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虞思雨派人盯著方志晨,見他離開也急急忙忙跟上,說是要回去照顧meimei。 這話老太太半點兒也不相信,但府中有襄兒坐鎮,定鬧不出亂子,便點了頭。此時太子妃早產的消息還未傳出,白云道觀也未封禁,他們走得十分順暢。等他們走出半里路,整個山頂就被龍鱗衛團團圍住,莫說人,連只蒼蠅也飛不出去。 然而太子到底本性寬厚,愛民如子,只抓了道觀所有道士和那院中住戶,旁的毫無嫌疑的人在龍鱗衛處做過登記寫下供述后便都各自放回院中,并不曾刑訊逼供。此舉博得了民眾極大的好感。 有虞品言在,太子索性丟開手,只一心等待太子妃生產。這是他第一個嫡子,是父皇盼望了六年的嫡孫。若是一舉得男,他的儲君之位才算是真正穩固。哪怕他出了意外,憑父皇那性子,龍椅也只會傳給嫡孫,而非眾位皇弟。 白云道觀自然比不得家里舒服,虞襄一進屋便讓人燒起地龍,等溫度上去了立馬脫掉衣裳,只著一件小肚兜,拿起銅鏡觀察背后的燎泡。 柳綠接過銅鏡幫她調整角度,遲疑道,“小姐,日后您可得避著點兒侯爺,親兄妹也不能那樣?!?/br> “哪樣?”虞襄解開背心的繩結,將肚兜也脫了,兩團飽滿渾圓的白膩顫巍巍的跳出來,引得柳綠面紅耳赤,口干舌燥,心道小姐這身子委實太好看了,自己是個女子都經受不住誘惑,也不知侯爺是何感觸…… 想到這里她面色微變,暗罵一句魔怔了,這才清了清嗓子道,“就是,就是當著他的面兒脫衣服。您今天脫得只剩下一件肚兜,雖說是親兄妹,可也該避諱避諱?!?/br> 虞襄漫不經心的擺手,“知道了,我這不是被蟲子嚇蒙了嗎?!痹掚m這么說,卻一點兒沒往心里去,她終究無法認同古代女性那種殘酷的貞cao觀。被人不小心碰一下就要將手臂砍去,這是什么道理?何況虞品言是她哥哥,有什么不能看。 柳綠放心的點頭,翻出樸神醫上回送來的玉顏膏,均勻的抹在主子背部。小水泡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干癟結痂,虞襄舒服的呻吟了一聲,引得柳綠吞了吞口水,暗道‘尤物’二字原是這個意思。 桃紅在外間燒艾草。春天一來地面總濕漉漉的,房子一天不住便滿是霉氣,不用艾草熏一熏實在難聞的很,燒完正準備將草灰端出去倒掉,卻見大小姐院里的邱嬤嬤躡手躡腳東張西望的走進來。 “哎,你干什么呢,賊頭賊腦的?”桃紅指著她大聲詢問。 “噓噓!”邱氏以手抵唇,作了個噤聲的動作。 桃紅也跟著緊張了,連忙替她打簾子,讓她趕緊進來。 “怎么了?虞思雨又作妖了?”虞襄慵懶的穿上外袍,用一根玉帶松松系在腰間。柳綠伸手將她衣襟攏了攏,遮住她性感的鎖骨和中間那道誘人的深溝。 邱氏低垂著腦袋說道,“回小姐,大小姐讓她的丫頭青芽把方公子帶到她屋里去,就在今晚戌時一刻。您看這事該咋辦?” 虞襄瞥了眼沙漏,離戌時一刻還有小半個時辰,吩咐道,“讓他們見面,我倒要看看她究竟想干些什么。不抓她個現行,她永遠記不住教訓。戌時前你把院子里的奴才都趕走,好歹給她留些臉面。把我那件貂皮大氅拿來,我去看看?!?/br> 柳綠遲疑道,“小姐,這事讓奴婢們去辦就得了,您若是去了對您的清譽也有妨害?!?