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胡說??!”白競光氣得臉色鐵青:“真……真是太沒教養了!連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你敢做,我還不敢說嗎?”何嘉毫不示弱地瞪著他:“白叔叔,我敬你是屹名是父親,才和你說了那么多。橫豎我和白家的關系是解不開了,我也不在乎,您請回吧?!彼龜[了個冷淡的送客手勢:“不是我威脅您,等會兒屹名醒了,你倆又鬧起來,我是不會攔的!” 作者有話要說:加更一章。李盡力了。話說,剛才做中醫檢查,醫生說我頸椎有嚴重問題……~~~~(gt_lt)~~~~ 以后碼字時一定要注意休息了。唉…… ☆、第89章 我相信您一定能做出正確選擇 “何嘉,叔叔最后勸你一句,別把路走絕了?!卑赘偣庖豢跉庖诤黹g,臉色陰沉得可怕:“你憑的不就是名兒對你的感情嗎?可誰又能保證,名兒的心思會永遠不變?他現在才23,等到他33、43……看到朋友們都兒女成群,而他依舊孤孤單單的,你覺得他是什么心情?而且,你倆的感情就真沒問題嗎?你可別告訴我,名兒臉上的印子,是自個兒摔的!” “你??!關你什么事,你給我出去!出去??!”何嘉暴跳如雷地吼道。 嗯……頭腦簡單、不可理喻。白競光在心里默默下了評語。就在他準備再試一句時,一只手突然從被子里伸出,軟軟地碰了下何嘉:“嘉嘉,嘉嘉別……” “別什么?!”何嘉一肚子氣正沒處去,一轉頭狠狠地瞪著他:“白屹名,別給我兩頭討好!你舍不得這份家產,我不稀罕,我何嘉就是一條道走到黑!你如果再敢背著我弄出什么孩子來,我就一頭撞死在你面前!不信你試試!” “嘉嘉,你怎么又亂說……”白屹名無奈地去抓她的手,被她狠狠甩開。 他不甘心地繼續拉,又被拍開。來回折騰幾趟,他只好低低地□□一聲,用背蹭了幾下床單:“嘉嘉,你別生氣了。我背上好癢,你給我抓抓吧。乖寶貝兒?!?/br> 出息!白競光鄙夷地剮了兒子一眼,壓著嘴角,走了出去。余光中,看到何嘉一臉怨憤地瞪著屹名,手卻被慢慢地牽過去,在他背上狠抓了兩下。 “啊,疼!”白屹名倒抽一口涼氣。 “疼點好,讓你長點記性,再幫著他們氣我!”何嘉嘟囔道。 門被重重扣上,戲份完結的白競光心里卻更不輕松了。 看來,醫院里確實有很大嫌疑。像驗胎兒dna的這種消息,如果不是醫護人員親口所說,是很難讓何嘉相信的。但如果真是醫院,那就起碼有一個月了啊。 不行,他必須讓可靠的人參加會診。兒子這兒,不能再出一點問題了。 兩天后,白競光拿到了最詳細的會診報告。其中毒理學的專家結論為:80%的可能是溶血性的中毒反應。紅疹只是初期反應,將來預期的癥狀還包括腸胃損傷、免疫力降低和咳血。 草!白競光忍不住拍了桌子。他知道那所謂的80%只是保守數字,實際上已經可以肯定了。他的兒子,居然在下屬的軍區醫院里被人下毒!這耳光打得何其響亮! 這黑手也下得確實高明! 所以,在布置完對醫院人員的排查后,他一直待在辦公室里,皺眉思索:平心而論,要爬到今日的地位,得罪、犧牲的人海了去了。那到底是哪路人做的? 如果是單純地要好處,還好說。如果是報復…… 他深吸了一口氣,正想再理理思緒,桌上的電話卻響了,是聯勤部部長:“首長,剛才我部收到個給您的包裹。我們進行了常規檢查,覺得該向您報告?!?/br> “里面裝了什么?”白競光的眼皮跳了下。 “是張光盤。具體內容,我也不便細看,但上面留條說……”部長的聲音有些為難:“如果不想六公子也那樣的話,請您今晚在辦公室里,等他電話?!?/br> “混賬,什么這樣、那樣,故弄玄虛!”這回,白競光是真怒了:這幕后黑手居然還敢上門挑釁,就不怕他順號碼找過去? 不過,既然有能力下這么大盤棋,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吧。 他努力沉下氣,厲聲道:“好,知道了,你馬上派人送來吧?!?/br> …… 警衛員敬禮后,把光盤端端正正地擺在了桌上。白競光戴上耳機,身形筆挺地開始看視頻。 準確的說是四段,每段間有明顯的停頓。 