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
書迷正在閱讀:[七五+劍三]白玉染明黃、穿成男人后,我一心向學、重生之不做惡毒女配、穿越之賢能妻、穿成偏執反派的沙雕小太陽、將遇良夫、顧臻的豪門生活、[綜漫]我真的只是一個普通人、種田不如種妖孽、[綜漫]海王的自我修養
“你怎么來了?”張非眉頭緊皺。 自從那天之后長生就被他送回校長那里好好休養,一是為了他的身體,二是因為張非實在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 長生抬頭笑笑:“我當個拉拉隊行不行?” “腿不夠長,個不夠高,最重要的是——”張非臉色一肅,“你胸不夠大?!?/br> 長生作泫然欲泣狀:“老師欺負人……” “欺負的就是你?!睆埛谴亮舜了念~頭,低下頭說,“聽話,早點回去,明天準備聽老師勝利歸來的消息?!?/br> 他沒提戰鬼——提起來了,不管怎么說,結果都不會讓人滿意。 長生嗯了聲,卻沒直接離開。他往左右看了看,出乎意料地走向了鐘錯。 平日里這兩人幾乎沒什么來往,只是此時,長生卻一反常態,認認真真地注視著眼前的鬼王。 “……怎么?”鐘錯微微一怔,開口問道。 “……”長生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什么,過了一會兒,他才抓住鐘錯的手腕,一字一頓地說。 “他說……” “……別、猶、豫?!?/br> 沒頭沒腦,卻說得極為艱難的一句話。 鐘錯眼神一暗,沒有回答,只是慢慢點了點頭。 那句話說完,長生恢復常態,轉身走向張非:“那我先回去了,老師——別往下周一你還得上班,我記得你沒請假?!?/br> “你這還沒當上校長呢,資本主義剝削的架勢已經拿起來了……”張非怒目,“你老師我正在為了臨山人民的幸福而奮斗,難道還當不得一周帶薪假?” “不?!?/br> “……完了,我覺得我一點斗志都沒了?!睆埛菗犷~道。 “那對我來說倒是件好事?!?/br> 歸先生的聲音,忽然響起。 輕松的氣氛瞬間散去,張非表情不變,只是輕輕上前半步護住長生,目光在空中一掃。 張言渺冷哼一聲:“總算來了?” “幾位何必太急呢?!敝俺霈F過一次的小黑鳥施施然自控中降下,落到一輛車子的頂上,“足足比說好的時間早了兩個小時,真是讓在下惶恐?!?/br> “廢話少說,”鐘錯毫不客氣地說,“你到底要怎么做?” “也沒什么,”歸先生倒是好脾氣,“來客共有四人,‘菜肴’也有四道,自然是一人一道,請諸君品嘗?!?/br> “我沒記錯的話,四兇狩天陣共有四個陣眼,主眼居中,次眼分落三角,依你這意思,就是讓我們分別去打了?” “沒錯?!毙『邙B點了點頭,“倒是不瞞諸位——惡情果之力雖強,卻也極難運用,四兇狩天陣第一道難關,便是如何打散惡情果之力,將果實轉化為可以運用的兇力。王某人能耐不濟,只好借諸位之力一用?!?/br> 他說得坦蕩,一群人倒是不知該如何接茬了。小黑鳥神情自若地抬起頭:“不過,就算諸位不愿幫,在下也有自己的手段將果實打散,只是會損失不少。而且,陣眼之力相互呼應,力量打散雖有助于運用,卻也會讓陣法更易被攻破,兩邊一算,在下也不是很占便宜呢……” “你不占便宜?鬼信啊……”張非嘴角一扯,但他心里知道,歸先生所說,的的確確就是四兇狩天陣的關鍵。 陣眼被破,對一般陣法來說是致命傷,對四兇狩天陣來說,卻是必要的步驟。而這一步,也是整個陣法運行中最難的一步。 歸先生利用他們來破陣眼,但若是他控制不當,破陣眼,也會變成破陣。 “最重要的是,你這人,在我這邊實在沒什么信譽可言……” 歸先生輕輕笑了一聲:“小張老師,別人也就算了,你還不知道么?” 