/br> 虞襄嗤笑道,“我這輩子本就不指望嫁人,要清譽有何用?幫哥哥守好這偌大的永樂侯府才是正理。去,把大氅拿來?!?/br> 柳綠見她心意已決只得去拿大氅,又使了兩個力氣大的婆子將她悄無聲息的抬到虞思雨廂房后頭。 邱氏躲在耳房內,隔著窗縫監視,見青芽離開了,這才用各種借口將院子里的人都打發掉。虞思雨心慌意亂,六神無主,不曾發現任何不妥。 戌時一刻,青芽躡手躡腳的進來,先在院子里四下看看,發現沒人大喜過望,忙招手讓躲在墻根下的方志晨進來。 方志晨閃身入屋,青芽站在外頭望風。 虞思雨一見方志晨就哭上了,抽噎道,“方公子,你可算是來了?!?/br> “小姐找在下所為何事?”方志晨溫文爾雅的拱手,目光在虞思雨梨花帶淚的臉上停駐。對于這位清秀佳人,他也是極為喜歡的,但他再如何自負也知道侯府不可能將兩位小姐都嫁予自己。虞思雨與虞襄相比,還是虞襄那張千嬌百媚的臉龐更令他心動,且身份更合他心意。 雖然與虞思雨無緣,但虞思雨的愛慕他也是十分受用的,想著好歹圓了她最后一絲念想,這便隨青芽偷來了后院。 所幸虞品言和老太太帶走府中不少下仆,青芽也熟知巡衛的換班時間,否則他早被人撞見了。 虞思雨用帕子一點一點擦淚,隨即含情脈脈的看向他,道,“公子可知咱們的八字為何合不上?” “為何?” “這是有人從中作梗,買通了白云觀主說咱們八字相克,要壞了咱兩姻緣。公子若是對我有意便讓裴夫人另尋一位德高望重的道人或和尚帶入侯府當面驗看八字。眾目睽睽之下,他們也沒甚好說的了。公子覺得此事可行?” 方志晨囁嚅半晌沒法開腔。他不忍拒絕虞思雨的一片深情,可又不想娶她。 屋后的虞襄氣笑了,命桃紅柳綠兩個推自己出去。輪椅轉動的聲音引得虞思雨表情大變,門外的青芽更是被撲上前來的邱氏死死摁在地上,扯掉衣帶捆了個嚴實。 虞襄命桃紅柳綠點起燈籠,微揚下顎朝沖出房門的二人看去,“jiejie好興致,大晚上的私會情郎互述衷腸,叫老祖宗知道了非感動的哭出來不可?!?/br> ☆、第三十八章 虞思雨嚇得魂飛魄散,卻不得不強撐氣勢叫罵,“虞襄,你竟聯合這老狗前來害我!你好歹毒!” 邱氏不屑的撇嘴。 虞襄挑眉輕笑,“我若是要害你,還會將這院子里的下人全都遣散?眼下我只需拍拍手喊一聲,你這敗德之女定是會被捉去浸豬籠?!?/br> 虞思雨聽了這話神魂俱裂,不自覺往方志晨身后躲去。 方志晨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拱手作揖道,“二小姐誤會了,在下與大小姐并無私情,也不是互述衷腸,卻是在討論退親之事?!?/br> 他頓了頓,紅著臉繼續開口,“在下真正心儀之人實為二小姐,且早與母親商量好,不日便會請冰人上門提親,此次貿然前來實是在下思慮不周,還請二小姐原諒則個。在下對大小姐并無一絲一毫男女之情,不過看她可憐罷了?!?/br> 他私以為虞襄年紀小,又身帶殘疾性格自卑,看見如此清俊且才華橫溢的一名男子鐘情于她,沒有不動心的道理。故此,這擅闖閨閣的丑事便也能略過不提了。 虞襄再如何聰明也想不到方志晨能說出這番話。上一刻被抓住與虞思雨密會,下一刻便向自己表白,前一天還想著聘娶庶女,后一天又看上了嫡女,當真好大的臉盤!