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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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武烈侯隨先帝征戰沙場數年,一直身體強壯未曾有疾,怎么這次進宮里被關了一陣子,人一放出來反倒生病了?即使是以調查黨派勾結為名,皇帝也不可能對武烈侯用大刑,這話一旦傳出去,便會說皇帝對功臣世爵屈打成招,其他藩王即使沒有反心,也會被逼得人人自危,皇帝雖平庸,但也并不昏庸,這個道理應該還是懂的。 那么,武烈侯為何病重?難道是因為莊妃?! 卓昀的眼神一寒,難不成皇祖母的病情也與此有關? 他越想越覺得憤怒難抑,在袖子里用力地攥緊了雙拳。 卓父嘆道:“樹大招風?;实垡尚奶?,又聽信jian人讒言,怕是定要鳥盡弓藏。幸好咱們卓家只是封伯,這要是也封侯了,是不是也會落得同樣下場?” — 夜晚,郊外一片寂靜。農家人都睡得早,一到戌時,家家戶戶便都熄了燭。 兄弟倆人躺在炕上,卓亦忱心里沒裝多少事,憂國憂民他還沒到那個程度,于是很快就睡下了。但卓昀卻還沒有,他睡不著。 他本是東宮太子,但幾個月前突然暴斃,可死因到底是什么他到現在都不清楚!但死了之后,他的魂魄卻沒有消散,而是游蕩到了卓府,然后便看到了那個長相竟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年!那便是先前的“卓昀”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太子殿下絕不會相信,生前劉嬤嬤告訴他的“雙生之迷”。他一直當作坊間軼事來聽,卻不曾想過會真正發生在自己身上。 十幾年前,元皇后懷龍種,腹中孩子必是名正言順的太子。但是,誰能料到皇后竟生出雙胞胎?但太子卻只能有一個?;屎蠼^不允許未來的儲君竟由其他妃嬪所出,但又不忍看到親兄弟相殘的慘劇。誕下龍子的那晚,先出來的雙胞胎哥哥已經被抱去前殿了,宮女、太監、太醫、侍衛都看到了這一幕,而皇帝見到兒子更是龍顏大悅。彼時,產房內的情況卻還不為眾人所知,皇后只得緊急命令心腹侍婢把后出生的孩子即刻送出宮外!劉嬤嬤走得太急,只來得及在孩子襁褓里塞了一塊鳳玉石作為信物,便垂淚匆匆離開了。 而這個孩子被卓家作為小公子收養。 太子殿下就這么以魂魄的形態跟著自己胞弟整整七日,而就在第七日,“卓昀”隨學堂里的先生、同窗在畫舫上游玩。于無人之處,竟被人用力推進了湖里。太子看得清清楚楚,下毒手的正是莊妃身邊的太監。太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胞弟在冰冷的水中掙扎,卻無法施救分毫。等到其他人發現有人掉進湖里,再救上來時,“卓昀”已經死了。 太子戚然地看著眼前這一幕,走過去。 彼時,周圍的人都感到有一陣寒氣襲來。 他跪在胞弟面前,緩緩地行了一個叩拜禮。而就在那一瞬,一股強大的力量驟然襲來,靈魂形態的太子就即刻被吸入了胞弟的身體內。 原本已經停止的脈搏開始強有力地搏動起來,冰涼的空氣吸入鼻中。卓昀霍然睜開眼,把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 太子殿下重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毫不避諱地在畫舫上搜人,氣勢洶洶,攔都攔不住。