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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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故心定了下來,她一定有辦法救容瑾,否則的話,她這時候拼了命,也要殺了她來泄憤,而不會是這樣的舉動。 修蘿有時固然執著得可惡,但能在那位置這么多年,能力絕對不需要懷疑。 修蘿突然手一揮,面前豎起一道結禁,把眾人隔開。 如故不知道修蘿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事情到了這步,她能做的只有等。 九靈驚訝道:“她在施渡魂之術?!?/br> “渡魂之術?” “容瑾死于死咒,即便是有返魂丹,也不能復生,除非渡魂。施展渡魂之術的時候,不能有別的雜魂在旁邊,所以她才會把我們隔開?!?/br> “這么說,容瑾可以重生?” 九靈能感覺到石屋里強大的魂波,修蘿的修為高到讓他意外,輕點了點頭,“但……” “但什么?” “為他渡魂之人會死?!?/br> 如故怔了。 結禁散開,修蘿面色慘白地歪坐在地上,直直地瞪著如故,“你不要忘了你許下的承諾?!?/br> 如故看著修蘿,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一句話,只輕點了點頭。 修蘿嘴角慢慢化出一抹笑,眼角卻凝上了一滴淚,“你明明那么混賬,我卻得相信你,真是可惡?!?/br> 如故想扯出一個笑,卻沒能扯出來,“你會死?” 修蘿鄙視地睨了她一眼,看了太多的輪回,死對她而言,一點不可怕,只可惜,沒能看那個人最后一眼,“如故,你說錯了我?!彼p咬了唇,身體慢慢地淡去,轉眼間化成一團小小的光華。 九靈把那團光華抄在手中,走向容瑾。 容瑾慢慢睜開眼,坐了起來。 九靈把那小團光華放到容瑾手中。 容瑾看著手中魂光,原本就沒血色的臉,越加的白了。 半晌把那團魂光遞到如故面前,輕道:“她給你的?!?/br> “什么?”如故怔怔的看著容瑾。 “這是她一世的修為?!?/br> 魂光從容瑾手中浮起,浸入如故的胸口。 如故只覺得一股寒意傳遍全身,接著重新匯到一起,直沖玄關。 這些日子一直沖不破的玄關,被那道強勁的寒流沖破。 如故怔了,她得了修蘿幾十萬年的修為,煉丹之術直接從六階躍到九階。 容瑾起身,一個人走向后艙,身影蕭瑟而孤單。 他和修蘿沒有半點男女私情,但修蘿卻是他在一世又一世孤寂的輪回中,唯一能和他說得上話的人。 往后,他會再回到輪回臺邊,一樣地一世又一世地無休止的等待,但那個小小心心走到他身邊,說:“上次你彈的那曲子,還能再彈一個嗎?”的女子卻再也不會出現。 如故看著容瑾的身影在艙門后消失,心里像壓了一塊石頭,她確實看錯了修蘿。 修蘿并非不懂得‘情’,只是把‘情’埋得太深。 深吸了口氣,揮去心頭悶積。 兩個月后,如故看著眼前的麻婆村,恍然如夢。 第二天,如故輕敲了敲容瑾的艙門。 里面傳來容瑾清冷的聲音,“進來?!?/br> 如故推門進去,意外地發現,容瑾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獨自傷情。 正安靜地分排著各味藥材。 如故遲疑地了一下,上前,她不知道,他的鎖心咒是不是真的解了,她靠近他,他的心臟還會不會痛。 “如果你來,是為了看我這張臉,可以出去了?!甭曇粢蝗缂幢愕睦淠疅o情。 如故臉皮向來極厚,當然不會因為他的一句話,就出去,干咳了一聲,道:“那個……我是來找你雙……雙修的……” 明明是煉丹,但這話說出來,實在讓人有些面紅耳赤。 隨手拿起一味藥材,想掩飾這份不安,無意中看清面前的藥引,‘咦’了一聲,向其它藥材看去。 是煉制赤陽丹和返魂丹的藥材。 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赤陽丹和返魂丹的藥引極為難得。 她收集到現在,也沒收集到幾樣,可是容瑾竟已經備齊了。 容瑾道:“明天開始,每日卯時,一個時辰?!?