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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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肩膀上有一個青墨色的魔紋刺青,圖紋霸氣而又內斂,如同一條沉睡的青龍,即便是睡著,也讓人無法忽視他的王者之尊。 如故記得小郎后肩膀上,也有一個這樣的圖紋,呼吸一窒,幾乎透不過氣。 他不緊不慢地走到水架旁,清理了身上歡愛后的痕跡,隨手取下屏風上的雪白絲袍,松松披在肩膀上,坐到一邊太爺椅上,端了桌上的茶,向自動裹了被子的如故睨來,慢條斯理地喝了口冷茶,淡淡開口,聲音是欲冂望得到滿足后的低啞,性感好聽。 “帶進來?!?/br> 珠簾輕響,一個冷眉冷眼的美貌女子拽著一個中年男子進來,那女子,如故在拍賣會上見過,是他的冰護法。 中年男子披頭散發,一身血衣,臉上皮開rou裂,已經看不清長相。 如故這才知道原來側室還有人在。 雖然隔著屏風,側屋未必能看見什么,但聲音卻能聽得明明白白,他居然肆無忌憚地和她從桌上到墻上再滾到榻上,毫無節制…… 如故全身的血,全涌上腦門,加上身上的痛,更是怒不可遏,再看他時,眼里幾乎噴了火,真恨不得把他給生吞添咽了。 他對上她的怒眼,卻是勾唇一笑,“鳳承武,當年,你對我做下的一切,我今天都會原封不動的還給你。聽說你對你這個外甥女垂涎己久,不過礙著這點血緣關系,不敢怎么,我這么做,倒是成全了你。你該怎么謝我,挫骨揚灰?” 如故僵住,他這說的是什么鬼話? 被冰護法拖著的中年男子膝蓋一軟,差點跪了下去。 如故看著悠然喝茶的俊美男子,心底一片冰冷,裹著被子翻身而起,以前就算挨了槍子,她都不會皺一皺眉,而這痛卻讓她白了臉。 低罵了聲,“該死?!?/br> 殤王看著她的眼里玩味更濃,慢慢走到榻邊,手指鉗住如故的下巴,把她的頭抬了起來,強迫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嘴角慢慢浮上一絲笑,那笑依然進不了他的眼,冷得讓人忍不住打個哆嗦。 冰護法把鳳承武用力一推,鳳承武跌趴在榻下的腳榻上,狼狽地爬起來,看著如故有些不知所措。 男子輕飄飄的聲音又再響起,“鳳承武,你如果尋了死,就會被剝光了和她綁在一起,懸掛午門,任人觀摩,暴曬三日,再挫骨揚灰。她是你的親外甥女,這亂冂倫之名,也算坐實了。鳳氏皇族亂冂倫傳的事傳出去,一定非常有趣?!?/br> 如故皺眉,他強暴她在先,現在又讓別的男人來凌辱她,他的所作所為讓她心寒到了極點,眼里慢慢凝了層冰。 她六歲就進了特別訓練營,絕境求生是最重要的一門功課,而她為了變強,絕境求生自然修習得很好。 這種時候莽撞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她在等,等機會險中求生。 一般女子被人強暴,即便不尋死覓活,也會傷心欲絕,再遇上這種被人拿來yin玩的事,不可能這樣淡定,他以前還是低估了她,這很好。 鳳承武瞪著男子的眼神像是能把他撕成碎片,但他沒有撲上去拼命,反而爬上榻,去扯如故裹在身上的被子,“孩子,為了皇家的顏面,只能委屈你了?!?/br> 如故鄙視地冷笑出聲,別說自己不是他的什么外甥女,就算是,想以凌辱自己親外甥女的方式,來保全所謂的皇家顏面,真是可笑,也可恥。 冷冷地看向手托著腮,面無表情的殤王,狠狠道:“你最好立刻殺了我,否則的話,我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你?!?/br> 他忽地一笑,拿起祭臺上的短刀,遞了過去。 如故沒有半點猶豫地抬腿向鳳承武踹去,借反彈之力,向榻邊滾去,把短刀抓在手中,冷道:“別過來?!?/br> 鳳承武嚇得停下動作,“孩子,你不能這樣,就算你死了,他也不會放過你的,為了鳳家,快把刀給我?!?