直到把那個偽裝成一般人的小太監揪出來了,他便二話不說地一把拔出了先生的劍,揚手就往下劈。 先生迅速拿起劍鞘擋住了他,虎口竟被那股兇猛的力道震得發麻,他怒斥道:“卓昀逆子!殺人要償命,你怎對得起父母!” 卓昀恍然醒悟! 他這才記起來自己現在只是平民身份,而不是殺伐決斷的東宮太子! 卓昀把劍往地上重重一扔,臉色是說不出的陰沉狠冷。 小太監嚇得瑟瑟發抖,襠下濕了一大片。一直到卓昀走遠了,他才敢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小太監必須完成莊妃給他的任務,否則就算回宮了也是一個死字。據他這幾天觀察,那個叫“卓昀”的少年天真爛漫,并無心計。除了今日在畫舫上的這一茬有些反常,那孩子應該很好解決掉。最后,那太監竟斗著膽子把卓昀跟蹤上了!就算沒把人殺死,但把太子胞弟的住所打探出來了,這一功勞或許能避開一死。 但是,這個卓昀已經換了芯子,外貌一模一樣又如何,他再也不是以前那個天真爛漫的小少爺了,而是狠絕果斷的東宮太子。 卓昀故意把他帶到暗巷里,彎彎繞繞地拐進了一個死胡同。然后抄起一塊破損的墻磚把人砸了個半死。最后,卓昀把這人扔進了湖里。 小太監已經連呼救的氣力都沒有了,九成是活不了了。 卓昀一怒,就這么弄死了一個人。但對他來說,此時稀松平常。 但此事若被卓父卓母知道了,怕是會心驚膽寒。 卓昀重生有些日子了,養父母待他極好,那種深刻而自由的親情,是在皇宮中無法體會到的。他一出生就被抱走了,而元皇后在他六歲那年歿了。儲君和皇帝親密不到哪去,有時還會相互猜忌?;实蹖λ恢倍加蟹纻?,不過這一點反倒成了卓昀現在的益處。因為在宮里時,皇帝沒有讓他御前聽政,極少有朝廷大臣真正見過他。外人或許以為是皇帝把太子護得緊,但其實是防止東宮與朝廷重臣相勾結。 卓昀有些羨慕這個同生的胞弟,至少他前十幾年的人生單純美好,無憂無慮,受盡關愛。但這種避世隱沒的想法只是偶爾一閃而逝,卓昀萬萬不會當真,若他當真了,那他就不配當東宮太子了。 宮中太子薨歿,卻沒有走漏半點風聲,朝廷大臣不知此事,民間更無半點謠傳??磥砘实郯堰@件事瞞得死死的,造成一個東宮無事的假象。 而皇祖母病重,是否因為知曉了這個噩耗呢? 太子夭歿一事,皇帝必定諱莫如深。因為,一來要穩定朝綱,將許多蠢蠢欲動的黨派勢力扼殺在搖籃里,讓他們別想妄圖動搖儲君。二來要避免藩王起異心,結黨篡政。三來…… 卓昀認為,這第三點是他父皇的私心和狠心。既然這個太子已歿,那就只好再立一個,那新太子是誰呢?皇帝私心地希望是寵妃莊氏的兒子。他在等心愛的女人為他生兒子。 卓昀微微冷笑,父皇啊,這個夙愿怕是無法實現了。 他作為元皇后的嫡長子,血統和出身都是無可比擬的尊貴。東宮太子的地位必定始終是他的,任何人都無法撼動半分,甚至包括皇帝。 這就是天意! 卓昀要做的就是重回皇室,除jian臣jian妃,以振東宮之名! 但他現在只是平民之身,難以接觸高官侯爵。而最重要的是,在找到完全可信任的人之前,他的身份萬萬不能輕易暴露,否則只能招徠殺身之禍。不過,這庶民身份又給他帶來了一大益處——沒有人會懷疑他。 卓昀最信任的人只有兩個,卓父和這個哥哥。 這兩個人,或許能幫他一把。 思及此,卓昀心頭暢快不少,沒有先前那么憂慮壓抑了。他微微側過身,一轉眼就看到了卓亦忱安靜而平和的睡顏。 卓昀眼底冒出一簇幽暗沉魅的火光,他輕輕勾了勾嘴角。 