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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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世為人,陸明萱還從未逛過京城的夜市呢,惟二的兩次晚上出門,一次就遇上了大皇子,一次則逢上她來初葵,都不是什么愉快的經歷,所以聽了凌孟祈的話,她不由眼前一亮:“好啊,我還從沒逛過京城的夜市呢,今兒可要好生逛一逛才是……不過,我不要去醉仙樓吃飯……” 拜那次在醉仙樓的尷尬和無措所賜,她早在心里發過誓,這輩子都再不踏進醉仙樓大門半步的! 凌孟祈先是一愣,繼而便想到了前年元宵在醉仙樓發生的事,不由笑了起來,附耳在陸明萱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么,立刻換來她似嗔似怒的一瞪,他也不惱,嬉笑著又湊了上去…… 吃過午飯,略休息了一會兒,凌孟祈與陸明萱便各自換了一身出門衣裳,坐上了虎子臨時雇來的馬車,直奔梳子胡同。 小遲掌柜與小荔都沒料到二人新婚第二日便會來積芳閣,且驚且喜,殷勤的將二人引進后堂后,便召了所有人來給二人行禮道賀:“恭喜姑娘,恭喜姑爺,祝姑娘與姑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行完禮后,小荔立刻去取了一個匣子來,打開向陸明萱道:“這是我們大家伙兒湊份子給姑娘打的一套頭面,雖不值幾個銀子,卻是我公爹的手藝,也算是勉強能戴出去見人,還請姑娘不要嫌棄簡薄?!?/br> 又道:“本來早該將這匣子送去給姑娘的,偏姑娘說不便讓老爺和大姑娘們知道積芳閣的事,我們只能盼著姑娘得了閑過來時再孝敬給姑娘,萬幸姑娘今兒個便來了?!?/br> 陸明萱見那頭面金燦燦的,上面嵌的紅寶石也都有蓮子米大小,做工更是精巧細致,少說也值個幾百兩銀子,不由嗔小荔道:“哄我不知道這頭面價值幾何呢,還說簡薄,你們一個個兒的一年就那點銀子,讓你們這般破費,我心里委實過意不去?!泵で嘁蝗舜蛸p眾人兩個大封紅,多少也能貼補眾人一些。 在積芳閣待了將近一個時辰,陸明萱與凌孟祈也就離開了,小遲掌柜與小荔百般相留,還是凌孟祈說:“如今夫人已是一府主母了,想什么時候出門都可以,以后來這里的機會還多呢,你們得了閑,也可以去橡樹胡同見夫人?!?/br> 夫妻兩個方遺憾的送二人上了馬車。 之后二人又去逛了幾家南貨鋪子,買了些新巧的東西,天也就差不多擦黑了。 因陸明萱不愿意去醉仙樓,凌孟祈便帶她去了京城另一家與醉仙樓名氣不相上下的酒樓“蓬萊閣”。 蓬萊閣主要是做杭幫菜的,招牌菜松鼠桂魚做得尤其地道,陸明萱吃得大呼過癮,凌孟祈見了,因笑道:“你若是喜歡,以后我經常帶你來好不好?” 陸明萱自然說好,莞爾道:“我想衛jiejie與大嫂子哪怕久居京城,也未必來蓬萊閣吃過飯,就更別說逛夜市了,這樣你還覺得委屈了我嗎?” 她才嫁給凌孟祈兩日呢,已經見識到過去自己所從未見識到過的人和事了,以后的幾十年還有什么這樣的機會可以想見,若這樣也算“委屈”的話,那她甘受一輩子! 從蓬萊閣出來,天已黑盡了,凌孟祈不知從哪里弄了盞小巧的風燈來提著,另一只手則拉了陸明萱的手,抄了一條小道往夜市去。 