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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醉了?!北■扑龀瞿歉惫殴值臉幼?,居然覺得有趣。 他想捏一捏她圓鼓鼓的臉頰,他總把她當做李玄霜的替身,現在看來,是他錯了,她呆滯時,略嫌不夠生動,如今生動起來,又過于活潑,身上沒有半點李玄霜的影子。 “沒醉?!睕]有哪一個醉了的,會承認自己醉了。 “那你告訴我,半年前,你可曾去過人間?” 韓月歌瞬時警覺起來,剛隱隱變成漿糊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她舉起一只手,掐著指頭算:“好像是去過?!?/br> 薄霆緩緩朝她逼近:“你去人間做什么?” “我跟著殿下游山玩水,我們去了巫宗國故土,還去了趙國和姜國,還險些……”她說到一半,瞪圓了眼睛,“你問這個做什么?我去哪里,與你何干?!?/br> 也不知薄霆怎么動作的,眨眼間就出現在她的身后,她原是躲著他往后退的,這一退,直接撞進了薄霆的懷里。 薄霆扶住她的身體。 他的手按著她的肩膀,一股強大的力量壓下來,壓得她不能動彈。他抵著她的耳畔,姿勢親密,像情人之間的低聲耳語:“你在姜國,可遇見了什么好玩的事?” “哪有什么好玩的事,就遇見了幾個長明派的弟子,對我們喊打喊殺?!表n月歌僵住身體咕噥著,“你們這些仙門正道的,真無趣。整天就知道誅妖除魔,可憐我們這些做妖魔的,什么都沒干,見了你們都恨不得繞道走?!?/br> “歌兒,想不想跟我回凌霄閣?”他的嗓音壓得越來越低,聲音褪去冷意,變得魅惑起來。 “去誅妖刑臺給薄二公子賠命嗎?” 薄霆一怔,半晌才道:“此事你是為救好友,于你的立場,也沒有錯。阿焰他修煉仙門禁術,自食惡果,落得那般下場,是他咎由自取?!?/br> 韓月歌萬沒有想到薄霆會說出這番話來,險些叫她以為,眼前這個薄霆是其他妖物變的。 “你不恨我了?” “我們仙門正道的,總是比你們妖魔通情達理些。阿焰是自刎的,沒能及時凝住他的魂魄,是我這個當哥哥的不是。我捅了你一劍,你欠阿焰的,那一劍已經還清了?!?/br> 薄霆那一劍,的確捅得韓月歌很疼,韓月歌到現在還記著。 “歌兒,跟我回凌霄閣?!?/br> “那你的玄霜仙子怎么辦?” “她是她,你是你?!北■檬直郗h著她的脖子,低頭嗅著她脖子里屬于草木的香氣,“我發現你和她不同。歌兒,你若肯跟我回去,以往的那些事,我都可以不追究……” “她不會跟你回去的?!币坏劳蝗缙鋪淼穆曇舸驍啾■脑?。 韓月歌與薄霆同時抬眸望去。 席初著一身靛青色的長袍立在樹下。他剛沐浴過,長發只用一根發帶簡單地束起,發色極黑,發尾還殘留著幾分水汽。 清風徐徐拂面,他的衣擺被風牽起,眸色略顯冰涼,幽幽地盯著二人。 韓月歌搶在薄霆前面開口:“殿下,救我!我是被挾持的!他對玄霜仙子圖謀不軌!他還說,總有一天要踏平云上天宮,把您的骷髏頭當球踢!” 薄霆:“……” 席初:“……” 薄霆磨著牙齒,小聲道:“歌兒,你如今真是讓我大開眼界?!?/br> “那可不是,先前在凌霄閣時寄人籬下,每天裝鵪鶉,裝得我也很累?!表n月歌同樣小聲回道。 兩人貼在一起說話的樣子,實在刺目。 席初抬手,掌中幻出歲華劍,眼中殺機畢現:“薄霆,放開她?!?/br> 薄霆將韓月歌從懷中推了出去,抽出青冥劍:“上回在玄冰洞是我大意,今日還望能好好向太子殿下討教?!?/br> 韓月歌得了自由,立馬躲得遠遠的,看著這兩個男人提劍互掐。 她現在也弄不明白,這兩個男人究竟是為她互掐,還是為李玄霜較勁。畢竟有個詞,叫做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劍影鋪天蓋地,可憐立在路邊的那棵樹沒有長腳,不能似她這般能有多遠躲多遠,不消片刻就光禿禿的了。 萬物皆有靈,韓月歌是草木,十分懂得草木禿了有多難受,于心不忍,便清了清嗓子,高聲喊道:“別打了,二位都是仙魔兩域數一數二的大人物,在朝花宴上大打出手,傳出去了,叫人看笑話?!?/br> 打得正在興頭上的兩人,動作皆是一頓,好似猛地想起,這里是朝花宴。 朝花宴原本就是緩和兩域關系辦的,今年朝花宴的主題,是開通互市,他們兩個,一個是仙盟之首凌霄閣的少閣主,一個是魔域極地北域的守界人,光明正大地打起來,簡直是拿兩界的和平開玩笑。 席初收回歲華劍,轉身朝韓月歌走來,握起她的手,牽著她離開。 薄霆也收了青冥劍,望著他二人的背影,冷聲道:“太子殿下,這只小妖原是從我凌霄閣逃出去的,闖下天大的禍事,還望殿下行個方便,叫我帶她回去,也好有個交待?!?/br> 席初停下腳步,卻未轉身,背對著薄霆道:“歌兒是我的寵姬,她若犯了什么過錯,自有我來處置,還輪不到凌霄閣插手?!?/br> 說罷,韓月歌只覺眉心一涼,整個人輕了起來,竟是被席初抬手強行變回原形。 席初將變成七葉靈犀草的韓月歌揣進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