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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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兒這才驚醒,見主子動問,也不好當著眾人面把自己這段心事說出來。好在還有另一個絕佳的理由,便嘻嘻笑道:“主子,奴才是一直琢磨著剛才在廚房里聽到的那兩首詩詞,真真的是絕妙極了?!?/br> 他這樣一說,眾人便都好奇起來,在座的包括眾位皇子在內,無一不是自負文采的,忙就問起來。小九兒便把在廚房里遇到芳齡的事說了,然后把那首菩薩蠻和沒完的《秋窗風雨夕》念了出來。 真真是力壓千鈞。此時書房中這幾人,無一不是京城頂尖的才子。然而聽了這一首半的詩詞,細細尋思,卻覺自己以前做的那些合該扔了,不但自己,便是連前輩的大文豪墨客,比起這一首半的小詩詞,也多有不及。待聽小九兒說這后半首詩還沒完成,蕭素睿就看了蕭云軒一眼,含笑道:“云軒,真沒想到你這小妾竟還有個如此才華橫溢的朋友,這后半首她必定知道,不如代我們去問問如何?” 蕭云軒心中正想的是另一件事。他聽了這詩詞,不知為何便聯想到了那句“白云無盡時”,都是其中有不盡的意思,詩情畫意飄然若仙,說不出的美好。 因此早有些坐不住了,偏聽說是元媛認識的一個女子好友所做,心中就猜著是不是那個贈自己胭脂方子的女孩兒,因聽見蕭素睿這樣說,便站起身道:“既如此,我這就過去,親自討了下半首過來,為大家解惑?!?/br> 蕭素景嚷嚷道:“我也去我也去?!闭f完便站起身來。蕭素真見蕭素睿和蕭云海也站起身,便咳了一聲,淡淡道:“老七不要胡鬧,那是云軒的妾室,哪有你也跟去見的道理,坐下,快坐下?!?/br> 蕭素景最敬畏太子,聽見這話,就只好不甘不愿的坐了下來。蕭素睿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只好輕笑一笑,也坐下來。蕭云海也只好隨著他。蕭云軒微微一笑道:“勞大家稍候,我去去就來?!?/br> 再說元媛,正在屋里和芳齡愜意的吃著點心喝著甜湯呢,待聽到她說把詩詞和小九兒說了,在眾人面前替女兒爭了口氣的時候,不由嚇得傻了,把最后一口甜湯喝進嘴里,剛要吞下去后好好教訓芳齡一通,就聽前面有人大聲通告道:“姑娘,小王爺來了……” 元媛一口甜湯全噴了出來,悉數噴在芳齡的裙子上。她也顧不得這些,連忙就往下放床帳子,一邊咬牙切齒的道:“你這個死丫頭,我真是要被你害死了,沒事兒你顯擺什么……” 話音未落,就聽外面一陣腳步聲響,好在帳子已經放了下來,層層疊疊的紗帳后還有兩層錦緞,真正是嚴嚴實實密不透光。元媛自信就算蕭云軒戴了透視鏡,只怕也看不到自己,這才放了點心。又用手指摁在嗓子上,以期等下說話,可以稍稍的改變下聲音。 不到片刻功夫,就聽見門簾被掀了起來,元媛努力的在帳子里轉動著腦袋,期望能夠找到一絲縫隙窺視外面的情況。只可惜,她實在是太小心了,幾層的帳子嚴嚴實實遮擋住了一切可窺視的渠道。 “聽說你病了,下人們只說是吃了東西不相宜,怎會這樣嚴重?還不能見光見風了?”有些熟悉的清朗聲音響起,讓元媛一下子憶起了在香雪樓中,那個如月亮神般俊美的少年攔在自己身前,溫言道:“剛剛你既說出這胭脂的缺點,想必是有一定的研究。還望姑娘不吝賜教……” 神思有一剎那間的恍惚。元媛掐了自己一把,暗道:哼,長得帥果然就是占便宜。一聽見聲音,就能想起那日的情形了。