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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忽如一夜病嬌來在線閱讀 - 第26節

第26節

    方志晨瞬間出了一身冷汗,捂住脖子結結巴巴說道“我,我昨晚去的是大小姐閨房,并,并非二小姐閨房。我母親那是胡說的。是大小姐再三央求我才勉為其難赴約,還請虞都統看在我外祖母的份上饒我一命吧!”

    他雙腿抖抖索索站立不住,差點就給跪下了。

    虞品言瞥向馬嬤嬤,馬嬤嬤微微點頭,示意他說得是真話。

    虞思雨犯蠢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什么人該結交什么人不該結交,她從來都不知道。及至眼下,什么人該嫁什么人不該嫁,她同樣糊涂。虞品言沒那個閑心去管她,將刀摁進刀鞘,轉身大步離開。至于裴氏方才的惡意中傷,他自會在方老爺的身上找補回來。

    彌漫在空氣中的粘稠殺意隨著他遠去的步伐慢慢消散。裴氏母子這才大口大口呼吸,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方夫人,方公子,請吧。馬車已經在門外等候多時了?!瘪R嬤嬤推搡二人,譏諷道,“喲,還不想走?那我去叫侯爺來送送你們?”

    裴氏母子大驚失色,連忙互相攙扶著朝角門走去。

    馬嬤嬤對著二人背影交代,“千萬別傳些流言中傷我虞府小姐的清譽。你們應該知道我家侯爺是干什么的。龍鱗衛的耳目無處不在,你們要是說一句半句不中聽的,當心被人割了舌頭?!?/br>
    裴氏母子走得越發迅疾,活似后面有惡鬼在追趕。

    馬嬤嬤啐了一口,這才回去復命。

    因背上起了一大片燎泡,被布料摩擦后實在痛癢難忍,虞襄命人將地龍燒起,等房間溫度升高后便脫掉外衫,僅著一件粉紅色的小肚兜和一條松垮的快垂落腰際的煙綠色燈籠褲,懶洋洋地趴伏在軟榻上數著一匣小金豬。

    她沒挽發髻,長及腳踝的黑亮秀發似最華美的綢緞,鋪了滿滿一床,更有幾縷纏繞在她纖細的臂膀上,襯的黑發更黑,雪膚更白,強烈的色彩發差令人頭暈目眩。

    柳綠手里捧著一盒藥膏,一邊暗暗吞咽口水一邊輕輕涂抹在患處,忍了又忍終是沒忍住,伸手欲將主子滑到胯骨間,已微露半拉股溝的燈籠褲拉上。

    卻在這時,門簾被人掀開,侯爺高大的身影將所有陽光擋住,屋內光線立刻昏暗了些許。

    柳綠心下一驚,連忙撿起隨意扔在軟榻上的鮫菱紗罩衫,蓋在主子背部,隨即墩身行禮,欲言又止的道,“侯爺,小姐該換藥了?!彼阅遣皇腔乇芤幌??

    鮫菱紗薄薄的一層,蓋在身上不但沒遮住什么,反而將那白膩嬌軀襯托的若隱若現,十分惑人。虞品言眸光微暗,接過柳綠手中的藥膏命令道,“你出去?!?/br>
    “哎?”柳綠傻眼了。該回避的人怎么成了自己?

    “出去吧,有哥哥幫我抹藥就行了?!庇菹鍥]心沒肺的揮手。

    柳綠恍恍惚惚的出去了,在廊下呆站許久才堪堪回神,見桃紅肩上扛著阿綠一蹦一跳的過來,沒好氣的低斥,“你這死丫頭,又帶阿綠出去玩。告訴過你多少次一定要把阿綠栓在小姐門口,侯爺來了也好聽個響動,你偏不聽!”

    “侯爺要來就來,聽響動干嘛?”桃紅滿臉懵懂,阿綠也應景一般呱唧叫了兩聲‘侯爺來了’。

    柳綠看著這一傻人一傻鳥,頗為無力地擺手,“算了,跟你們說不清楚?!?/br>
    房間內,虞品言坐在床沿,一邊掀開罩衫一邊問道,“今日可好些了?還癢嗎?”

    “比昨天好多了?!庇菹迨掷锬笾恢恍〗鹭i把玩。

    虞品言點頭,沾了少許藥膏均勻涂抹在依然有些紅腫的患處,上完藥指尖還舍不得離開,朝微微凹陷的尾椎骨滑去,看見那不盈一握的腰肢和渾圓挺翹的臀部,眸色越發漆黑暗沉。

    卻聽虞襄一陣輕笑,含著幾絲水汽的貓瞳控訴般瞥過來,“哥哥,好癢!”

