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涵竟然去了城郊舊屋，老頭兒收留了他。但是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

    周末晚上，我正跟王倩滾床單，我媽打來電話，大呼小叫問我跑哪去了，說有人在舊屋鬧事兒，讓我趕緊回去。

    我讓王倩回家，叫上大師兄一起回了城郊。

    阿洪在院子里，正要拖李子涵走，老頭兒和我媽極力護著。

    “你不是走了嗎？”我一看就明白了，一定是李子涵引來了他們。

    大師兄看到有人欺負女人就受不了，上去就要跟阿洪干仗，我拉住了他。

    “人家兩口子吵架，咱們摻和什么?！?/br>
    “兩口子也不能隨便欺負，要不是他太牲口，這丫頭怎么會跑回來的?！贝髱熜忠呀浤θ琳屏?。

    阿洪卻很意外的沒有動怒。

    “我今天就是來接她回去，沒有別的意思?！闭f著他就要讓人帶走李子涵。

    但是李子涵死活不走。她開始哭：“我求求你了，你就放過我和孩子吧，是醫生把她看成了兒子，又不是我的錯，你自己的種，種什么出什么，跟我沒有關系！”原來她就是因為這才跑了回來，懷的是女兒，李子涵就要繼續留在他身邊給他生兒子。

    “洪哥，把人帶走看好了，別再讓她上我這兒來瞎鬧騰?！蔽也荒蜔┑膿]揮手。

    李子涵轉過頭，像是不認識一樣看著我：“余成杰，我沒想到你變得這么冷血！當初要不是你，我怎么會受那么多苦！”

    她的話讓我心中一痛。曾經我是欠她的，但是如今我已經不是那個被她利用的慫貨。

    “我還得謝謝你，不是你，我也不會有今天?！蔽依湫Φ?。

    “賤貨！”阿洪扇了她一巴掌，拖著她的頭發就要把人帶走。

    李子涵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阿洪，掙脫了她的鉗制，起身就往大門口跑。阿洪掏出了手槍。

    我心中大驚，趕緊沖過去阻擋，但是一切都晚了。

    槍聲響起，李子涵停下腳步，轉過頭，滿臉淚痕，笑著倒了下去。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笑容，她知道她解脫了，她終于自由了。

    世界仿佛靜止了。

    阿洪紅著眼睛，把槍口對準了我。

    “我草你媽的，要不是你，她早就安生的待在我身邊了，是你害了他，我今兒就送你們一塊兒上路！”我以為我完了，我看到他的手指即將扣動扳機，老頭兒突然沖了過去，一腳踹飛了他手中的槍。

    大師兄趁機鉗制了他。阿洪的手下還沒反應過來，我已經撿起手槍對準了他的腦袋。

    “媽，你去看看李子涵?！?/br>
    我媽從角落里出來，跑過去抱住李子涵，但是馬上嚇得坐在了地上。

    “死了……死人了……”

    “草！”我用槍托砸著阿洪的頭，一下一下，直到見了血。他掙扎著想起來，大師兄一個手刀把他敲暈了。

    阿洪的手下見老大暈了過去，一哄而散，全都跑了。

    大師兄打電話報了警，把阿洪困了起來。我們圍著李子涵，心中感傷。

    過往片段如放電影一般在我腦中走過，我低著頭，看她臉上的笑容，釋然了。也許，有些人死了比活著更幸福。

    阿洪被帶走了，李子涵的尸體也被帶走。

    我給榮譽打電話，希望這次，他不要插手，就讓他在里面吧，那是他應受的。

    阿洪讓我學會了另一個道理，不要為了女人，毀了自己。

    事情過去幾天，我聽人說阿洪數罪并罰被判了死刑，我知道一定是榮譽搞的鬼。

    我站在李子涵的墓碑前，看著她笑的像花一樣的照片，流下了一滴眼淚。

    不管曾經多么美好或不堪，如今，一切都變成了過往。她死了，帶著我所有對初戀的純真夢想。

    刀疤臉來找我，說想要帶著幾個兄弟跟我混。我告訴他，他們可以，你不行。因為他臉上的刀疤時刻提醒我，我曾經為了一個女孩兒，拼過命。

    時間總能讓人忘掉一切，沒過多久，大家似乎都忘了世界上有過李子涵這么一個人。有王倩的陪伴，我也漸漸遺忘了她。她就這樣，真正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王倩是個很不錯的女朋友，溫柔體貼，還會幫我補習功課。

    她怕我因為酒店疏忽了學習。

    大師兄的追求有了進展，我看到吳慧有時候會和他一起下班去吃個飯，中午在食堂，也不再躲著他。這讓我很高興。

    進入高二下學期，就有了晚自習，晚上九點才能下課回家。

    學校教學樓老舊，新的教學樓終于進入施工狀態，每天會有很多民工光著膀子在工地上干活，晚上更會有些人拿著酒瓶子在學校里晃悠，并沒有人在意他們。

    直到有一天，我因為和錢多多一起做值日，走了晚了些，發現了一件驚人的事。

    最后離開的值日生負責關閉樓道燈，鎖好教學樓，我和錢多多離開的時候，整個學校漆黑一片，只有幾個昏黃的路燈還亮著。

    錢多多說要去騎自行車，我說我送她，于是我們就去了我停車的地方。

    我為了方便，把車停在了cao場的小樹林后面，因為那里離學校后門很近，車少方便緊進出。

    我們邊走著邊猜小樹林里會不會有人在談戀愛，就聽見里面傳來低低的說話聲和低泣聲。

    “你聽你聽！”錢多多興奮的拉著我彎腰鉆進小樹林，“真的有人，快去看看！”