于是連忙咳了一聲,輕聲道:“多謝小王爺過來探望。其實這病沒打緊,只要將養十幾日,過后也便沒什么事了。只是小心些總是好的,也許色色都防備到了,可以早日好起來,或還可去小王爺身前服侍兩天,因此妾身都是萬分小心的?!?/br> 蕭云軒哂笑一聲,忽然間雙眉一蹙,疑惑道:“難道這過敏之癥連聲音都能改變了嗎?怎么聽你說話怪怪的?”一邊問一邊就將目光轉向了芳齡。 元媛雖看不到他在干什么,但不知為何,心中竟就直覺的知道他生了疑惑,不由嚇了一跳,連忙道:“不妨事,剛剛喝了些甜湯,妾身素喜甜食,又多放了些糖,沒料想放多了,這會兒嗓子有些不舒服?!彼f完,心中就暗道:芳齡你個傻丫頭啊,我這可是明擺著暗示你要跟著我撒謊了,也不知道你聽沒聽懂。 果然,下一刻芳齡的聲音就響起來,輕輕道:“回小王爺的話,姑娘素來是這樣的,所以嬤嬤們都不讓她吃太甜的東西,我剛剛不注意,就讓她放了些糖,結果現在嗓子又不舒服了?!?/br> 話音剛落,就聽門外李嬤嬤湯嬤嬤的聲音響起道:“小王爺怎么過來了?姑娘是患了病的,小心你過了病氣。之前那幾個丫頭并浣娘,不就是因為這個打發出去了嗎?您卻又過來,萬一也沾染了病氣,可怎么得了?!?/br> 李嬤嬤和湯嬤嬤的聲音一響起,元媛的心就開始往下沉。暗道完了完了,這兩個老貨,沒事兒跑這里巴結什么?你們小王爺天天在前邊晃,什么時候去巴結不行,專門來壞姑娘我的事。 果然,蕭云軒疑惑的聲音再度響起道:“過病氣?不過是吃的東西不相宜,出了些疹子罷了,這病哪有什么過病氣之說?這是哪個大夫,不好好看病來蒙你們呢,還特意為這個送了幾個丫鬟出去……” 他說到這里,猛然頓了一頓,元媛的心也跟著“咯噔”一聲,知道對方起了疑心。正想著怎么補救,就聽蕭云軒道:“這里竟然只得一個丫頭,忒不像話了,這病也沒什么,嬤嬤安排人去把那些丫頭接回來吧,不過一點疹子,于行動無礙的?!?/br> 元媛差點兒昏倒,連忙道:“不用了。小王爺愛惜,妾身十分感激。但不管怎么說,那也是些病了的人,我們王府素來待下人寬厚,她們平日里也辛苦,不如就趁這個時候讓她們歇歇也好。何況當日那車夫也沒讓他回來,誰知道她們歇在哪個烏拉人的家里呢?” 蕭云軒一連說了幾聲胡鬧。元媛方松了口氣,知道這一節就算是揭過去了,但是對方的疑心也是肯定有了。因一邊在腦中轉著令蕭云軒消疑的主意,一邊輕聲道:“不知小王爺此次過來,卻是為了何事?” 蕭云軒道:“哦,沒事,不過是聽小九兒說的那兩首詩詞,極好,我朋友們都讓我來討那首詩的下半段?!币贿呎f,心中只覺突突的,暗暗下定了決心,便輕輕站起來往床邊走去,微笑道:“到底病成什么樣了?讓我看看?!?/br> 作者有話要說:各位讀者大人,真是對不起,55555555555,今天梅子算了下存稿,竟然只剩下短短的一點了,5555555555,這是不行的,梅子的爸媽買了房子,還要忙裝修的事情,這一段期間都沒有太多碼字的時間,所以原諒梅子不得不縮短字數,每章維持在三千到三千五左右,otz,但是請大家放心,梅子就算是拼了命,也絕不會再縮減字數,而且每天一章,肯定是說到做到的,對不起,求大家原諒了,55555555555…… 第三十九章 元媛心里大聲哀嚎著。急中生智之下,連忙伸出一只手到帳外,輕聲道:“小王爺莫要過來,此時丑陋如鬼,妾身斷不肯讓你見的。芳齡……咳咳……你去把桌上的筆墨紙硯拿來,我把那后半首詩寫出來?!?/br> 芳齡答應了一聲,連忙過去拿紙筆。