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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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亦忱以為只是卓昀不小心舔到他的手指,因而沒在意這些,而是問正經的,“你覺得這是什么味道?” “當然是蒜的味道啊,”卓昀笑著看了哥哥一眼,“不然還能吃出rou味???”他嚼了幾口咽下去,評價道,“略感辛辣、清甘,算的上是爽口?!?/br> “是不是有一點像羊羔酒的辣味?” “嗯,有些辛。不過羊羔酒的釀制也是在其中加了大量蒜瓣?!?/br> 在卓昀的“啟發”下,卓亦忱腦中立刻就有了新的想法,以他積累“食色值”的經驗來看,他個人覺得吧,這個白白的蒜頭或許能極大地補身強腎! 卓昀見哥哥接著往下說,又問,“那這個蒜瓣有何奇怪之處?” 卓亦忱看著那些蒜瓣笑了,笑意里帶了一絲孩子氣的期待,“或許咱們可以多吃,應該有好處?!?/br> 他把蒜頭拍碎并切細,全都拌到rou餡里頭。 “哥,你可別加多了,一準吃得舌頭發麻?!?/br> “舌頭發麻就在嘴里含幾顆花生米,過一會兒就好了?!?/br> “瞧你說的,像是非吃不可,仙丹妙藥?” 卓亦忱笑而不語。 卓昀看到哥哥唇角浮起的隱隱笑意,不由得也跟翹起了嘴角。 盡管沒有烘烤取暖的火盆,但灶房里柴火一直燒個不停,幾鍋清水也都煮沸,里頭蒸汽縈繞,絲毫不覺寒冷,倒覺著其樂融融。 卓亦忱對做餛飩自然也很有一套。起鍋的開水不能太多,鍋里最好能放上竹制的襯底,這樣餛飩沉下去之后挨到襯底不會破,案板已然不能再用,這下子正好拿來當襯底。然后在鍋里加入事先熬好的冬筍鮮湯。餛飩下鍋后,不必攪動,皮兒太薄一攪動就容易散。最好是鍋里的湯一邊沸騰一邊灑進少許冷水,也不必蓋上鍋蓋,就這么持續著,直至餛飩浮起,這樣就能做到面皮堅韌而口感潤滑。 卓昀站在哥哥身邊,看著他拿木勺輕輕攪動那一只只浮起的、白滾滾的大餛飩,那種鮮美的rou香氣味誘地他都有些餓了。 再加最后一勺鮮筍入味,半柱香的功夫過后,熱氣騰騰的餛飩終于出鍋了。卓昀也把酒溫好擺上了桌。這是在集市上買的農家自釀米酒,甘甜醇香,酒性不烈,入口爽滑,并不會喝醉,冬天暖暖身子正好。 做好的餛飩又是色香味俱全的一道佳品。青瓷小碗盛著,清澈的湯汁中浮著幾只剔透玲瓏的餛飩,皮已煮得透明,半透著粉紅的rou餡,湯里還綴著點點碧綠蔥絲。 民間俗語道,吃餛飩先喝湯。 卓昀先舀一勺湯喝下,清澈的湯汁滑下喉頭,鮮美之味從舌尖蔓延開來,滿口馀香。他又舀起一只圓鼓鼓的餛飩,一口咬下,薄而透明的皮和濃郁鮮香的rou餡和在一起,柔潤爽滑口感自是不用多說,這正是和享用正菜完全不同的美妙體驗。 這餛飩是兄弟倆在灶房里一塊兒弄出來的,賣相雖不及宮中之物精致玲瓏,但味道卻更鮮活、更有朝氣,熱騰騰的,直暖到人心窩去。 卓昀又喝了幾口湯汁,抬頭看向哥哥,正巧見他目光清淺地看著自己,便向哥哥笑了笑:“哥,今日是小寒,最宜得一同享用餛飩和酒釀,餛飩可寓意更歲,這是一年中開頭的日子,要圖個恩愛纏綿的好兆頭,民間可都是會喝交杯酒的?!?/br> 卓亦忱笑著低下頭,“前面我信,交杯酒是你自己編的吧?!?/br> 被哥哥當場戳穿,卓昀絲毫不窘迫反而更加心癢難耐,他又見哥哥在笑,眼角眉梢都是融融的暖意,愈發按捺不住想親近他的沖動。 卓昀拿了一個酒盞,親手塞到哥哥手中,自己又拿了另一個酒盞,含笑飲了一口,將剩下的酒漿遞到哥哥唇邊。 “這其一,便是同飲一杯酒,寓意同甘共苦。哥哥,來?!?/br> 卓亦忱接過酒盞,將剩下的酒漿飲地一滴不剩。他看著卓昀,笑道,“那其二呢?” 卓昀再次把空了的酒盞倒滿,自己一口飲下,一手將人攬過來,就這么嘴對嘴地哺過去。