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程潛發燒
星星嗷嗚嗷嗚搖著尾巴,雖然它非常喜歡陶星純香香的懷抱,不過在主人面前,它總是非常聽話乖巧的。 因為程潛可比陶星純要兇多了。 陶星純看著星星屁顛屁顛的小身影兒,心里想著,它都是一條成年老狗了,就該自個兒睡覺! 它的小窩兒在陽臺,臨了,程潛還打算陽臺的門“殘忍”關上。 星星繞著他的褲腳哀哀嚎叫,他卻無動于衷。 一人一狗,程潛居高臨下地瞥了一眼,忽然想起陶星純那些聽著非常憋屈的話。 星星從小被他養到大,他當然清楚這狗到底是什么德行。 挑三揀四,仗勢欺人,恃寵而驕。 "以后,不許欺負她,不許對她發脾氣?!闭f到這里,他頓了頓,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然后又多補充了一句,"也不許占她的便宜。" 至少,她抱它睡覺的時候,爪子要安分點,不能蹦來蹭去。 星星耷拉著耳朵,趴在地上,"嗚嗚"兩聲,委委屈屈。 好像在說—— “你偏心!” 陶星純這天晚上又沒有睡好,直至凌晨還在床上翻來覆去,怎么可能睡得著? 閉上眼,全都是那令人臉紅心跳的場景。 他的手穿過她的發,他按著她的脖頸用力,指尖冰冰涼涼。 她的鼻子,唇角,衣襟,縈繞著他身上特有的清香,朦朧月色穿透樹林,鍍上一層皎潔的乳白色,風掃過滿地落葉,掃起陣陣關于夏天的味道,簌簌,簌簌。 越想就越睡不著了。 原來接吻是這種感覺? 軟軟的,忽冷忽熱,一點都不好玩。 陶星純索性起來,去廚房接杯水冷靜一下。 她經過客廳,隱隱約約看見一個模糊的影子,微微彎下腰,撐著自己的膝蓋,風吹起他的衣角,露出細膩瘦削的腰線。 他好像,在找什么。 “程潛?是你嗎?” 陶星純不確定地喊了喊,這么晚了,他還沒有睡呢? 如果不是他,是賊的話那就很恐怖了。 影子的動作頓了一下,于是,從黑暗里傳來一個清透卻有些沙啞的聲音。 “是我?!?/br> 陶星純的胸口一舒,不是賊。 她將燈打開,隨即怔了一怔。 不知是不是燈光的緣故,程潛的臉色非常蒼白,本就白皙的肌膚竟快到病態的地步,半點血色都沒有,徹頭徹尾就是塊純凈的玉!連唇都是白的,看著好像很涼的樣子。 “你該不會是,生病了吧?” 這個模樣,十有八九。 “有點不舒服,吃點藥就行,你去睡覺?!?/br> 程潛丟下一句話,繼續翻箱倒柜。 陶星純站在原地,她也不是不想走,只是現在這狀況吧,她不管好像又哪里難受。 尤其是,他找起東西來,簡直就是毫無章法,只胡亂地翻著,一看就曉得他根本就沒有頭緒,也不知道常備藥放在哪里。 程潛的胸口沉了沉,拿出手機,給陸白打電話,這些事情,平時都是交給他的。 陶星純走了過來,她看見半面墻大的櫥窗里,全都是酒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程潛,你好笨啊,這里怎么可能會有藥?” 女生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她說他好笨。 手機又重新被放回了口袋。 “你是不是因為淋了雨,感冒了?”陶星純明白了,“肯定是這樣的,淋雨,然后也沒有及時洗澡換干衣服,所以才會不舒服?!?/br> “可能吧?!?/br> 她多多少少也有點于心不忍,程潛這么盛氣凌人一男的,生起病來,原來也比平常脆弱很多,蒼白得和個瓷娃娃似的,仿佛一碰就會碎掉。 “你頭低一點,要我摸摸,是不是發燒了?” 他比她高很多,她想要伸手測一下他額頭上的溫度,還得踮起腳。 程潛不為所動。 “哎呀,你愣著干什么?!碧招羌兌奸_始著急了,扯扯他的衣袖。 程潛垂著眼角,抿抿唇,不說話。 然后,伸出手,輕輕環住了陶星純的腰,他的體溫炙熱,幾乎快要把她融化。 陶星純的腦子,瞬間又變得一片空白,任何思維都煙消云散。 他的下顎抵在她的肩頭,半張臉都埋進了她的頭發里,好像在深深地吮吸著她的氣息。她還能夠感知得到他的心臟在一下一下地跳動,而自己的心臟,似乎也跟著加速了。 高高的個子,緊緊抱著一個小小的她,可好奇怪,反而是他,現在就像一只需要人安撫的貓,乖乖的,軟軟的,身上還有沐浴過后,干凈純澈的奶香味。 陶星純閃過了一個念頭—— 程潛在耍賴。 “你干什么?” 他尖尖的下巴在她的肩膀動了動,“告訴我,是誰親過你?” 