蕭云軒見到那一截細瘦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丘疹和紅斑,剛剛猶豫了一下,李嬤嬤湯嬤嬤就驚呼著奔了過來,不顧身份的死命把他拉回椅子上,一邊道:“小王爺,縱然有武功,身體強壯,也不能這么不防備?!?/br> 蕭云軒只得作罷,暗道若臉上真的都是這些東西,只怕看幾眼也未必能認出來。轉念一想,便不由得失笑,悠悠道:“好吧,你且安心養病,嬤嬤們說這病要半個多月才能好,大不了我在這里多住些日子,等你病好了,和你團聚兩日再回王府?!?/br> 元媛心中都嘔了幾盆血出來。偏又不敢咬牙切齒。知道蕭云軒是練武之人,耳朵最靈,一旦被他聽見了自己的磨牙聲,只怕更懷疑了。好在她此時心中已經有了個主意,便輕聲道:“如此多謝小王爺體恤,妾身一定會好好養病的?!币贿呎f著,早將《秋窗風雨夕》剩下的寫了出來,又把手伸出帳子,示意芳齡將紙張拿給蕭云軒,直到確定對方足可以看清自己小臂和手腕上慘不忍睹的紅斑丘疹,她才又把手縮回來。 元媛很喜歡古典的詩詞,上學那會兒背了許多,只可惜后來一點點忙起來,便再沒有空閑了。不過到現在,肚子里幾百首的詩詞是有的。但因為沒系統學過,所以自己還做不出像樣的詩詞,她原本就想著等到諸事妥帖后,要請個先生教教自己平仄韻律,然后開發開發,看看自己是不是有李清照薛濤之類的才女潛力。 卻沒料到一念之差,還沒等自己成為才女,就做了文賊。心中十分愧疚,暗道曹老先生,您別生氣,我也沒想到會這樣啊,給您改了性別,您千萬要原諒則個。 一邊在心里禱告著,卻聽外面半天沒有聲音,不由得疑惑起來,暗道那家伙是走了嗎?不對啊,再怎么著,也不會連點聲音都沒有吧?顯擺踏雪無痕的輕功,也用不著在我這里啊,再說真的走了的話,別人沒有聲音,那李嬤嬤和湯嬤嬤一定是上趕著要送出去的。咦?那是沒走了,沒走怎么還不走,留在這里是要等著和我共進晚餐嗎? 正胡思亂想著,忽聽床帳外的蕭云軒長長嘆了口氣,似是自言自語的道:“果然是才華橫溢,只可惜,這詩太凄涼了些,真不知要是什么樣的身世,才能寫出如此傷感飄零的詩作?!?/br> 元媛吐了下舌頭,心想果然沒走,嘖嘖,小王爺你倒是林黛玉的知己。嘴上卻道:“這女孩兒我統共也不過遇見了兩三回,總是不期而遇,往往閑談半日,倒也投機。只是她的來歷姓名,她卻一概不透露,常說萍水相逢之緣,有半日閑話足夠。我也曾邀她來家里做客,然而她卻都拒絕了?!?/br> 蕭云軒道:“這女子十分有才華,你和她能成為朋友,倒也算有幸。好罷,想必要吃晚飯了,我也不打擾你了,有什么需要的,就讓下人們給你弄,莊子上沒有,去王府或者找我都可以的?!币贿呎f著,就站起身來,元媛謝了,又謙虛了幾句,方命李嬤嬤和湯嬤嬤給送出去。 待到蕭云軒走遠,李嬤嬤和湯嬤嬤又進來鴰噪了半日,無非是給元媛道喜,氣的元媛差點兒把床上的枕頭給掀了,偏又要忍著。好容易等她倆也走了,她鉆出帳子,看看屋內屋外無人,方關上門窗,來到芳齡面前,恨得咬牙切齒道:“你個小蹄子,好好的去顯擺什么?姑娘我差點兒就被你害死了?!?/br> 她做出一副兇態,誰知因為素日里和藹慣了,芳齡根本不怕她,還撇嘴道:“我就不明白,姑娘為何做出這副樣子來?還要特意撒謊,這時候來怨我,剛剛要沒有我幫著你圓謊,此時還不知是什么樣兒呢?!?/br> 元媛推了芳齡一下,悶悶道:“你懂什么?我心里的心思你如何能知道?罷了罷了,和你們都說不清楚,你只記住,日后可千萬管好自己的嘴巴,別再給我添亂了,明白嗎?” 芳齡道:“是,知道了。真是的,姑娘你是沒聽見那些人的詩,還什么京城才子呢,我聽了前兩句,就聽不下去了,所以你讓我怎么隱忍得???” 