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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到底不是口口聲聲喊著他師尊的少年。 越是和那名弟子相處,他越是清晰地認識到這一點。 那種讓人痛苦的空虛感并沒有分毫減少,反倒越發讓他覺得空落落的。 最終,他甩給了那名弟子一套功法,連身份都沒告訴他,就落荒而逃般地跑回了宗門。 如今想來,夢中的那段師徒時光竟是美好地宛如幻夢一般,讓徐晟之滿心皆是苦澀。 當他再次夢到那次碰面時,他早已無法重回曾經的平靜與輕蔑。 嫉妒的毒蛇纏繞在他的心臟上,噴出一股股毒液,叫他哪怕明知是在夢里,也恨不得沖上去撕爛無妄摟著他的手。 不過……現實不是夢里,他還沒有走到無可挽回的那一步。 少年正坐在他身邊。 徐晟之用靜心的法門穩定住了心神,和情緒不穩導致的氣血躁動,再次睜開眼時,面上已是看不出任何異常。 “宇兒……在看什么?”他放軟了聲音,溫柔到了極點,“對裂天劍宗有興趣?我給你介紹一下?” 艸! 熟悉的聲音加熟悉的稱呼,原本還在走神的沈連宇渾身的汗毛瞬間都立了起來,一臉驚恐地往身后縮了一下,差點把椅子也帶倒。 一只較常人體溫略低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將險些摔倒的他扶了回去,清冷的聲音響在耳畔:“小心點,別總毛毛躁躁的?!?/br> 師尊的聲音宛如一汪清泉流過心間,瞬間讓沈連宇鎮靜下來,也讓他有了底氣。 這不還有師尊在嗎!有什么好怕的? 雖然寒止上人扶完人就轉過頭去了,但沈連宇已經完全不慌了。 徐晟之一個返虛修士,就算再渴望得到他這具爐鼎,還能從師尊身邊把他掠走不成? 沈連宇用鼻音哼了一聲,惱怒地看了徐晟之一眼,重新縮回椅子里坐好,仗著后面的人聽不到他們講話,有些沒好氣地說:“你愿意講就講唄!我還能捂住你的嘴不讓你說嗎?” 反正聽聽也不會掉塊rou。 少年轉過頭去,重新看起了擂臺上的比試,只留了一張冷漠的側顏給他。 徐晟之不在意地笑了笑,講起了裂天劍宗的事:“天恒宗起源于仙界,而裂天宗論起來歷并不如天恒宗這般源遠流長。它是由三千年前一位大乘境險些飛升仙界的劍修建立的。因為非劍修不收,久而久之,也就被稱作裂天劍宗了?!?/br> 沈連宇心思一動,忍不住微微側過臉。 天恒宗竟是來源于仙界?他還以為仙界只是個傳說! 在穿越進來之前,原書是這么描寫這個世界的:此方世界因末法之劫,靈氣逐漸稀薄,修士們為了不讓道統斷絕,修改了原本的功法,走向了內求之路。 靠著功法對心境的高要求,各大仙蹤道統過濾掉了不少道心不純的人,但踏上道途的修士晉升也越來越困難,直到最近萬年間,飛升已經成為了遠古時期的傳說故事,連大乘修士都千年難得一見,如寒止這般的合道上人已經是四洲頂端的武力了。 接收到了少年訝異的眼神,徐晟之瞳孔深處的冷意淡化不少。 “裂天劍宗近三百年都沒出過合道修士……這些年唯一有希望觸碰到合道境的就是劍尊無妄,可他的劍道一向除我之外別無他物,為了求道,逝師殺妻都未嘗沒有可能?!?/br> “所以,”徐晟之不動聲色地抹黑競爭對手,順便讓少年提高警惕:“如果那人試圖靠近你,你最好小心一點,他為了突破……什么事都干得出來?!?/br> 沈連宇:“……?” 雖然說無妄確實是能干出殺妻弒師之事的冷血無情之人,但為了突破什么事都干得出來的人不是你徐晟之徐首座嗎? 把鍋往誰身上甩呢? 他背過身大大地翻了個白眼。 徐晟之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完全沒聽進去,于是忍不住皺起眉,試圖再說兩句。 然而恰在此時,沈連宇突然心生感應,他明顯舒了口氣,對徐晟之擺了擺手:“徐首座,我先下去了?!?/br> 說完他轉頭看向寒止,聲音軟了幾度:“師尊,有什么要教誨你乖徒兒的?” 寒止掀起眼皮,冷淡道:“贏了回來?!?/br> 說完就闔上了眼眸,繼續閉目養神。 沈連宇:“……” 嚶,真是冷酷。 算了,靠譜酷哥都是這樣的,話少。 他轉身飛下了殿堂,落在了屬于他的那座擂臺上。 好巧不巧地,與他對決的修士恰好是一位“稀有”的裂天劍宗弟子。 背著三柄長劍的陰沉青年吳培落在擂臺上,看到對面的少年長得好看,又年幼,眼中不禁閃過一抹不屑之情:“你直接認輸吧,跟你打簡直浪費我的時間?!?/br> 沈連宇:“?” 瞧不起誰呢? 吳培沒得到回復,遂抬起眼眸,上下打量了沈連宇一會兒,視線逡巡一圈后最終落到了他腰間的玉佩上。 等他看清了上面的靈紋,一下子有點眼紅,說出的話突然就變得刻薄了:“認輸吧,打起來難免劍下無情,萬一不小心劃傷你那張吃飯的小臉,你背后的大能可要來找我算賬了……” 那人陰陽怪氣地:“我們這種沒背景沒靠山的小修士可招惹不起?!?/br> 沈連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