那小道也名副其實,羊腸一般,寬起來也不過夠過一輛馬車,窄起來僅容兩人并排行走,凌孟祈攬著陸明萱的肩膀到了盡頭,一腳邁出去,眼前霎時豁然開朗。 京城的夜市名揚全大周,自然有其獨到之處,旁的不說,只夜市兩旁的攤子一般都要擺到四更天便與別處大不一樣,而京城的人也似通不顧忌時間似的,總要在外面晃到大半夜才回去。 凌孟祈牽了陸明萱的手,護著她且往前面走且往兩旁看,遠遠的還沒到市集上呢,已能看見人頭攢動。大道兩旁高懸著花燈,底下擺著各式各樣的買賣攤兒,有撈金魚的、賣花賣草的、賣各種小吃的,還有賣糖葫蘆、吹糖人兒的。 陸明萱幾時見過這些,在吹糖人兒的攤子面前站了便挪不動腳了,靈動的雙眼在面紗后面一閃一閃的,看得凌孟祈的心都快軟成一灘水了,索性令那攤主各種式樣都給她來了一個,才付了銀子,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走。 夜市上是真熱鬧,不光有吃的玩的,還有表演雜耍的,什么頭上頂盤子頂缸子,拿人當耙子扔飛鏢,耍叉吞刀,還有胸口碎大石的,看得陸明萱是眼花繚亂,只恨自己不能再多長兩個眼睛。 如癡如醉的看完了一輪,方才那躺在下面胸頂大石的漢子拿著個盤子“答謝”起觀眾們捧場來,陸明萱因伸手向凌孟祈拿銀子:“有沒有一二兩的碎銀子,給我一塊兒……” 話沒說完,見凌孟祈抿著薄唇不知道在想什么,臉上的表情怎么看也不似愉悅,火石電光中,陸明萱忽然就想到了當初二人第一次產生交集,也正是因為他與虎子主仆兩個在街上賣藝,難道他是觸景生情,想到了當初的落魄,覺得難為情了? 念頭閃過,陸明萱立刻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拉了凌孟祈的手要離開:“我有些渴了,方才好像看見有買山楂水的,你去給我買一碗好不好?” 凌孟祈自是無有不應,卻沒有立刻就走,而是掏出一塊約有二兩的碎銀子,待那漢子走過來給了后者后,才在后者的千恩萬謝中,拉著陸明萱找賣山楂水的攤子去了。 一時凌孟祈買了山楂水回來,陸明萱說渴不過是托詞,并不是真的渴,喝了兩口也就不喝了,凌孟祈接過一飲而盡后,才與她道:“你并不是真的渴,而是怕我觸景生情尷尬難堪,所以才假說渴了,要拉我離開罷?” 陸明萱被他點破了心思,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偏頭看著他笑道:“原來在你心里,我這么善解人意?” 凌孟祈笑道:“你放心,我方才不但沒覺得尷尬覺得難堪,反而只覺得無比的慶幸,當初我要是沒有去大街上賣藝,又怎么會與你產生交集,也就不會有今日的嬌妻在懷,心想事成了,所以說老天爺其實還是公平的,他雖然在前面十幾年給了我許多苦難,但相較于擁有你,那些苦難也算不得什么了!” “所以才會有‘苦難有時候也是一筆財富’這句話呀!”陸明萱握了凌孟祈的手,笑靨如花。 凌孟祈立刻反握了她的手,心里比方才更加慶幸,慶幸老天將陸明萱賜給了他,他們是如此的心意相通! 兩人繼續往前走,一路上說說笑笑,吃吃喝喝的,陸明萱只覺心里說不出的快活,惟愿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市集上不論是大姑娘還是小媳婦兒,在經過凌孟祈身邊時,都會忍不住多看他幾眼,有膽大的,還會紅著臉上前問他:“敢問公子高姓大名,家住何處?小女子年方二八,尚未婚配,家有恒產,今對公子一見傾心,愿與公子共度此生!” 