這么純粹透徹的一個人,實在是干凈地想讓人狠狠玷污一把。 躺在本殿下身邊,也就只有你還能睡得這么坦然又安穩了。 太子殿下不近女色,因為他喜歡的是男人,用現代的話來說,他是個天彎。再直白點說,他現在就是對這個白送的哥哥,看得很順眼,相當順眼,甚至想直接揉碎了吞下去。 卓亦忱不僅做的一手好菜,光廚藝就讓他喜歡得緊,難得有人做出來的菜品絕大部分都能滿足他的口舌之欲!宮里的最高御廚都沒能如此合他的意。而且這個哥哥的心眼直,肚子里沒那么多彎彎繞繞,雖然有時候是傻了點愣了點! 卓昀還很中意他的長相,不是那種動人心魄的美,而是一種純粹的干凈,讓人忍不住想要蹂躪染指。 能碰卓亦忱的,只能是他一個人。 一思及此,卓昀的心頭微微發熱。他伸出手,輕而緩地攬過枕側人的腰。 這一細微的動作讓睡夢中的卓亦忱跟著翻了身,他動了動,柔軟的發絲蹭到了太子殿下的頸窩,撓撓的,很有些癢意。卓昀正欲伸手去拂,在低頭間便聽到了傻哥哥的夢中囈語。 “……腹腹,腹肌……” 卓昀挑眉,這什么玩意兒? 然后,只見卓亦忱又翻了個身,這下倒是半邊身子都壓在太子殿下身上了! 卓亦忱在睡夢中焦急地尋找自己的腹肌,這下子卻找到太子殿下身上去。彼時,窩在厚被子里的兩個人,都是穿著單衣。卓亦忱的手就無意中蹭進去了,熱熱的掌心就這么摩挲著卓昀的腹部。 卓昀眉頭一蹙,正待發作。卻見卓亦忱嘿嘿地傻笑了幾聲,像是心滿意足了。然后,他就安靜了,不動了。 卓昀把他推開,再把自己的單衣攏下來。 他堂堂太子殿下,竟被人這么占了便宜? 卓昀輕笑出聲。 而后,他忽然側過身,把卓亦忱一把摟進了自己懷里。手伸進他衣服里,肆無忌憚地感受著那份溫膩柔軟。 第二天,卓亦忱從被窩里起來的時候,只覺得腰腹部很有些酸痛。 ☆、第五章:名刀會 卓亦忱揉了揉酸麻的后腰,慢慢地從暖和的被窩里下床來。好在這座皇城并不像現代的北京城那般天寒地凍的。這里的氣候偏溫潤和緩,冬季的冷寒雖然較為綿長,但卻并不劇烈。否則的話,卓亦忱怕是受不了這種沒有暖氣的環境。 卓亦忱把繁復的衣物穿好,下床就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他打了個哈欠,揉了揉朦朦的眼睛。他這才忽然發現小小的虛擬面板上竟多了一個進度條,“食品值”旁邊增添了另一個值——色品值。 色、品、值? 這又是什么鬼? 前一陣子他還只能累積“食品值”,但如今他身體狀況各方面都得到改善后,就突然多出了一個“色品值”,難不成是說自己變得比以前好看了?這個念頭一動,卓亦忱就跑去了母親那邊,拿過母親的銅鏡一照。 似乎也沒有怎么變,就是氣色紅潤了些,眼神更明亮了些,也沒有再亂流口水了。 卓母在一旁疊被子,看到大兒子拿著鏡子左照照右照照,還時不時地揉揉眼睛或睜大眼睛。 卓母大笑,“我的兒子自然是生得很好的!” 卓亦忱這才意識到自己一激動,做出的行為有點出格了。他連忙放下手中的銅鏡,規規矩矩地低下頭站好,端端正正地叫了聲“娘”。 卓亦忱還在現代當名廚的時候,就早已習慣了禮節問候和循規蹈矩,而來到古代后他還更加注意這一點。所以他話少,慢性子,脾氣好,甚至動作幅度都不會太大,他就想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要太顯眼。 卓母覺得自己大兒子可討人疼了,她使勁揉了揉卓亦忱的腦袋。 “愛美是好事兒,古人都道‘食色性也’呢!而且啊,我兒子現在也大了,懂事了,也該思思春了!街坊鄰居家的兒子像你這么大的,都已經娶媳婦了呢!