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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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前,朕還只是一個尋常不過的皇子,那時北朝和越國水火不融,越皇強攻了我們的一個城池,我父皇大怒,令我和你父親前去收復。在我們看來本該拈手擒來的一仗,卻一打就是三個月。對方的先鋒是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那小姑娘手上功夫也不算多好,但用兵詭異,竟生生地把我們耗在那里,硬是攻不進去。不過我們堵死了所有門口,她接受不到外援,而糧食運不進去,日子也很不好過?!?/br> “那小姑娘就是我娘嗎?”如故雖然見過了母親,但對母親當年的事知道的卻極少,聽北皇突然提起,忍不住好奇。 北皇點頭,“我那時不知道她就是鳳真,三個月下來,我對她十分佩服,漸漸地有了愛慕之意。但不管我怎么愛慕她,我們都是兩國的將領,除非她肯退讓,否則不是她死就是我亡。轉眼又是兩個月過去,我們把她徹底的逼入了絕境,但父皇給我的期限也快到了。這種時候,唯一的辦法就是強攻,但那樣一來,她必死,而城里的無辜百姓也將血流成河?!?/br> “那……攻了嗎?”如故明明知道母親好好地活著,心里仍然一緊。 “就在我難以日抉擇的時候,突然接到她的書信,約我一談。你知道她撐不住了,這次約見,或許是想向我們提出什么要求,然后退兵。我當時真的很高興,因為只要她開出的條件不太苛刻,她就可以活著離開?!?/br> “那我娘是不是提出了條件?” “是?!?/br> “什么條件?” 北皇苦笑了一笑,“她要我替她隱姓埋名,帶她去北朝?!?/br> 如故怔了,“為什么?” “她要嫁給你父親?!?/br> “那皇上答應了?” 北皇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她說,如果我不答應,她就死守城里,讓那城變成一座死城,讓我什么也得不到?!?/br> “或許皇上答應我母親,是因為這樣可以給母親一條生路?!?/br> 北皇看著面前的小姑娘,眼里閃過一抹意外。 所有人都認為,他這么做是想要那座城,是想要功,因為他確實是因為這場戰略建立了威信,不久后父皇病重,傳位給他。 沒想到,這個小姑娘一下就點破了他當年真心的心思。 “那我爹為什么又會娶現在的王妃?” “我回國后,派人前往越國打聽,才知道她竟是越國的儲女鳳真。后來,兩國休戰結盟,越皇要求結親,把自己的長女嫁給你爹,因為當時你爹幾乎掌控整個北朝的兵權?!?/br> “可是我爹不是已經娶了妻子?” “越皇自然知道,但放話不惜自降長公主的身份,做個平妻。這樣的要求,如果我們還不答應,結盟的誠心自然要被懷疑?!?/br> “越國的長公主和我娘是親姐妹,她嫁到靖王府,不可能認不出我娘?!?/br> “所以你娘離開了靖王府,回了越國?!?/br> “皇上當年答應越國結親,難道就沒有私心?” “我確實有私心,我嫉妒你爹,雖然當年拆散你爹娘不是故意為之,但結果確實如此。臨安,朕對你娘和你有愧,這些年才會對你一味縱容?!?/br> 如故望著面前這張表面看來,一臉正氣的臉,嘴角浮上一絲譏誚。 “臨安,你可以恨朕?!?/br> “我不恨皇上?!比绻势鹕?,向北皇禮了一下,轉身揭開車簾,離開,他不過是一個失意的可憐人。 他找她來說這些,不過是害怕她把在移宮見到的事告訴母親,那么他和母親之間殘存的那點‘友誼’也將失去。 如故跳下車,發現蕭越騎著馬屹立在車前,顯然聽見了她和北皇的談話。 蕭越默看了她一會兒,向她伸手過來。 如故猶豫了一下,把手放進他厚實的手掌。 他手一握,往回一帶,把她拽上馬背,一夾馬腹,駿馬飛奔,離開隊伍,直到無人處,才慢了下來,緊抿唇一言不發,任馬匹自己慢慢前行。 他不說話,如故也一直沉默,四周靜得像是時間都要停止。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低沉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那六年是怎么回事?” 父親虧欠如故的不止是家散人離,還有她整個扭曲的人生。 如故眼底微熱,在府里聽說,她母親是父親從戰場上帶回來的孤女。 因為是孤女,所以沒有強勢娘家依靠,她百般討好祖母,可是仍然被人看不起,府里上上下下,總在父親不在的時候欺負她。 她為了不讓父親為難,一個人悄悄忍下所有的委屈,沒有人知道她曾是被人捧在手掌心中的越國儲女,可是她為了心愛的男人,放棄一切,只求默默地守在愛人身邊。 可惜這樣卑微的奢望,仍被人撕碎。 蔑笑了一下,皇祖母雖然愿意讓長女自降身份,但鳳瑤又怎么能甘心? 