身上永遠散發著揮之不去的煙味的父親是不一樣的。他的笑容那么干凈,他身上的味道那么清新,每次看到他總覺得好像看到一棵干干凈凈茁壯成長的樹。 她會一遍遍回想他在陽光下微笑的青澀模樣,她會傻乎乎地在本子上一遍遍描摹他的眉眼,甚至只要一想到他的名字就會覺得心臟的某個角落不由自主地變得柔軟起來。 張漣張漣張漣……她不記得自己曾在本子上寫下過多少遍他的名字。她以為自己是遇到了王子的灰姑娘,現實卻是,她只是被魔鬼戲弄了的小丑。 如今想起來,她才意識到自己到底有多天真。當年那個穿著土氣,架著厚厚的眼鏡,說話聲音都不敢大聲的自己連她自己都喜歡不起來。又怎么可能會有男生喜歡? “當年的事情我一直想跟你說對不起?!卑咨珜汃R被停到路邊,那個曾給朱顏上過重重一課的男人從駕駛室里走了出來,短暫的沉默過后,他低頭,表情誠懇地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睍r間果然是療傷最好的良藥,朱顏發現說這話的時候自己的情緒竟然沒有絲毫波瀾。 說起來,其實朱顏還應該感謝他,要不是他讓她陷入人生中最恥辱的境地,讓她體會了一番生無可戀的感覺,她也不會突然間醒悟,從此振作起來。 從小到大,一直被家人拿來跟優秀的堂姐比較,覺得自己從每一個毛孔里都散發出失敗者的氣息,打從心底深處厭惡著自己,憎恨著自己,一直到真正被人踩在泥里才明白,一切原來不過如此。 還以為會羞恥到瘋掉,卻原來不過如此。 還以為會心疼到死掉,卻原來也不過如此。 劇痛過后,云淡風輕。 她從此不再對別人有期待,當然也不再在意別人的眼光,為了取悅自己換個喜歡的發型,為了取悅自己換上漂亮的衣服,為了取悅自己去做近視激光手術,甚至反抗長輩,報了自己想讀的服裝設計專業…… 升入大學,她莫名其妙地發現自己成了系花級人物,終于明白,原來自己根本就沒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說起來,其實她應該感謝張漣才對,沒有他自己或許依然是那個唯唯諾諾,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對這個世界最大的侮辱的自卑女孩。 “你怎么突然沖出來攔車?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問話的時候張漣的目光落在朱厚照的身上,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 “孩子高燒,打不到出租車?!敝祛佄⑽⒁恍?,“既然遇上了,幫我個忙,送我們去最近的醫院!” 張漣點點頭,打開了后座的車門,朱顏抱著孩子不客氣地上了車。 車子啟動,那家伙的視線卻不住地往后視鏡里瞟:“他們說你一直單身,你怎么……” 朱顏冷冷一笑:“誰規定單身就不能有孩子的?” 朱顏分明看到后視鏡中那家伙的眉毛忽然緊緊地擰到了一起。男人真是種惡心的生物,就算早已老死不相來往,依然會下意識地覺得所有曾經跟他交往過的女人都該屬于他的勢力范圍。 可能是之前把厄運都用盡了,一路暢行無阻,連個紅燈都沒遇到。 下了車,朱顏抱著孩子直奔急癥室,出乎她的意料,張漣竟然跟了進來。 接診的醫生是個中年婦女,估計還以為他們兩個是孩子的父母,簡單的檢查過后,便冷冷抱怨了起來:“現在的小夫妻真是的!有些人孩子稍微一點低燒就抱過來。你們呢?孩子都快休克了才想到要送醫院?你們知不知道,要是再晚點過來說不定會燒壞腦子!” “還有,這孩子的打扮是怎么回事?穿這么奇怪的衣服,還給男孩子留長發?衣服太厚了,再健康的小孩子也會被你們捂出病來的!真想不明白你們這種當父母的腦子里到底長了些什么?”醫生摸了摸小家伙的額頭,一臉的心疼。雖然她說話難聽,但絕對是個好醫生。 朱厚照身上依舊穿著古裝,更要命的是,現在春末夏初,他身上的衣服卻夾了棉。估計解釋也解釋不清,朱顏只能低頭乖乖認錯,看到朱顏態度這么好,醫生的臉色終于好看了些。 小家伙很乖,其實也可能是燒得沒力氣了,掛水的時候雖然害怕,卻沒怎么反抗。乖乖地縮在朱顏的懷里,仿佛一只安靜的小兔子。 “沒事了,你可以走了!”掛上了水,朱顏不客氣地對張漣下了逐客令。 “我走了,你們一會怎么回去?肚子餓不餓,我去買份宵夜?!闭f完,竟然自顧自走了。 朱顏沒指望著他回來,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帶著宵夜回來了。熱騰騰的皮蛋瘦rou粥,看著很有食欲,考慮到懷里的小家伙,朱顏最后還是接受了。 可惜,小家伙燒成這樣,根本一點胃口都沒有,連看都沒看一下就搖了搖頭。朱顏只能嘆口氣,摸著他的小腦袋安撫他。小家伙閉著眼睛,雙手緊緊抓住她的衣襟,仿佛生怕她棄自己而去。那眉頭緊鎖的模樣真是令人心疼。 “孩子的父親一定是個超級大帥哥……”盯著小家伙看了片刻之后,張漣忽然幽幽道,語氣竟然還泛出了陣陣酸意。 朱顏差點笑出聲來,看來這家伙已經認定自己是小家伙的mama了。小家伙長得的確無可挑剔,而且沒一處像她,他會這么覺得也是無可厚非。連她都開始好奇要怎樣禍國殃民的美人才會生出跟她懷里的小家伙這樣漂亮的孩子。 ☆、第五章 怪信 害怕這個來自明朝的小家伙受不了,朱顏特地讓護士調慢了點滴的速度,幾瓶水掛完的時候,天已經開始蒙蒙亮了。 小家伙已經在她懷里睡著了,連堅持要留在這邊送他們兩個回家的張漣腦袋都開始一點一點。一直到護士過來拔了針頭,那家伙才猛然驚醒了過來。 去衛生間洗了把臉,醒了醒神,張漣開車送他們兩個回了家。知道朱顏住在租金便宜的老城區,張漣微微有些驚訝。 “不請我進去坐坐,喝杯茶?”驚訝過后,他立刻腆著臉求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