元媛道:“前兩句不好,你就不往下聽了嗎?你也太急了。往往有些詩是這樣的,故意把前面寫的特別粗俗,讓人忍不住發笑,到了后面兩句,忽然筆鋒一轉,佳句突然而出,最是給人震撼力的?!?/br> 芳齡疑惑道:“姑娘莫不是故意來說我的吧?哪有這樣的事,我便不曾聽說?!?/br> 元媛哼了一聲道:“我本要告訴你,不過你現在這樣的嘴快,我可不敢告訴你了,省的你又賣弄,出去給我惹禍?!?/br> “好姑娘,我不敢了,求你就告訴了我吧?!狈箭g央求著,她本就喜歡聽這些,如今聽元媛說的新奇,哪里能忍得住好奇心,因此上前來,抱著元媛軟磨硬泡,元媛被她磨得沒奈何,只好笑對她道:“真是服了你了,這也是我從那女孩兒那里聽來的故事,說是有一個大臣陪著皇上游園子,皇帝看見下雪了,就漫不經心的做了三句詩,一片兩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九片十片十一片……” 未等說完,芳齡已笑倒了,搖著頭道:“這還是皇帝做的詩呢,這哪叫詩???做詩這樣容易,我如今也成詩翁了?!?/br> 元媛道:“就是啊,所以做到這里,皇上也愣了,不知道這最后一句該怎么結,然后那個大臣急中生智,就幫皇上接了一句,說‘飛入蘆花都不見’。你看這句妙不妙呢?” 芳齡慢慢住了笑聲,然后點頭咂嘴道:“真是點睛之筆,姑娘,這大臣真聰明,這一句詩,立刻就把一首俗不可耐的打油詩變成了好詩,真正是化腐朽為神奇了?!?/br> 元媛點頭道:“可不是嘛?!贝藭r天色已是陰沉沉的黑了,主仆兩個人左右無事,加上外面的雨越發大起來,元媛談興上來,就接著道:“還有呢,說是在某朝某代,有一個大官,當時是名動天下的才子,然后皇上就派他去江南主考,那江南向來是出才子的地方,才子嘛,總是有些心高氣傲的,他們自覺了不起,就聚在一座酒樓里商量,說要給那個大官一個下馬威,讓他知道知道,江南的才子才是天下第一,別地方出來的都要排到后面去?!?/br> 芳齡笑道:“可不是嘛,江南的才子都是高傲的,我小時候也聽爺爺這樣說,后來怎么樣?那大官被難住了嗎?” 元媛道:“哪兒能啊。那大官當時就在酒樓上呢,原來他貌不驚人,又是微服出巡,那些才子從未見過他,所以都不認識。結果商議的話就都落在這大官耳朵里了。于是這大官便來到才子們的旁邊,說你們會做詩?恰巧老漢我也會做詩,不如讓我來做一首如何?” 芳齡聽得入迷,瞪大了眼睛看著元媛,元媛見她這神情,笑著向她嘴里塞了一塊糕點,然后才繼續道:“那些才子見是一個穿著普通的老人,就都有些瞧不起,有心看笑話,便命店家拿來筆墨紙硯,就見老漢在紙上寫下第一句詩是‘一上上到樓上頭’?!?/br> “啊……”芳齡忍不住叫了起來,喃喃道:“這可糟糕了,這是打油詩啊,這大官必定會被取笑的?!?/br> 元媛點頭微笑道:“是啊,那些才子們都笑了起來。大官卻面不改色,寫下第二句,是‘九重欄桿接斗?!?。這句詩倒還有些意思。那些才子們便漸漸收了笑聲,一個個看他怎么往下寫。卻見這大官筆走龍蛇,刷刷刷寫下了最后二句,卻是‘紀昀不愿留詩句,恐壓江南十二州’?!?/br> 芳齡驚呼了一聲,眼睛都放出光芒,小聲道:“天啊,真的是好詩,姑娘,這后兩句太有氣勢了,那個大官叫做紀昀嗎?” 元媛點頭說:“沒錯,就是紀昀?!彼@都是平日里從一些書里和電視上看來得小故事,此時講給芳齡聽,倒也十分有趣。 說完了,又囑咐芳齡不許往外說,芳齡連忙答應了,卻聽外面一聲笑,接著一個小廝的聲音道:“姑娘,你這囑咐的遲了,我都聽到了,嘿嘿……”言罷,就見門外身影一閃,一個少年手里提著兩串東西,笑嘻嘻走了進來。 