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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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水管的表面本來就附著些水泥渣滓,剛才連番作戰,張非的手心被拉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疼得他微微皺眉。 流出的血沿著水管表面蜿蜒向下,滴答到地上,看起來有點觸目驚心。 “老師……” “沒事?!睋u了搖頭,張非放棄關注那點小傷,轉而注視著周圍的那些鬼。 他們眼中的貪婪幾乎無法掩飾,唯一讓他們裹足不前的,只是這圈子里六個大男人身上散出的陽氣而已——還好他們六個都是爺們,加上那邊班長同學的往生咒,才能暫時抵擋他們。 但這種平衡只是短暫的僵局而已,他們無能更強,對方卻可能來個強者……腦中剛冒出這般不祥的念頭,往生咒戛然而止,一陣嘻嘻笑聲自遠方傳來,聽得人渾身發涼。 擋在他們最前方的鬼魂如迎接貴賓一般向兩邊散去,留下一條寬敞的通道。一個明顯比他們清晰許多的影子晃悠悠地走來,伴著陡然降低的溫度。 太陽的,怎么我想中獎的時候沒有這么靈過? 來不及多說什么,張非弓起身體擺出迎戰架勢。 根據小鐘老師的教導,陰魂這種東西個個都是折磨人的愛好者,而且還喜歡讓別人重復他們的死法。眼下這只鬼口中吐出一條長長的紅舌,應該是個吊死鬼。 掃了眼身后瑟瑟發抖的學生,張非默默盤算著如果自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們幾個能有幾個活下去。 把學生留下自己逃跑的選項在他腦子里出現了一瞬,卻很快就被踩到了一邊去——雖然不敢自詡名師,可小張老師覺得,自己好歹也要對得起每月那幾千塊錢的工資。 那吊死鬼似乎也覺得自己足以把這幾個人當成玩具耍個痛快,非但沒有如正常陰魂一般直接布下鬼域,反倒是一邊笑得糝人,一邊走上前來。他走得極慢,似是在以此撩撥幾人已經緊繃到極點的神經。 終于,他停下了腳步。 而此時,他距離站在最前方的張非已經不足一米! 翻起白眼打量著張非,那陰魂忽然翹起了舌頭,在他眼前搖晃起來。 一條濕漉漉的長舌在自己鼻子前面晃來晃去,那滋味非是言語能夠形容,張非的頭發都快炸起來了,那鬼卻還是得意洋洋——他根本不覺得眼前這個人類能對他產生任何傷害,因此大可玩個痛快。 這是他所犯下的,第一個,也是最嚴重的一個錯誤。 如果他干干脆脆地布下鬼域,把張非扔進去,然后直接宰掉,那不僅是他,很多鬼,很多人的未來,都會隨之改變。 然而,狂妄與惡意,讓他做出了最蠢的那一個選擇。 再也無法忍耐那根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的玩意兒,張非的手用力一揮,試圖將之趕走——理論上說這不會有任何成果,這只陰魂眼下還不曾凝聚魂體,他能讓張非惡心,張非卻絕對碰不到它。 然而此時,張非揮出的手,卻碰到了一條長長的東西。 “……” “……” 一人一鬼同時愣住,那吊死鬼下意識地把舌頭收回來,晃了晃,似乎無法相信方才發生的一切。 不可能吧……活人怎么能碰到我? 不信邪地盯著張非,吊死鬼又犯了一個大錯——他再次把舌頭伸了出去,繼續在張非眼前晃,想以此證明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他失算了——張非一伸手,非但抓住了他的舌頭,甚至還將之死死攥在了手里! 