他以為自己是誰?潘安再世? 虞思雨愕然的瞪著方志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桃紅氣炸了,指著他罵道,“好你個登徒子!我主子與你素未謀面,你心儀個鬼?莫胡亂往我主子身上潑臟水!” 方志晨連比劃帶解釋,好歹把道觀中的一面之緣說清了。 虞襄瞇了瞇眼,問道,“我不良于行,你娶我作何?你那府務,你那中饋,你那后宅,誰來替你打理?” 方志晨見她問得如此深入,不禁放松的笑了,“在下會先行迎娶我表妹過門,府務、中饋、后宅,全交予她打理,哪怕小姐子嗣艱難,她生下的孩子也都記在小姐名下,認小姐做母親。小姐現如今在侯府如何過的,去了方家還如何過,不必cao半點心。在下必定會好好照顧小姐,不讓小姐受一絲一毫的委屈。我那表妹性子溫婉和順,打小在方家長大,小姐若是有什么難處她都會替小姐處理妥當,盡心盡力的伺候小姐?!?/br> 虞襄用指尖輕輕摩挲唇瓣,待他說完忍不住笑起來,本就嬌艷的臉蛋在燭光的照耀下越發動人,眉心一點朱砂隱隱透出紅光,直把人的魂魄都吸入她紫府之中。 方志晨一時看癡了,心臟撲通撲通狂跳。 卻見她飛快冷下面色,譏諷道,“你那表妹攬了府務、掌了中饋、理了后宅,這名分是侍妾還是嫡妻?你不但以妾為妻折辱于我,還要我幫你撫養庶子庶女,日后等他們長大了便順理成章瓜分我嫁妝。你當我是傻子?就是傻子也做不出如此賤格倒貼的事!” 她冷笑一聲,繼續道,“莫說我只是瘸了,就算我全身都癱了也絕看不上你!論相貌、論才華、倫家世、論人品,你哪點配得起我?你憑什么用施恩一般的語氣對我說話?不巴著我侯府,你們方家不出兩月便會土崩瓦解,淪落成泥。你屆時不再是大漢朝的探花郎,卻是只喪家犬,連給我提鞋的資格都不配?!?/br> 她執起馬鞭,狠狠抽打輪椅扶手,斥道,“趕緊滾吧,否則本小姐讓人打斷你一雙狗腿!” 方志晨被她說懵了,簡直不敢相信眼下這冷若冰霜的女子就是白日那笑得陽光燦爛的佳人。她嘴里吐出的不是話語,卻是一把把鋒利的小刀,直將他割得支離破碎鮮血淋漓。巨大的屈辱和憤怒令他窒息。 他站在原地沒動,臉色忽青忽白。 虞襄沖柳綠揮手,“去,把巡衛都叫過來,打死了他自有哥哥幫我善后?!?/br> 方志晨這才想起虞品言乃大漢朝唯一一個可不問緣由便手刃朝廷命官的人。憑他的手段,就是把方家滅了旁人也說不得半句,更何況方家還有那么多要命的把柄。 他掩面離開,心中保有的陽光下囅然而笑的美好回憶全變成了那令人憎惡又惶恐的冰冷面龐。虞府二小姐是個渾身長滿毒刺的反骨……他直到此時此刻才真信了這句話。 虞襄轉臉看向癱軟在臺階上的虞思雨,諷刺道,“看看,這就是你不惜違背老祖宗也要與之相守的人。嫡妻還未過門就開始想著納妾,夜半三更往你閨房里鉆,一點兒也不顧及你清譽。嫁予他,日后有你受的,更別提他家那檔爛攤子!” 虞思雨掙扎起身,怒吼道,“虞襄,你不要臉!你竟背著我勾引方志晨!你yin蕩,你下賤,你無恥!你才應該浸豬籠!” 虞襄面無表情的聽她叫罵,待她罵完一字一句開口,“虞思雨,你該慶幸我走不得路,否則非得把你摁進水缸里好好醒醒腦子!那方家不日便會敗落,你當抄家滅族是好玩的嗎?