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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大眼,語氣十分真誠。 與徐晟之不同,他一點都猜不出無妄的動機——拼著命都不要了冒犯一位合道修士,就為了搶個徒弟? 這不是腦子有病么! 沈連宇十分摸不著頭腦。 也不知道從他的話語里提取到了什么信息,徐晟之反倒是一臉的若有所思:“既然你與他素不相識,那么這件事情的處理方式,我要好好與黎師妹商談一下了?!?/br> 他刻意在“商談”兩個字上咬出了重音,看樣子是不會輕易把這件事揭過去的。 沈連宇滿意了,點了點頭,忍不住又追問了一句:“那他對我師尊的冒犯……怎么說?” 徐晟之溫和一笑,“自是會一并追責的。更何況,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寒止上人已經親自懲罰過他了……” 合道修士的威壓,可不是那么好應對的。 他搖了下頭,語氣有些泛酸:“你倒是一心向著寒止上人?!?/br> 沈連宇看了他一眼,故意挺了挺胸脯,驕傲地說:“那是!我師尊世界第一好,我當然要向著他了!不向著他我還要向著誰?” 徐晟之臉上的笑險些掛不住,神色有些黯然。 是了,自己已經不是宇兒師父了,不再是宇兒最親近的人。 可他……還不想就此放棄。 他放不下那段少年陪伴在身邊的溫馨時光,更放不下他這個人。 徐晟之抬起頭來,對著少年和煦地笑著,略帶寵溺地問:“宇兒還有其他的事么?” 少年端正神色,突然肅穆地點了點頭:“有?!?/br> 徐晟之沒想到他真的有事,也跟著嚴肅起來:“是什么事?” 少年瀲滟的桃花眼眨了眨,一本正經地:“別再叫我宇兒了,讓別人聽到了,會誤會我是你的私生子?!?/br> 還會油得他起雞皮疙瘩。 這樣不好。 徐晟之:“?” 他徒然失笑出聲,無奈地搖了搖頭,實在沒忍住心底的沖動伸出手在少年頭上揉了一把,轉身離開了。 也就沒看到在他離開后,少年抓狂地在原地咆哮。 “啊啊??!他干嘛要揉我頭發!天啊,洗頭!趕緊洗頭!還要跳火盆去晦氣!” 沈連宇在原地狂躁地轉了一會兒,看見院子里的池塘甚至萌生了跳進去洗個澡的沖動,但又看了看池底的淤泥,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 最終,少年給自己連著施了三道潔凈決,這才放松下來。 他有點不忿地碎碎念著:“真的要好好修煉了,不然每次被人占便宜連躲都躲不開!” 他給自己打了個氣,就一溜小跑沖回去找寒止了。 “師尊!我什么時候才能突破到化神境呀?” 原本正在打坐靜修的寒止被突如其來的呼喊聲吵醒了,睜開眼,瞳中閃過一抹無奈 他倒是想問問,什么時候小鬼才能不這么咋咋呼呼的? 第二天。 沈連宇早早跟著寒止上人去了比試的地方,因為已經記住了路線,今天就不需要別人帶路了。 準確說,是有兩個人想要前來帶路,但一個被無妄牽扯住了,另一個接受了師尊的重任,正在接待其他宗門的來客。 沈連宇難得得了個清閑,享受著只有他和師尊兩個人的時光。 他對今天特殊的比試形式不甚了解,既有些好奇,又有些緊張。 “師尊,你對化生宗拿出的那件秘寶了解嗎?”他扯了扯寒止的袖子,問道。 寒止不知是不是已經習慣了他東扯西拽的小動作,偏首看了他一眼,耐心解釋起來:“日月山河圖是化生宗的鎮宗之寶。據傳是萬年前修真界與仙界的天梯還沒崩塌時流落下來的仙界法寶,內蘊一個完整的小世界,可看成是隨身的洞天法寶?!?/br> “掌控法寶的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山河圖里的環境,創造各種特殊的險境。你們進去后,要在里面熬過對手的偷襲,蘊藏危險的環境,等到山河圖里只剩下十六個人,就算這場比試結束?!?/br> 沈連宇咂了咂舌:“那豈不是說,功法帶給我優勢就沒那么大了?” 寒止點頭,“沒錯。與其他修士對比起來,坤元決為你節省了大量的修煉時間,可與此同時,它也讓你少了很多歷練的機會,面對秘境險地,肯定是不如其他修士經驗豐富的?!?/br> 少年悻悻地摸了摸鼻尖,整個人都有點萎靡。 他這個金手指的有效期可真短。 寒止看向少年,見他無精打采地垂著頭,綢緞般的黑發也失去了往日的光澤,讓人聯想到沒吃到草的兔子,莫名有些想笑。 “師尊……”少年拖長了音叫他,“有沒有什么要教誨我的?!?/br> 他抬頭看了師尊清冷高絕的面容一眼,又突然撇了撇嘴:“我知道了,是不是這樣?” 少年模仿著寒止冷淡的嗓音:“——贏了回來?!?/br> 寒止:“……” 他是打算把全修真界都嘲諷一遍么? 寒止抬起手,在少年腦門上敲了個爆栗。 “哎喲!”沈連宇挑完事就后悔了,但做都做了,也不能把說出的話咽回去。 嘴上爽過,也算是沒有白白挨打。 ……也只能這么安慰自己了,誰叫他嘴欠呢。 看著少年委屈巴巴地揉著額頭泛紅的地方,卻又一句話都不敢瞎說了的樣子,寒止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