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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片刻后,白臉魔終于趕了過來,就看見聚眾鬧事的一群魔蔫蔫的跪在蔣彌腳邊,頭都不敢抬,身子都不敢亂抖。 蔣彌從袖子里面掏出一個卷軸來,一把打開扔在眾魔腳邊,那卷軸洋洋灑灑的滾了很長一段距離才停下,上面是密布的魔界的文字。 蔣彌冷然開口,“上面是魔界如今的規矩,須得背熟銘記在心,若下次還有人再犯,便丟入獄火,再無其他二話?!?/br> 傷痕累累的眾魔皆是齊齊叩首,它們方才已經吃過了苦頭,絲毫也不敢再當著蔣彌的面挑釁造次了,“是,魔君殿下?!?/br> 蔣彌不準備再多說什么了,轉身就看見了匆匆趕來的白臉魔,就只說了一句“走了?!比缓缶陀窒Р灰?,徒留下白臉魔在原地叫苦不迭。 蔣彌在處理完兩魔廝斗的事情之后,只覺得心里的煩亂感覺也不是那么重了,他心情平緩的往自己的魔殿趕去,想著接下來還應該去處理什么事務,畢竟他殿里的卷宗還有一摞摞的在那擺著。 蔣彌心里想著事情,不知不覺中就到了地方,蔣彌再一抬眼,卻愣在原地。 他看了許久,又微微有些迷惑的往四周環顧了一下,這……的確是魔殿的地方沒錯,但是…… 這披紅掛綠的又是些什么東西? 魔殿前原本是一扇極厚重的黑色石門,平日里看著都很是冷肅,如今卻被掛上了大段大段的紅綢,中間還有一個紅色花球,看起來怪異而又俗氣。 石門前的飛檐角上本是雕刻著兩只上古兇獸的石像,可現在石像的脖子上面卻掛著一長串的紅艷艷的大燈籠,左右兩邊的飛檐角石像皆是如此。 且兩串燈籠上面都寫著幾個字,左邊是“五谷豐登”,右邊是“連理枝喜結大地”。 連周圍的殿墻都未能幸免,也被披上了大段大段的紅布,可突然又過了一截后,紅布又變成了綠布,只叫人匪夷所思。 蔣彌在魔殿前站了許久,也看了許久。 遏制住想要讓整個魔殿都變成廢墟的沖動,他決定還是先探個清楚再說,可能這僅僅只是一場誤會罷了,他不該獨斷專行。 這么想著,他一把推開了石門…… 吵嚷聲傳來,觥籌交錯聲不絕于耳,酒氣四溢,人來魔往。 有魔看見了蔣彌,恭恭敬敬的上來道喜,“恭喜魔君!”然后想要遞酒給蔣彌,卻在蔣彌的冷視之下,顫巍巍的又收回了手。 又有魔看見了蔣彌,上來也是一句,“恭喜魔君!”就又退遠了。 在一聲聲的“恭喜魔君!”中,蔣彌漠著臉穿過眾魔,幾乎已經快控制不住外散的魔氣了,金色瞳孔中皆是隱忍的怒意。 這些魔其中還有些苦著臉的凡人修士,連頭都不敢抬起,像鵪鶉似的坐在位子上面,有魔上來勾肩搭背的勸酒,修士只能苦哈哈的接了過來。 蔣彌皺起眉頭,沉聲發問,“你們又抓凡人回來了?” 眾魔皆是一陣恐慌,慌忙搖頭,其中一個頭都搖掉了,又片刻不敢耽擱的從地上撿了起來,位置都安錯了,連聲答道。 “魔君殿下,我們沒有抓凡人回來!他們都是自愿來的!” “對對對!您不信,可以問他們!” 那些凡人修士在眾魔眼神催促之下,白著臉,除了點頭還是點頭,“魔,魔君殿下,我們,我們都是自愿來參加喜宴的,未曾有人逼迫……” 蔣彌忽略了那“喜宴”一詞,只覺得這些凡人修士怎么看都和自愿搭不上邊。 他實在是不知道這些家伙究竟又在耍什么把戲,但可以肯定的是,此事若是沒有黑嵬指使,便給這些魔天大的膽子,它們都不敢這么干。 又遏制住想要將黑嵬扒皮抽筋的沖動,他抬步走到了大殿之中,想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些什么。 再一抬眼,就看見一個身穿紅衣的身影端坐在蔣彌那把白骨堆砌而成的王座之上。 蔣彌的眼力極佳,一眼就看見了那人是誰,那卻是他想都沒有想過的人。 他的前任師尊。 程綻。 蔣彌看著程綻身上的繡著金絲鳳凰的紅衣,衣領處是立起的,上面是繁復的花紋,衣擺下端是層層疊疊的紅色輕紗,更襯得程綻面若桃花。 但蔣彌怎么看,都覺得那是一件女子喜服。 他腳步頓住,微不可見的想往后稍稍退去,那王座之上的人此時卻輕笑著開口,“你去哪兒?!?/br> 蔣彌靜靜吐息,然后抬頭,“這究竟是怎么回事?!?/br> 程綻嘴角勾起,眼尾上翹,被紅衣襯著帶出幾分醉人的綺麗來,“如你所見?!?/br> 蔣彌都不知該作何反應,已經快被氣笑了,“所以,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不成?” 程綻看他,“如若不然呢?!?/br> 蔣彌不準備再和王座上的那人做無謂的溝通了,他魔氣散開,幾乎是在瞬間尋到了黑嵬的氣息,轉身就消失不見。 然后蔣彌出現在了一個酒桌前,看著被眾人灌酒吹捧已經樂不思蜀的黑嵬,他手間魔氣一動,黑嵬便被提起摔在了蔣彌的面前,眾魔見到此情此景皆是退避三舍的躲開了。 黑嵬是魔,自然是喝不醉的,只不過是貪那口腹之欲罷了。 蔣彌居高臨下的看著腳邊的黑嵬,沉聲道,“你到底在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