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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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等金懋叔出來后,葉姝嵐就不叫了,捏著下巴上下打量,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金懋叔挑的是一件白色蜀錦長袍,雖然沒什么剪裁,可大約是身材實在好,穿在他身上還挺有型,不看臉的話,還真是一身風流氣度。 然后褲子靴子也都如法炮制,花了小半天,把上上下下一整套都置辦下來。 最后葉姝嵐看著對方的臉直皺眉:“我說叔啊,你這臉……就不能好好打理一下嗎?天天灰撲撲的,就不覺得悶嗎?而且重點是,跟這身干凈整潔的衣裳實在不搭啊?!?/br> 金懋叔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又帶著她去了一家客棧,定了客房,要了水和皂角,把頭發和臉給徹徹底底洗了一遍。 葉姝嵐在外頭等著,雙手環胸無聊地靠著門,腳尖有節奏地點著地。 等了好一會兒,門才被打開,葉姝嵐驚喜地望過去:“你洗好啦,叔?誒——” 見到推門而出的人,葉姝嵐當即愣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歪了歪頭,疑惑地看向對方:“你是……金懋叔?” “怎么了?”對方瞥了她一眼,然后繼續擺弄還半干的頭發,似乎對于它們糾纏在一起很是不耐煩。 葉姝嵐又是一呆,然后捂心——嗷嗷嗷,這家伙、這家伙怎么只是洗了個臉,倒像是整了個容——不對,因為又有塵土又有胡子,之前她沒怎么看清對方的樣子,只覺得應該挺帥,還以為是個美大叔?,F在對方因為把頭發扎在腦后,露出一整張臉,卻不單單是帥,而是……驚艷——五官仿佛刀削斧刻般立體,挺鼻薄唇,眼眸狹長,眼尾微微上翹,眼神明亮,再配上一身上等的布料,有種翩翩美青年甚至美少年的感覺。不過盡管長相俊美,這人卻絲毫不顯女氣,也不像是書生,反而從骨子里透出一種狠戾殺氣,看起來更像是冷冽高傲的江湖游俠,十分不好親近——若是對方一開始就拿出這張臉,她肯定不敢隨便上前搭訕。 葉姝嵐歪頭看了好一會兒,總覺得對方身上似乎少點什么,不過,她也沒多想,因為現在的重點是……葉姝嵐伸出食指指向他:“你怎么這么年輕!真的有二十七八歲嗎?” 聽到這話,金懋叔抬起眼看了看她,問道:“我有說我二十七八歲?我今年二十一?!?/br> “咦?”葉姝嵐一下子跳進門檻,繞著人轉圈:“可是那天我在房頂上說的時候你怎么不糾正?害我叫你叔叔叫了這么多天,很吃虧啊,你明明只比我大七歲好嘛?” 金懋叔卻是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葉姝嵐一眼:“……你夠十四了?” 對方眼中的詫異太過明顯,葉姝嵐立刻仰頭看過去:“怎么?” 金懋叔沒說話,只默默拿手比量了一下兩人身高。 葉姝嵐現在還不到金懋叔胸口,這身高差距……葉姝嵐不高興地一扭頭,氣得臉頰鼓鼓。 “好了。沒故意占你這點便宜,一直都以為你是叫我的名字?!苯痦迮呐乃念^,“不說大七歲叫叔也正常,一直以來都是你在自說自話啊?!?/br> “好吧?!甭牭竭@個,葉姝嵐略平衡了,話說金懋叔這個名字本來就很容易占人家的便宜,她估計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后一個。 金懋叔見她臉色好了點,又慢悠悠地補了一刀:“……退一萬步講,你難道沒有聽到我叫顏兄大哥嗎?” 葉姝嵐一愣,摸下巴看他——誒,這個稱呼問題……她一直沒怎么注意,不過好像確實如此。既然人家并非有意隱瞞,葉姝嵐也不好意思再說什么,最后踮起腳拍拍金懋叔的肩膀,一臉你看我多大度的表情,道:“那我就原諒你吧。既然你已經收拾好了,咱們繼續上路?” “好?!?