前街那屋的,孩子都有了!” 看來母上大人不僅開明,說話還像男子一樣豪放。 卓母按著兒子的肩膀讓他坐下,動手拆掉了原本有些松散的發髻,重新給他束了一個。等母上大人梳理完畢,卓亦忱就站起來轉過身,面向母親大人又彎腰鞠了一躬。 母親樂呵呵地捏了捏他的小臉,“傻小子,你跟娘親行這么多禮作什么?”她又打量著兒子的個頭,高興得一拍手。 “哎呦,竄個兒了!大壯現在都比娘親高出一截子了!” 卓亦忱也跟著笑。其實他本身也不算很矮,但是因為身體太虛弱的緣故而時常佝著腰,還微曲著膝蓋,整個人看上去的確像矮了一截。但現在他已經矯正了這些個壞習慣。而且,他正年少還處于成長期呢,卓亦忱自己又是頂級廚師,自然懂得如何搭配營養。 卓母又跟兒子交待了幾句,說今個卓父要再去武侯府那邊探探情況,畢竟侯府和卓府之前就私交甚密,要是武烈侯府真出事了,下一個倒霉的怕就是卓家了。貶為庶民是卓府祖上積德,但并非就這樣結束了,或許這只是下一場廝殺的開始。派系斗爭永遠不可能輕易結束,而一旦沒有結束,那就要繼續往死里打壓,一直要逼到族滅人亡為止! 被貶為庶民后,卓父和卓昀都沒有想過要就此歸隱,因為他們知道不可能!所以,他們要想盡一切辦法東山再起。 卓亦忱從母親房里出去,便看到卓昀在前院等著他。卓昀低著頭,掌心里握著一個什么東西,正細細端詳著。 卓亦忱走到他身邊,卓昀便把手里的東西收了起來。他的動作不慌不忙的,倒也并不避諱。 那是一塊玉石。但卓亦忱并沒有看得很仔細,他無意打探別人隱私,更不打算詳細問。他能感覺到卓昀的不一般,或許此人情況和他有些類似,既然是同類人,那大家就心照不宣互相不提并且相互理解吧。 卓昀說:“走吧?!?/br> 卓亦忱拉住他的手,問:“學學學……學堂呢?” “先生告假,回老家?!?/br> 卓亦忱點點頭,這才放心地讓卓昀跟著自己。 今日清晨便沒有昨日那么熱鬧了,道路上的行人和車馬少了很多。從郊區農宅趕到集市要耗不少時間,而卓亦忱把這當散步,他一邊看著樸素的田園風光一邊想著今日的菜品。他的目光時不時地掃過身邊的卓昀。而卓昀像是一直在思忖些什么,但他的步伐卻很穩健。 帝都其實有四城,由外而內分別是外城,內城,皇城,禁城。城城門門等級森嚴。從外城起便城墻高筑、戒備森嚴,是為了抵御外敵的侵犯。內城有九門,什么的身份就必須走什么門,越矩者視為謀反,可即刻誅殺之?;食怯兴拈T,里面的府邸是居高位的皇親國戚、郡王侯爵,沒有御令腰牌不得進出。而禁城里面才是皇室的宮殿。 一等伯卓府、武烈侯府都只能在內城,唯有上朝覲見時,可以憑腰牌進入皇城、禁城。但卓府被抄,權力被褫奪,現如今皇城都無法踏入一步,更遑論禁城。 卓亦忱帶著卓昀到內城的集市支攤兒,還是昨天的原位置。卓昀三兩下地把鍋架好,準備工作都齊活了,卓亦忱就開始專注地炸著自己的臭豆腐。他拿著長筷上下撥弄著,油鍋里卻不濺起一星半點的油花。很快,小攤周圍就聚集一圈人,特別嘈雜喧鬧,生意好得不像話。 卓亦忱負責炸豆腐,卓昀負責收銀子。但卓昀果然很快就不耐煩了,他把裝銅幣的竹篾框往臺子上一放,便離開了。 卓昀就這么撤了,但卓亦忱也一下沒攔著。因為他知道卓昀早就等不及要走,要去辦他的事。 而后,卓亦忱一個人打理著小攤,他騰不出手收錢,買豆腐的食客全憑自覺和良心,往竹篾筐里投銅幣。 從內城進入皇城的入口處,重兵把守,巡邏不斷,戒備森嚴。卓昀還未走到城門下就被官兵攔住了。 “沒有御令腰牌不得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