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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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非沒說話,扶在門上的手不引人注意地移動著,調整著身體的平衡。 “從現在這一刻起,人權和法律不會再保護你,你無權保持沉默,如果你不肯說,我將用一切手段掏出真相?!蹦侨苏f,“我是非正常辦公室外派調查員,許多?!?/br> ☆、第五十四章 很久以前,張非還是個流氓的時候,曾經幻想過會不會有朝一日,跟他同生共死的好兄弟在天臺上拿槍指著他,說:對不起,我是警察。 好在在那一幕有可能實現之前他就已金盆洗手,自此沒了說“我想當個好人”的機會??扇缃?,漆黑的槍口真實地出現在眼前,殘酷地宣告平靜生活即將化為泡影。 怎么辦? 對方來意不明,貿然反抗不妥,而且眼下這個情況…… 正當張非猶豫不決時,房內忽然傳來一聲巨響! 雷鳴似的響聲讓門口二人齊齊一愣,趁此機會,張非猛地一偏身體,躲開了槍口對準的方向,許多剛想移動槍口,張非的手已經按上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拉。 “唔!”手腕幾乎脫臼的痛楚讓許多臉色一白,可他卻依舊硬撐著,不顧槍口對準的是地面,扣動扳機! 這家伙想干什么? 不等張非反應過來,只聽“噗”一聲輕響,許多整個人也隨之一松,恰好趕上張非手上加力,拉得他整個人一斜,狼狽不堪地倒了下去。 此時張非才注意到,他身后那人理應來幫助同伴,可不知為何,他卻站得遠遠的,那樣子……就像他根本不愿意摻和此事一樣。 還有……“噗”?有什么槍的射擊聲是這樣的么? 張非僵著臉,低頭看去——那支槍正在許多右手上掛著,晃晃蕩蕩,槍口吐出一叢花,花莖上還垂下一條小旗,上書一行大字:對不起,我開玩笑的。 此時屋內的人也都走了過來,鐘錯冷臉拎著錯斷刀在前,戰鬼護著長生在后,可當他們看到門口這一幕時,原先戒備的表情也隨之產生了微妙的崩壞。 “哎喲……”許多顫悠悠的聲音打破了幾乎凝固的空氣,他慢慢從地上站起來,呲牙咧嘴,原本穩穩戴著的墨鏡歪斜了,露出大半張臉來,看起來倒是長得不錯,尤其是那雙眼睛,亮晶晶水汪汪,比一般人至少大一圈兒,搭配著白凈的圓臉,讓他看起來活像個未成年。 未成年同志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浮土,呲著牙道:“張……老師,你果然……身手不凡?!?/br> “哪里,哪里?!睆埛沁@才注意到自己還捏著人家的手腕,趕緊松開。許多捧著手腕又是一番呲牙咧嘴,甩了兩下,他淚眼汪汪地看著身后:“搭檔,你看我被人摔了也不出手幫個忙?” “你這叫咎由自取?!贝顧n冷冰冰的聲音傳過來,“我不覺得有什么幫忙的必要?!?/br> 他這才走進門來,摘下墨鏡,露出墨鏡后冷淡卻公事公辦的臉:“你好,在下非正常辦公室臨山事件特派調查員,你可以叫我襲邵?!?/br> “我是他搭檔……不,他是我搭檔?!痹S多也趕緊在他身邊站直,可惜他那小身板比身材高大的襲邵至少小了一圈,怎么看怎么沒氣勢,“許多?!?/br> “……真是好名字?!睆埛怯芍缘卣f。 兩人自報身份后,襲邵又壓著許多脖子給幾人道了歉,這才總算進了張非家的門。 “你說你們是什么‘非正常辦公室’的人?”眾人落座后,張非提問道。 “全名是‘中國非正常非科學事件調查處理辦公室’,簡稱‘非正常辦公室’?!眱扇酥忻黠@比較靠譜的襲邵介紹道,“主要負責處理中國境內一些不能以科學來解釋的特殊事件……幾位對此應該也有一些了解?!?/br> “這個簡稱絕對是借機報復?!痹S多憤憤地插嘴,“到哪哪兒人管我們叫‘非正常的人’,誰不正常??!” “……”張非聯想了一下某把手槍,覺得他很能理解這種叫法,“那么兩位這次來……” 他的眼睛下意識地在旁邊座位上輪了一圈——這兒現在坐著一個預備役鬼王,一個僵尸,還有一個能隨時隨地靈魂出竅的富二代,好像人人都能算“不能以科學來解釋的特殊事件”。 ……好吧,再加一個原本正常卻能見鬼揍鬼的他自己。 “這一次前來,是因為之前在臨山市發生的一些‘非正常非科學事件’?!