/br> 每日卯時是一日中靈氣最清純的時候,如故伸手到他額頭摸了一把,容瑾沒想到她敢對他動手,微微一怔,竟被她摸到。 “沒汗?!比绻书L噓了口氣,換以前她一靠近他,他早痛得一頭冷汗,看來鎖心咒真的解了。 容瑾攥緊金絲,換成以前金絲早已經出手,這時看著如故帶著欣慰笑意的眼睛,金絲竟無聲地收了回去。 看著如故歡悅地飛奔出去,心軟軟地塌了下去,冰冷的眸子,慢慢轉暖。 一個月后! 如故站在麻婆村的村口,把眼睛搓了又搓,都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麻婆村燒毀的廢墟被清理得一干二凈,修建了幾十間民房,四周是一塊塊田地,不知哪里移來的村民正彎著腰勞作。 村民們察覺有人進村,抬頭望來,向他們和氣地微笑。 山里一片和平,再不是過去那荒蕪的景象。 走到村尾,她和小郎以前的住建了間雅致的別苑。 止燁義父的那間鐵匠鋪照著原來的模樣還了原。 至于無顏的住,也是那老頭的埋骨之地,老頭最討厭豬屎。 無顏吩咐人在那地上建了個豬圈,雇人養了數十頭豬,讓老頭就算埋在了地下,也要整天被豬屎浸泡。 如故捏著鼻子,繞過那碩大的豬圈,對無顏的孩子氣,好笑又好笑,但想到他兒時受的那些虐待,又一陣心酸。 自從北朝和越國南朝結盟。 錢家仍壟斷商業,而水運仍被掌控在水族。 各國君主明白,云末看似再不理各國政事,但他和錢家,水族不可分割,這些手段足以把越國,北朝和南朝控制在手掌之下,不敢再起異心。 凡塵間是史上不曾有過的和平盛世,這樣下去,魔界被污染的水源也會重新變得干凈。 云末微笑,云末真是用心良苦。 九靈經過一路的調養,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 看著眼前太平景象,一陣喜一陣難過。 當年他和云溟費盡了心力沒能辦到的事,孩子們終于辦到了。 如果能除掉云夕,也就再沒有后顧之憂。 驀地尖尖指甲劃破手掌,鮮紅的血涌出。 如故吃了一驚,不知他為什么突然自殘,正想阻止,卻見他握手掌,讓血一滴一滴地滴在地面上,血滴慢慢凝成一個圖騰,那圖騰和云末后肩膀上的一樣。 圖騰吸進月光,慢慢龜裂,剎時間天崩地裂。 如故被拋出老遠,風砂過后,卻見地下慢慢浮上一個人來。 那個人眉清目朗,極為英俊,蹙緊的眉心卻帶著股讓人生畏的凌厲霸氣。 云溟!曾讓人聞名變色的魔君。 云末向來淡定,但在看見云溟的瞬間,眼眶也慢慢紅了。 容瑾把返魂丹放入云溟口中,但云溟只是一具沒有氣息的尸體,丹藥入口,卻無法吞咽。 而且云溟雖然rou身沒有半點腐爛,如同熟睡一樣,但被埋在地底多年的尸身冷如冰塊,就算返魂丹進入他腹中,也不能融化。 即便是容瑾醫術高超,一時間也想不出辦法。 一匹快馬急駛而來,如故奇怪,他們到麻婆村,行蹤極為隱秘,這時候誰會突然來這地方。 一身素服的女子從馬上躍下,面紗飛開,露出一張絕色的臉龐。 婉茹! 如故有些意外,下意識地看向云末。 云末也沒料到母親會突然來麻婆村。 婉茹只匆匆看了云末一眼,就急急奔向床邊,看清床上如同睡著的云溟,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一步一步走到床邊,慢慢坐下,手顫抖地撫向丈夫冰冷的臉,“我一直奇怪,為什么長清會把孩子送到這么貧瘠荒涼的地方,原來這里才是你的埋骨之地?!?/br> 云末上前叫道:“娘,你怎么會來?” 婉茹從懷里取出一把短刀,遞給云末。 當年,她正是用這把短刀刺進丈夫的胸膛。 云末迷惑接過,發現短刀陣陣發熱,并微微震動。 原來如此…… 母親這些年,一直把這把短刀帶在身邊,父親出土,這把短刀感應到主人,引了母親前來。 “末兒,娘來的匆忙,也沒準備棺木,你去備個來吧?!?/br> 如故道:“我們好不容易把魔君找到,可不能再讓你給埋了?!?/br> 婉茹臉色一變,眼里慢慢浮上怒意,“人死了,入土為安,他是我的丈夫。就算你是鳳真女兒,我也由不得你亂來?!?/br> 靖王府的老太太,因為如故命硬,特意給她招了個小夫君來供她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