    虞品言這才回神,發現自己指尖早已離開患處,停留在她凹陷的腰窩處輕輕打轉,下滑的燈籠褲遮不住那若隱若現的股溝,更讓他雙眸里燃起兩團烈火。他似被燙傷般收手,存留在指尖的滑膩感覺怎么也揮之不去。

    他不敢多想更不敢多看,放下藥膏,從箱籠內找出一件不透明的錦袍,蓋在meimei身上,做完這一切仿似打了一場最艱難的仗,額頭冒了許多細汗,呼氣也粗重了許多。

    虞襄卻是個沒心沒肺的,與兄長相處時從來想不到男女之別,也不分彼此,指指他額頭的汗笑道,“屋里燒了地龍,外頭又出了大太陽,哥哥把外套脫了吧,瞧你熱的?!?/br>
    虞品言哪里是身上熱,卻是心里熱,聽了這話唯有苦笑,卻也依言脫掉外袍和朝靴,找了一本史記盤腿上榻,坐在meimei身旁慢慢翻看。心靜自然涼,看會兒書興許會好些,若要讓他離開,他更寧愿留下來痛并快樂的遭罪。

    虞襄早習慣了兄長守在自己身邊看書的安心感,繼續數自己的小金豬,數一個看兄長一眼,數一個又看兄長一眼,頗有些欲言又止。

    被那樣一雙晶亮有神的貓瞳看著,虞品言心里似被一根鵝毛拂過,說不出的酥麻,忍耐片刻才狀似平靜的開口,“有話說話,作甚總看我?”他轉頭,卻見meimei支起上半身,肚兜領口耷拉下來,露出一道誘人的深溝,僅是輕瞥一眼就能想象那柔軟的觸感。

    他立刻收回視線,盯著書頁上的文字,大腦卻再無法將它們辨識出來。他暗暗深吸一口氣。

    虞襄渾然不覺,期期艾艾開口,“哥哥,我想在鄉下買座宅院?!?/br>
    “要買就在京中買,鄉下有什么好宅院,都是些田莊或青磚瓦房?!庇萜费苑^一頁,嗓音有些沙啞。

    “買在鄉下才好呢,日后嫂嫂嫌棄我了,我還能避遠點兒。虞思雨說我是個廢人,現在你護著我,日后有了妻兒指不定怎么嫌我礙事呢?!庇菹逶秸f越心酸,竟把眼淚都說出來了,連忙抬手去擦。

    虞品言并不看她,盯著書頁冷聲道,“別聽她胡說八道?!笨磥硎窃摫M快把虞思雨嫁出去了。

    虞襄咬咬唇,表情依然很不安。

    虞品言無奈,飛快看她一眼,安慰道,“行,在鄉下買一個宅院。她若是嫌你,就讓她自個兒搬出去?!?/br>
    虞襄點點頭,這才將扔得到處都是的小金豬撿起來收進匣子。只要一想到哥哥會與另一個女人結合,從此生活中再沒有自己插足的余地,她就高興不起來。

    猶豫半晌,她終于憋不住了,遲疑道,“哥哥,你不要成親好不好?我不喜歡嫂嫂,誰當我嫂嫂我都不喜歡!你要是我一個人的就好了?!?/br>
    虞品言心尖一陣劇烈的顫動,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從那早已裂了無數條細縫的冷硬心房內流出。他唇角悄然上揚,眼睛卻緊緊盯著書本,狀似漫不經心的答道,“好,哥哥不成親,哥哥只守著襄兒過日子?!?/br>
    雖然知道不成親是不可能的,但能得到這一句話,虞襄已經很滿足。她捂著嘴,像偷了油的老鼠一般樂不可支。

    虞品言飛快瞥她一眼,唇角的笑容越發深刻。

    虞襄心事一去便有了說話的欲望,將昨晚發生的種種一一道來,她語速很慢,表情生動,連說帶比劃的聽著十分有趣。虞品言最愛的一件事便是每天歸家聽meimei向他敘述這一天的經歷。

    雖然都是些雞毛蒜皮,卻能叫他聽得低笑連連,心情大悅。走入龍鱗衛,他便是一把無心無情的殺人利器,回了家,耳里聽著meimei的絮叨,他才感覺自己是個活生生的有血有rou的人。

    他索性扔掉書,側躺在meimei身邊,裝作漫不經心的用錦袍將她裹嚴實,然后手臂從她頸下繞過,把她半摟進懷中,大掌緊扣她小手,十指纏繞著聆聽她繪聲繪色的描述,眉宇間哪還有半點陰冷殘酷,唯余滿滿的快溢出來的溫柔。

    聽到方志晨告白那段,他眸中瀉出一絲戾氣,冷聲道,“他還真敢想!”