/br> 兩人這便繼續往開封走去。 畢竟都是武人,一路輕功使來,行路速度很快,不過因為路上免不了要行俠仗義什么的,倒也沒走多遠,走了好幾天之后,終于到了一座挺大的城鎮。 順便說一下,路過一個冶煉業非常繁榮的城鎮時,金懋叔特意停留了兩日,也算花了重金打造了一柄鋼刀。等對方拿上用白布纏好的鋼刀時,葉姝嵐終于知道在最初看到對方真面目時的不和諧感在哪里了——這家伙一身武生氣質,卻偏偏沒帶武器,卻是不太不對勁,如今一配上兵刃,更加顯出一身不容忽視的俠氣。 幾天同行,兩人已經有了幾分默契,不需要商量便一齊直奔鎮上最大的酒樓——先好好吃一頓,再去找一家干凈的客棧住下。 只是這次,剛邁進酒樓門檻,兩人就察覺不對勁——自金懋叔換好衣服后,兩人具是一副土豪氣質,每次尚未進店里就有人迎上來招待,這次兩人都走到正堂了,還是沒人,大堂里吃飯的人也不是很多,這對這么大的酒樓來說非常不對勁。 兩人對視一眼,然后不動聲色地自己挑了位置坐好,這才招手叫人。 很快有個店小二急急忙忙從樓上下來,瞄到兩人身上精貴的布料先是一喜,然后又瞧見葉姝嵐背后的雙劍以及金懋叔用白布包裹著的疑似兵刃的長條物,又是一驚,最后帶著歉意討好地笑道:“店里太忙,照顧不周還望兩位客人多多包涵!” 聽到這句話,葉姝嵐依舊笑瞇瞇的,很大度地擺手道,“沒事沒事……” 金懋叔卻是皺眉頭,冷哼著打斷她的話:“忙?” 店小二莫名察覺到一絲涼意,看看幾乎沒什么人的大堂,連忙低頭恭敬道:“不滿這位爺,店里正在二樓招待知府大人和包三公子……” “哦?!比~姝嵐了然地點點頭,特權階級么,哪個時代都有那么一群人,倒也正常。 金懋叔卻似是來了興趣,挑眉問了一句:“包三公子?哪位包三公子?” “還能是哪位?”聽這位爺的聲音不那么冷了,店小二抬起頭,一邊將肩上快要掉下來的毛巾重新擺正,一邊陪笑道,“還能是哪位?自然是京城包相爺家的那位侄子,包世榮包三公子啦?!?/br> “包大人家的侄子?”葉姝嵐也來了興致,“包大人不是頂頂有名的大清官嗎?他家侄子怎么會到這里吃飯?而且,還是跟知府大人?” ——葉姝嵐這話問得倒也不算突兀。其實不管哪個時代,吃飯其實都是最有講究的事情之一。就像在現代,吃飯從幾塊到幾千幾萬都可能,而在這個時代,也是分幾錢幾十兩甚至上百兩上千兩銀子也都是可能的。不管包拯老家是窮是富,像那種教養良好的家族,吃飯雖然不會太差,但也不該到這座最好的酒樓吃,更別提還跟勞什子知府混在一起——萬一被人抓著什么漏子,也許就會給包拯帶來麻煩也不一定。 金懋叔的眼神也同樣冷冽起來,直直地看著店小二。 那店小二被金懋叔的眼神嚇了一跳,連忙壓低聲音道:“二位有所不知,小的聽說這位包三公子跟包相爺大大的不同——包相爺清正廉明,而這位包三公子……他道他找知府作甚?是要銀子來的!可憐咱們的知府老爺一直以包相爺為榜樣,判案從來公正,家里一貧如洗,如今卻要供著這位……” “這可說不準?!苯痦逡话炎テ鹱雷由系牡?,“說不準這位包三公子正是有樣學樣,誰知道那位包大人到底是真清廉還是偽君子——” 說完,施展輕功,一躍跳到二樓。 葉姝嵐和店小二都被這番言辭弄得一愣,眼睜睜地看著對方離開。 半晌,店小二才回過神,看看葉姝嵐:“這位爺……莫不是神仙吧?怎么嗖的一下就飛上去了?” 葉姝嵐此時也回過神了,鄙視地看了店小二一眼,也施展輕功上了二樓。 店小二大驚:哎喲,這位也是哪! 葉姝嵐到了樓上時,僅有的那個雅間房門應該被打壞了,此時正吱呀吱呀地晃悠著,靠著雅間這邊的走道一片臟亂。她踮著腳尖,避著菜湯往里走,一直走到雅間門口,微微探頭一看:——里頭更慘,一桌子飯菜被掀得杯盤狼藉,酒菜湯飯撒了一地,不少人摔在地上,同樣沾了一身菜湯菜葉子。 葉姝嵐假惺惺地趕緊捂眼睛:叔你的破壞力,簡直……不忍直視。 過了一會兒葉姝嵐才放下手,繼續往里看,只見金懋叔手的鋼刀此時正架在一個年輕人的脖子上,上面的布條已經解開了,反射著外頭的日光,閃亮亮的,十分駭人。 那年輕人看不到臉,不過穿的倒是不錯,正經的玄色杭錦長袍,只可惜濺了不少油星,污了個徹底。