你自己想死也別拖累我哥哥!若不是看在你跟哥哥同樣姓虞的份上,你以為我會管你死活?” 虞思雨揚起下顎蔑笑,“虞襄,你不用哄我。你哪里是為我好,卻是怕我嫁的富貴礙了你的眼。因為你是個廢人,而我雙腿健全,所以你嫉妒,你怨恨,你處處針對陷害我。倘若方家果然快走到末路,皇上如何會點他作探花郎,早把他剔出殿試三甲之列了!他既中了探花,可見皇上還是器重他,器重方家的。你正因為知道這點所以才處心積慮的毀我姻緣,是也不是?你真歹毒!” 虞襄聽得目瞪口呆,少頃掩面而笑,越笑越大聲。這人蠢也就罷了,偏偏還以為自己非常聰明,簡直令她絕倒?;噬宵c方志晨作探花郎與方家傾塌有何關系? 想當年皇上在圍場遇刺,被當時的禁軍都統救下?;噬舷仁且詾^職之罪打那都統五十大板再革除職務,等都統歸家后又頒下圣旨獎賞他救駕之功,官復原職。這一來一去一上一下的折騰,足可窺見皇上的行事風格。他于朝政是十分公允的,凡事皆按章處置,該罰的罰,該賞的賞,不偏不倚。方志晨的才華與他的出身沒關系,故而他給方志晨一個功名。倘若方家果然有罪,方志晨該抵罪的抵罪,該貶黜的貶黜,那都得依大漢朝國法為準。 然而這些話,虞襄卻不會告訴虞思雨,就算說了她也是不信,還會用最大的惡意來揣度她的用心。 虞品言地位特殊,在朝中樹敵無數。這些年來,虞襄恨不能把自己修煉得百毒不侵刀槍不入,只為了不拖哥哥后腿。她沒幾個朋友,外出也甚少說話,現今的永樂侯府除了與老太太的幾位故舊還有來往,幾乎不在京中走動。她慢慢將侯府往孤臣的路子上帶,因為這是皇上樂于看見的,就連她的乖張霸道,虞品言對她無原則的寵溺,也都是皇上滿意的。虞品言需要一個弱點,而非事事妥當處處完美。 她把該做的能做的全都做盡,只為了讓虞品言走得更遠更順暢。偏偏虞思雨不停的犯蠢,先是巴結世家貴女,后又妄圖嫁入高門。她怎么不想想,憑都指揮使的特殊地位,皇上如何樂意見虞府跟那些老牌世家聯起手來。 圣意注定了虞思雨只能嫁一戶普通人家過尋常日子。故此,老太太拒絕了許多比方家更顯赫的人家,只為了讓皇上放心。 不過區區一個鹽運使司運同便能讓虞思雨失了理智,讓她知道登門提親的還有公侯伯府且全都被老太太推拒了,她不得把老太太恨入骨髓? 思及此處,虞襄頗覺無力,擺手道,“把她關進屋,等老祖宗回來再另行處置?!庇种噶酥盖嘌?,“這丫頭先打三十大板再關進柴房?!?/br> 邱氏應諾,推搡著虞思雨進屋。 虞思雨狠狠啐了邱氏一口,扯開嗓子叫罵,“虞襄,你在我跟前耍什么威風,告訴你,你只是個野……” 后半句話還沒說完便被邱氏一把捂住,反扣雙手押進房間,又在針線籃里隨意找了塊帕子將她嘴給堵上,叫罵聲頓時變成了模糊不清的嗚咽聲。 虞襄自然知道她要罵些什么,不以為意的扯唇,冒著霏霏細雨離開。 邱氏依然扣著虞思雨,等人全都走遠方低聲勸道,“我的大小姐,你就消停點吧!襄兒小姐不是侯府血脈又如何?老夫人看準了她,侯爺看準了她,那她不是也是!莫說你與她比不得,就算真正的嫡小姐回來了也跟她比不得。她有老夫人和侯爺的寵愛,你拿什么與她斗,還是趕緊消停點吧,不然你的婚事更沒指望了?!?/br> 虞思雨慢慢安靜下來,臉上看不出表情,心中對虞襄的恨意卻越發深沉。 