舌尖在溫暖的口腔里摩挲著,水漬順著卓亦忱的唇角流下。待到卓昀徐徐松開他,嘴唇已被酒汁洇得紅潤誘人,卓昀心旌搖蕩,舉起衣袖替他擦了擦唇角的水色,又占了些小便宜回來。 卓亦忱深吸一口氣,迷蒙地眨眨眼。 方才卓昀親上來的時候,像是感官驟然放大了敏銳百倍,較之于平時,他能異常清晰地感受到那種綿綿的熱度和親昵的膠著。 卓昀一松開他,一切就恢復原本了。 因為方才親密的時候感官更加敏銳,就一個唇齒相依的吻而已,卓亦忱身體深處的那簇火苗卻被輕而易舉地燃起來了。他忽然覺得自己竟很想…… 他感到一陣口干舌燥,趕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 卓昀輕輕按住他的手,“咱們可是要喝交杯的?!?/br> 他看著卓昀漆黑又異常明亮的眼眸,只覺身體里的那種渴望渴求竟愈發激烈,他只得強壓下那股熱流的勢頭,垂頭拿起勺子攪拌面前的湯。 現在他還可以盡量把注意力轉移到食物上,但一會兒后呢? 奇了怪了,身體怎么變得這么敏感這么熱?既沒有喝辛辣刺激的羊羔酒,也沒有纏綿入骨的前戲,怎么就……只因為一個吻,就產生這種銷魂般的感覺?簡直太羞澀了好嘛…… 如果真是種子蒜瓣搞得鬼,那一切已經收不住了,碗里的餛飩他已經吃掉大半。而且,卓昀也吃了不少…… 卓亦忱用余光瞅了一眼旁邊的人,發現卓昀嘴角帶著明璨的笑,整個人好好的,哪像他這般如此情難自禁? 就在他兀自猜想的檔兒,卓昀已經倒滿了兩杯酒,一杯遞給他,另一杯自己拿著。然后,手臂徐徐交叉穿過,倆人的臉緊挨著,灼熱的呼吸相互交融,額頭親密地相觸。 卓昀就這么凝視著他,目光熾熱而又溫柔。就是在這樣熱切的目光下,卓亦忱反倒驟然放松了。 是的,他們已然親密如結發夫妻,曾經毫無間隙地觸碰過對方,他來到過他身體最深處。難道時至今日還會放不開? 卓亦忱聽到卓昀正輕聲念叨著,“嘉禮初成,良緣遂締;一堂締約,永結鸞儔;桃花灼灼,宜室宜家。謹以白頭之約,立之為誓,至死不渝……” 那樣低柔又略帶沙啞的聲音,像是一下下撞在人的心尖上。 卓亦忱的眼眶有些微微發酸,他趕緊仰起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卓昀也放下手中的空酒盞,又將哥哥的發髻解下,仔細地執起一縷烏黑發絲,同自己的,系在一起。 結發。 卓亦忱緩緩探出自己的手,他顧不得別的,只想先緊緊握住卓昀的手。然后,他傾身湊近,舌尖在對方的唇間輕輕沾了一下,笑道,“原來古代的婚詞是這樣……” 卓昀雖沒聽懂他在說什么,但那些已經不重要。他反握住卓亦忱的手,俯身深深吻住,一手緊箍著他的背,用力吮著他的唇舌。 一吻結束,倆人皆是微微喘息。 卓亦忱看著眼前人,身體里愈發激烈的熱度讓他的視線染上些許迷離水氣,而內堂的燭光暗昧不甚明亮。這讓眼前人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 卓亦忱忽然又產生那種身在夢中之感,他不禁抬手摸上卓昀的臉頰,順著他的眉眼一點點向下。卓昀握著他的那只手在自己面上游走,不一時又放開手,也去撫摸哥哥的臉,并順著他的衣領慢慢向下探去…… 今晚可算是洞房花燭夜。 卓昀彎下腰將人利索地抱起來,轉身便向內室走去。卓亦忱與他肌膚相貼,感受著那種蓬勃的熱度,又聞著他身上的氣息,只覺分外撩撥人。之前強壓下去的那股燥意又騰騰升起,某處悄然有了變化。 這次怎么這么快……卓亦忱就算是放得開也難免還是有些羞人。 卓昀何其敏銳自然也注意到了,伸手輕輕揉。 感官被放大得如此敏銳,那快意自然也是成倍地放大。卓亦忱幾乎忍不住,本能地抬起身子配合他的動作,只怪今晚的酒釀不夠濃烈,讓他以醉過去的名義亂來那該多好!但此刻他卻頭腦清醒,還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是如何配合對方。 