倒是金懋叔一身白衣,反倒干干凈凈的,纖塵未染。 葉姝嵐本想進去,不過實在嫌棄里頭臟亂,到底沒心情,便只在門口看著——反正這位金懋叔性子不壞,雖然經常跟朋友打打秋風,但卻又實在是位義氣之人,看起來冷漠,實際上非常熱心,喜歡行俠仗義,一路上不乏鋤強扶弱之舉,極為瞧不起恃強凌弱之人,最忌諱以利刃傷害手無寸鐵之人,所以盡管看著對方拿刀架人脖子上,倒也不擔心對方真的會把刀子砍下去,所以站在門外看戲她還是很安心的。 年輕人嚇得臉都白了,躺在地上一個勁抖著,聲音也抖:“你……你要干嘛?!知道我誰嗎?我告兒你、我、我、我可是包相爺的侄子,包世榮包三公子!你敢……你敢動我,小心我……我叔叔拿狗……狗頭鍘……鍘……” “包三公子?”金懋叔冷哼一聲,鋼刀毫不留情地往前遞了遞,在對方白皙的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喝道:“爺要砍的就是包三公子!” “我……”對方似乎要說什么,察覺到對方冰冷的刀鋒卻又嚇得不敢再吱聲,只是身子抖得更加厲害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位包三公子的慫樣取悅了金懋叔,他把刀子略略后撤了一點,拍拍對方的臉:“喂,你叔叔包拯是不是也像你這般被人一嚇就軟了?” “我我我……”包三公子哭喪著臉,哆嗦得根本說不完整話。 “還不快說像?!”金懋叔又把刀子往前遞了遞,大聲喝道。 “……” 這下徹底沒聲了——嚇暈了。 “嘁,沒勁?!笨磳Ψ綍炦^去了,金懋叔無趣地把人放開,然后又一腳踹進打翻了的飯菜堆里,看著對方跟豬似的拱在里頭,厭惡地皺皺眉,拎著刀,便準備離開——這樣的人教訓教訓也就是了,他倒不會沒有分寸的真殺了,更別提樓下還有個尚未及笄、初入江湖的小姑娘,還是不要教人聞著血腥味的好。 只不過他剛抬起腳,就又環視了一下滿屋子呆愣的人,“鏹——”地一聲將鋼刀插入身后的墻壁上,朗聲道:“一人做事一人當——五爺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陷空島白玉堂。爾等若怕被連累,只消將爺的大名報上,并告知包相爺,錦毛鼠白玉堂不日便到東京向展侍衛討教功夫,‘御貓’若是怕了,不妨早早逃了!” 說罷,也不要這鋼刀,轉身便要往外走。 卻不料,一轉身,就瞧見那個黃衣的小姑娘正站在門口,吃驚地瞪大眼睛看著他。 待他抬腳要繼續往前走時,小姑娘這才冷不丁回過神,忿忿地一跺腳,罵了一句:“騙子!”扭身就跑出去了。 第 10 章 露宿 金懋叔,不,現在該叫白玉堂了,現在正走在葉姝嵐身旁,氣氛微妙。他手里拿著串糖葫蘆,時不時地往一旁的葉姝嵐嘴邊放。 葉姝嵐正撅著嘴生氣呢,本不想搭理他,偏偏每回紅彤彤的糖葫蘆到跟前總是控制不住地張嘴去吃。 剛剛葉姝嵐罵完那句“騙子”后,就立刻使著輕功從酒店跑了出來,直接跑出城,白玉堂自然也緊跟著追了出來,在經過一個賣糖葫蘆的老伯身邊的時候留下幾個銅板順了個糖葫蘆,如今用來哄小姑娘倒是派上了用場。 等整串糖葫蘆吃完,也差不多是一個時辰了,葉姝嵐本就是氣來得快,消得也快的人,再加上吃了人家賠禮用的整串糖葫蘆,便覺得也沒什么立場跟對方生氣了。只是雖然不撅嘴了,但還是不出聲,垂著頭,無聊地踢踏著精致的小靴子踹地上的石子。 ——是說,這串糖葫蘆的錢,葉姑娘你好像……忘了是自己的。 此時兩人已經出了城。因為白玉堂剛剛削了知府面子,揍了包三公子的事,他們也不能再進城了——要不然怕是會被官府給趕出來——也就是說,他們今晚大概要露宿城外的山林里頭。 看著小姑娘低著頭,悶悶不樂到連雙馬尾都耷拉下來的樣子,白玉堂難得有些愧疚,投喂完一整串糖葫蘆后,又從懷里掏出一包糖想要繼續投喂。 “我不是小孩子!”還被當作小孩子哄!葉姝嵐的臉立刻黑了下來,不高興地扭過頭表示不要吃。 白玉堂無奈望天,只好無聊地一顆顆慢慢地往自己嘴里扔,大概糖粒還挺硬,不斷發出咯嘣咯嘣的脆響,讓葉姝嵐心情更差勁——這家伙,吃了給我的糖,還這么高調! 