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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名為菅原氏及平氏接風洗塵而舉辦的宴席里,自然是火之國貴族層能來的都來了,不論是曾和這兩個家族交善或是交惡的, 在大名的盛邀下, 還沒有人敢推卻。 貴族圈的家族幾乎每個都派了兩三個代表,帶著幾個隨從侍女, 來到了這場盛大的宴席現場。 于是自然而然的高朋滿座, 來來往往間非富即貴,空氣中奢華的濃度幾近超標。 當然, 這些貴族之中,絕大部分都是為了敷衍而來的。 如果不是怕拂了大名的面子惹他惱怒,他們就連派個人打發都懶得打。 畢竟,聽到宴席的主角名字,得知了是那兩個早已沒落的家族之后,絕大多數家族都失去了興趣。 除了這些人, 還有一小部分, 那就是純粹的私仇了。 貴族圈子混亂不堪,既有為了相同的利益而捆綁在一起的螞蚱, 也多得是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的家族,還有在利益沖突時, 交惡甚深的家族。 作為曾經都輝煌一時的兩個家族, 菅原氏和平氏可以說世仇都多得不得了。 所以剩下的這部分人前來, 更多是為了看他們笑話的。 是的,有很長一段時間,“菅原氏及平氏被打發去了雷之國開荒”這件事,一度在貴族圈炒起了極高的熱度,成為了貴夫人們經久不衰的談資。 如今被他們笑話了這么久的兩個主角回來了,這么大的熱鬧,怎么能不蹭一蹭呢? 作為被大名盛情款待的二人,菅原氏及平氏正坐在大名之下,滿頭冷汗,坐立不安。 木葉和小梅被當成了他倆帶來的隨從,一左一右在他們身邊站立著。 宴席的氛圍,表面上還是很和諧的,誰都不敢在大名眼皮子底下鬧事。 但是私底下的暗潮洶涌,大名可就管不著了?;蛘哒f,看到了也懶得管。 一如他們所料,那幫曾與菅原氏交惡的家族中人,見到了他倆正襟危坐的模樣,立即嗤笑著過來找茬了。 他過來時,刻意放慢了步履,讓自己身上的金銀飾品撞擊的聲音更加清脆悅耳,他面上布滿笑容,但愣誰都能看出那笑容之下的惡意和不屑。 “菅原大人,可真是好久不見啊?!?/br> 借著敬酒的名義,藤原氏在他面前,拉長笑音,恍若寒暄地開口。 菅原氏的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他記得這個家族族徽。 在他家沒落之后,這是第一個痛打落水狗的,完全不顧念菅原家族曾幫助過他們的恩情! 一直跟菅原氏捆綁在一處的平氏,也得到了對方的嘲弄。 藤原先是掃了一眼他們二人的服飾,接著話語里的幸災樂禍幾乎要掩蓋不?。骸鞍パ?,看來兩位大人在新地方過得著實不好啊。怎么,雷之國的水土是和兩位大人不和嗎?” 藤原氏身后傳來幾聲悶笑,他的族弟也緩步走來,故意說道:“兄長這可就過分了,明知道那塊封地荒涼貧窮,兩位大人由奢入儉,省吃儉用,自然是消瘦了許多?!?/br> 這些貴族每一個都像是與生俱來的陰陽大師,語調詠嘆夸張,抑揚頓挫,話里話外都是對他們的“憐憫”與“同情”,標點符號都像是化作了刺,往他們的心口上扎。 平氏氣得臉色醬紅,他轉頭去看菅原氏,發現后者頭顱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這時,大名的聲音適時插.入,他笑著打了圓場:“話不能這么說,我看兩位大人在新封地上還是取得了不錯的成績的,不然也不會上書說來進貢,對吧?” “進貢?” 和那兩個被輕視的貴族不同,大名一發話,自然是所有人都聽著。 可現在他們懷疑自己聽錯了。 方才看到藤原氏嘲弄那兩個貴族時,其他人并非沒有注意到,只是他們都樂得看熱鬧,沒有加入而已。 大名此時忽然發言,把這群人都整懵了。 懵了之后,就是第一反應的難以置信,其中代表還是藤原兩兄弟。 藤原氏訝異道:“大名這話何解?現在并非是上貢的時間吧?” 大名樂呵呵地道:“是啊,就是因為并非規定時間,菅原大人與平大人還要前來進貢,這才使我驚訝啊?!?/br> 這下子,所有人看那兩個貴族的眼神都不對了。 大意就是“不是,你們兩個窮得叮當響的鄉下貴族都自己快揭不開鍋了,還學著我們獻禮討好大名?就你那破地方,能拿出什么好東西?” 一些和那兩個家族沒什么交集的吃瓜貴族都有點憐憫了。 唉,為了從那破地方出來這么煞費苦心嗎?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從那窮酸之地拿出來的能有什么好物?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 算了,反正與他們無關,大不了給這兩人一點面子,獻禮時不要把鄙意表露得太明顯就是,這不難,當貴族的那都是表情管理大師。 大名說道:“我見這時間也差不多了,不如兩位大人就把你們的東西呈來,也好讓我開開眼?” 菅原氏應聲,隨后他給靜候一旁的木葉使了一個眼色。 全程旁聽、不動如山的木葉表示明白,然后她退到了外頭,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她輕松自在地將一車馬給拽進了宴會場合。 有被嚇到的貴族們:“………” 大名此時也有點心生好奇了。 雖然說,對于這倆從窮酸封地走出來的貴族他也不以為意,和大多數其他貴族一樣,他對他們也是當個樂子看的??墒禽言系募茏雍茏?,成功吊起了他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