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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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輕萍看著埋案大嚼的宋世卿,想到金燕西送這桌酒席的真正對象,忍不住失笑,若是他知道這桌酒席真正該吃的吃的卻一口未吃,連動都未動,而且還因此生了一場氣,挨起了餓,不知道臉上會是什么表情。應該很精彩吧,可惜不能近距離欣賞一番。 作者有話要說:故事情節有按照電視劇來寫的,也有按照小說方面來寫的。比如金銓總理停職和復職,則是電視劇情節,書中金銓是一直當職的,沒有這一情節。本來我是想按照小說來寫的,但是發現前面已經按照電視劇的劇情寫的,若是改的話,就要一改一大片,所以只好按照電視劇的寫下去了。 ☆、第40章 冷清秋和宋世卿生氣,因為宋世卿說桌上的飯菜是金燕西送他的拜師酒,所以她賭氣不肯吃,回房去了。冷太太安撫著被冷清秋氣得不清的弟弟,又擔心沒吃飯的女兒,好好的一桌上等魚翅席吃得沒滋沒味的。 陸輕萍吃飯快,先冷太太和宋世卿一步吃完,她看出冷太太的擔心,起身離席的時候說道:“舅媽,我吃完了。我到廚下看看,看看有什么吃的一會兒給清秋送去?!?/br> 不等冷太太說什么,一口菜一口酒吃的正香的宋世卿捏著酒盅,帶著幾分醉意說道:“不許去,她不是已經說了不吃了嘛!既然都說不吃了,還送去干嘛?還要人把飯給她送到屋里去,多大功勞呀,不許去!” “你吃的吧,這么多好酒好菜怎么都堵不上你的嘴?”冷太太沒好氣的嗔怪道:“秋兒是不稀得吃你的‘拜師宴’,可沒說不吃飯,你還真讓她餓肚子呀?”用帶著一點懇求的語氣說道,“秋兒還小,說話行事是有些不太妥當,回頭我說她,你這個當舅舅的就別和她計較了,???” 冷太太守寡,就冷清秋這么一個女兒相依為命,疼到骨子里去了,哪里舍得她挨餓。宋世卿自然知道這一點,其實宋世卿對冷清秋也很疼愛,他人在外面工作,老婆孩子都在了老家,所以對長在眼前的這個外甥女不免有移情作用,因此被冷太太嗔怪之后,哼了一聲,帶著幾分不滿的說道:“反正你就慣吧!”雖然責怪冷太太嬌慣冷清秋,但是沒再說不許給冷清秋送飯這一茬了。 陸輕萍等冷太太和宋世卿分出結果,來到廚下,快手快腳的準備好飯菜,用托盤端著來到冷清秋門外,伸手推了一下,沒推動,門從里面被栓上了。嘆了一口氣,陸輕萍喊道:“清秋,開門?!?/br> 等冷清秋聽見她的聲音氣鼓鼓的把從里面別著的屋門打開后,陸輕萍推門而入,將托盤上面的西紅柿疙瘩湯、雞蛋香煎饅頭片、涼拌皮蛋、芹菜炒豬肝放到了圓桌上,招呼坐在一旁生悶氣的冷清秋吃飯:“來,清秋,快來吃飯?!?/br> 冷清秋悶在一旁的椅子上,不為所動。陸輕萍輕嘆一口氣,走過去,拉著還在鬧別扭的冷清秋在圓桌的凳子上坐下,將筷子塞到她的手里,說道:“生氣歸生氣,但是哪能不吃飯呀?本來怒就傷肝,你再不吃飯,豈不更是糟踐身體?……”見冷清秋無動于衷,陸輕萍笑著搖搖頭,伸手點上她的額頭,嘆道:“你在這里生氣,餓肚子,你舅舅卻在那里大吃大嚼,你傻不傻呀?”犯得上嗎? 最后這一句話打動了冷清秋,冷清秋想了想,似乎也覺得自己挺傻的,板著的臉露出一絲笑意,拿起筷子吃了起來??粗淝迩镩_吃,陸輕萍心里這才松了一口氣。 在冷清秋吃個七七八八的時候,冷太太從外面進來了。陸輕萍見冷太太的目光落到桌上的碗碟上,怕冷太太誤解,覺得簡陋,忙解釋道:“舅媽,因為金七爺送來了午餐,所以廚下雖然有魚rou什么的,但是都沒收拾出來,我怕時間耽誤久,清秋餓過勁,到時吃不下去,所以就那撿簡單,不花時間的作了,端了過來?!?/br> 冷太太笑道:“你這個孩子,也未免太多心了。