甚至還有梳婦人頭的上前搭訕:“奴家年方二五,夫君早亡,無兒無女,獨守萬貫家產度日,不知公子可有興趣與奴家共享富貴?” 直把陸明萱氣了個半死,那些女人眼睛都瞎了不成,沒見凌孟祈還牽著她呢,那便說明他早已有主兒了,那些女人最好哪兒涼快呆哪兒去?活了十五年,她終于明白醋壇子被打翻是什么滋味兒了! 終于在又一名年輕女子一臉春色的上前搭訕時,陸明萱再也忍不住一把扯下了面紗,上前兩步擋在了凌孟祈面前,大聲說道:“我夫君已經名草有主了,誰敢再打他主意,別怪我不客氣!” 河東獅吼一祭出,再加上之后陸明萱一直緊緊挽著凌孟祈的手臂,總算沒有不長眼的人上前搭訕了,倒也不完全是因為懼怕她,更多卻是因為自慚形穢。 陸明萱方松了一口氣,轉頭故意兇巴巴的警告凌孟祈:“以后再敢給我招蜂引蝶,就給我跪搓衣板去!” 凌孟祈一副小生怕怕的樣子,“不敢了,再不敢了,娘子饒過我這一次?!毙睦飬s早已樂開了花,滿心只余下一個念頭,萱meimei雖隨時都好看,到底還是打翻了醋壇子的時候最好看! ☆、第五十二回 居家 因著某人打翻了醋壇子,某人少不得要加倍打疊起精神來賠小心獻殷勤,只究竟是怎么賠的小心怎么獻的殷勤,就只有當事人彼此知道了,反正翌日起來,無論是打發醋壇子的那個,還是賠小心獻殷勤的那個,瞧著都一副笑容滿面,心情極好的樣子,顯然已經雨過天晴了,不,應該過根本沒有下雨,不過只稍稍變了一下天而已。 “……回大爺、夫人,五爺接夫人回門來了,馬車也已經備好,一應禮物也已裝點妥當了,虎子哥遣奴婢來稟告大爺和夫人一聲?!狈匠赃^早飯,夏荷便走了進來屈膝稟道。 凌孟祈聞言,放下漱口的茶盅,待陸明萱也放下后,才問她道:“走罷?” 陸明萱點點頭,與他一道被簇擁著去到二門外與陸文逐見了禮,然后陸文逐上了自己的車,陸明萱與凌孟祈則上了自家昨兒下午才新買回來的車,坐在車轅上的虎子便一揚馬鞭:“駕——”,趕著馬車徑自往陸家去了。 方行至陸家門外,可巧兒陸明芙與顏十九郎也帶著旺哥兒到了,當下姐妹連襟之間少不得有一番契闊,然后才被被管家引著出來迎接jiejie姐夫們的安哥兒和一眾下人簇擁著,去了陸家的上房。 陸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早到了,陸中顯與戚氏坐在主位上,與上次陸明芙回門時一樣,也是陸明萱與凌孟祈方跪下,已被陸中顯叫了起來,細細打量起女兒來,見女兒眼角眉梢都帶著喜意,未語人先笑,方放下心來。 只依然少不得敲打凌孟祈一番:“你家里沒有長輩,若萱兒有什么做得不好不對的地方,你只告訴我和她太太,我們來管教她!”言下之意,便是我女兒真有什么做得不對不好的,你也別想對她怎么樣,她可不是沒有娘家撐腰的人! 凌孟祈是見識過當初陸明芙出嫁時,陸中顯對顏十九郎的種種挑剔與不滿的,早做好了心理準備,忙賠笑道:“岳父大人言重了,萱meimei幼承庭訓,又豈會有做得不好不對的地方,您不知道,她才嫁過去兩日呢,我們家已是井井有條,隱有大家氣象了,只盼岳父大人與岳母大人什么時候得了閑,帶了兩位小舅去逛逛,那便是小婿的福氣了!” 跟好話不要錢似的,很快便哄得陸中顯轉嗔為喜起來,看得一旁顏十九郎深表佩服,看人家這嘴巴,當初自己可真是差遠了,只可惜長幼有序,不然他也能跟著學學,哄得岳父大人一見了自己便滿臉的笑不是? 