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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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針鋒相對。 “巫玉堂,你一定會輸給我的,知道為什么嗎?因為你有太多的弱點?!彼螜嗪芎V定,他知道他的一切弱點。 巫玉堂卻搖了搖頭,“我已經沒有弱點了?!?/br> 隔天,南珍就被移出了屬于巫玉堂的小樓,而宋權也不再需要她了,她如喪家之犬,呆在最破舊的下人房里??刹挥盟?,她卻也慢慢好了起來,大概是因為有了活著的意愿。 再隔了幾天,忽然有人過來,扶她出去散步,她什么也沒問,跟著就去了,在池邊,當著所有人的面,被推入了初春的水塘中。 宋權笑著看戲,可巫玉堂卻動都沒動,覺得無趣地走掉了。 宋權的臉色變了變,看著南珍這只落水狗奮力游到岸邊,坐在地上瑟瑟發抖。 “他居然不在乎你?”宋權盯著南珍的臉諷刺一笑,“你還貞烈的什么似的,現在是不是后悔那晚沒順著我了?” 南珍聽不見宋權講話,擦干了臉也走了。 這有什么?她根本不后悔,因為她見過滿滿一屋子的,他對她的愛。 啞巴男孩抱著一堆厚衣服想偷偷溜出去,卻被巫玉堂攔下了。男孩比比劃劃的在說著什么,卻看見他的主人搖了搖頭。 男孩很難過,主人是真的不喜歡那個jiejie了呢。 巫玉堂回到閣樓,密室里的書架上空蕩蕩的,日記本全都灑在地上,他彎腰撿起來重新規制(可能是個處**女座╭(╯^╰)╮),卻怎么也整理不好。 ☆、第85章 (5)..... 對于這樣的情況,即使匪夷所思,但南珍也不會再意外了。在這座城堡里,一切都是有可能發生的。唯一令她擔心的,是宋權將連香玉接回了城堡。 她以前是多么希望他們一家人能團圓,可現在…… 小時候疼愛她的宋福七和宋權,都被利益迷住了雙眼。他們都想得到這座城堡,可南珍卻一點也不喜歡這個地方。 連香玉自南珍走后就神志不清,來到城堡后,發現自己的兒子沒死,還好好的活在這世上,她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宋權,居然病得更加嚴重。 她忽而哭忽而笑,誰都不認,只拉著宋權要南珍。 “南珍呢?南珍呢?”她一直這樣問宋權。 宋福七不耐煩地揚起巴掌,宋權輕輕擋了下,對連香玉說:“南珍出去玩了?!?/br> “要南珍?!边B香玉像個小孩。 “好,我把她叫回來?!?/br> 連香玉乖乖松開了宋權的手,還交代他:“快點?!?/br> 宋權去到下人房將南珍找出來,他不斷游說南珍投靠他:“你看,我們一家已經團聚了,南珍,不要固執,我們才是一家人?!?/br> “是媽在找我吧?”南珍打斷他的話。 宋權一哽,恩了聲。 “她是不是不肯吃飯?” “……恩?!?/br> “宋權?!蹦险湔酒饋硗庾?,邊走邊說:“你死后很長一段時間,爸爸mama都瘋了,爸爸的脾氣變得很差,經常打mama,mama變得不認得人,只纏著我才敢出門,你看看,你究竟做了什么,你能不能恢復一點人性?” “南珍?!彼螜嘟凶∷?,“再告訴你一件事,我親手策劃了自己的和爸的假死?!?/br> 南珍的腳頓了頓,“我會照顧mama的?!?/br> 至于其他,我不會原諒。 我以前過的并不算好,整個汀城都是我的閑言閑語,我假裝不在乎,把自己武裝成一個小霸王,等我身邊出現了則冬,我才恍然醒悟自己是有多么委屈。 那些委屈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你這個混蛋。 *** 連香玉見了南珍平靜了許多,她又變得要纏著南珍才敢出房間門,要南珍親手喂飯才肯吃,要南珍哄她睡覺才肯睡。 她好像忘記了自己曾經欠了一屁股的債,忘記了自己一度沉迷賭桌。 她會拉著南珍躺在床上,將南珍當成小孩,輕聲與她說海女的故事,說汀城有一個老婆婆年輕的時候在海里救過一個長著魚尾巴的人。 她的眼睛瞪得老大,唬南珍:“我說的是真的!” 南珍一臉相信:“然后呢?” 然后老婆婆救活了魚人,勸她留下來給自己當女兒,可那年大海突然漲潮,眼看就要淹沒整個汀城,老婆婆只能將她還給了大海。后面這段故事不需要連香玉說,南珍都能倒背如流。 小時候,她就是這樣躺在床上,聽連香玉說了一遍又一遍這個故事,她不會別的,也不管小南珍有沒有聽煩,如果小南珍比她更快地搶答,她會拍拍小南珍的屁股,說下次不給她講故事了。 可下一次,經過南珍的軟磨硬泡,連香玉又會心軟的繼續這個永遠不變的海女故事。 “媽,睡吧?!蹦险鋼崃藫徇B香玉花白的頭發。 “你別走?!边B香玉拉著南珍的手。 另一邊,宋權在房中擺了酒席,宴請嬌暮。 嬌暮現在的身份也是挺尷尬的,城中一下出現兩個有能力繼承大位的男人,那么她這個未婚妻應該是誰的呢? 