這有葷有素,有稀有干,已經很不錯了,難道我會挑剔這個?”轉而對冷清秋調笑道:“不過秋兒可能不太滿意,畢竟這個,比起你舅舅的魚翅席來確實太簡單了?!?/br> 冷清秋將最后一塊煎饅頭片放入嘴中,大嚼,吃完之后,渾不在意的笑道:“誰稀罕?我就是個窮人的身子,消化不了那些鮑參翅肚的,還是更喜歡清粥小菜。我沒那個富貴命,享受不了!” 等冷清秋吃完,阿娣將殘羹收拾下去,并泡上茶來。冷太太在冷清秋對面坐下,看著她,進入正題:“秋兒,今天的事是你做錯了你知道嗎?” 不等冷清秋辯駁,冷太太看到冷清秋臉上不服氣的神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搶在前面說道:“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沒錯?你覺得你自己說的是實話,所以沒錯,對不對?” 見冷清秋低頭不吭聲,冷太太嘆了一口氣,失望的說道:“你這才念了幾年書,就這么心高氣傲,瞧不起你舅舅來?你覺得金七爺拜你舅舅為師,請他教他作詩,是有眼無珠,你舅舅的學問就差到那個地步了?你舅舅上過舊式學堂,也接受過新式教育,若說學問雖然稱不上有多高深,但是還是有的。怎么你就瞧不起他了,難道你的學問超過了你舅舅?” 面對冷太太的責備,冷清秋漲紅了臉,囁囁的說道:“沒有?!碧ь^看了冷太太一眼,駁道:“媽,我只是覺得舅舅的才學不足以為師,所以才那么說的,并沒有瞧不起舅舅的意思,而且我也沒覺得我的才學比舅舅高。哪里心高氣傲了?” “我這么說你你還不服氣了,你若是心里沒那么想,那么那個‘有眼無珠’是怎么來的?”見冷清秋一臉不忿,似乎自己強加罪名于她身上的模樣,冷太太氣樂了,“你覺得你沒有這個意思,但是你心里也是這么想的嗎?正是你心里有這個想法,所以那話才會脫口而出!” 冷太太的話一針見血,一下子就戳中了冷清秋內心最隱秘的地方,冷清秋這會沒法辯駁了,只能乖乖的低頭認錯。冷太太伸手撫上冷清秋的頭,嘆道:“媽憐惜你父親去的早,膝下就你這個一個孩子,所以對你嬌慣了些,人情世故這方面也沒好好教導,是我的錯?!?/br> 嘆了一口氣,冷太太語重心長的說道:“秋兒,你也是讀書識字的,孔圣人的‘三人同行,必有我師’這句話應該早就熟記在心了吧?就算你有才學,也不該恃才傲人,因為這并不代表你各個方面都出色在其他人之上,其他人身上都有你需要學習的地方,所以你舅舅的身上還是有很多優點的,你父親當年那么高的才華,為人還是很謙遜的,就是因為他知道別人的身上有他所不具備的長處,若是你舅舅真一無是處,當初你父親也不會和你舅舅結為好友……”正是因為宋世卿和冷清秋父親的交往,才有冷太太之后的許嫁。 優點?冷清秋對冷太太的話嗤之以鼻,她可沒看到自家舅舅身上有什么優點,相反,缺點倒是一大堆。不過冷清秋見母親把父親都抬出來了,心里雖然不服氣,但是也不再出言反駁了,鼓著嘴,坐在一邊。 冷太太看到冷清秋雖然沒有反駁自己的話,卻是一臉的不以為然,目光轉向坐上一旁靜靜的看冷太太教導冷清秋的陸輕萍,雖然從陸輕萍的臉上看不出什么來,想來對宋世卿的觀感也好不到哪去。 宋世卿再不好,那也是自己的弟弟,哪能讓兩個小輩這么瞧低了呢!冷太太嘆了一口氣,對冷清秋說,其實也是對陸輕萍說?!扒飪?,我知道你覺得你舅舅市儈,巴上,特別是自從金七爺搬過來之后,你舅舅的表現更讓你看不上,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站在他的角度你就能體諒他的不易了?!?/br> “俗話說‘人窮志短’,你舅舅可不是一個人,他身后還有一大家子呢。