結果白玉堂都把一整包糖都吃完了,小姑娘卻還是很不開心,一直扭著頭不肯看他,白玉堂無奈了,摸摸她的頭:“喂,還生氣?” 葉姝嵐一晃頭甩開他:“不要碰我,你這個大騙子,哼!” 白玉堂臉上有些掛不?。骸拔埂?/br> “我說的不對嗎?”葉姝嵐停下腳步,仰著臉瞪他:“一開始的時候你滿面塵土,根本就不以真面目示人,此乃一不誠;然后我說你二十七八歲,你也沒有否認,我叫了你那么多天的叔你也認下了,這是二不誠;你我同行這么多天,有這么多天,卻從來沒有告知過我你的名字是假名,這是三不誠。一次兩次你可以說自己是無意的,可是名字呢?你說你這般欺瞞于我,難道我就不該生氣嗎?” “我只是……”想要試探顏大哥。白玉堂試圖解釋。 葉姝嵐越說越氣,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你是不是你覺得你這是率性而為?你是不是覺得一個名字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你不要忘記了,你還曾經跟顏大哥結拜過……用的是你的假名字——這樣的結拜,算數嗎?” 白玉堂被對方噎得不行,可他的性子又哪里是任由他人數落的,正要甩手不跟這小姑娘玩了,沒想到葉姝嵐仿佛能看穿他的想法一樣,一把拽住他的衣擺:“怎么,被我說的沒臉想走?把衣服脫光了再走!別忘了,你的衣服可是小姐我出的銀子!小姐我的銀子就是給乞丐,也不給騙子!” 將五爺與乞丐同比?這下白玉堂是真的有些惱火,卻偏偏是走也走不了了——他一不能脫衣服,二來這窮鄉僻壤的可不會有人來送銀子,三來他又不能跟個小女孩動手,于是只能漲紅著一張臉,“你到底想怎樣?” 葉姝嵐一雙貓眼瞪得圓溜溜的:“不怎樣!先跟我道歉,然后再把你的名字好好給我說一遍,就當……就當重新認識一次好了?!?/br> 白玉堂是真無奈了,從小到大先是被親兄長寵著,后來又被四位結義的兄長護著,在江湖上行走從來都是隨心所欲百無禁忌,橫豎有人給他善后,還從來沒跟人道過歉呢。 此時日已西垂,火紅的云彩鋪滿半個天空,把葉姝嵐因為生氣而鼓起的臉頰也染上一層艷紅,漆黑的眸子鍍上一層金黃,面帶薄怒,緊緊地盯著他,大有他不道歉就不放手的架勢。 白玉堂不由暗罵自己多事,找勞什子包三公子的麻煩,卻把真實身份給暴露了——如果是在開封,他有無數個拿到金銀的辦法。 不過事已至此,從不低頭的錦毛鼠也只能妥協——小聲道:“……抱……歉……” “你說什么?我聽不到!”葉姝嵐保持著揪衣擺的動作,撇頭。 “……”白玉堂怒,可也無可奈何,只能略略提高聲音:“……很抱歉,我不該騙你?!?/br> 這才對嘛!聽到這里,葉姝嵐臉上的怒氣立刻消散,鼓鼓的小臉也露出個笑意,“吶,我第三次自我介紹,葉姝嵐?!?/br> “白玉堂?!痹瓉淼狼敢矝]那么難啊,白玉堂忍不住又補充了幾句:“松江府人士,現居陷空島,人稱錦毛鼠?!拔乙膊皇怯幸怆[瞞,只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沒關系,我原諒你啦!”葉姝嵐大度地笑笑,而后又對后面的發音有些疑惑:“等等,你說人稱金懋叔?” “錦毛鼠?!卑子裉眯χm正,“就是錦衣華服鼠?!?/br> “啊——我記起來了?!比~姝嵐指著對方,“你就是那個要去找展昭麻煩的錦毛鼠!” “你知道?對了,我還沒問你是哪里人呢?!闭f開了,白玉堂也不會再跟個小姑娘置氣,一邊問,一邊示意葉姝嵐繼續走著,“這么小年紀,還是姑娘家,一個人出門家里人放心?” 葉姝嵐在白玉堂前面倒退著走,“我是杭州人。為什么不放心?” “因為江湖上人心險惡,很危險啊?!?/br> “難道長大了之后,或者男孩子面對的江湖就不危險了嗎?走江湖總是有危險的,所以在那之前,把武藝練好了,就算遇到危險,也能自救不是?” “也是?!卑子裉眯α诵?,“嗯,說起來,我當初好像也是十四歲開始一個人行走江湖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