币u邵說,“八月份的‘紫金大廈事件’,和不久之前的‘重華高中集體昏迷案’……我想,在座的幾位對此都應該有些了解吧?” “不知道兩位是來詢問的,還是來訊問的?”比起張非,長生更擅長應付這些政府來客。他端正地坐著,身材瘦小卻充滿氣勢,看得張非都忍不住愣神。 “詢問?!币u邵倒也理解眾人的態度,他順手一敲老神在在吃水果的許多,“你說?!?/br> “啊……哦,其實你們也不用太擔心,我們辦公室就有個名字,實權一點沒有,連槍也不許佩,人身安全都得不到保證,每個月工資都……”許多剛想滔滔不絕地抱怨下去,襲邵眼一橫,他立刻換了話題,“這次來就是確認一下事情的情況到底如何,如果沒啥問題也就罷了,要是有什么隱患,能幫幫就幫幫?!?/br> 他抓了抓頭發,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剛才那個……呃,我先說聲對不住,昨天晚上剛看了《無間道》,老想耍一?!瓕Σ黄鸢??!?/br> 他態度誠懇,張非朝他笑笑,算是接受了這個道歉。 不過接受道歉不等于接受了兩人的說法,別說他們的身份現在還沒什么有力證明,就是有了,張非也不敢貿然向他們說出實情。 在座之人除了長生有足以庇護他自己的背景,剩下的,連帶他自己在內,都不是什么有分量的角色。張非畢竟也當過流氓,雖然現在改邪歸正,可對政府他還是有點天然抵觸,很難放下戒心。 感受到幾人表現出的些微敵意,許多微微嘆了口氣:“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這次來的目的有兩個:第一個,惡情果?!?/br> 這詞一出,在座之人的臉色都有了細微的變化。張非這邊自不必說,連襲邵的表情都凝重起來。 “你們知道這個?”畢竟關系重大,張非略一遲疑,還是直接問道。 許多點了點頭:“知道一點,那東西要是只有單個的還成,可要是四個湊齊了就麻煩——混沌兇魂,破空而至,方圓百里,俱成死地。好家伙,這完全就是靈異版的原子彈嘛?!?/br> 他嘆了口氣:“可惜,惡情果的存在一直都是個傳說,連帶號稱威力無窮的那個陣法也一樣。否則沖著這個評價,怎么也不至于只有我們兩人來?!?/br> “你們有多少人?”張非問。 “我們部門的要求是少而精,所以……”許多坐直了身體,正要滔滔不絕,襲邵看了他一眼,淡定地說:“現在有空的只有我們兩個,因為某人經常在沒必要的時候展現他的創意,所以其他組都不敢跟他一起出任務?!?/br> “……搭檔,少說兩句你會怎樣??!” “那兩位的實力……” “我么……你就別指望了,我是文職,否則剛才也不至于那么容易讓你按倒,”許多說,“搭檔倒是很厲害,不過他之前剛受過傷,跟人打沒問題,斗鬼就比較懸?!?/br> 得,還以為是兩個生力軍,想不到就只是代表組織上來慰問一下而已……張非嘆了口氣,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 “雖然幫忙是幫不上,不過我們可以提供支援?!痹S多說,“另外,我們來這里也有探路的意思,畢竟現在情況還不明朗,可要真有個萬一,本部門的精英也不是吃素的?!?/br> 他的笑容很燦爛,帶著種能感染人心的溫暖。張非輕輕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他的話。 有了張非點頭,雙方勢力之間的僵局也有些松動。長生抱著筆記本過去跟襲邵交換情報,而許多則笑嘻嘻纏上了張非。 他先是恭維了一番張非的實力,再是惡狠狠稱贊了某人之前舍身護校的壯舉(張非這才知道去學校偷錄像的人居然是他們,不由對某人的做法表示無語),連環馬屁拍得張非微笑頷首。最后,他觀察了一下張非,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才總算繞到了正題上—— “你問我是怎么做到徒手打鬼的?”張非眨巴眨巴眼,“繞了半天,這個才是主要的吧?” 許多嘿嘿笑了兩聲,老實承認:“我這人沒啥天賦,就是一文職,跟人斗斗也就算了,跟鬼斗實在力不從心……張老師你好像也沒學過哪門哪派的傳承,是怎么這么厲害的,能不能指點小弟一二?” “我也不知道,”張非一攤手,“莫名其妙就厲害了的?!?