灼燒般的感覺從舌頭上傳來,吊死鬼發出一聲尖叫! 魔音穿耳的感覺讓幾個學生都死死捂住了耳朵,張非卻恍若未聞。 手中的觸感異常真實,仿佛攥住了一條真正的舌頭一樣,但卻又特別的輕巧。 對了,據說……鬼是沒什么份量的。 有那么一瞬間,張非覺得自己腦子里某個開關被打了開來。 看了眼慘叫不止的吊死鬼,張非一咧嘴,然后…… 狠狠地把吊死鬼甩向了空中! 比鬼片還挑戰人類想象力的一幕讓幾個學生齊齊傻了,那吊死鬼就這么被張非抽著舌頭在空中轉來轉去,一邊轉一邊慘叫。 “老師你……”周澤的聲音提醒了張非,他稍微放緩了手上的動作,回頭朝著幾個學生一笑。 那個笑容,如果用一個字來形容的話,只能是——爽! “親愛的同學們……”臉上露出個燦爛的笑,張非一字一頓道,“現在,老師來教你們一些課堂上學不到的東西?!?/br> 下一刻,他兩手一起把住了那條長舌,像個牛仔甩繩套一樣甩動著吊死鬼,更干脆以吊死鬼為武器,朝周圍眾鬼抽了過去! 那些鬼本就被他這般大膽的舉動嚇了一跳,這會兒又見一鬼(?)當空砍來,自然是連連逃竄。此時張非卻不放過他們了,一手掄著吊死鬼,另一手抄起水管,兩手齊齊施展,殺得眾鬼鬼哭狼嚎,慘叫連連! 終于,一番殺戮過后,眾鬼逃的逃,散的散,張非左手握水管,右手拎長舌,腳踩已然死不如生的吊死鬼,威風凜凜傲視四周—— “誰還敢來!” ☆、第三十一章 無言,徹徹底底的無言…… 歸先生啞然地看著監視鏡頭傳來的影像,只覺得自己的承受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活人,凡人,碰到了未能凝結魂體的鬼魂,甚至還把他當成武器耍,揍得一群大鬼小鬼屁滾尿流…… 這何止是不合常理,簡直是……簡直是…… 敲了敲桌子,歸先生無可奈何地發現,他甚至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張非此刻的作為。 還是說,地府又研究出了什么能賦予祭師的特殊力量? 再看向監視器,上面已經沒了那一行人的蹤跡,歸先生嘗試著調試出別的鏡頭傳來的影像,然而監視器卻全不配合,折騰半天之后,只聽啪滋一聲,所有屏幕一起黑了下來。 “……現代科技果然沒有靠譜的時候?!惫麛嗟匕沿熑稳平o監視器,歸先生撇著嘴放棄了繼續追蹤張非。 “老師,我有問題?!敝軡膳e手。 “嗯?” “你的阿拉伯名,是不是叫賽翼德……” “周澤同學,你對老師的隱私很好奇么?” “……老師我錯了?!?/br> 看了眼滿目瘡痍的戰場,張非嘆了口氣,沖幾個學生指了指:“你們幾個,把地上那幾個帶著,我們去大禮堂?!?/br> “為什么還要帶著他們?”幾個學生不知道這幾個保安會襲擊他們是游鬼作怪,聞言不由抱怨道。 “……具體太難解釋了,你們就當成老師的要求好了?!被蛟S是因為當老師的時候脾氣太好的緣故,他這老師一向沒啥威望,使喚起學生來也沒底氣。卻不想這次學生只是問了句就乖乖照做,倒是讓他有點意外。 看幾個學生已經把那幾個保安架了起來,張非招呼一聲,一馬當先地帶著他們幾個向大禮堂走去。 瞄了眼張非的背影,周澤湊到江浩身邊,一邊討好地幫他分擔他手上那個保安的分量一邊道:“我說班頭……” “嗯?” “小張老師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淡淡地掃了周澤一眼,江浩道:“怎么,后悔之前在他的課上搗亂了?” 