雖然白競光早料到畫面不會怎么美好,但看到中途時,他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那是一個女人的病發過程——從發紅疹,到咳嗽,最后吐血。最后一幕尤其驚心——已經看不到女人的任何身體部位,只聽到撕心裂肺的咳嗽和嗚咽,然后水池被漸漸染紅。 白競光盯著那片血色,久久不出聲。他面色冷峻地聽那畫外音,有些嘲弄地說:“白先生,如果不做一點治療的話,最好的情況也只能拖三個月。您可得考慮清楚了……” 白競光的眉頭越皺越緊,忽然一個念頭從腦海中跳出來,他驚訝地把視頻一點點向前調。 就是這兒! 他把畫面一點點拉近,終于看清那女人后脖子上確實有一顆小痣。 白競光倒抽一口涼氣。 還記得那次家族聚會,白屹東第一次帶著新婚卻已經身懷六甲的妻子出席。黃薇站在遠處,聽一群三姑六婆說閑話:“哎呦,看她那得意樣,真不嫌丟人。聽說是下了藥,才得了這兒子。當初老四不肯結婚,哭得跟什么似的,結果一轉頭,又勾搭上別人。我看這肚子里的,也未必是白家的種,也不知道老四怎么能忍下這口氣?!?/br> “孩子倒是姓白的,東子媽已經做了鑒定。但她那脾氣真不能要。聽說暗地里已經和東子不知道吵了幾回。等著吧,肯定長不了??此拿嫦嗑椭馈1?。還有脖子后那顆痣——可不好了,長那地方,就等著子女離散吧……” “哥哥、嫂子在叫了?!彼淅涞刈哌^去,把妻子帶出來。黃薇看他一臉煞氣,不甘不愿地走了兩步,輕聲嘀咕:“哎,也就是你整天把他們當回事。照我說,按地位、按聲望都該你當家。幾個嬸嬸也這么說呢?!?/br> “男人的事,你少摻和?!?/br> “哼,算了,不指望你。還是靠我家名兒吧?!?/br> 也多虧黃薇的那張刻薄嘴,回家路上,還一個勁地在他耳邊嘀咕:“沒錯,脖子那真有顆痣,邪門?!?/br> 如果真是她的話,那對方的目標恐怕就不止他們一家了。 白競光的臉上露出冷厲的笑意,指節在桌上重重扣了下:行,來吧。 當晚六點十分,白競光起身泡了壺茶,然后繼續坐椅子上等。陪同的警衛員小聲提議道:“首長,還是多派一隊巡邏吧。萬一……” “萬一什么?笑話,查不出送包裹的來源,已經夠丟人了,難道還被一句話嚇破膽?沒事,你盡管安心站崗,最遲7點就能走?!?/br> “是?!本l員點點頭。正要出去時,被白競光又叫住了:“小龔,你今年23歲了吧?!?/br> “嗯,下個月就24了。首長,您記得真清楚?!本l員很驚喜。 能記不住嗎?他和自家兒子同年同月,那臭小子還特地挑了自個兒生日那天訂婚。23年前那天,他媽辛辛苦苦把他生下來,就是為了在20多年后,活活氣死他爹媽的。 造孽! 白競光握著茶盞的手微顫了下,然后慢慢平穩。他斂眉剛抿了兩口,桌上的電話便突兀地響起來。 他面色平靜地又喝了一小口,才接起電話:“喂?!?/br> 對方依舊是那個做過處理的男聲,但這回,他笑了:“對不起,白先生,讓您久等。有點小事耽擱了?!?/br> “想要什么,就直說吧?!?/br> “呵呵,您這么配合,讓我很沒成就感啊?!蹦腥说托?。 “廢話少說,開條件?!卑赘偣饴曇衾鋮?。 “好吧……”男人貌似無奈地嘆了口氣:“到底是軍人做派,那我就不繞圈子了。我知道你和侄子白屹東的關系非常好,連他公司的啟動資金都是你出的??赡茏罱?,他會遇到點麻煩。我希望你到時代表白家別管,也不要答復任何質疑?!?/br> “所以,你是沖著東子來的?那為什么要牽連我家屹名?還下這么狠的手?”白競光攥緊手心,努力壓制內心的憤怒。 “呵呵,對這事,我只能說抱歉了。誰讓白六少爺和他堂哥走得那么近呢?!蹦腥岁廁F地笑起來:“不過,沒關系,他不是有您這位識大體的爹么?我相信,您一定能做出正確的選擇。對吧?” “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拒絕東子的請求,你就放過屹名?” “對。而且,我今天就可以拿出誠意——只要您答應這一句,我明兒就把緩解病情的藥方送過來。事成后,我再給您另一張,永絕后患。您看,多簡單,不過是舉手之勞?!?/br> 白競光冷笑:“舉手之勞?