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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蔣彌醒來的時候,那股癢意好像猶在唇間。 他無意識的摩挲了一下自己的唇,怔忡的坐了一會,倒是什么都沒有多想,合上手里的書,轉身回到了屋子里面。 卻沒想到在廳堂里面卻看見了程綻。 蔣彌愣了愣,程綻這幾天都是晚上才能抽空過來蔣宅一趟,從來都沒有白天來過。 他走上前去喊了一聲,“程哥?” 程綻端坐那里,聽到蔣彌的聲音,立時回過頭去笑了笑,“蔣少爺?!?/br> 蔣彌沒看出他有什么異樣的地方,過去坐在程綻的對面。 “程哥,你今天怎么得空了?!?/br> 蔣彌拿起茶盞順手給程綻倒了一杯水,然后抬頭問他。 程綻指尖扶正鏡框,面上掛著清淺的笑,雙手搭在袍子上面,“最近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了,便尋空過來看看你?!?/br> 蔣彌端起自己的茶盞喝了口水,“哦……那程哥,你知道我爸怎么還沒回來嗎?!?/br> 程綻搭在袍子上面的指尖微微一顫,平淡從容的道:“蔣先生昨天剛傳消息給我,說多留幾天,處理一下老宅的翻修事宜,他怕打擾你養傷,于是就直接和我說了?!?/br> 蔣彌皺了皺眉,這的確是蔣悍的行事作風,自此自己受傷以來,什么事情都不愿意再和自己說,只一直放家里養著。 但蔣彌還是有事情要問的。 “程哥,青龍幫會的事情處理的怎么樣了,最近他們還有什么新動作嗎?!?/br> 當初在華樂門鬧事的那群人是誰,不用蔣悍親自告訴蔣彌,外面就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 畢竟上次在華樂門,有不少人受了傷,其中不乏一些有權有勢的客人。 他們也知道青龍幫會就像一泡臭狗屎,踩了都嫌臟腳,于是許多人都把矛頭對準了蔣家,畢竟是因為蔣家和青龍幫會之間有嫌隙,才會使他們無辜受累。 蔣悍前段日子雖然什么都沒有和蔣彌說,但蔣彌也能看出蔣悍處理這些麻煩事情忙得焦頭爛額,現在蔣悍回去老宅了。 這些事情自然是落到了程綻身上。 蔣彌怕程綻一個人忙不過來,心里想著自己是不是還能幫上什么忙。 程綻聽完蔣彌的問話,微微嘆氣,“蔣少爺,青龍幫會的幫主連著副幫主已經在外逃竄許久,我們還沒有找到人,但好在他們最近沒有繼續鬧事了?!?/br> 蔣彌擔心程綻是不是因為這些事情自責,于是安撫道;“沒事,程哥,慢慢來,不急于一時?!?/br> 程綻眸間波瀾微起,卻依然淺笑著:“好,蔣少爺?!?/br> 蔣彌偏頭看了看外面,日暮漸起,天色也不早了,估計也快到吃晚飯的點了。 他放下手里面的茶盞,“程哥,你晚上有時間嗎,不然在這用完飯再走?!?/br> 程綻似乎是沒想到蔣彌這樣問,他頓了頓,答應了下來,“有時間的,蔣少爺?!?/br> 在蔣宅外面等了許久的程綻的司機一邊看著鐘表,一邊心里焦灼的念叨著,自家先生怎么還沒出來,等會還要去辦事情呢。 蔣宅里面,蔣彌和程綻坐在餐桌上。 有丫環陸續端菜端湯上來,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子。 蔣彌看見了手邊擺著的一碟子韭菜炒雞蛋,忽然就想起當初的那個韭菜餡餅,不由得感到幾分好笑。 難不成自己當初被抬到醫院里面之后,醫生脫外套的時候,還掉出來一個韭菜餡餅嗎。 蔣彌下意識說了一句:“程哥,被打的那時候我身上還揣著一個韭菜餅……”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程綻蒼白冷沉的臉色,微微一愣。 后而蔣彌明了,因為不管是蔣家人還是程綻,似乎都對自己當初被打傷的事情耿耿于懷,像是一根刺一樣碰都不碰不得。 蔣彌對此倒是無所謂,與其說是釋懷,倒不如說是不太在乎。 畢竟現在也抓住了行兇者,而抓住逃竄在外的青龍幫會的幫主及其副幫主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蔣彌看了看程綻愈發失神的臉色,輕輕喊了一聲:“程哥?” 程綻像回過神一樣清醒過來,看著蔣彌道:“沒事,蔣少爺,你繼續說吧?!?/br> 蔣彌知道程綻還是放不下,就道:“程哥,事情已經過去了,沒關系了,我剛才是想說,當時我揣著那個韭菜餅是想給你嘗嘗的,畢竟我不喜歡吃韭菜,興許你喜歡呢?!?/br> 程綻順著蔣彌的話問了句,“蔣少爺,那你那韭菜餅從哪來的?!?/br> 程綻的本意不過是想和蔣彌聊聊天罷了。 蔣彌卻笑了起來,“是以前那個擺冷飲攤子的老太太給我的,她人很不錯,我去買冰棍,她還送我一個韭菜餡餅?!彪m然蔣彌不喜歡吃韭菜。 程綻聽到這話,愣住了,他動作僵在那里,右手里持著雙筷子,許久才像找回了他的聲音,程綻聽見自己沙啞著聲音在問。 “蔣少爺……當初華樂門暴·亂的時候,你在華樂門外面?” 蔣彌不知道程綻為什么突然問,但還是實話實說了,“是啊,怎么了,程哥?” “那你……為什么還要回到華樂門里面……”你明明看見了當時的情況…… 程綻本以為暴·亂的時候,蔣彌就身在華樂門里面,但他現在才知道,蔣彌在華樂門外…… 程綻垂在桌下的右手死死握緊,指甲嵌在手心里面,直到滲出血來,才能讓自己不至于太過失態,他面色前所未有的蒼白,甚至不敢去聽蔣彌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