卓亦忱大半個身子都已紅透。幸好燭火本就昏暗,又是在床里,這副誘人的情態并不會被看得一清二楚。 漫長而細致的前戲讓他的身體幾乎難以承受,雖紓泄過一回,但身體深處那種空虛渴求卻越發明顯,再怎么忍也是徒勞。 ☆、第四十七章 :護駕來遲 據說人的本能剛覺醒那陣子,會比往常更加渴求和迫切。尤其是今晚卓亦忱還“進補”了,他只覺著自個身子要比平日更加熾熱,也更加迫切地緊緊絞纏著。 卓昀似乎格外迷戀哥哥的脖頸處,每每到達最深處,他會短暫地停下來,像小動物一般貪戀地摩挲并親吻著溫熱又柔軟的脖頸,仿佛在細致感受那處脈搏的激烈搏動。濕熱滑膩的舌面在之上一寸寸撫過,他還會含住不住顫動的喉結,用牙齒輕輕嚙咬。 軟熱又濕潤的內壁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一般,緊緊合著不放,似乎再怎么打開都不會到達極限,留在里面的汁液幾乎被毫無保留地含住。只有沖擊時偶爾擠出絲絲汁液,一星半點地滴落在錦單上。 似乎因為身子被打開得太過完全,卓亦忱的腰腹背以及雙腿都疼軟不已,某處還被撞得漸至酸麻,內里又有極致的滿脹充盈之感,仿佛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雖說疼痛酸麻,但更深之處卻是完全不同的歡娛滋味,那種滋味成幾倍地放大,讓人壓根舍不得松開。 他緊緊抓著卓昀的背,讓自己沉溺于那種相互屬于的感覺,無意識地,眼角滑出淚水,滴落落到枕畔,和溫熱的汗水一起,洇得枕上濕了一小片。 卓昀吻去那些淚珠,在他臉側沙啞地低聲問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卓亦忱搖了搖頭,更用力地攀住了卓昀,隨著他的動作發出一聲聲輕吟。卓昀知道哥哥不喜在此事上發出太大的聲音和動響,他的動作一直極沉略緩,不似激烈兇猛的瘋合,而是綿熱深刻的交頸相纏。 直到后半夜,急促的喘息聲漸漸平復,內室里灼人的熱度也漸漸消散開。 卓亦忱在事后總是愜意又疲軟極了,翻了個身窩在卓昀溫暖的懷里,不著片刻就沉沉睡去。 夜幕清透,郊外歸于寂靜和安謐之中,這里的空氣較之及時地域潔凈了許多,透過微開的窗子,隱隱飄來薄荷草和芝蘭的清香,合著室內的溫軟氣息,倒令人格外放松,能把一切瑣事都拋到腦后。 寧靜柔和的夜晚來之不易,很適合親密的兩個人相擁而臥,但卓昀沒有哥哥那般沉沉睡意,他反倒愈發清醒,于朦朦朧朧之中聽見遠處寺廟的打更鐘聲。 沒有什么比此刻更安逸了。 卓昀恍然間記起幾年前自己受冊封的情景,文官百官、四妃九嬪皆盛裝排列兩側,齊聲祝禱,他們以酸楚或妒嫉或怨恨的目光看著儲君登上重翟車。東宮的錦旗已經在宮殿之上迎風飄揚。一百余人的儀仗隊伍浩浩蕩蕩地前往皇城的正門?;蕦m里的每一個人,不論是抵制他的還是阿諛他的,都拜伏在重翟車下。在一陣勢如驚雷的鐘鼓之聲中,新立儲君從錦屏步障間通過了正門。就連那極盛極榮的時刻,他都沒有像現在這般能完完全全地卸下一顆心,思緒清明而安寧。 他的母親死的很早,皇帝待他更像君臣而不是父子。其他皇子、公主在十三歲之前均可由親娘或養母留在自己宮里撫育,或短或長總有個無憂無慮的幼時,但他卻是在冷冰冰的司藩院里孤獨又倨傲地磨礪生長,冷暖自知。沒有人敢對他不敬,也沒有人敢對他親近。 皇帝像是有心要讓他成為一個孤臣,沒讓哪位妃嬪帶他,沒讓哪個皇子親近他,更不讓朝廷大臣攀附東宮,就連太后也沒能好好地瞧一瞧這個孫子。 冊封那日,萬人朝拜的盛景讓他真正明白了一件事。是的,皇帝一早就打算立他為儲,而正是因為如此,圣上要他必須做一個孤臣,真正的孤臣。只有這樣,才能把此等身份地位駕馭住,而不是反過頭來成為權勢的奴隸。 卓昀驀地想到,皇帝興許已經知曉他對卓亦忱的感情,甚至連他們的關系都知道。