    虞襄往他懷里鉆了鉆,委屈的開口,“他可不就敢想么,不過看我是個殘廢,不把我當回事罷了。不只他,日后想娶我的人,誰不是意在哥哥的權勢?提親時說得千好萬好天花爛墜,過了門哪還會把我當人看,甚至還有可能叫侍妾婢女爬到我頭上作威作福。哥哥,這世上再也找不出像你這樣全心全意對我好的人了。所以我能不能不嫁人?我也守著你過日子就成了?!?/br>
    虞品言眼中戾氣盡去,摟著她低笑起來,震動的胸膛帶出一股濃烈地愉悅。

    這便是答應了?虞襄也跟著笑了,用鼻尖去碰他鼻尖,深吸那令她倍感安心的檀香味。

    從窗戶縫里看見糾纏在一起不分彼此的兄妹兩,柳綠心中那股怪異感越發強烈,正猶豫著是不是該找個借口進去,卻見侯爺的貼身侍衛匆忙跑來。

    “可是找侯爺有事?”她連忙迎上前。

    “煩請柳綠姑娘進去通稟一聲,就說侯爺讓查的那人已經有眉目了,兩名龍鱗衛此時正在書房內等候?!笔绦l拱手。

    二人的對話虞品言已經聽見,將meimei輕輕放在榻上,又扯了一條薄被替她蓋好,這才穿上外袍和朝靴出門。

    已經過了整整一天一夜,憑龍鱗衛無孔不入的能力定是將沈妙琪的經歷查清了。

    ☆、第四十二章

    書房內,兩名龍鱗衛肅然而立,見了都統齊齊跪下行禮,隨即呈上一份卷宗,里面記載著沈妙琪從出生到現在的所有經歷。

    虞品言接過,面無表情的翻看。

    能從富商千金淪落為婢仆,他早猜到沈家遭了大難,卻沒料到其中還有自己的推手。

    原來當年的沈家在嶺南也算是巨富之家,沈父的發跡史還頗有些傳奇色彩。他本是盜墓掘金的高手,以古董生意掩蓋自己見不得光的副業。后來沈夫人先后誕下一子一女,他為了替兒女積福便再不干刨人祖墳的缺德事。

    沈妙琪十歲前都還順風順水,錦衣玉食,偏在十歲那年隨沈父前往洛陽搗騰古董,恰遇見在驛站養病的太子。沈妙琪進獻草藥不成反被當jian細抓了起來,沈父將十之七八的財產都拿來贖她,隨即一家人狼狽逃回嶺南。

    而當時下令抓人的正是虞品言本人。從此以后沈家就開始走向沒落,難怪過了四年沈妙琪還記得他,見面就喊出‘仇怨、報復’等語,怕是將一切罪責都歸咎于他,每日每夜的記恨詛咒。

    思及此處虞品言勾唇冷笑,繼續往下看。

    回到嶺南后,沈家逐漸入不敷出,為了不讓兒女跟著受苦,沈父不得不重cao舊業。恰在這時一位老顧客尋上門來,讓他前往一處古墓盜出主xue中埋藏的一件鎏金準提佛母像,且先付了一半定金。

    因酬勞實在是豐厚,正好挽救一蹶不振的沈家。沈父當即便動了心,參考過許多文獻后確信墓中果然有那么一尊佛像,連夜趕了過去。

    經歷九死一生后沈父將佛像帶回家中,隨即昏迷了三天三夜。卻在這三天里,沈妙琪因好奇打開了裝佛像的匣子,且還不小心將一只佛手磕斷。因她常??匆娚蚋感扪a古董,竟無師自通,拿透明膠質將佛手又粘了回去,依樣放回匣中。

    沈父蘇醒后連忙通知那人前來拿貨。二人都太過激動,也沒好生查驗就完成了交易。那人歸家后細細把玩才發現上當,因對這尊佛像向往已久,對毀了寶物又騙了錢財的沈父深恨不已,設了幾個連環局將沈家害得家破人亡,身陷牢獄。

    最后一成家產拿來打點贖罪,沈父大呼冤枉死在監牢門口,沈母也跟著一病不起。至于沈家那些小妾早偷了家產帶著庶子女跑得沒影兒了。

    沈妙琪還有一位嫡親哥哥名為沈元奇,自此擔負起全家生計,與當地一大戶人家簽了死契成為奴仆,用賣身的錢租了一個小宅院給沈母和meimei居住。

    沈母病情危重正是最需要人照顧的時候,沈妙琪卻在某天下午偷了家中僅剩的十兩銀子跑了,出門時只帶了幾件衣服和一塊襁褓。想來沈母因熬不過心中愧疚將身世告訴了她,卻換來她如此絕情決意的對待。

    沈母找不見人又找不見銀子,當即吐了幾口血,沒幾日便去了。沈家兄妹自此分道揚鑣。

    沈妙琪埋頭往京城走,半路遇上一支商隊,花了二兩銀子搭乘他們馬車,卻不想遇見土匪打劫,商隊的人死的死傷的傷。沈妙琪躲在車底,眼看就要遭難時恰好讓上京述職的趙安順一家救下。