大家又說了幾句話,眼見時辰已不早了,陸中顯便先帶了凌孟祈去偏廳認親,先認完男親,再是女親,等所有人都認完后,男人們便都往外面吃酒去了。 女人們則就在內堂宴飲,陸明萱當之無愧坐了主位,哪怕在座的大多數人都是她的長輩或是比她年長,到底今日她才是主角兒。 眾人因見她穿著大紅真絲織金鸞鳳云紋廣袖翟衣,外罩金絲繡花團鳳褙子,梳著牡丹髻,戴了全套紅寶石的頭面,耳上綴著流蘇赤金耳環,拇指大的紅寶石一閃一閃的晃得人眼花,腕間若隱若現的鐲子更是再不識貨的人都能一眼是出是好東西,實在是華貴至極。 妝扮得華貴還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她的氣色,一看便知道這兩日在夫家過得順心不說,還被夫婿“滋潤”得不輕,在座的大半都是婦人,將她這副樣子看在眼里,誰心里沒有數?當下艷羨者有之,酸醋者有之,欣慰者也有之……不過面上自不會有人表露出來,只撿些好話逗趣話來說,弄得整場宴飲從頭至尾都十分的熱鬧。 一時宴畢,戚氏知道陸明芙與陸明萱二人必定有體己話兒說,便借口要安排客人們玩樂,請了陸明芙代她陪著陸明萱。 姐妹二人都是求之不得,待戚氏一離開,陸明芙便笑向陸明萱道:“我也不問你過得好不好,妹夫他待你怎么樣了,只看你這副紅光滿面的樣子,便知道你定然過得極好?!?/br> 陸明萱微紅著臉點了點頭:“凌孟祈待我真的極好,jiejie不必擔心?!?/br> 陸明芙就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極是欣慰的道:“聽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只是一點,哪有像你這樣直呼夫君姓名的?便是妹夫待你好你也不該這樣,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誰不喜歡被人看重,你和妹夫的日子還長呢,你可不能仗著他待你好就端著個架子,時間長了,再有耐心性子再好的人也會疲的?!?/br> 陸明萱汗顏:“我素日都不這樣叫他的,也就是在jiejie面前一時忘形罷了,以后不會了?!闭f著,不由在心里檢討自己,好像是有些仗著凌孟祈待自己好,便一點不對就嘟了嘴,非要他哄自己不可,長此以往,他又豈會不疲倦,以后自己的確該注意一些了。 當下陸明芙又叮囑了meimei一些為婦之道,也就見好就收,不再多說,令人抱了旺哥兒來,姐妹二人逗小家伙玩笑起來。 只快樂的時光總是易過,眨眼間已是一個多時辰過去,陸明萱與凌孟祈也該離開了,本來凌孟祈家沒有長輩,兩人便是在娘家待到天黑了再回去也沒什么,但陸明萱還想去給陸老夫人磕個頭,少不得只能早些離開了。 半道上,凌孟祈因見陸明萱眼圈有些紅,神色間也頗多不舍,十分體貼的說道:“反正兩家離得不遠,以后你什么時候想回來了,只管回來便是,你知道我不計較這些的?!眲e說陸明萱了,連他都舍不得就這樣離開陸家,素日也愛來這里,許是因為他嘴上雖說著不在乎那些世俗親情,但骨子里其實還是很渴望的。 陸明萱聞言,想起方才陸明芙與自己說的話,猶豫了一瞬,忽然湊到他唇邊快速親了他一下,才故作自然的道:“我以前跟jiejie在國公府時,為了讓大家對廚房都有些什么事更了解一些,將來主持起中饋來不至于被底下的人蒙蔽,老夫人曾讓我們跟著大家伙兒學過一陣子廚藝,我湊巧學了幾道家常小菜,明兒我做給你吃好不好?” 