/br> 如故冷笑,把短刀握得更緊。 鳳家? 如果她前世,真是鳳家的人,那么她兒時差點餓死在山里,怎么沒見過鳳家半個人影? 鳳承武當年屠了豐城數萬百姓,做了那么多惡事,怎么不見鳳家阻止? 現在仇家找上門,鳳承武活該受死,憑什么要她為鳳家所謂的顏面而犧牲? 她又憑什么要任人擺布受他凌辱? 鳳承武見她沒有動,以為她被他的話的打動,猛地撲上來把她壓住,伸手去搶她手中短刀。 如故眼里閃過寒意,她以前對付各種恐懼份子從來沒有手軟過,對付一個要侵犯她的牲畜更不會有半點猶豫,手起刀落,短刀刺進鳳承武的匈脯,如故雙手握緊短刀柄不放,如果鳳承武還有力氣攻擊她,她不介意把短刀拔出來,再補一刀。 殤王墨眉一揚。 鳳承武看著插在自己匈口上的短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來,驚恐地指著如故,“你不是想自殺?” “我為什么要自殺?”如故鄙視地笑了,自殺?她生命字眼里,沒有自殺兩個字。 “你……我要殺了你這個賤人?!?/br> 鳳承武怒了,拼著余力,去掐如故的脖子,如故嘴角勾起一絲森寒冷意,猛地拔出短刀,熱血濺了她一臉,鳳承武即時斷氣,身子一歪,倒了下去,瞪著一雙滿是驚怒的眼,死不瞑目。 換作以前,如故一定會乘火打鐵把那個罪魁禍首給滅了,但她對上殤王古井般沉靜的眼,突然想起剛才腦海里隱隱浮現的一樁往事。 一個壯年的男子伏在一個極美的少婦身上,瘋狂地縱橫,他的臉因極度興奮而扭曲。 如故一下就能肯定,那個壯年是年輕時候的鳳承武。 榻邊,兩個壯漢按著一個拼死掙扎的瘦弱少年,面目青腫淤紫,模樣難辯,但那雙眼卻如墨潭一般,黑不見底。 他傷痕累累,身上找不到一塊完整的肌膚,身上麻衫被汩汩的鮮血染紅,已經辯不出顏色。 少年雙目瞪裂了眼角,血從眼里滲出,順著臉龐流下,聲嘶力竭地喊著,“放開我娘,畜牲放開我娘?!?/br> 鳳承武對少年的吼叫怒罵,不理不顧,直到盡興后,才慢慢下榻,提起少年還單薄的身體,往已經奄奄一息的美婦身上一丟,張狂地笑道:“要想活命,就干她?!?/br> 少年跌摔在美婦身上,對上美女滿是淚的眼,幾乎咬碎了牙,扯過被子,去遮蓋母親滿是青淤的污濁身體。 美婦抖哀求地看著兒子,“娘這般受辱,生不如死。孩子,殺了我?!?/br> 少年用力搖頭。 美婦的扭曲的面龐變得凌厲,抓過榻邊一支簮子,塞在兒子手中,急切道:“動手?!?/br> 少年死活不肯接那支簮子,抱住母親,“不,孩兒不能……” 美婦怒了,用力將少年推開,揚手打了他一耳光,厲聲道:“我沒有你這樣的軟弱無能的孽子?!?/br> 少年哭道:“娘,孩兒與他們拼了,帶娘走?!?/br> 美婦凄然一笑,鳳承武給他服下軟骨散,一身功夫盡失,把他打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即便是走幾步都難,還怎么拼? 搖頭道:“娘走不了了,孩子,你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可以報仇?!?/br> 重新把簮子塞進少年手中,眸色一凜,握著少年的手,用力一拽,他手中的簮子直沒冂入她的匈脯,她笑看了兒子最后一眼,瞪大的美目里慢慢滑下兩道血淚。 她相信,以后他只要看見自己的雙手,就會想到死在他手上的母親,這樣的他只要有一線生機,都會頑強地活下去,尋找機會手刃仇人。 “娘?!鄙倌晁宦暳逊蔚穆曇趔@起了窗外飛鳥…… 恨灼紅了少年的眼,他回頭向承武瞪來,卻看見趴在門外偷看,嚇得呆了的一個小女孩。 那仇恨的一眼,直如利刀尖刺,直刺冂進小女孩的心臟。 她嚇得想哭,卻忍著沒有哭出來,唇哆哆嗦嗦,細如蚊咬的抖出兩個字,“哥哥?!?/br> 那個渾身是血,找不到一片干凈衣衫的少年竟是一去不回的小郎。 他的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她沒能聽出來,但他轉過頭來的一瞬間,她看清了他的模樣。 