/br> “是么……”許多頗為失落,他又瞄了瞄張非,忽然眼睛一亮,“那,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 “嗯?” “你有這種能力,只當個老師未免可惜,”許多認真地說,“我們辦公室雖然工作比較忙,不過待遇優厚,工資高,福利一流,能分房,還能認識漂亮mm哦!” 我說,你是來打鬼的還是來推銷的? 許多喋喋不休著“加入我們的好處”,張非無可奈何地笑笑,剛想打斷他,卻忽然聽到個冷冷的聲音:“不行?!?/br> 鐘錯不知何時走到了他身邊,一手抓著他的衣服,兩眼望著許多,眼中流露出的情感,甚至可稱為敵意。 許多愣了愣,隨即小心問道:“那個……你是?” “……他是我的祭師?!背聊毯?,鐘錯回答道。 ☆、第五十五章 此言一出,許多整個一愣。他的目光自鐘錯身上掃了幾圈,又轉到張非身上看了半天,臉上表情極為古怪。 還不等他張口,張非已經笑盈盈道:“對,我現在有工作在身了?!?/br> 他順手按到鐘錯腦袋上揉了揉,很趁人之危地把他頭發揉亂:“好男不事二主,好女不嫁二夫,這是原則問題~” “是嗎,那也就沒辦法了,”許多也是個機靈人,只怔了怔,便很快調整過來,把話題帶了過去。 這時襲邵探過頭來:“許多,你還記得臥龍湖么?” “臥龍……”許多表情一變,“你怎么又提到那鬼地方?” “那些麻煩家伙似乎盯上了那里,你覺得會是為什么?” “不會那條龍也……”許多吞了口口水,張非離著他近,發現這小子的手居然在微微發顫,“要是那樣可就麻煩了,搭檔……” “龍?” “……市郊的臥龍湖真有條龍在那兒住,”許多猶豫了一下,還是坦言相告,“那條龍原本是湖神,后來不知道怎么不干了,扛天劫的時候也沒熬過去,rou身被毀,但他元神不滅,干脆走了鬼修的路子,反倒讓他有了一番成就?!?/br> 他嘆了口氣:“那條龍還活著的時候很喜歡收集一些奇怪的東西,死了之后雖然不收集了,但是藏品已經極為驚人……如果他那兒有惡情果,我不會覺得很奇怪?!?/br> “你跟那條龍打過交道?”看許多一臉往事不堪回首,要說他沒跟這條龍發生過什么誰信啊。 “打過……”許多的聲音像是從牙縫里鉆出來的,“只是我絕對不想打第二次了?!?/br> 張非還想再問,卻見許多擺手:“先不說了,我們先回去想辦法找那條龍問問,如果確有其事,得趁著對方行動之前從他那兒把惡情果要過來,這果子世間只能一樣一個,如果有一顆掌握在我們手中,那就不用擔心他們擺下那個什么陣了?!?/br> 話是這么說,可許多的表情卻不見寬慰。相反,他說這話時,一直在用一種微妙而略帶憐憫的眼神看著張非,那樣子活像他要遇到什么麻煩似的。 從張非家出來,許多唉聲嘆氣道:“怎么又是那條死宅龍……那東西不在他手上還好,要是在他手上,豈不是又要……” “節哀?!币u邵言簡意駭地表達了看法。 “不過這次稍微好點,你之前的傷還沒全好,可以理直氣壯地翹班,那個叫張非的,實力應該不錯,就是……” 他腳步忽然一頓,抬頭望著不遠處張非家的窗戶。 鐘錯正站在窗后,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注意到許多的眼神,他豎起一根手指,在唇前輕輕一晃。 那意思明白得很,許多嘆了口氣:“本來還以為會是個不錯的發展對象呢……實力強,又愿意保護弱者,最棒的是他老爹還是軍方的人,可靠性也比那幫無牽無掛的出家人強不知道多少倍,可偏偏卻是鬼王祭師……” “不問不答,不予不取,以后跟他打交道都得小心,更別提把人吸收進來了——我想要個后輩就那么難嗎?” 不問不答,不予不取。 這是自古以來,地府跟陽間統治者打交道時的態度。說得簡單點,就是四個字:保持距離。 其實采取這種態度也是沒辦法的事,那些帝王將相再怎么權傾天下,卻玩不過生死天命。再英明神武的君王,也難免被鼓吹長生不老的方士蠱惑,甚至干出蠢事。而地府,掌握了人的命數的地府,在這些人眼中,又會是怎樣強烈的誘惑? 讓他們糾纏得煩了,地府也定下各種細則,可這些細則唯一繞不過的,卻是鬼王,與鬼王祭師。 一年歷練過后,鬼王自是功德圓滿前往地府,祭師卻還要在人間,像所有正常人一樣過日子。 若是有朝一日…… “干嘛這么垂頭喪氣的?”臉上忽然落了個溫溫的東西,還不等鐘錯反應過來,臉頰一緊,已經被人毫不客氣地扯了起來。 “沒什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