周澤縮了縮脖子:“有點……” 標準好學生江浩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反正我一直很聽話?!?/br> “班頭,大家怎么也是同生共死過的,你不能見死不救??!” 或許是托了張非手上拎著的那只倒霉吊死鬼的福,這一路,他們總算沒再遇到麻煩。 ……呃,如果一只暴怒的鬼王不算麻煩的話。 “你居然還敢回來!”鐘錯的話幾乎是從牙縫里蹦出來的。 “我不回來著急的不還是你……”張非小聲嘀咕道。 鐘錯沒再說話,只是面無表情看著他,一張挺可愛的臉板得山雨欲來風滿樓,看得張非一陣一陣心虛。 現在時間已經過了八點,離鐘錯那道血符的有效截止時間過了至少二十分鐘——也難怪小鬼會氣成這樣了。 念及此,張非也沒再?;^,老老實實低頭認錯:“對不起我錯了?!?/br> “……哼?!睌€了一肚子火卻莫名的發不出來,鐘錯咬了咬牙,一扭頭走進大禮堂。 pm8:10,大禮堂 看到大禮堂內的景象后,幾個男生的表現跟當初的張非幾乎是如出一轍——先是驚訝,再是試圖喚醒同學,發現怎么也叫不起來之后幾人幾乎都傻在了那兒。好在這一晚他們受的驚嚇已經夠多,總算沒再嚇出個什么好歹來。 早已熟悉大禮堂情況的圓臉和馬尾辮此時迎上前去,向幾個后來的同學介紹起情況來,順帶著還問問他們外面怎樣。一群同齡人湊在一起嘰嘰喳喳,張非則是軟倒在一邊的椅子上,累得什么都不想說了。 那只陰魂早在剛才就被他扔給了鐘錯,倒霉吊死鬼被小鬼王上上下下“檢查”過一遍之后便暫時封了起來,惹得張非有點失落——他還沒用夠這獨特的“兵器”呢…… “你是怎么把他弄回來的?”確定了那確實是一只陰魂之后,鐘錯看張非的眼神像見了鬼。 “拎回來的?!?/br> “你開玩笑么?” “不信你問他們嘛?!睆埛枪緡伒?。 證實了張非所言非虛,鐘錯看他的眼神更加古怪起來。 活人,居然能徒手接觸未凝結魂體的鬼魂? 與歸先生不同,鐘錯清楚地知道地府并沒賦予張非任何力量(如果五百萬的激勵效果不算的話),在這種情況下某人還能意外獲得特殊能力…… “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張非苦笑了聲,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朝著鐘錯一攤手:“我揍他之前好像出了點血,是不是因為這個?” 他掌心那道傷現在倒是不流血了,可傷口卻依舊猙獰,血跡混著土灰,染了滿手。 “如果血能有用的話,陰魂也不至于如此猖獗……”盯了會兒張非的掌心,鐘錯面無表情的低頭,伸出舌頭舔了上去。 柔軟的觸感讓張非先是一愣再是一抖,趕緊把手抽了回來:“你干什么……” “嘗嘗味道而已?!辩婂e很平靜,“似乎沒什么不同?!?/br> “你以為會有什么不同!”張非嘀咕著把手在椅套上蹭了蹭,不小心碰到傷口便又是一番齜牙咧嘴,“接下來怎么辦,這會兒你不能說我是累贅了吧?” “你是運氣好,要是那家伙一個照面便擺下鬼域,估計你就回不來了?!辩婂e毫不客氣地潑他冷水。 這邊正說著,學生那邊也漸漸接受了這個詭異的環境,開始苦中作樂起來。圓臉姑娘從包里拿出些小零食,分贈給同學。周澤受了啟發,偷偷摸摸弄開幾個睡著的學生的包,翻了零食出來。 “你就這么堂而皇之地拿了?”江浩嘆了口氣——他現在也不知道該不該讓這家伙注意一下紀律了。 “事急從權嘛,”周澤訕訕笑笑,順手把找出來的整包餅干連帶飲料一起塞給江浩,“再說餓的又不止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