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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彌看了眼蔣悍放在桌子上的眼鏡,微微疑惑的道:“爸,你什么時候近視的?!?/br> 蔣悍噎了一下,手點點報紙,“這讀報不就要配眼鏡看嗎,啥近視不近視的?!?/br> 蔣彌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面,半歪著頭,過了會,還是選擇問了一句:“爸,昨天晚上是不是程哥送我回來的?!?/br> 蔣悍瞅他一眼,端起旁邊的茶杯喝了口,“是啊,怎么了,昨天晚上挺晚了,我連他面都沒見著他人就回去了?!?/br> 蔣彌偏頭看向蔣悍,“爸,是你讓程哥過去接我的嗎?!?/br> 蔣悍放下茶杯,“不是,就昨天小程來家里談事,我就順嘴提了一句,小程熱心腸,就說要過去接你了?!?/br> 蔣彌點點頭,但想著蔣悍對程綻能這么看重,估計程綻是跟在蔣悍手底下干事得有些年頭了,就又問了句,“爸,程哥跟你后頭幾年了?” 蔣悍被蔣彌這突然發問給弄愣了一下,然后又仔細的想了想,“小程吶,他在我這得有五六個年頭,人踏實本分的很,是你秦爺爺給弄過來的?!?/br> 蔣悍說到這里像是想起來什么一樣,一拍大腿,“差點忘了和你說正事了,下午咱爺倆得去你秦爺爺家吃飯?!?/br> 蔣彌疑惑的頓住了,原身的記憶里面似乎沒有這個所謂秦爺爺的事情,為什么蔣悍的語氣卻是這么熟稔呢。 他試探的道,“爸,我什么時候去過那個秦爺爺家?” “秦爺爺小時候還抱過你呢,你不記得了?!笔Y悍皺著眉,順手抹了一把锃光瓦亮的大背頭。 蔣彌:“……” 他現在確信不是原身的記憶出現錯誤了,而是原身記憶里的確沒有這個人。 蔣彌迎著蔣悍不可置信的目光緩緩搖頭,“爸,我不記得,你還是好好和我說說吧?!?/br> 聽到這,蔣悍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更加久遠的事情,嘆了口氣,蔣悍平日里從來不常嘆氣,除非是讓他難以忘懷的事情。 蔣悍手臂搭在桌上,一副要長篇大論的樣子,深吸口氣,憋了半響終于憋了句話出來。 “我爹死的早,你秦爺爺秦之山就算我半個老子?!?/br> 蔣彌點頭示意明白,準備等蔣悍接著說,卻發現蔣悍沒有再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了。 蔣悍不善言辭,那句話也是他真正發自肺腑說出來的。 蔣悍是地主家出生,后來父親早死,家業衰敗,一大家子無路可去,蔣悍十八九歲在外尋活做,后來被秦之山賞識,留在身邊做事。 這么說吧,蔣家能有今天,有一大半得靠當初秦之山對蔣悍的提攜。 蔣悍對秦之山向來敬重的不得了,要不是蔣母當年難產而死,彌又一直在外讀書,家里實在忙的很,蔣悍早帶蔣彌過去看秦之山了。 雖然蔣悍沒有對蔣彌把話說全,但蔣彌猜都能猜出來個大概。 他原本還打算下午睡一下午,但畢竟這個秦爺爺對蔣悍這么重要,他還是要過去的。 接著,蔣悍和蔣彌在家里吃完了中飯,屁股還沒坐熱,蔣悍就等不及了。 “去你秦爺爺家得早些,省得到時候耽誤時間了?!笔Y悍對蔣彌這么說著,然后轉頭喊了司機就要開車出發。 蔣彌沒有辦法,只得和蔣悍一起走了,開車往那個秦爺爺家去。 以蔣彌的猜測,那秦爺爺家底殷實,應該是住在冬城城內,卻沒想到,車一路開往了冬城郊外。 直到車停在了一間四進四出的紅磚綠瓦的寬宅大院門前。 蔣悍和蔣彌從車上下來,蔣悍看蔣彌打量著大院,就道:“你秦爺爺為人老派,不喜歡住人雜的地方,住這圖個清靜自在?!?/br> 蔣彌對此倒是沒有細想,只點頭表示明白。 兩人剛下車,大院的門就被人打開了,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看見蔣悍就笑著道,“蔣爺,您來了?!?/br> 蔣悍上前幾步攙扶住老者,“李叔,你這說的什么話,像以前一樣喊我悍子就行了?!?/br> 老者連連擺手,“你如今不比從前,哪能像當初那么瞎喊?!?/br> 兩人寒暄了一番,蔣悍像是想起來什么,轉身一指旁邊站著的蔣彌,“李叔,這我兒子,蔣彌,你以前到我那吃過滿月酒的,您還記得不?!?/br> 老者點頭,看向蔣彌似感慨道:“自然記得,如今都長這么大了?!?/br> 蔣彌沖那個李叔笑了笑,禮帽道:“您好?!?/br> 老者笑的很是慈祥,“好孩子,進去吧,屋里面聊,這外面大熱的天?!?/br> 于是,三人就這么進了秦家內宅。 蔣彌不著痕跡的向四周打量,發現這里不論是花草擺設,還是水池假山,都頗為用心,可見其家宅底蘊,他心里不免對那個秦爺爺有了幾分好奇。 蔣彌隨著蔣悍他們一路到了主廳,蔣彌和蔣悍被應邀坐下休息。 然后那個李叔就去喊人了。 過了會,一陣腳步聲傳來,來的不再是李叔,而是一個手拄著龍頭拐的上了年紀的老人,老人臉上溝壑橫生,身子骨卻健朗直挺,看著是極為面善,六十多歲的樣子。 老人一露面,蔣悍就站起身來,語氣尊重的道:“秦叔?!?/br> 蔣彌也站起身喊了一聲,“秦爺爺?!?/br> 秦之山笑的平和,“那么大陣仗做什么,看著生疏,都坐吧?!?/br> 蔣悍和蔣彌就又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