小黑鳥的眼睛定定注視著張非,明明是在夜色中不甚起眼的黑色,卻帶著震懾人心的凌厲。 “這一局最大的牌,分明是被您握著吧?!?/br> “而且,還是張,直接破局的大牌呢……” “傷敵一千自損一萬的牌,我倒想看看什么人會用?!睆埛堑亓司?,卻沒再繼續糾纏下去,“不過話說回來,你不怕我們一起去破一個眼?這樣好像更快耶?!?/br> “陣眼之間彼此呼應,四人破一眼,那一眼便會有四眼之力?!睔w先生答得坦蕩,“如何,諸君可愿入局?” 很不幸,除了張非之外的三人,或冷哼或不屑或干脆裝沒聽見,統統無視了他。 “你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到最后,還是張非來總結,“還能說什么呢?快點準備準備,完事了爺要回家睡覺?!?/br> 瞄了眼鐘錯,他又笑瞇瞇地補上半句: “——雙人的?!?/br> ☆、第一百三十一章 在臨山住了二十多年,張非還是第一次走進臨山市政府。市政府大樓是十年前新建的,當時的臨山發展勢頭良好,連帶著大樓也建得氣派,據說還從香港請了位先生,給挑了最好的風水。 當然,現在張非知道那位先生純粹就是個坑爹貨了:得是什么眼光,才能把陰xue上面的地皮當成好風水? “也不知道他是把陣擺在了哪兒,”掃了眼大樓門前的花壇,張非嘀咕道,“難不成是在大樓里面?這要是動起手來不小心燒了什么關鍵材料,我們市長找誰哭啊……” “不會在樓里,那里束手束腳,動起手來極不方便?!睆堁悦鞊u了搖頭,,目光掃過大樓四周,“此地若從上往下看,卻是個四角對稱的結構,四方各有鎮物,依四靈之分,倒也是難得的好布置……臨山地脈薄弱,隨時可能產生陰xue,此地能穩坐十年不動,看來當初選址指點的人也是個好手?!?/br> 張非在心里懺悔了一下對風水先生的惡意揣測:“那怎么……” “布置的人若是好手,破局的人便是真正的高手,沒有下死力氣破陣,反倒是因地制宜,將四靈之吉逆轉過來,反而成就了如今的兇陣……”張言渺淡淡解釋了幾句,聽起來倒有點惋惜的味道。 說白了就是,那家伙明明有造福于民的手段,卻偏偏要干禍國殃民的事兒。 張非在心里感嘆了兩句,繼續不緊不慢地向前走著。政府大樓前面的廣場看起來面積不小,可真走了也沒幾步,短短幾句話的功夫,他們已經穿過廣場,走到花壇旁。 再往前,就是政府大樓的臺階了。 也在此時,一陣迷霧,悄然無聲地蔓延開來。 那霧氣色澤極淡,融入夜色間幾乎看不出來,可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霧氣由淡轉濃,逐漸變成牛乳似的濁白色,將四人裹在了里面。 “當心!”張言渺的聲音自霧氣中傳來,卻是忽近忽遠,張非眉頭一皺,剛想說什么,卻覺得手上傳來了一陣溫度。 “……小飛?” 霧氣太重,張非看不到握住自己手的人,卻能感到對方用力握了握自己的手,隨后緩慢地松開。 這小子…… 嘆了口氣,也不管對方能不能聽見,張非抬高了音量。 “下次遇到這種事記得來個離別之吻——拉拉手算什么??!” “什么算什么?” 歸先生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張非眉毛一跳,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順便也把周圍的景致盡收眼底。 他所在的地方已經不是方才的臺階之前,似乎是到了廣場的某個角落,這里有個漂亮的噴水池,雖然現在已是深夜,噴水池卻依舊運作著,瀝瀝水珠落入池中,濺出清脆的音符。 