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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旁邊的廚房里面出來的是蔣爺爺,他昏沉污濁的雙目往樓梯口看了一眼,撓了撓干癟發皺的胳膊,上面密布著老年斑,“喝下去了嗎?!?/br> “已經喝下去了,大人今晚要來,不能打擾?!?/br> 蔣爺爺收回視線,半晌后嘴巴囁嚅出來一句話,“我曉得?!?/br> 蔣家車庫此時正候著人,靜靜等著二老離開。 蔣蔓靠在床上,房間里面此時開了空調,涼爽舒適。 手機上面依然是她的好朋友發來消息,無休無止的抱怨著今天上午遇見的帥哥竟然有對象了。 蔣蔓雙腳壓在軟乎乎的毛絨玩偶上面踩來踩去,指尖在屏幕上面敲打著,繼續安慰著她的好朋友。 聊了一會,困意無法遏制的上涌,她打了一個哈欠。 接著便匆匆結束了聊天,蔣蔓把手機放在床頭柜上開始充電,抬手關上了房間的燈。 腦袋歪倒在枕頭上面,長發散開,漸漸熟睡過去。 隨著蔣蔓呼吸平穩下來,房間壁燈上面有一點紅光微微閃爍著,然后消失不見。 蔣蔓房間的情況靠著監控攝像頭實時通過屏幕播放著,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們做足了準備,像是最虔誠的奴仆一樣恭候著王的到來。 在確保蔣蔓睡著并且不會自主醒過來之后,蔣家二老坐車在夜色中離開,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碩大的蔣家老宅里面現在就只剩下了蔣蔓一個人。 房子空寂下來,蔣蔓的挎包被放在了椅子上面,上面還有一個玩偶掛件在輕輕晃蕩著。 隨著時間推移,夜漸漸深了。 此時忽然有蛛網似的鬼氣從墻角向外蔓延開來,墻壁上面緩慢的出現了一個血色的下陷的坑洞,像是一個粘稠的泥潭,上面泛濫著微小的氣泡,散發著濃重的血腥氣。 接著一只蒼白的手伸了出來,像是肌rou撕裂的聲音在房間響起。 坑洞被扒開了一條縫隙,縫隙越來越大,有血液順著墻壁下滑流淌下來。 蔣蔓依然一無所知的熟睡著,柔軟的被褥像是沼澤般的將她裹挾起來,她的夢境昏沉可怖,滿是濃霧,看不見絲毫的光亮。 半個男人的身子從墻壁里面探了出來。 再接著,便是男人的雙腳都落在了木質地板上面。 冰冷的帶著血rou糜爛的腥臭味接近著蔣蔓,令人作嘔。 靠著鬼胎母子死去得來的鬼氣雖然強烈,但永遠都有抹不掉的臭氣。 鬼胎蠶食母體時,那股絕望痛苦的猙獰在死后會顯在她的鬼氣里面,像是無法消除的怨念一樣。 有手指穿過床幔,挑起蔣蔓的發絲。 臭氣充斥著蔣蔓的鼻息,讓她在昏睡時都緊蹙眉頭。 床上是曼妙清新的少女氣息,那是與腐尸截然不同的味道。 鮮甜的令人陶醉,癡迷。 手指松開發絲,逐漸靠近蔣蔓的軀體。 就在這個時候。 有兩張符箓從遠處飄來,緊貼在了關閉的玻璃窗戶外面。 隨著符箓開始燃燒起來,窗戶上有網狀的碎紋細細的擴散開來,接著砰的一聲巨響,整扇窗戶的玻璃渣稀里嘩啦的落了滿地。 悶熱潮濕的夜風從窗外吹了進來。 窗簾也被風高高掀起。 于此同時,和夜風一起進來的。 還有蔣彌。 蔣彌被他的符箓帶了起來,直接借力從先前破開的窗口跳了進去,躍過滿地的玻璃渣子,腳踩在地上堪堪站穩。 蔣彌挪過視線,看了看靜立在蔣蔓床邊的男人。 只有這張臉才和胡政被害女兒每晚看見的男人是一樣的。 他就是原書的男主,傅懷寒,一個靠鬼胎來吸收鬼氣的厲鬼,并且自詡為鬼王。 等確定之后,后知后覺的,一股子惡臭氣息蔣彌從鼻端竄了進來。 像是腐臭許久的尸體一樣,混合著泥土血液的氣息。 這不僅僅是對鼻翼的刺激,簡直更是對生理上的一種刺激,和身體帶來的疼痛感不相上下。 蔣彌真的沒忍住,非常破壞恐怖氣氛的干嘔一下,眼圈馬上就紅了,灰黑色的左眼水光漫起,這也是淚腺過于發達的緣故。 然后他看著站在蔣蔓身邊的男人,立刻低斥一聲,“離她遠點?!?/br> 蔣彌心里怕都不用傅懷寒動手,蔣蔓就直接被臭走了。 傅懷寒顫顫的笑了起來,妖異俊美的蒼白皮相上勾起彎曲的弧度來,眉目流轉間滿是邪肆之意,雙目是詭異的血紅,目空一切的用眸光下瞥著蔣彌。 但其實蔣彌比他還高一點。 他看著蔣彌,像是看著一只可有可無的螻蟻,都用不著碾的,王者般的鬼氣頓時擴散開來,但也……越來越臭。 蔣彌眼圈紅的更明顯了,他心里控制不住的罵了一句cao。 傅懷寒根本就不在乎蔣彌是怎么來的,為什么來的,目的是什么。 對他來說,蔣彌就是個突然闖進來的飛蟲,微不足道,親手殺了蔣彌都是抬舉。 “就憑你,也敢在王的面前撒野?!?/br> 蔣彌:“……”他想說些什么,但是怕張嘴又是干嘔。 蔣彌來這之前真的沒想到會是這樣……的臭,簡直了。 傅懷寒看著蔣彌因為驚懼而發紅的眼圈,以至于見到真正的王的可怖的威壓,這個螻蟻都嚇得不敢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