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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綻離了魔界,卻在返程的途中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一身血紅嫁衣被日頭襯的濃艷似火,他伸手揩去了眼角的淚珠。 眸間愈發濃稠難解,真可愛啊。 他心想。 自那日程綻走了之后,蔣彌親自將黑嵬為首的一眾魔兵魔將狠狠整治了一番,迫使它們下次看見程綻就會遠遠的避開了。 蔣彌坐在王座之上,手上是魔界要處理的事務卷宗,眼睛雖放在上面,可卻又總看不進去。 他微微晃神的捏了捏鼻梁,白臉魔站在他身旁,仔細看了看蔣彌的神色,猶豫的勸說道,“不若魔君殿下還是先小憩一會,這些事務都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br> 蔣彌思慮片刻,還是將手中的卷宗放了下來。 這大半個月里,程綻每日雷打不動的都會來魔殿呆上一會功夫,哪怕只是小坐片刻。 可今日都已經晌午了,程綻卻沒有過來,蔣彌手指放在桌上輕輕敲打著,神色散漫。 心里告訴自己有什么好急的,現在不來,下午人還是要來的。 蔣彌坐在王座上面繼續處理事務,又等到了下午,可還是連人影都沒有,直到他忍不住的派人去看看情況。 —— 歸清門,開云堂。 諸位仙尊端坐兩邊,有的已經鬢發全白,卻精神矍鑠,看著極是道骨仙風。 程綻一襲白衣,神色淡然的站在中間。 在修真界有個不成文的規矩,新入列的仙尊須得在原本的師門中邀請已經在列的仙尊來舉行成仙禮。 只不過程綻一向對此事不甚上心,讓鄭迎海想找人都找不到,今天還是在鄭迎海的百般勸說之下,程綻才終于肯過來參加這場已經一拖再拖的成仙禮。 兩邊的數位已經在列的仙尊暗自審視著程綻,雖然這人的確是個難得的修煉奇才,但實在是過于輕狂了,連前輩都不放在眼里,竟敢如此怠慢。 更何況其中一些人還聽聞這位新入列的仙尊還與那魔界魔君有染,盡管不知真假,但總歸不會空xue來風,看來或多或少的還是有些瓜葛。 如此品行不端之人……他們心里或多或少有些不愿參加這成仙禮。 歸清門的眾弟子候在堂外,人群中還站著鄭冷松和白嘯及阿蔓等人。 鄭冷松小心翼翼的抬頭想看一眼,卻被人一扯袖子,重新低下頭去,身旁的白嘯怒視于他,眼中暗含警告。 鄭冷松撇了撇嘴,但還是安安分分的站在了那里。 自打三年前,這還是鄭冷松第一次看見這位平宗宗主,想到這里,他不由得又想起當年杳無音訊的那位妖修前輩,蔣彌。 鄭冷松曾經想去平宗的山頭上面找宗主程綻就蔣彌的事情問個清楚,但平宗那山頭上面卻有了一道結界。別說鄭冷松,就連鄭迎海來了都是進不去的,鄭冷松試了幾回都是摸門不著,只得作罷。 這位平宗宗主一直把自己關了三年,直到渡劫成功,鄭冷松才聽聞了他的消息。 開云堂中除了仙尊,還有仙尊門下的一眾弟子。 其中那位名號叫白鶴仙人的仙尊也帶了幾個自己的得意門生。 其中一個弟子悄悄的抬頭瞄了一眼,卻一下子愣住了,在旁邊人的提醒下又重新低下頭,可心里卻是驚疑不定。 這弟子就是前些日子被魔界的人強行擄走帶回魔界參加喜宴的一名修士,只不過當初他只是為了去窯·子那邊嘗嘗腥而偷跑出師門罷了,卻不想正好被魔界的人撞見帶走。 后面的喜宴不了了之,然后又給丟回了修真界。 他對那位喜宴之上的君后不過也只是瞥見了一眼,雖然覺得現在面前這位新入列的仙尊與那位君后肖似,但也還是不敢確定。 他心中焦灼的掙扎了許久,但想起自己的門下又新入門了一個天賦很高的小師弟,讓白鶴仙人已經不再把注意力放在自己這個大師兄的身上了,可能日后那些法器丹藥自己說不定也不會是頭一份了。 他下定了決心,準備借此機會,在師尊面前提一嘴,若是事情真是自己想的那般,自己也絕對是立下了大功,哪怕不是,也就是責罰一頓罷了,就賭一把! 這么想著,他不顧旁邊人的阻攔,來到了白鶴仙人身邊,頂著白鶴仙人不悅的目光,附耳把事情說了出來,但自然也模糊了當初偷跑出師門的真正目的。 白鶴仙人原本是覺得自己這個不懂事的大徒弟丟了自己的人,卻在聽完之后,揮退弟子,陷入了深深的思量。 若是此事真如所說的那般,那這次倒是個絕佳的好機會,說不定還可以通過這個所謂的君后去拿捏那魔君。但事情如今沒有確定下來,他不好貿然出手,總得探清情況,比如這新入列的仙尊是否有墜魔的前兆。 想到這里,他站起身來,朗聲道,“老朽乃是前輩,按理說怎么也要送上一份禮,所以今日帶來一個上品法器特贈與你?!闭f著,沒等程綻回答,就把一盞千夢離燈拿了出來。 千夢離燈是修真界法器譜上排行前十的法器,極是難道,關鍵在于此法器置于身邊進行修行,可疏氣聚靈,防止走火入魔,但它卻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另一作用。 就是可探識海魔氣,或是修行者的心魔,不論你修為多深,它都能可以探出來,并且誘你魔氣顯出,這也是白鶴仙人查自己門下弟子可有走火入魔之人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