雖然母親走了,但她的存在,分分鐘在提醒她,她上頭還有一個平民正妻。 鳳瑤能容得下她,才叫奇怪。 “別家貴人都娶門當戶對的女子為妻,而我爹卻娶了個什么也不是的平民女子為妻,老太太自然覺得丟臉,而我這個平民之女生下的女兒,自然也是不討喜的。這時有人說我命硬,會克死和我最親的一個男人,一個嬰孩子最近的男人,只能是她父親,你認為我祖母會怎么樣?” 蕭越皺眉,“所以你被送走了?” 他在上一世認識如故的時候,她六歲…… “不錯,不但送走了我,還找了一個男孩做我的丈夫,于是,我兩個月大的時候就嫁了人?!?/br> “荒謬?!笔捲轿罩\繩的手驀地一緊,“然后呢?” “然后,身無分文的他,背著我砍柴為生,把我養到六歲,直到他‘死’?!?/br> 蕭越無力地閉上眼。 六歲的她沒有記憶,卻潛意識地為了那個人封鎖了自己的心。 對方再強大都不可怕,可怕是他已經不在,你就算想爭,都無從爭起。 所以,那些年,不管他做什么,都走不進她的心。 “既然他已經死了,你為什么還要心心念念的回來?” 如故默然。 “他還活著?”蕭越慢慢睜眼,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令她看向自己的眼。 如故推開他的手,轉過頭,垂眼看著腳邊不斷后退的石塊路面。 “你在晉寧看見他了?”蕭越記憶中的她,好強得即便是弄得自己渾身傷痕累累,也不會求人。 而在那失火的宅子門前,如故向他求救的時候,手明明抖得那么厲害,卻把他拽得緊緊地,唯恐他不肯幫她。 能讓她無措成這樣的人,除了那個人,他想不出還會有誰。 “我看錯了?!比绻释蚯胺?,她真的希望是自己看錯了。 蕭越深看了懷中人一眼,終究沒再問下去,‘駕’地一聲吆喝,放馬急奔而去。 真恨不得能放聲狂吼,發泄心頭憋屈。 他寧肯要一個強大到能與天敵的對手,也不要這種飄渺如影子一樣的對手。 回到隊伍,如故跳下蕭越的馬背,不上自己的馬車,而是奔向北皇的鑾車。 蕭越拽住她的手,濃眉微斂,“你又要做什么?”父皇看在她母親的份上,可以縱容她,但這樣的縱容,不是毫無止盡,父皇有他的底線。 “放心,我知道分寸?!比绻侍ь^,仰看著面前英俊的男子。 如果沒有小郎,她和他只相識于前世,或許他真的會是她今生的良人。 可惜,他晚了一步。 蕭越放手,前世十幾年的朝夕相處,他知道如故不是不知進退的人。 北皇看著車下倔強的小姑娘,對她的去而復返有些意外。 “讓她上來?!?/br> 如故爬上鑾車,開門見山地道:“皇上叫我來,說那么多,就是想讓我把之前見到的那些爛在肚子里?!?/br> 北皇平靜地看著她,他不能也不想殺她,又不想她母親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才會告訴她這些。 她這年齡是最容易為情所動的年紀,她知道他所做一切均是為情,應該會站在他這邊,那么那些話,自然不會亂說,又或許就算說了,也會為他辯解。 “皇上對小女有求,小女不得不答應,我固然會把這些話爛在肚子里,但仍覺得憋屈,不舒服?!?/br> “那你想怎么樣?” “皇上要求了小女,那么皇上自然也得有所付出,讓小女覺得為皇上做了事,也值得?!?/br> “那你要什么?” “我要先回北朝?!?/br> “什么?” “我說我不耐煩和太后一起這樣慢慢騰騰的趕路,想要先走一步?!?/br> “就是這個?”北皇怔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就這個?!比绻噬髦攸c頭,“你答應了,我就什么也沒看見,不管我母親以后會不會知道某些事,但絕不會是從我口中傳出去的?!?/br> 北皇詫異之后,啞然失笑。 如故扁嘴,“我也知道皇上會覺得我的條件好笑,可是沒有皇上同意,我就得陪著太后慢騰騰地壓馬路。你不知道這一路有多悶,再說我如果朔月前趕不回臨安府,我都不知會不會冷死在這路上?!?/br> “不是有錢小開?”北皇了然,原來她怕的是這個。 “他一個頂什么用……”如故話說了口,才發現這話太讓人想去別處,比方說她欲求不滿,小開一個人滿足不了她,趕緊把嘴閉住。 北皇想笑,但又要端著一國之君的架子,只得強忍了笑,“好,朕準你先行一步?!?/br> “謝皇上?!比绻嗜杠S地下車,立刻對上蕭越黑沉沉的一張臉。 “和我同行,也這么不耐煩?” 如故撇嘴,“你敢說你耐煩這么慢騰騰的行軍?” 蕭越噎住,他確實是不耐煩的,只不過有如故同行,偶爾能看見她,這不耐煩也變得耐煩了。 如故小聲嘀咕,“她是你皇奶奶,你再不耐煩,也得忍著,可我憑什么???” 蕭越被她氣得臉青,干脆帶馬走開,不再理她。 小開揭著車簾,看著飛奔而來的如故,手中算盤珠子撥得‘啪’地一聲脆響,嘴角微微揚起。 成了! 他們可以盡快地趕回臨安府了。 離了太后的護送隊,如故和小開除了添補水和干糧以及在驛站更換馬匹,晝夜不停,直奔回北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