凌孟祈正驚喜于她突如其來的吻,又聽得她這番暖心的話,不由有些受寵若驚,故意夸張道:“為什么忽然對我這么好,難道你還沒有原諒我,打算將我先喂肥了,再秋后一塊兒算賬?” “胡說八道什么呢!”陸明萱哭笑不得,“是jiejie說讓我不能仗著你待我好,就老在你面前使性子拿架子,我想著jiejie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怎么,你不喜歡我對你好不成?那我以后就別對你好了罷?!?/br> 話沒說完,凌孟祈已道:“別啊,你對我好我怎么會不喜歡,我只是不想讓你太累罷了?!鳖D了頓,壓低了聲音,“除此之外,大姨姐還教了你些什么,有沒有教你……晚間也對我好一些……哎喲……” 陸明萱直接一肘滅了他的口,嬌嗔道:“你這家伙,怎么什么都敢說!” 凌孟祈道:“這不是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才這樣說的,有旁人在時你幾時見我這樣了?到底大姨姐教沒教你嘛……” “你還說,再說今晚上就給我睡書房去,反正家里如今我最大……” “好夫人,別啊,如今天已漸漸冷了,我再不好,也能給你暖暖床什么的不是?” 兩個人一路耍著花槍,直到馬車進了保大坊,才消停下來,彼此幫著彼此整理了一番衣妝,又各吃了半盞茶,外面就傳來了門房歡喜的聲音:“給萱姑娘請安,給姑爺請安!” 彼時陸老夫人正與張嬤嬤念叨陸明萱,“也不知道這兩日萱丫頭怎么樣了?孟祈那孩子雖是個好的,家里到底沒個長輩,什么事都得兩個小的親力親為,也真是有夠難為他們的!” 張嬤嬤打趣道:“既想不侍奉公婆不應付妯娌小姑,又想家里有長輩能幫著做主,您這可不就是典型的只想得到不想付出,這天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說得陸老夫人笑了起來:“你說的也是,只想得到不想付出,這天下的確沒有這樣便宜的事,是我有rou吃嫌毛多,人心不足蛇吞象了?!?/br> “誰的孩子誰心疼,您這也是人之常情?!睆垕邒咝Φ?。 主仆兩個正說著,就有小丫頭子歡天喜地的跑進來屈膝稟道:“回老夫人,萱姑娘與凌姑爺回來給您老人家磕頭來了?!?/br> 陸老夫人一聽,大喜過望,忙道:“快請進來!再打發人去把二夫人、大奶奶和二奶奶都叫來!” 小丫頭子應聲而去,不多一會兒便見陸文逐引著一身紫紅寶相花長袍的凌孟祈與一身真紅色衣裙的陸明萱進來了,二人一者俊一者俏,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并排走進來不知道有多養眼。 陸老夫人的眼睛瞬間笑得瞇了起來,待二人給自己磕過頭后,便朝張嬤嬤使了個眼色,后者便去取了個小小的紅漆描金匣子來遞給凌孟祈,笑道:“這是老夫人給凌姑爺的見面禮?!?/br> 凌孟祈忙恭敬的向陸老夫人道了謝,雙手自張嬤嬤手中接過了匣子。 陸老夫人眼睛多利的人,只看陸明萱的樣子便知道凌孟祈待她極好,但依然與陸中顯一樣,少不得敲打凌孟祈一番:“萱丫頭自*歲上時便養在我膝下,雖大多數時候都極懂事,到底嬌生慣養長大的,難免有使小性子的時候,你比她年長好幾歲呢,且多包容她一些,實在覺得她過分了,就來告訴我,我替你教訓她!” 凌孟祈少不得把先前與陸中顯說的話拿出來又說了一遍,好令陸老夫人放心,趁眾人都不注意時,則悄悄兒與陸明萱擠眉弄眼:“看你好多靠山,我敢不對你好嗎?” 