對于宋權來說,見識過嬌暮的野心后,他當然希望能繼續讓她跟隨左右。 “來,我給你倒一杯?!彼螜喽酥茐?。 嬌暮看著那杯盈滿的酒,說:“你是怕我倒戈相向?” 宋權笑了笑,“確實有點擔心?!?/br> “你要清楚?!眿赡赫f,“我楚嬌暮已經跟了你,就會幫你,難道我要帶著宋權未婚妻的名頭再嫁給巫玉堂嗎?巫楚兩家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我的事情,我丟不起那個人?!?/br> 嬌暮說話一向直白,也就是這份坦率徹底安撫了宋權的不安。 宋權看她喝下一杯,趕忙再滿上,兩人把酒言歡,宋權借著酒意半正經地提議:“要不咱們今晚就生米煮成熟飯吧!” 嬌暮并沒有馬上拒絕,她的臉頰泛紅,看起來十分絕艷,她說:“急什么?不合規矩?!?/br> 一句話有三分嬌嗔,讓宋權酥了半邊骨子,他連聲道:“不急不急,我等得起?!?/br> *** 可他手里卻不停地往嬌暮杯里倒酒,嬌暮知道自己不能推,只能暗暗祈禱自己能撐過今晚。 不知是什么酒,酒勁十足,楚家教導女兒也從來沒有酗酒這門課程,嬌暮難免喝多了,唇齒看起來可口極了。 酒勁上頭的宋權一把將嬌暮抱住,伏在她頸窩里喘氣:“咱們提前行禮吧!我撐不住了!” 嬌暮想推,卻強忍住。 宋權雙眼放光:“對,要提前,這樣咱們就會早日誕下下一代!我的兒子身上流著我的血,這個圣天公我宋權就坐定了!” 他瘋狂地懾著嬌暮的雙眼,想從她眼里尋到一絲的不愿意。 但嬌暮卻軟綿綿的順從地倒在了他的懷里…… 宋權大笑,撥下桌上的酒菜,將嬌暮抱上去,一口咬在她的胸前。嬌暮的雙眼空蕩蕩的望著屋頂,心中充滿了恨,她恨不得活吃了這個男人,但不是現在,現在不是最好的時機。 她的心痛到麻木,將雙手攀上宋權的脖頸,宋權像是得到了鼓勵,更加賣力。 朝陽頂替了滿月,從山頭爬起,這一夜,嬌暮徹徹底底的死過一回。 他們合房了,一大早整個城堡都知道了這件事。嬌暮離開時宋權還沒醒,她抖著手穿好衣服,當邁著虛無的腳步走到花樹下時,有一個人在那里等她。 嬌暮渾身掩飾不住的顫了顫,撇過臉不去看。 天玄立在她眼前,心疼的喚她:“嬌暮?!?/br> 嬌暮加快了腳步越過他,甚至連看都不愿意被他看見,她的聲音透著絕望,她說:“我不干凈了,配不上你?!?/br> 她的身上還有一抹酒味,與天玄擦身而過。 天玄隔空抓了抓,最終垂下手臂。 一直走到拐角,嬌暮才停下來,偷偷的扒著墻回望。 她遙遙看著天玄,命令自己不許哭! 以前,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夠坐上巫家主母的位置,現在,她的心愿變了,她要與宋權一起去死! *** 天玄在花樹下整整站了三天,他的心臟不受控制的在疼,他為自己號脈,他的身體沒事,但為什么會這么難受? 三天后,他終于懂了。 他終于懂了,巫玉堂曾勸過他的:“天玄,千萬別愛上誰?!?/br> 就算親手被南珍下毒,巫玉堂也還是會先保住她一樣,不管如何,在天玄心里,嬌暮也還是那個站在花樹下看紫花綻開的,美的不真實的嬌暮。是小時候偷偷嫉妒嬌嬌,又常常被欺負了只懂得哭的那個嬌暮。 他們第一次相見,都還是孩子,他陪著玉堂去楚家送年禮,她站在嬌嬌的身后,低聲勸她不要貪玩,待會兒嬤嬤要罵人。 后來有一年,他們在花園碰見,冬天的臘梅開得那樣好,她古靈精怪地問他:“你只能跟在巫玉堂后面,你不生氣嗎?為什么你不能是巫玉堂?” 那時他們還小,他說:“我不生氣,玉堂是玉堂,我是我?!?/br> 一陣風刮來,將臘梅枝頭的白雪搖下,同時打在了兩人的小腦袋上。 一陣風刮來,鼻尖滿是紫花的清香,天玄恍然醒悟,果然這世間,愛情最不公平,也最公平。 巫天玄與巫玉堂不一樣,身份地位有云泥之別,但她嬌暮,愛的是天玄而不是玉堂。 天玄記憶中充滿傲氣的小姑娘已經長大,她很勇敢,她堅持了自己的堅持,不管這份堅持最后會變成什么,她都一人承受下來。 *** 南珍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大概是到了陌生的地方,連香玉愈加的粘她,現在就連去廁所都離不開南珍。 南珍不覺得辛苦,反而因為照顧連香玉,她的身邊少了一些紛紛擾擾,她倒是過得平靜了些。 她在好天氣的午后帶著連香玉去散步,不敢去那片屬于巫玉堂的花樹林,只圈著在周圍走幾圈,連香玉好奇的看著遠處的塔樓與濃郁到墨黑的深山,問南珍:“這里是什么地方?我們什么時候回家?” 她問了一遍又一遍,南珍無法回答這個問題,眼看她又要鬧起來,南珍捂著連香玉的雙手放在嘴邊呵氣,說:“媽,這附近有小鹿呢,你乖一點,多吃點飯,我就帶你去看小鹿,好不好?” “小鹿?” “對啊,那么高,長得不漂亮,跑得卻很快?!蹦险浔葎澲?,心想如果那只聰明的小鹿知道自己被這么評價,一定又會生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