元媛嚇了一大跳,待要躲回床上,哪里還來得及。只好仍端坐在那里,及至見到是個依稀有些印象的俊美少年,好像在山上時看到他在蕭云軒身邊,在香雪齋的時候卻并沒有見到,這才放下心來,皺眉道:“你是誰?怎的如此放誕無禮?敢隨便進我的房間?” 那小廝舉了舉手中東西,嬉笑道:“姑娘,我是小王爺面前伺候的小廝,名叫蕭九,人人都叫我小九兒。剛才小王爺回去時,京里面派人送來了新鮮的桂圓,小王爺想著這是個稀罕玩意兒,你又在病中,便令我送過來給姑娘嘗嘗,我們小王爺身旁是從來沒有丫鬟的,在王府里有小安子小靈子兩個小太監,出外就是我了,因此也沒顧上這些規矩。剛剛我本要進來的,聽見姑娘說的故事有趣,就忍不住多聽了會兒,這時方想起進來?!?/br> 元媛皺眉,總覺蕭云軒這一招實在是有些琢磨不透,即便他身旁沒有丫鬟婆子,難道自己府里也沒有嗎?或者派李嬤嬤湯嬤嬤過來也行啊,何必讓他身旁的小廝過來,這于理也太不合了些。不過仔細打量了那小九兒幾眼,卻肯定他沒見過自己,上次在山上,自己是遮著面紗,幾個月貪吃,本來纖瘦的身材也豐腴了些,對方應該也看不出來。 因命那小九兒將桂圓放在桌上,那桂圓上還往下滴著雨水,芳齡連忙找了個盤子裝下。小九兒狠狠看了芳齡幾眼,低下頭自己笑了會兒,就恭敬道:“姑娘,東西送完了,那我回去了?!闭f完又看了芳齡一眼,方慢慢退出去。 元媛知道這兩個故事也暴露了,就算囑咐小九兒別在蕭云軒面前說,對方也不可能聽自己的,因點點頭,看著小九兒退出去,她便在這里蹙緊眉頭細思。 第四十章 卻說小九兒,頂著雨一溜煙的回到了春華閣。因皇子和幾個才子都各回房間休息了,蕭云軒也在自己的房里,見他回來,先命他去洗個熱水澡,換套衣服,免得著涼了。都弄妥后,方把他叫到跟前,輕聲問道:“如何?你可看著她了?覺得像不像?” 小九兒道:“恩,看著了,她正和芳齡在講故事兒呢,那故事真好聽,待會兒我講給爺聽。我仔細看了下,覺著比春天咱們在山上遇到的那姑娘胖了一點點,只因是坐著,也沒法看出身高來。別說,聲音倒有些像,只是夾著雨聲,我沒聽太清楚,只是我尋思著,哪里有這樣巧的事情呢?再說了,爺您老找那位姑娘干什么?公主不是都不找您的茬兒,逼著你給她陶登胭脂方子了嗎?” 蕭云軒臉微微一紅,心想是啊,我老想著那位姑娘干什么?人家都說過只是萍水相逢了。不過若她……若她真的就是這府里的元媛,她因為怨恨我……所以刻意弄了這些招數不肯見我,也是應該的,我把她扔在這里三年,若她真的便是那女孩兒…… 想到此處,不覺悠然神往,一顆心也怦怦跳動起來。但隨即便發現自己的失態,咳了一聲道:“你倒是越發大膽了,連爺的事情也要管一管。哪里有你多話的余地?!?/br> 小九兒便笑道:“是是是,是小的逾越了,只要爺能在姑娘面前說說好話,幫小的說成這門親事,小的感激爺一輩子?!?/br> 蕭云軒便笑了,搖頭道:“真是個沒出息的,跟著我這么多年,什么美人兒沒見過?最后倒讓一個鄉下丫頭給迷住了,還什么一見鐘情。罷了,你多虧長著這么個好模樣兒,如今元媛既看到了,若那丫頭沒有定親,也沒什么心上人,這事兒倒八成能成的?!?/br> 小九兒喜得不住謝恩,卻聽蕭云軒道:“謝什么謝?如今八字還沒一撇兒呢,我雖答應了你,但那丫頭又不是我的人,到底能不能成,就看天意和你小子的造化?!彪m如此說,他心中卻是自信十足的。只覺自己這個小廝無論從哪方面,配一個鄉下女孩兒都是配的過的了,何況又不是作妾,而是做正妻,以王府的地位和小九兒的家世,在京城里都可以配得上一個普通官宦人家的閨秀或者富商巨賈的女兒,如今要一個鄉下丫頭,再沒有要不來的道理。 