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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秦家干的那些腌臜勾當,秦爾安最起碼參加了大半,如今落在警·察廳手里面,秦家人就怕那諸多見不得光的把柄皆被人抓在手里面。 甚至有人提議去醫院暗殺秦爾安,但這個蠢計劃自然是不可實行的。 可叫秦家坐以待斃的等死也是不可能的,秦家人有的還拿出眾多財產和些許地皮來,想和蔣彌協商此事不要鬧大。 秦家人的意思就是秦爾安自己干的事情,秦爾安自己負責,要打要殺皆由處置,但不要牽扯到秦家身上。 何槐拿著地皮轉讓協議書進來,面上是喜聞樂見的譏笑神情,敲開了蔣彌辦公室的門,“蔣哥,你瞧瞧,秦家送什么過來了?!?/br> 蔣彌抬眸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送回去?!?/br> 何槐瞪大眼睛,“咋了,為啥不要啊,這送嘴邊的rou來了?!?/br> 蔣彌看著何槐,語氣平靜,“臭rou你也吃?!?/br> 秦家送來的能有什么干凈東西,還不如等日后直接除掉秦家把東西充公。 何槐愣了一下,也想明白了這個理,這東西是秦家私下送給蔣彌個人,蔣彌怎么可能要,“那蔣哥,我可就送回去了?!?/br> 蔣彌手中鋼筆繼續批改審查文件,頭也不抬,“去吧?!?/br> 于是,何槐又把東西原物奉還給了秦家。 秦家一看東西被退回來了,知道蔣彌是不準備再協商的意思。 就有人決定明里暗里威脅一番,來套先禮后兵。 蔣彌受到秦家警告的時候,人還在辦公室里面坐著,靜靜的應下一聲示意明白。 秦家甚至還想派人去蔣彌所住的公館外面潑紅漆,但秦家派出去的人卻都是莫名奇妙失蹤了,半點音訊也無,更像是憑空蒸發了一樣。 蔣彌自然是不知道潑紅漆這件事,但他算是明白了秦家的確是繼秦之山后再無能人了,都是群草包貨。 畢竟幾十年的大風大浪全由秦之山擋了下來,現在秦之山病重,卻連個撐場子的都沒有了。 何槐不知道還從哪打聽到些旁門左道的消息,過來笑嘻嘻的告訴蔣彌想讓蔣彌解恨。 說秦之山之所以多年未婚,是因為年輕的時候被人傷了身下那物什,等同于半個廢人了,無法生育子嗣。 蔣彌聽過就忘了,并不準備把這些市井流言當真。 可等蔣彌準備下一步動作的時候,秦家卻忽然傳來了秦之山病逝的消息,這消息算是傳遍了冬城,像長了翅膀似的,秦家人怎么掩都掩不下來。 且聽說那秦之山有一心腹,因哀思過重,也跟著沒了。 何聽到這消息的時候,笑的跟只老母雞一樣。 “我倒是想不到秦之山還被他手下人愛戴至此啊,哈哈哈哈?!?/br> 何槐嘴里嚼著蘋果,含糊不清的邊說邊笑。 蔣彌垂下眸去,不管是秦之山之死,還是秦之山手下之死,都滿是蹊蹺古怪,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事情不對頭。 這事情……更像是某人的手筆。 想到這里,蔣彌眸色略深。 —— 秦之山將死前夕。 秦宅。 宅子里面人進進出出的,仆婦下人忙來進去,從秦之山房間里面端盆送水,換藥燉湯。 程綻是秦之山的主要心腹,幾乎看病醫治皆由程綻一手cao辦。 程綻以秦之山不喜西醫為由,只請了坐堂的老大夫來,還依照著古方法在秦之山嘴里含了塊老參片續命吊氣。 秦家老一輩的也不稀罕西醫,只覺得西醫拿刀挾剪的,嚇人的很,不如那些老中醫配方子來的實在。 而秦家年輕一輩的自然明白處理一些疑難雜癥,西醫向來有辦法,可他們對于秦之山的病重不感興趣,所以也沒人提議去看西醫。 程綻此時正坐在秦之山床前,拿濕帕子給秦之山慢慢擦額頭的汗。 秦之山面上溝壑橫生,舌苔發黃,身上一股子臭氣。 程綻指尖扶正鏡框,嘴角勾起溫潤的弧度來,看了看床附近站著的秦家干女兒及其干女婿,聲音低緩,“老爺子重病,這些日子都是你們一步不離的在床前照料,這份心意我自然是看在眼里的?!?/br> 干女兒秦婧四年前產下一子,母子平安,如今看著再無當初憔悴瘋癲的模樣了,變得容光煥發起來。 秦婧朝程綻半鞠一躬,“程先生,這些都是我們該做的,我反應感謝您幫我爹治病尋醫?!?/br> 秦婧的丈夫林思遠也是極恭謹誠懇的鞠了一躬,“多謝程先生?!?/br> 程綻靜靜的把帕子浸在一旁銅瓷盆里面,清淺的眸子里面滿是平靜,“二位都是有福分的人,多年前我便說過了?!?/br> 秦婧的三歲的兒子林吉此時卻突然蹬著小腿跑進來,林吉頭上扎著小辮,嘴邊沾著糖漬,懵懂著眼。 程綻瞥了林吉一眼,顯然沒什么興趣的樣子,“這孩子如今倒小,你們總得為他以后謀條路子?!?/br> 秦婧攬過林吉,抬起頭來,雙手有些發顫,她隱隱約約聽懂了程綻的意思,她不確定的發問:“程先生,現在怕還沒到時候?” 程綻一身月白長衫,站起身來,慢條斯理的拍了拍有些褶皺的衣角,“到時候了?!?/br> 秦婧攬著林吉,眼神從渙散到堅定,林思遠在一旁面色焦急擔憂的看著搖搖欲墜的妻子。 半響,秦婧終于沉下聲來,“程先生說的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