    我怕她一個人進去不安全，悄悄跟在后面。

    那兩個人可能太投入了，我們走得很近都沒有發現。

    一個女生被一個男人反手束縛著按在樹干上，他干的很起勁兒，那個女生的聲音聽起來就是在哭。

    難道是強*jian？

    我示意錢多多呆著別動，又往前走了幾步。

    “小賤貨，爽不爽，嗯？說，叔叔干的你爽不爽啊。別哭啊，沒關系，叔叔會好好疼你的……只要你不告訴別人，我保證你沒事兒?！?/br>
    媽的，草，難道是民工在強暴女學生？

    “我求求你了，啊……”那個女孩子分明很害怕但是又很享受。

    錢多多終于是沖了出去。

    “媽的，變態，色狼，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我拉都沒拉住，錢多多撿起地上一根棍子就跑了過去。

    “你等等！”我想拉住她，因為我隱約看到周圍有幾個人正在向這里靠攏。

    那個人見到有人出來，晃晃張張提褲子，女孩子終于掙脫了束縛，撿起地上散落的衣物要跑，側面黑暗里出來一個人，攔住了她。

    “別跑啊，叔叔疼完了你，哥哥還沒疼你啊?！?/br>
    接著又出來幾個人，都是光著膀子。

    這全都是干活兒的民工??！我和錢多多互看了一眼，我們被包圍了。我摸了摸書包，鞭子沒帶，匕首沒帶，看來只能rou搏了。

    “怎么著，又來一個妞啊，這小子就先打暈了拖出去，這倆妞兒就都留下?！?/br>
    離我最近的人已經到了身后，我轉身抬腳，把他踢倒在地，聽見他一聲悶哼，另外幾個人包圍了過來。錢多多大吼一聲，拿著棍子一頓亂敲，結果不但沒敲到人，自己也被圍在了圈子里。我們背對背。

    “余成杰，今天就是你我同生共死的日子了，如果我們還能活著回去，我就跟你拜把子！”

    “你到底是不是女生??！”我搶過她手里的棍子，讓她在我身后躲著。

    棍子和鞭子并不一樣，甩出去的力度要大很多，我揮著棍子，專門往這些人的要害打，因為他們人多，我耗不起。

    有兩個人已經倒在地上了，還有不死心的過來想要按住我，我抱起錢多多，叫她伸腳隨便踹。

    我抱著她轉了一圈，這女漢子的腳力不是一般的大，幾個人都讓他踹趴下了。

    她跑過去拉著那個女孩，我們三個一路跑到了后門鉆進車里。

    我打開燈，女孩趕緊用手捂住了臉。

    “沒事兒，我們不會告訴別人的。但是今天我們必須報警，這些人太可惡了，就應該千刀萬剮?！卞X多多嫉惡如仇，“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簡直就禽獸不如！”

    “你罵歸罵，別把我捎上啊?！薄澳阋膊皇巧逗脰|西?！?/br>
    后門鎖了，我發動車子，繞過cao場，想從前門出去，那幾個人攔在樹林外，手里拿啥的都有，搞頭，扳子，鋼棍……

    “怎么辦，我們走不了了……”女孩嚇得哭了出來。

    “等著！”我從車座子底下摸出一把砍刀下了車，鎖好車門。雖然這刀早就在車里，但是我還從來沒碰過。

    “幾位，不想沒命就趕緊讓開?！?/br>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饒了一圈兒，把我圍在中間。又來這一套。

    “別逼我?！蔽覠o路可退，舉起了刀，拿鋼筋棍的人趁我不備，從身后抽到了我后背上，我覺得脊梁骨都要被打斷了。

    我揮出了第一刀，拿鋼筋的人隔壁被砍到了，他怒了，揮舞著鋼棍又沖了上來，那幾個人就像我拿的只是一根棍子，完全不在意的靠近我。

    我徹底被激怒了。那種被人瞧不起，看不上的感覺又出來了。

    我沖著前面人的胳膊砍了下去，瞬間鮮血四濺。

    前一陣老頭兒剛教會了我如何用刀，沒想到這么快就派上了用場。

    用刀，要快，手快，身快，刀快。

    我迅速轉身，手腕翻轉，刀背接住了鋼棍和鎬頭，發出金屬撞擊聲，震得我虎口發麻。

    “要么你弄死我，要么你就把車里那女學生留下?！?/br>
    草！簡直太膽大妄為，太不要臉！

    “那我就弄死你！”我終于不再留力，使出了老頭兒教我的招式，假意后退，猛然出擊，前面的人被我的刀掃到了大腿，他哎呀一聲倒在地上，我站穩腳跟，彎腰收腹，躲開了攻擊，下蹲，出刀，另一個人也哀嚎倒地，剩下幾個有些害怕，猶豫著要不要過來，我盯住剛才對女孩子下手的男人，直接向他發起攻擊。他拿的是一根很粗的撬棍，擋下了我第一刀。跳起來照著他的門面砍，他連連后退抵擋，最后跌倒在地，刀刃砍在了他的肩膀上。我看到有警車開了進來，收起刀鉆進車里，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我再不報警你會不會把他們都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