    她自愿賣身給趙家小姐為奴,打著一塊兒跟上京的主意。

    本以為終于可以高枕無憂了,卻沒料到趙安順因太過剛直得罪了上峰,熬了八年才熬來的升遷機會被判給另一位同僚。

    接到上峰書信的趙安順只得半道轉回去繼續當允州知府,沈妙琪不但沒往京城靠近反而越去越遠。她此時早被土匪嚇破了膽,哪還敢獨自上路,只得留在趙家等待機會。

    這一等就是四年。

    因趙安順一直在允州那等偏遠苦寒之地任職,與京中各大勢力均無牽扯。那幾百斤木炭早在半月之前就已運去道觀,而趙家人當時還在路上。沈妙琪恰在太子妃出現時往火中添了一根炭,事實上,那日往火里添炭的人足有三四十個,唯獨沈妙琪最倒霉罷了。

    合上卷宗,虞品言許久沒說話。

    兩名龍鱗衛默默將一塊襁褓呈上。既已查清沈妙琪經歷,他們自然知道沈夫人與侯夫人同在洞中產子的事,隨后沈父一路掩蓋行跡回嶺南,又避免與京中權貴做生意,兩人對某些事已經有了猜測,及至看見這塊襁褓又聯想起沈妙琪獄中喊的那些話,便什么都清楚了。沈家再如何富貴,這宮中貢品也是拿不到的。

    龍鱗衛是皇上手里最具威勢的一把刀,掌握著許多官員不能為外人道的陰私絕密,嘴巴若是不牢靠必定活不長。

    虞品言敢讓他們去查,自然就不怕他們知道,接過襁褓略略翻看,末了隨意扔到一旁。

    其中一名龍鱗衛見他情緒欠佳,躊躇片刻才提醒道,“都統,這沈元奇便是今科狀元沈元奇。他當年賣身的那戶人家是個有遠見的,本讓他給家中嫡子當書童,后見他天縱奇才便起了心思,不但替他消除奴籍,還認他做義子供他讀書,以期日后多個助力。今年他果然高中狀元,最近幾日也在打聽沈妙琪和二小姐的事。您看是不是要……”

    他以手做刀,在脖頸處劃拉一下。出了這樣的事,自然該殺人滅口以保侯府聲譽。若是讓沈元奇鬧上門,侯府豈不成了個笑話?被侯爺當命根子一般護著的二小姐首當其害……

    虞品言沉吟片刻后擺手,“我自有打算,你們不要輕舉妄動。下去吧?!?/br>
    二人不敢忤逆,彎腰行禮后退出書房。

    沈妙琪從白云道觀的地牢轉移到龍鱗衛所的地牢,地方是寬敞了,景象卻更為駭人。龍鱗衛刑訊時并不避人,反而喜歡將囚犯都綁來觀刑。

    或剝皮剔骨,或生摳眼目,或刀割舌頭……沈妙琪當天便被嚇暈好幾次,有時候甚至懷疑自己早已不在人間,而是身處十八層地獄。

    她恍惚聽同監牢的囚犯提及,那日審問她的俊美青年就是這龍鱗衛所的首領,行事手段更比這些人殘忍百倍千倍,當年叛亂的裕親王正是被他生擒,押回京后在皇上的授意下親手凌遲處死,割足了三千六百刀才讓裕親王咽氣,其殺人功力可見一斑。

    在心中詛咒了幾萬次的仇人竟如此權勢滔天,手段狠辣,沈妙琪這才知道怕了,拼命祈禱家人能早日找到自己。

    仿佛過了一輩子,其實只是十二個時辰,當牢門再次打開的時候,沈妙琪頗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清空了獄中囚犯,虞品言緩步走到蜷縮成一團的少女身邊,并不扶她起來,也沒有一句類似關心的話語,更對她之前十二個時辰的遭遇不聞不問,只微微彎下腰,盯著她臟污不堪的臉細看。

    這張臉像足了林氏,實在激不起他一絲一毫憐愛之情。這人雖然是他血脈相連的meimei,在他心中卻只是個陌生人罷了。他的同情心早在一場又一場血腥殺戮中消磨殆盡。

    沈妙琪掙扎了許久才在他逼人的威勢下爬起,膝行過去抓住他衣擺,喊道,“大人,我是冤枉的。太子妃早產一事當真與我沒有干系。我不是婢女,卻是侯府小姐,求大人幫我找找我的家人吧。來日我必定結草銜環以報大人恩德!”

    虞品言看了看被抓出幾個黑指印的絳色衣袍,皺眉退后一步,見她說完便要給自己磕頭,伸出腳尖抵住她快要碰到地面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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