怕不會這么簡單吧?你是想往死里整東子么?” “哈哈哈,那可不是您該關心的事了。白參,您可千萬別讓我失望。侄子再能干,終究比不上親生兒子吧。我聽說六少就快訂婚了,大喜之日的,別紅事變白事了?!?/br> “住嘴??!”白競光再也按捺不住,憤怒地一拍桌子。茶盞被震到地上,頓時粉碎:“你給我聽清楚了!不管你是誰,有什么目的,你最好掂量一下自個兒的分量。你最好保證屹名沒事,不然,任你躲到誰后頭,我都不會放過你!” 作者有話要說:我覺得,我也在下很大的一盤棋。 大家還記得小南問過如許:“阿姨,爸爸吐得這么厲害,那他吐血了嗎?” 這就是答案——沈阡其實是非常愛小南的。不是不得已,也不會讓白四帶兒子回國。 ☆、第90章 就是得了絕癥也舍不得死 “哈哈哈?!蹦腥算读讼?得意地大笑起來:“好,好,看來我們是達成協議了。那我再最后啰嗦一句,參謀長,您可千萬別想著私下給白四透口風。他知道的那天,我也就知道了?!?/br> 白競光鐵青著臉,掛斷了電話。片刻后,他大喊一聲:“警衛員!” “是,首長!”小龔急匆匆地跑進來敬禮。 “你讓保衛部再用心問!怎么可能自個兒送包裹進來,卻不記得是誰給的呢?這也太荒唐了?!?/br> “是,明白!” 然而,第二天,保衛部還沒問出所以然來,第二個送包裹的又來了。而且這回更荒唐——居然是保衛部的一個處長。 他剛面無表情地把東西放在門邊,就被早等在花壇后的同事反剪雙手,利落拿下。十分鐘后,他忽然如夢初醒般拼命扭動身體:“哎,哎你們干嘛?我是曾處啊,你們把我綁起來干嘛?” “說,你為什么要幫歹徒送包裹?你和他是什么關系?他的姓名,住址呢?老實交代,不然沒你的好果子吃!” “冤枉,我真不知道。我就在昨天回了趟家,今早……嗯?今早我遇到誰了,怎么想不起來了?冤枉,我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和歹徒沒關系……” …… “什么亂七八糟的??!”聽完報告的白競光簡直氣吐血。 但事情還沒完,到了下午,派去醫院排查的人也回來了。說是所有參與白屹名手術和護理的醫務人員,都查過了,暫時沒發現任何問題。 什么叫沒任何問題!難道屹名的毒是自個兒下的不成?白競光氣得拍案而起。 這招太損了——為了內部影響,他無法大張旗鼓地查??扇绻话严嚓P科室都翻過來,又很可能錯過重要信息。 還有,兒子的病……他擰眉思索了好一陣,終于下定決心。 當晚,通過醫生的再三試驗,白競光終于無奈地讓白屹名服下了第一碗藥。兩小時后,紅疹開始減退,白屹名睡了入院來最安穩的一覺。 而接到醫院電話的白競光,內心卻更不平靜。 那人說得對,他確實挺欣賞屹東,甚至動念想培養他成為下任當家。兒子屹名不是那塊料,就算自己一意孤行地推上去,將來也鎮不住。他本人親身經歷過家族爭權的過程,無聲無息卻驚心動魄——作為兄弟輩的老三,白競光深切知道要爬到現在這個所謂“當家人”的位子,需要怎樣的素質。 而白屹東就有。 唯一令他拿不準的,是侄子對權力的態度。他明明頭腦一流,但真到了家族里拿主意的時候,他又像個外人一樣袖手旁觀。幾次,白競光都暗示他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但他卻總是笑笑,貌似誠懇實則傲慢地聽兄弟們爭相發言。 白競光知道因為自己的這份青睞,讓白屹東父子的關系更為緊張。但他目前也沒有別的法子。 他抬頭望著窗外黑沉沉的天,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幾年前,白屹東剛開始創業的時候。 那時,他幾乎是憑著一腔孤勇,在z城里來回轉著拉生意。平時傲到骨子里的一個人,居然能強壓著自己的性子,應付客戶的各種挑剔。 白競光知道,那是因為東子太想做出點什么,給大家看。意翔有如今的規模,不是光有“背景”兩字就能做到的。 可無論現在白屹東多么風光,白競光卻始終記得,在那個炎夏,與他路遇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