當下小九兒把那兩個故事說給了蕭云軒聽,他也贊嘆了一番,然后又蹙眉道:“只是,若真是一個人,如何她這般有才華,字卻寫得這樣難看呢?”說完又拿出那張紙,看著上面的半首詩,忽然喃喃道:“難道……是左手寫的?” ********************** 那雨下到半夜,終于停了。元媛半夜醒來,只覺身上有絲絲的涼意,不由感嘆果然是一場秋雨一場寒。因連忙起身將腳下的錦被蓋在身上,又叫起芳齡,讓她也蓋上厚被,省的著涼了。這才又繼續睡去。 第二日起來,先派芳齡代自己去給蕭云軒請了安。及至芳齡回來,傳來了早飯,主仆兩人吃過后。元媛便在屋里細思到底應該怎么實行自己的計劃。正想著,就聽見推門聲音,然后芳齡的聲音笑道:“姑娘,果然這天氣冷了些,我穿著這單褂子,只覺得有些冷呢?!?/br> 元媛笑道:“這就冷了?我看今日太陽好,說不定放晴了,還能暖幾天呢。是了,你把前兒繡的那個荷包給我,今兒無事,我想照著繡一個給小王爺?!?/br> 芳齡喜道:“是,我這就給姑娘拿來,小王爺必定高興?!闭f完忙顛顛的去找荷包。原來元媛想到自己既然要扮出貪圖富貴想著飛上枝頭的樣子,每日里讓人代去請安是不夠的,但別的東西又拿不出手,好在自己現在的針線活還算是能看了。鴛鴦只要繡的色彩多一點,也不會被看成是鴨子,何況古代女人繡荷包給男人,應該算是一種很積極很婉轉的表達吧,送給蕭云軒正好。 因此很用心的繡了兩天,終于將荷包完成了。因為趕工久坐,所以只覺得身上有些酸痛,伸了兩個懶腰,聽芳齡說今日蕭云軒和眾位皇子才子們都去看打糧食了,她便放心出了屋子,在院里走了兩圈。 只見一根大樹底下白花花的一簇東西,走上前一看,原來是蘑菇,此時天氣還未嚴寒,之前下了場秋雨,這兩日里陽光又足,因此蘑菇竟然冒了出來,只可惜是有毒的,不能吃。 元媛想起夏天里喝的那些蘑菇湯和蘑菇燉雞之類的菜肴,立刻就覺得口水要泛濫,四處看了看左右無人。于是立刻溜回房間,吃了解藥,又換上了一襲短打扮,留了紙條在芳齡日常做的針線上,說要出去散散心,除她之外不許讓一個人知道。接著她溜到廚房里拿了一個柳條筐,便只身來到石頭營后面的山上。 這座山上只有稀稀落落的樹木,然后都是茵茵綠草,因為不是南方,所以即便偶爾見到一兩條蛇,也沒有毒蛇,見人就溜掉了,因此元媛也不甚怕,何況在現代搞生物制藥,蛇膽是一味很重要的材料,她也看過不少活蛇,還會抓蛇的七寸呢,想起來倒也沒什么好怕的。 來到山上,因為兩天的大太陽,土早已干了,半點泥濘也無,但為了防止蟲子什么的,元媛還是穿了小牛皮靴,系了綁腿,可說是全身上下都做好了武裝。 果然,剛上山就看到一堆草叢中現出幾個白白圓圓的東西,走近前一看,只喜得元媛險些叫出來。一簇大蘑菇就窩在草里,最中間那個竟然有小碗大小,兩旁稍小的有兩三個,再往邊上則都是小蘑菇了,肥嘟嘟的外形甚是可愛。 采蘑菇這項活動,說起來和釣魚差不多,有了收獲的時候,都是讓人欣喜難禁的。元媛連忙將那一大簇蘑菇采摘下來,看一看,不由得更加歡喜,不是什么毒蘑菇,是雪白的口蘑。 她直起身,看了看山上的樹木,雖然稀疏,但因為山大,算起來倒也有近千棵,什么品種的都有,以松樹居多,元媛心想如果運氣好,應該可以采到松茸,這松茸曬干了,等到過年的時候拿出來泡了燉雞,是最爽滑美味無比的,想到此處,不由得又想流口水,忙收住了,背著筐繼續往山上走。 不一會兒,又采到了兩大窩蘑菇,雨后兩三天,正是蘑菇最大最肥嫩的時候,太早則還小,有的根本還沒冒出來。太晚又干了,變成菌絲,只有這個時候是最合適的。 