陸明萱則得意的以眼神告訴他:“知道就好,以后看你敢不敢對我不好!” 兩人這一番眉來眼去雖極隱蔽,依然被上首陸老夫人盡收眼底,臉上的笑容便越發的大了。 很快段氏與陸大奶奶陸二奶奶都帶著各自的兒女們過來了,凌孟祈與眾人見過禮后,也是隨陸文逐去外院見老國公爺陸中冕等人去了。 余下眾女眷少不得契闊一番,然后命人整治了酒席來,大家一直到天擦黑了,陸明萱與凌孟祈再不回去就要宵禁了,而新房頭一個月是不能空夜的,方各自散了。 之后幾日,凌孟祈不是帶了陸明萱去潭拓寺上香逛廟會,便是帶了她出城去共乘一騎縱情馳騁,在家時二人也是時刻都膩歪在一起,真正用“神仙日子”來形容也一點不為過。 只可惜好景不長,凌孟祈的婚假只有十日,十日一滿,他又要過回以前早出晚歸,每十日才能逢一日休沐的日子了。 就這還得慶幸他奉職的衙門是錦衣衛,與其他衙門不同,除了指揮使曹大人需要日日上朝以外,其他四品以上的不論是兩個副指揮使還是四個同知都不需要上朝,不然他每日就得五更即起,待在家里的時間還得更少一些;再就是他的心情估計日日都別想好了,憑誰日日都要對著讓自己憋屈的人,心情都好不起來不是? 凌孟祈為此十分的歉疚,臨銷假回去當值的頭天晚上抱了陸明萱在懷,輕輕的撫著她的頭發柔聲說道:“我以后只怕就沒多少時間能陪你了,你要是覺得悶了,就坐了車回娘家去,再不然回國公府或是去大姨姐那里都使得,別悶壞了自己,或是想想你有什么地方想去的,等我休沐時再帶了你去,你道好不好?” 陸明萱聽得心下感動不已,為了讓他放心,嘴上卻故作輕松的道:“公務為重嘛,總不能讓你放下公務一直陪著我罷,那將來我們吃什么喝什么?再說你也只是白日不在家里而已,晚間都會回來,整好我白日里可以打理家務,布置屋子,買了人回來好生調教,再把每個人的差事都安排下去,馬上入冬了,還得給你做冬衣……這么多事情,哪顧得上去發悶,你就別擔心了,只管安心當你的差去?!?/br> “聽你這么一說,好像事情的確不少?!绷杳掀砜偹阈南律运?,“不過你也別太累了,你不是要買兩個針線上的人嗎,我的冬衣就讓她們做去罷?!?/br> 陸明萱嗔道:“以前我還不是你的誰時,你就已厚著臉皮要求我給你做這做那了,如今我已是你的妻子了,你反倒跟我客氣起來,這一點也不像是你的行事作風啊,你確定這真是你的心里話?果真如此,我以后都把你的衣裳扔給針線班子上的人做了啊?!?/br> 凌孟祈就摸了摸鼻子,訕訕道:“我這不是怕你太累嗎……” “也就是說,還是想我給你做的了?”陸明萱笑道:“那你就別再說這些言不由衷的話了,屆時我帶著丹青她們幾個做,很快的,你就不要cao心了,要是實在忙不過來了,我會找人幫忙的?!?/br> 凌孟祈這才不再多說。 第二日一大早,陸明萱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耳邊響起“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聲,她睡眼惺忪的睜開眼,就看見凌孟祈已換好大紅的官服了。 她忙要坐起來:“什么時辰了?你要去衛所了嗎?我讓人給你下碗面罷?” 凌孟祈見她要起來,忙幾步上前將她按回了床上去,笑著側坐在了床沿邊:“你只管睡你的,虎子服侍我慣了的,一應事宜自有他打點,你就別cao心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