即便是他此時臉上到處是紅腫淤青,她仍一眼就認出他是養育她六年的小郎。 “哥哥?!比绻蕮湎蛏倌?,被鳳承武擒住,她咬了鳳承武一口,卻挨了他一耳光,她年幼力弱,無論怎么踢打,都不能掙脫壯年男子的鉗制,“放開我,我要哥哥,放開我?!?/br> 少年被重新死死按住,轉開視線怒火直噴向承武,咬牙切齒道:“鳳承武,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br> 承武不屑地吸了吸鼻子。 少年被人剝光了衣裳,和他母親面對面赤冂裸裸地綁在一起,拖了出去,地上留下長長的一道血痕。 鳳承武仔細看著如故漂亮的小臉,“你幫舅舅立了大功,要舅舅怎么獎勵你?” “你不是我舅舅,是壞人,放開我,我要哥哥?!?/br> “他不是你的哥哥,他是魔族妖孽,得死啊,從今天開始,你得把他給忘了?!?/br> “不要,壞蛋,不要殺我哥哥,我不要你們殺我哥哥?!比绻蔬吙捱叴?。 小拳頭小腳落在鳳承武身上,雖然不痛,卻讓他心煩,放開她。 “哥哥,哥哥……”如故順著地上刺眼的血痕追了出去。 追到城門口,看見小郎連同他母親一起懸掛在午門上,據說暴曬三日后挫骨揚灰。 鳳承武站在城門前,指著赤身裸體綁在一起的兩個人,大聲道:“他們母子亂冂倫,喪盡天良,天理不容?!?/br> 臭雞蛋,爛葉砸向那對可憐的母女。 吊著的兩個人有官兵把守,如故不能靠近,她撲到人群前,想阻止那些人拿東西砸小郎,但她人小,還不到成年人的一半高,能阻止得了誰?只能拼命哭喊,“不是,不是那樣的,不要砸我哥哥,不要……不要啊……” 憤怒的人群哪里會理會一個只得六歲大的女童,更多的臭雞蛋爛葉子砸了過去,甚至還帶了小石塊,其中一個砸上他的額頭,新鮮的血液流了下來。 小如故被擠到城墻根上,望著小郎流血的額頭,突然生出一股從來沒有的無力感,不再做那些無用的事,抱著身子蹲了下去,望著小郎冷漠的臉龐只是哽咽低泣。 小郎看著蹲在墻根不住發抖的小女孩,心里痛得厲害,眼里慢慢凝上了淚,她還只是個孩子,恨她何用? 天漸漸黑了,圍觀的眾人才漸漸散去,鬧哄哄的城門口安靜下來,除了把守的官兵,只剩下仍抱著身子蹲在那里的小女孩。 那夜很冷,哭累了的如故縮在墻根陪著他,突然有好幾個黑衣人從墻城上飛下來,無聲地殺死所有守衛,解下小郎和他的母親。 “太子?!币患L遮去他赤冂裸的身體,“那狗賊戒備森嚴,我們進不去?!?/br> 他輕點了下頭,什么也沒說。 有人發現縮在墻角的如故,提刀向她走去,經過這一天,已經被嚇壞的小女孩木訥地看著小郎,連逃都沒有想過。 小郎淡淡開口,“不要傷她?!?/br> “太子?”那人愕然,“她……我們不能留下禍根?!?/br> “不要傷她?!毙±傻穆曇舯?,卻不容人抗拒。 那人又看了如故一眼,最終收回了刀。 如故看著他們背著小郎和他母親離開,才回過神來,爬了起來追趕,但蹲得太久,腿早就麻了,一起身立刻重重摔倒,轉眼那些人已經去得無影無蹤,她才哭出了聲,“哥哥,帶上我,哥哥,帶上我?!?/br> 但她得到的只有風吹樹葉的聲音。 她沒有回豐城,憑著記憶走了兩天,回到麻婆村,村子已經變成了廢墟,到處是燒焦的尸骸,找不到一個活人,更不會有她的哥哥。 兩天沒有吃東西,全靠著意識支撐走了回來,回后來發現所有希望都只是泡影,沒有希望,也就沒了支撐,眼前一黑,昏死在地上。 她醒來的時候,被老嫗抱在懷里,老嫗說,她是出生高貴的小姐,以后是要嫁入侯門世家的,小郎死了,從此以后只能記在心里,再不能對任何人說起。 她知道小郎沒有死,抱著小郎平時戴的面具不肯離開,坐在燒得焦黑的土屋門口,“哥哥,會回來的?!?/br> 老嫗看著小女孩臉上超年齡的成熟,心里酸楚得說不出話。 如故的毒疫發作,最后失去意識的瞬間,聽見遠處傳來新年的鐘聲,元年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