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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快走?!?/br> 蔣彌說完,便毫不猶疑的腳尖輕點,重新回到廝斗的混戰之中。 程綻瞳孔緊縮,心口一悸,身形微微踉蹌的上前,卻連蔣彌的衣角都沒有摸著。 身后立刻有御林軍上前,“陛下,還請入船,您須得小心些?!?/br> 遠處火光漫天,廝殺墜水聲一片,有許多殺手見程綻入船要走,便立刻調轉刀鋒,抽身前去追趕。 蔣彌守在那船后方,來一個殺一個,血水在湖面上漾開又被吞沒。 也有人朝蔣彌暗處放冷箭,同樣也被蔣彌橫刀劈下。 那些殺手畢竟不是都是傻的,他們心里也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原先據查,那皇帝此次來井山阜的行宮避暑,身邊根本沒有能人,除了一個貼身伺候的男侍。 可區區一個男侍怎武藝會高的如此古怪,實在是讓人琢磨不透。 他們也明白了,想追程綻的船,須得先拖住蔣彌。 于是,幾個殺手一擁而上,與蔣彌纏斗在一起,又有人偷偷潛入水中,往程綻的那船邊游去。 等蔣彌殺掉了面前的一眾殺手,銀色刀刃已被鮮血糊住,再轉眼就看見,有不少殺手從水中探頭用索鉤扒住了程綻所在的船只的船沿,刻意的去壓船。 那船只本就較小,此時被一眾殺手從右側扒住,不堪重負的撐了一會,接著便嘩啦一下掀翻過來,倒扣入水。 蔣彌眉頭緊皺,心下明白不好。 那些殺手能在水下潛藏這般久,定是很通水性,就怕程綻應付不過來。 沒有絲毫猶豫,蔣彌反身也入了水。 若論水性,在場沒人能比過蔣彌這條人魚。 雖然夜色暗沉,水中也是漆黑一片,但對蔣彌來說,這沒有任何影響,依然看的很是清楚。 他身形擺動,雙臂撥水,微小的水泡從旁滑開,游魚一般的竄了過去。 蔣彌束發的發帶也被水流帶走,墨色長發披散身后。 因為幾天沒有入湖,且現在心緒起伏不定,那條幽藍色泛著淺紫的魚尾不受控制的赫然出現,魚尾下擺還帶著絲絲縷縷的鮫紗。 飄散的墨色長發在湖水中也隨之變為了紅棕色,蔣彌碧色的豎直瞳孔間此時透著滿滿的無奈。 五指間黏連的淺褐色的蹼不再適于握刀,蔣彌便把長刀一把丟開。 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彌漫開來,算了,這副人魚的狀態如今在水下才叫真正的如魚得水,更便于行動。 這種時候,蔣彌沒有繼續再糾結下去,一挺魚尾,在水中劃出波浪般的弧度來。 他迅速就靠近了程綻墜湖的船,已有殺手在水下殺了幾個御林軍了。 不比岸上還得小心不暴露身份,現在在水下,蔣彌動起手來便再無忌憚。 尖利的爪子像逮雞崽一樣的從后方悄無聲息的握住殺手的后脖頸,輕松就給軸斷了,真是一軸一個準。 蔣彌環視一圈,終于在湖水深處看見一塊月白色的衣角。 蔣彌皺著眉,抖動魚尾,鮫紗在水中帶出彎彎曲曲的弧度來,立刻就游了過去。 他靠近一動不動的那人,剛伸手想去翻過來看看,眼前銀光一閃。 一柄短刃在湖水中就這么迅猛地刺了過來,明明水中阻力不小,那人出刀的動作卻仿佛不受其影響。 蔣彌輕松握住那人握著短刃的纖細右腕,接著與那人對上了眼。 的確是程綻。 蔣彌清楚這么漆黑的水下程綻應該看不清自己的形態,可程綻的那眸光卻讓蔣彌有著無所遁形之感。 而且程綻在水下輕輕滑動的雙腿連帶著繃直的腳尖,會時不時撩碰到蔣彌飄散的鮫紗,還有那條滑膩的扇動著的尾鰭。 蔣彌心中深深嘆氣,但也明白現在身份暴不暴露已經不再重要了,反正自己今日事畢之后肯定會走,還何必在乎這些,先送程綻上岸要緊。 按說,在水下呆了這么久,程綻應該也會有憋悶之感,但看程綻樣子,似乎還是好好的,用不著自己幫忙。 蔣彌剛這么想著,臂間攬著的人便慢慢闔上了眸子,雙手在水中脫力般的垂落下來,像是要失去意識一樣。 蔣彌愣了愣,沒有猶豫,掐住程綻下巴,迫使他張嘴啟唇,渡了口氣過去,細小的水泡從兩人相觸的冰涼唇間緩慢冒出。 湖面上是連天的火光,與廝斗燒殺聲,只有這里,寂靜的異常。 這個算不是吻的吻,無絲毫的旖旎纏綿之感,反倒是兩人唇齒間除了微腥的湖水氣息便再無其他了。 蔣彌渡氣過去,確保程綻還能再撐一會,接著便心無旁騖的攬著程綻往岸上過去。 程綻被蔣彌帶著在水中游動,他在暗處的湖水中睜開了雙眸,他感受著腳下時不時觸碰到的滑膩觸感,眸色漸深,右手攥緊蔣彌胸口的衣服,朝蔣彌偎的更緊了些。 蔣彌一路游到了處林木茂密旁的岸邊,確保這里離打斗處較遠,且不會引人注意。 他破水而出,雙臂托起程綻腋下,把人輕輕松松的就給放到了岸邊坐著。 天上月光明媚,照的徹亮。 兩人各自都看的清楚。 蔣彌垂落的紅棕色長發濕漉漉的搭在肩頭,碧色的雙瞳間滿是無奈,一條幽藍色泛著淺紫的矯健魚尾浸在水中輕輕擺動,鮫紗絲絲縷縷的纏在一起,脊背處的魚鰭破開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