而在噴水池邊的長椅上,歸先生正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他換了身休閑打扮,短袖t恤配長褲,如果給他個陽光綠草當背景,配上那張臉,應該會博得不少小姐的青睞。 可惜這里只有被遮得殘缺不全的月亮,以及毫無欣賞興趣的張非。 “自從那一天開始,你我相識,也快有一年了?!币饬现庖彩且饬现?,歸先生并未直接動手,而是平靜開口道,“這段時間以來你在我手上吃了不少虧,也給我添了不少麻煩,還是那句話,我很欣賞你,可惜你永遠不可能站在我這邊?!?/br> 張非跟個小痞子似的抄著手聳著肩,表情看起來百無聊賴,像是根本沒興趣應付歸先生的套話。 看他這么不配合,歸先生微微笑了笑,站起身。 “無論如何,今晚也是最后一戰了……這具皮囊用了太久,也該讓它塵歸塵,土歸土?!?/br> 說完這句話,歸先生的身體,崩落了。 那是極為驚悚的一幕,他的身體自頭頂開始粉碎,迅速地崩塌下來,他的臉上還帶著笑容,而那笑容在一次眨眼后便徹底消失,化作捉也捉不住的粉末。 張非不由一驚,但下一秒,他的眼睛便盯住了出現在歸先生原本所在地方的“那個人”。 那是個看起來二三十歲的青年,相貌尋常,無論眉眼均不出挑,好像隨處可見,平凡得沒有絲毫特色。 王無相。 張非忽然想起了歸先生真正的名字。 “既然是最后一戰,那就得真心應對?!睔w先生——或者該叫他王無相了,輕聲開口。與他平凡至極的面容不同,他的聲音異常動聽,清澈如水,聽在耳中只覺心曠神怡。 “可惜,我要脫就只能脫衣服了?!睆埛青止玖司?,順手從背包里抽出一根黑黝黝的東西。 此物通體渾圓,恰能一手掌握,兩頭稍粗,中間空洞,赫然是……一根水管。 王無相嘆了口氣:“你就不能換個好看點兒的家伙?!?/br> “習慣了?!睆埛撬α怂λ?,笑瞇瞇地說,“那么,你呢?別告訴我說你要跟我單打獨斗?!?/br> “那倒不是,老實說,這一場不歸我?!蓖鯚o相攤開手,他的掌中,一顆讓張非感到極為眼熟的果實正盈盈放光,“這一場……歸他?!?/br> 瞬息間,他掌中果實散出極為耀眼的光芒,隨著光芒一并迫近的,是深刻入骨的…… 惡意。 明明是盛夏之夜,卻生生逼出張非一身寒意。那冰冷的惡意仿佛能深入骨髓,挖掘出人心中最深處的恐懼。 光芒散去,在張非眼前,出現了一頭巨大的猛獸。 它的下巴便有張非整個人那么高,身如虎豹,四足卻為羊蹄,虎豹似的頭顱上亦生著彎角,滿口獠牙寒光凜凜,一雙血瞳緊盯張非,眼中滿是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的貪欲。 “此獸名為饕餮,貪欲化身,也是此陣的陣眼?!睔w先生的聲音傳來,張非卻無暇顧及,“那么,請君破陣吧?!?/br> 手中似乎還殘留著隱約的溫度,眼前卻沒了那人的影子。 鐘錯低低嘆了口氣,抬起頭時,狀態已經調整到了鬼王應有的冷靜。 他似乎是被送到了政府大樓周圍的廣場一角,這里有棵看起來年紀不小的老松樹,樹冠虬勁,仿佛蒼龍飛天,極為惹眼。 而在那樹上,有個極為扎眼的人影。 鐘錯瞥了那人一眼,淡淡道:“有平地不站去松樹頂上挨扎,我沒想到你有這么獨特的愛好?!?/br> 事實證明,在長達一年的相處中,鐘錯從張非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 比如,在敵人試圖耍帥的時候,一定要給予慘無人道的打擊。 樹冠上那人倒也不惱,縱身一躍而下,正是鬼仙莫應。 他那張精致好看的臉上此刻全是得色,看起來信心滿滿:“想不到竟是你與我為敵?!?/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