好在卓亦忱是宮外人,從不涉政事、朝堂,他的秉性也斷不會明爭暗斗奪取榮華權勢。倘若換成別人,身份、地位、境遇、性情等等任何一樣有所偏頗,恐怕都很難如此幸運地在一起、相互陪伴,還得到圣眷。 卓昀笑了,低頭吻了吻哥哥的鬢發,他同哥哥倆人,似乎總是能恰到好處。 室內的燭火燃盡熄滅,卓昀終于也有了些睡意。他才闔上眼,耳邊卻捕捉到一絲響動,他立刻睜開眼,隔著一層門紗,他隱約看到人影閃過。卓昀輕手輕腳地坐起身,在黑暗里停候片刻,再度聽到了幾下極輕的腳步聲。幾柱燃著火星的香被人拿著從門縫下面探進來,淡淡的煙氣散進室內,應該是讓人昏睡的迷藥。卓昀屏住呼吸,又用手輕輕捂住哥哥的口鼻。 大皇子派出來的人陰魂不散地從皇宮一直跟到這里,還分成好幾撥不斷地監視、埋伏,真可謂費盡心機。卓昀眉頭一蹙,靜悄悄地起了身,一手拿起擱在桌上的劍,徐徐走到門處。 那群被派來謀害的人以為用幾柱香一熏,里頭的人就會昏睡不醒,他們以為大功告成,這下子便肆無忌憚,外頭的一陣動靜比方才大多了。卓昀低頭,借著極暗的光線看到有一股細流液體順著狹窄的門縫淌進來,他用手一探,發現那是粘稠的油液。他站在門后,還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像是樹枝硌在粗糙的地面上,重重一劃發出刺耳的呲啦聲——他們在搬柴。 先是迷藥,又澆上油,而后在房屋外圍堆上柴火。 這竟是打算將他們活活燒死在這棟宅子里! 卓昀的臉色一點點冷峻下來,他緩緩取下劍鞘,削鐵如泥的鋒利劍刃在暗淡的光下依舊透出陰森的寒光。 悉索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再次繞至房門前,門外的行歹者手中緊緊持著一把短劍,他壯著膽子小心翼翼地將門推開了一條縫,“吱呀”一聲在寂靜的夜里尤為瘆人。 緊閉的門縫幽幽地擴到半寸之寬,門外一張猙獰的臉緩緩湊近,而就在這極窄的縫隙里,突施一劍直刺喉管。沒來得及發出任何聲音,只有劍刃刺穿皮rou的輕微鈍響。行歹者直挺挺地倒下,頹萎的頭部耷拉在脖子上,眼睛驚愕恐懼地望著上方,血從喉管處涌泉般淌出,和那些骯臟的油漬混在一起…… 卓昀反手緊關上房門,一腳從尸體上跨過去,提著手里的劍悄無聲息地往外走。 他雖未帶兵上邊疆沙場,但京城內外大大小小的駐軍處早已歷練拼殺過幾十次。幾千的鐵騎兵、幾萬的精甲兵甚至是幾十萬人的建撲營他都領過,早已磨礪出狠勁、血氣和殺意,他沒把這群人放在眼里。 緊接著,一行黑衣隨從騎馬匆匆趕過來,他們親眼目睹他們的殿下毫不留情又極為狠厲的一面。卓昀是克制住了心底滔天的怒意和殺意,這要是在以前,這些有歹心的人都會死狀凄慘,甚至牽連九族。但這一次卓昀沒要他們的命。 歹意行兇的柴火早已凌亂不堪地散在地上,燃著最后一點微末的火星。東面的墻壁還是被燒得焦黑,幸而火勢被及時滅掉,這才沒有引起大患。而地上血跡斑斑,躺著一個個茍延殘喘的歹者。還有幾個刺客見狀就要逃走,東奔西逃,很快就被隨從的箭矢所擊中,像崩石似地倒下,發出絕望的哀鳴。 隨從首領焦急地跳下馬,單膝跪地,“卑職等護駕來遲,懇請殿下責罰!” 卓昀深吸一口氣,扔下手里沾血的劍,“把他們綁起來送到宗府尹?!?/br> “是?!苯拥矫畹碾S從這才起身,他發現殿下衣上、臉上竟極少沾上血跡。 “留幾個人把這一片狼藉處理了?!?/br> “是?!彪S從又道,“殿下,您還是乘馬車離開這吧,此地交予卑職……” 卓昀擺擺手,示意他無需多言。隨從知道殿下心里自有打算,趕緊停止勸說并低下頭,恭敬地問道,“殿下可還有別的吩咐?” 卓昀轉過身,朝屋內走去,并吩咐道,“屋里頭還有一個,去幫我把人拖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