隔著一層頭發,聲音模糊,聽不真切,不過,離得好近.溫熱的氣息拍打在陶星純的耳垂,好像被貓的小爪子撓過,癢癢的。 告訴我,是誰親過你。 他問她。 這句話在她的腦海里放大,再放大,好像占據了所有的腦容量。 陶星純鬼使神差,“沒有人親過我.” 她連戀愛都沒有談過,又怎么會有人親過?那音量微弱得不像話,只有她自己,還有他能夠聽見。 “噗通”,“噗通” 心跳得更加厲害,身體的溫度也在升高。 要不是看在程潛生病了的份上,她是打死都不會說的。 “所以,我是第一個?!?/br> 陶星純不情不愿地承認,“嗯?!?/br> 他松開她,緊緊盯著她那一張幾乎快要滴血的臉,然后伸出手,冰冷的指尖滑過她的唇,“這里,我的?!?/br> 恍若電流通過,她一個激靈。 程潛那蒼白如紙的臉上,竟還有淺淺的笑意。 “好難受啊?!?/br> 他又蹙了蹙眉,竟有西子捧心的無辜感。 “你你活該!” 陶星純將臉別了過去。 他又厚顏無恥地將自己的重量垂到她身上。 “快點起來,你好沉啊,抱著我難不成就不難受了?” “不要亂動.”程潛像只小狗一樣哼哼卿卿的,“我都生病了?!?/br> 哦,原來生病了就很會耍無賴呢。 陶星純沒有動,任由他抱著,直到耳畔響起了均勻微弱的呼吸聲,她才推開,這下程潛的臉不單單是蒼白的了,兩頰還被燒得紅紅的。 他迷離地垂著眼,高高的個子卻軟得搖搖欲墜。 陶星純硬生生地扛著一個一米八多的人,艱難地將他拖進臥室躺著。 程潛看著很瘦,卻也沉得很,骨頭硌得她有些疼,她心想著,以后再不做那種一腳可以踢飛他的美夢了,簡直就是不存在的。 陶星純安頓好這只發燒又耍賴的貓,然后匆匆忙忙去醫藥箱。 程潛幾乎不怎么生病,對這些瑣碎的事也不甚在意,藥箱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藥,而且還不是針對感冒發燒的,陶星純猶豫再三,索性只往程潛的頭上貼了一塊兒小葵花散熱貼,別的什么也不敢給他吃。 萬一吃出事情來,那她就完了。 那精致凌厲的臉上,出現小葵花這種幼稚的東西,是極不和諧的,看著看著,陶星純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竟然有點可愛? 程潛的睡相很好,白白軟軟的像一個小嬰兒,睫毛長長,皮膚很剔透,雙唇水潤嫣紅,看著非常好欺負。 陶星純拿出手機,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給他拍了照片。雖然他這人壓根挑不出什么死角,每一張都好看,不過,對程潛來說,這絕對是“黑照”了。 她拍完,非常高興,這下也算有了他的把柄,以后倆人要是翻臉,大不了魚死網破。 程潛翻了個身,陶星純立馬條件反射地把手機收好,他的半個輪廓陷入深深的被褥里,閉著眼,像一幅靜默的黑白畫。 她想起藥箱里還有個電子體溫計,趕緊拿過來測了一下,結果不測還不覺得有什么,一測竟然是三十九度,高燒啊。 陶星純一直記得小時候,有個和她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因為發燒把腦子給燒傻了,這件事她印象深刻,所以長大后,哪怕那么一丁點兒不舒服,她一定會去看醫生,天大地大命最大。 程潛一直高燒下去,會不會出事? 她擔驚受怕地給陸白打電話,凌晨時分,他大概是睡過去了,壓根就沒有人接,于是她又給王凱瑟打電話,他接倒是接了,不過也是一幅剛剛睡醒的樣子,甚至還打了個哈欠,“發燒了?哦,也沒多大的事。你先煮點姜湯水替他驅驅寒,然后要他躺好休息,多蓋幾層被子出身汗就行了?!?/br> “那你呢?” 王凱瑟又打了個哈欠,口吻敷衍,“別著急,等天亮,我再去看看?!?/br> 聽說程潛發燒,他好像也不是很擔心的樣子,沒說幾句話,便把電話給掛了。 “喂,喂? 只剩下一連串盲音。 程潛似乎是聽見陶星純到處打電話求幫忙的動靜,他睡得淺,很快就被吵醒了,睜開眼,視線里落入她咬唇皺眉的模樣。 他動了動,被褥發出了松松軟軟的聲音。 “別打了?!?/br> 陶星純的目光一頓,“你醒了?” 程潛靠著床邊坐起,一摸額頭,發現貼著什么不明生物。 他幽幽看了她一眼,“你對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