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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具穿透力的嗓門嚇得琴酒“騰”一下坐起,翻著死魚眼看了蝴蝶幾秒,不耐煩地伸手揪住它的翅膀:“干什么?” 蝴蝶正想開口,窗戶外忽的劃過一道凌厲的刀光,轟隆一聲打碎窗戶,直沖琴酒而來。 琴酒只來得及把蝴蝶扔出去,身形就被銀光淹沒。 剛撞開門的酒吞和田沼:??? “老板——” 田沼下意識想要沖上前,卻被酒吞一把拽住拉到身后:“別沖動,他沒事?!?/br> “沒事?”田沼腦袋木木的,跟著重復了一遍。 仿佛是為了應和酒吞的話,落在琴酒身上的銀白刀光漸漸散去,露出被劈成碎片的床和站在碎片間的他。 銀發垂落,琴酒一身黑袍立于浮動的圣光間,手中握著一本黑色封皮的圣經,漆黑的鎖鏈從圣經一角蜿蜒至他腕間,流轉著深邃的光澤。 這是神使的裝扮,也是上頭給他派發的新武器。 金色輝芒擋開刀光,琴酒帶著滿身的圣光緩緩翻開圣經,正當旁邊震撼到失聲的酒吞和田沼以為他會像神話中那樣以神明之力感化攻擊者,就見他手上一用力,圣經兩端分離,連著鎖鏈變成了流星錘,四個撞角閃爍著死亡寒光,殺氣逼人。 狂風乍起,呼呼地灌入窗戶破開的大洞,一道身影迅如白光般的沖了進來,銀芒一閃,又是數刀齊出,直逼琴酒而去。 琴酒都被逼得變身了,能讓他在自己面前裝逼?當即一甩左手,圣經版流星錘橫掃而出,霎時刀光湮滅,銀芒消散,出刀者也被錘得倒飛向窗戶,結結實實地有砸了個洞出來。 那人……不,那妖怪緩緩滑落在地,在飛濺的碎片中露出真容。 他穿著白色狩衣,腰配雙刀,烏黑的長發扎成高馬尾,劉海下一張面容清俊秀雅,不似妖物,反倒很有少年俠客的勃勃英氣。 看清他的面容,酒吞瞳孔一縮,腦海中浮現出一道模糊的輪廓,同時脫口而出:“鬼切?” 被喚作鬼切的妖怪瞥了酒吞一眼,右手按上刀柄,冷冷地道:“大江山鬼王,汝亦是這個人類的式神?” 他的臉上殘留著一個被流星錘砸過的印子,半邊臉都因此通紅且微微發腫,因此顯得他此刻的冷肅神情略顯滑稽。 但酒吞完全沒有嘲笑他的心思,甚至不曾注意到他臉上的印子,只側身將田沼嚴嚴實實護?。骸叭隇楹纬霈F于此?” 和同一個時代出來的妖怪對話,原本已經習慣現代口語習慣的酒吞再次用上了古語。 “吾自然來尋一人,一個汝隱瞞吾近千年之人?!惫砬芯従彴蔚?,刃鋒銀白若雪,尚未出鞘便已在房中激蕩出寒意森森,恍如冰天雪地,“待吾解決此人,吾再與汝談論此事?!?/br> 語落,他身形一閃,整個人化作閃電曲折行進,眨眼間躥到琴酒身前,高高躍起揮出一刀。他這一刀如化萬刀,像深冬凜冽的暴風雪,無情吹拂著世間萬物。 面對來勢洶洶的攻擊,琴酒的應對卻很簡單,將圣經版流星錘舉起,剎那間圣光普照,化進刀芒。 說實話,琴酒其實很想乘勝追擊直接將鬼切打出門外去,然而這一身神使套裝卻有一套固定的使用邏輯,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是必須給敵人一個悔過的機會,確認他們無悔改之心,才能發動致命一擊。 不過確認的方法倒是挺簡單,只需問個問題。 手托流星錘,琴酒一臉寶相莊嚴古井無波:“你當真不肯停手?” “待汝死后,吾會給你一個解釋?!?/br> 鬼切鐵了心要挨打,話音未落,雙刀齊出,鋪天蓋地的刀光再一次將琴酒淹沒。 但是這一次,琴酒沒給旁觀的酒吞和田沼擔心的機會,只用不到一秒鐘就破開刀光,流星錘揮舞得虎虎生風,帶著神明之大愛,慈悲而不失霸氣地懟在鬼切胸前,將他打飛。 他的身影化為天邊最亮的星——實事求是。 酒吞與田沼把手抵在額前,望著鬼切消失的方向,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這又是何必。 從琴酒和鬼切開打之初就一直在發愣的蝴蝶終于回過神來,撲騰著落在琴酒肩上,滿臉的一言難盡:“老板,我記得神使打人前要先嘗試感化吧?” 琴酒的回答簡單明了:“懶得感化,直接超度?!?/br> 聞言,蝴蝶正準備給他做做思想工作,房間的門就又一次被人推開,這次進來的是茨木和源賴光。 這一妖一手辦進門后直奔各自的目標,茨木徑自撲到酒吞身前問他有沒有事,源賴光則跳到琴酒肩頭大聲道:“老板,手下留情!” 他一嗓門吼得琴酒差點耳鳴:“你來遲一步,我已經打完了?!?/br> “啥?”源賴光一愣,“鬼切呢?” “鬼切”一詞一出來,琴酒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揪著源賴光的衣領放到眼前晃了晃:“他是不是沖你來的?” “呃……這個……”源賴光像被叨住后頸的貓,縮手縮腳小心翼翼地說:“老板,我可以解釋,鬼切他可能是誤會了什么才會對你動手,既然是誤會,說開就沒事了對不對?” 琴酒不吃他這一套:“先告訴我你們什么關系?” 裝模作樣講道理的招數失敗,源賴光無奈:“我與他……勉勉強強算是主仆關系,但那早就是以前的事了。源氏……不,我死之后,我們的契約便已自動終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