邱氏等了片刻才放開她,她立即扯掉嘴里的帕子,反手給了邱氏一巴掌,惡狠狠的罵道,“吃里爬外的老狗,早晚有收拾你的一天!” 邱氏本來是林氏派去監視虞思雨的,對虞襄的來歷自然清楚。但她腦子活絡,覺得跟著林氏沒甚出路,很快就向虞襄投了誠。 她捂著紅腫的臉轉出房門,看見地上五花大綁的青芽,立時狠踹了幾腳發泄,心下暗忖:什么叫吃里爬外,該是良禽擇木而棲才對。憑侯爺對襄兒小姐的寵愛,這虞府還不是襄兒小姐說了算。就你這樣的蠢貨也想處處壓過襄兒小姐,甭做夢了! ☆、第三十九章 太子妃已生產了整整一夜,產婆第五次往她嘴里塞參片,沖著她耳朵大喊,“娘娘用力啊,往下用力,就差一點了!” 太子妃神智已經模糊,連叫都叫不出來,微微搖晃著腦袋眼看就要暈過去。 這要是真暈了,肚子里的兩個孩子都得憋死,大人也有可能保不住。產婆心憂如焚卻又不敢明說,一邊用力按壓太子妃肚子,一邊回頭尋找宋嬤嬤。 “過來,跟主子說些話讓她清醒清醒,這真要是厥過去,咱們一屋子的人都得……”她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宋嬤嬤連忙上前給主子擦汗,絞盡腦汁想著說辭,諸如‘太子殿下在外邊兒等著您’、‘皇上盼了許久’、‘您要是出了事,豈不是親者痛仇者快’等等,太子妃均無反應,且眼皮子越發沉重。 宋嬤嬤忽然靈光一閃,大聲喊道,“娘娘,您還記得襄兒小姐抽中的那支龍鳳簽嗎?她說漫天神佛借她的手在給您賜福呢。咱們現在在白云觀里,說不準道祖就在天上看著咱們呢!竹化成龍鳳入天,道光普照諸邪散。有道祖保佑您,那些邪崇絕傷害不到您,您和兩位小皇孫都會平安無事的!這是天意,是天意??!娘娘您再努把力,下一刻小皇孫就出來了!” 太子妃起初還不停耷拉眼皮,及至最后幾句竟猛然將眼睛睜圓,用力嚼爛口中的參片,把參汁咽下去,尖叫著不停用力。人在最絕望的時候總會向自己信仰的神佛祈求幫助,太子妃也不能免俗。有簽文的暗示在前,她忽然涌起無限的希望和力量,竟在瀕死的一刻又活了過來,為自己奮力搏一個未來。 天微微亮了,太子在廊下站了一夜。 細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歇,唯剩下天青色的煙霧將整個山頂籠罩,遠處巍峨陡峭的山峰在滾滾煙云中若隱若現,景色美得令人窒息。 忽然,厚重的云層破開一道缺口,有金黃的光線從缺口中潑灑而下,投射在一座山峰頂端。五彩斑斕的光暈層層化開,讓滿山的天青色都鮮活了起來。 那燦光實在耀眼至極,引得幾個龍鱗衛轉頭去看,頓時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 正當時,只聽產房內一聲凄厲的尖叫,隨即便是兩道嘹亮的啼哭聲先后傳來,不斷有人叫嚷著‘生了生了’,嗓音中滿滿都是喜極而泣的激烈情緒。 太子疾步走到門口,卻見宋嬤嬤左右手各抱著一個布巾包裹的小嬰兒,又哭又笑的喊道,“恭喜太子殿下,這是小皇子,這是小公主,您快看看。太子妃娘娘一切均安,您請放心!”她傾身,把懷中兩張紅彤彤的小臉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