元媛運氣不錯,不但采到了美味的雞腿蘑菇,還有不少的松蘑,也就是松茸,到最后,這個貪心的家伙專門挑松蘑下手,連雞腿蘑菇都棄之不取了。 用了半個多時辰的時間,柳條筐已經滿了,其中大多數都是松蘑。元媛做夢也沒想到這座山上的食用菌資源會如此豐富,心想平日里吃的那些蘑菇,沒聽說是有人來這里撿的啊。好像都是從市集上買來的,真是的,現守著這樣一座蘑菇寶山,卻不知道用,看來我要好好對他們進行下思想教育,錢可不是這么亂花的。 想到這里,不由得心滿意足便要往回走,剛回過頭來,就嚇得“啊”一聲叫,險些連柳條筐都扔了下去。 只見蕭云軒面上帶笑,正靜靜站在她身后。一襲白衣更襯得他風神如玉飄逸瀟灑。他見元媛嚇到了,便連忙上前兩步,想要去扶,卻最終又收回了手,微笑道:“抱歉,我只因忽然見到姑娘,便忘了招呼,害姑娘嚇到,是我唐突了?!?/br> 元媛咳了一聲,心想該死的,你就是故意的吧。解釋什么?呸,解釋就是掩飾。 面上卻是盈盈一笑,連忙站起身微微福了一禮,輕聲道:“真是巧,竟在這里又遇到了公子,不知公子來此處意欲何為?這山上似乎也沒有什么獵物可以射的?!?/br> 蕭云軒呵呵一笑道:“雖沒有大獵物,但總有些兔子山雞,正值秋高氣爽,射幾只正好用來待客下酒。因此我忙完了便過來這里,沒想到剛上來就見到姑娘,起先并不知道是舊識,原想悄悄走開,后來看見姑娘的身影,自覺有些熟悉,才想一探究竟,還未等開口,就嚇到姑娘了?!闭f完拍了拍腰間掛著的箭囊,示意自己真的是來打獵的。 元媛看了眼他手中拿的那張弓箭,不知為什么,心里就覺得小王爺這帥哥若做起拉弓射箭的動作,一定比黃日華演的靖哥哥還要帥的多。不過她當然不會把這種想法表露出來,只是微笑道:“也沒什么,公子射獵,我采蘑菇,兩不相犯,更何況我的筐已經滿了,公子卻還是一無所獲,就祝你大展神威多多收獲了?!币贿呎f就忍不住佩服自己真是聰明,如果不把那只兔子和浣娘她們一起送走的話,只怕自己的身份就暴露了。 蕭云軒這些日子時而便會想起她,如今見了,只覺心里十分歡喜,卻見她仍如前兩次一樣,半點猶豫都沒有的就要離開,不知為何他就踏前一步,攔住了元媛的去路,拱手道:“承蒙姑娘兩次施恩,還不知姑娘姓名住址,乞請姑娘告知,日后也好登門拜謝?!?/br> 元媛心中冷笑,暗道男人果然都是賤骨頭,這小王爺在京城里,不知道多少閨秀名媛趨之若鶩,他都不放在眼內,如今我這么個平常貨色只因不鳥他,他倒緊緊的纏了上來。因面上便淡淡道:“那算什么恩?不過舉手之勞而已。終究我也不指望著那方子賣錢,若有人用它好,也算是我的知己,更不必談謝字。公子與我不過萍水之遇,相逢何必曾相識?又何必知道我的姓名住址?我也從沒問過你的?!?/br> 蕭云軒一窒,被這樣直截了當的拒絕,而且還是三番兩次的拒絕,于他來說真是從小到大頭一次。只因為他長得好,氣質又高貴,多少女子在不知道他是小王爺的情況下,都恨不得能把祖宗八代告訴他,好讓他上門提親,如今卻遇到元媛這樣一個異類。 人家姑娘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自己又不是登徒子,斷無糾纏之理。蕭云軒心中升起一抹濃重的失落,他知道自己不是因為元媛拒絕他,就因為不服氣而產生征服之心。他是真的對元媛有好感。雖然只見過三次,雖然這三次都是說了沒幾句話,雖然第二次他甚至連對方的面孔都沒有看到。但就是這么短暫的相處,便讓他心中有一股美好而安寧的情愫漸漸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