你舅舅那個衙門,小貓不過三兩只,每個月除了固定薪水之外再無其它收入,薪水又不是很高,早前,還能滿足你舅舅一家子大小的生活所需,如今上海的物價漲得飛快,你舅舅的薪水只漲了一點,和物價的漲幅相比,天差地下?!?/br> “你舅舅的收入從每個月略有盈余,到將將夠用,再到勉強夠用,再到……偏老家那邊的田地早年還能有些收入添補家計,如今,辛苦一年,如果只是賠個種子、肥料和人工已經算是好的了。家里沒了收入,全指望著你舅舅的薪水,偏偏你舅舅的收入還不高,我這邊,你是知道,不讓你舅舅貼補就好了是幫不上什么忙的,所以你舅舅就只能盼著能換個收入高的工作,但是我們家沒權沒勢,沒門路,這工作哪里是那么好換的?”所以在知道總理家的公子住在隔壁,才會這么巴結,還不都是生活給逼的! 在一旁的陸輕萍知道,冷太太這話其實與其是說給冷清秋聽的,倒不如說是說給她聽的。畢竟宋世卿是冷清秋的舅舅,他好也罷,壞也罷,只要冷太太和宋世卿的姊弟關系不斷,難道冷清秋還能不認這個舅舅不成? 但是宋世卿和陸輕萍沒關系。宋世卿不過是冷太太的娘家兄弟,冷太太不過是陸輕萍的舅媽,本來就差著一層,和宋世卿的關系差的更遠了。如今宋世卿住在陸輕萍的房子里,每個月除了交點伙食費,是什么都不用他cao心。飯來張口,衣來伸手,什么都有人給打理好了,而且就他交的那點錢,按照家里的伙食情況,頂多夠半個月的。 宋世卿只要不是傻的,不會不清楚這一點,但是他不提,陸輕萍也沒張口要。冷太太看著自家弟弟這么堂而皇之的占陸輕萍的便宜,心里頗不是滋味。恨弟弟不爭氣,不給她作臉的同時只要一想到宋世卿以及她身后的一家老小,心腸又軟了下來。正是因為有宋世卿的舉止,所以冷太太對顧家一家沒臉沒皮的行為容忍性才會那么高,因為生活艱難,大家都不容易! 其實就算冷太太不解釋,陸輕萍對宋世卿的行為也不是不理解,只是理解歸理解,但是并不表示她全然贊同。陸輕萍沒有冷清秋那么清高,所以對宋世卿向上鉆營,巴結金燕西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她接受度很高,但是她接受不了宋世卿最后“賣”外甥女的行為。只是這都是后話,現在還無法提及。 雖然家里生活并不是很寬裕,但是冷太太以前很少跟冷清秋提及經濟方面的事情,至于宋世卿那邊的情況更是第一次說起,所以聽冷太太訴說宋世卿的不容易,冷清秋心軟了下來,說道:“媽,既然老家生活困難,那么就讓舅媽還有表弟表妹他們搬到上海來?!痹较朐接X得這個主意不錯,“搬到上海來舅舅。舅媽和表弟表妹就能生活在一起了,省的像現在這樣,一家人分開兩地,每年只有年節的時候才能團聚,多不方便呀?!?/br> “你這個傻孩子,這哪里是說搬就搬的?”冷太太否定的了冷清秋的建議?!凹依锢咸€在,你舅媽還要替你舅舅在你外婆跟前盡孝呢,哪里能丟下老人來上海的,這不是不孝嗎?” “那,那讓外婆也來上海不就行了?!崩淝迩锊灰詾槿坏恼f道,她覺得這事簡單極了,老人跟著一起過來不就行了,老的跟著子女到外地也是很常見的,有什么不好解決的,而且上海比老家要好多了。 “你外婆不肯來,故土難離,說她都這么大年紀了,死也要死在家里?!碑敵跛问狼鋭倎砩虾5臅r候,不是沒想把老的接過來,只是老太太不肯?!霸僬f,要是接來了,住在哪里?現在的上海房租這么貴,租個差不多大點的房子,你舅舅的薪水就去掉一大半,然后他們一家子靠什么生活?你表弟表妹還要不要上學了?學費哪里來?”宋世卿手里半分積蓄都沒有,真要把人接來,全都是事,真當上下嘴唇一碰輕飄飄的呢? 宋家的情況其實也是一筆爛賬,老太太膝下有兩兒一女,分別是宋世卿的大哥、宋世卿以及冷太太三個。宋世卿的大哥讀書不如宋世卿,進書塾念了幾年書之后就回家管理田莊去了,最后留在鄉下,奉養老人。本來宋世卿的大哥就是長子,受老人看重,再加上宋世卿出外讀書,工作,不在老人身邊,和老太太的感情自然比不上他大哥和老太太的。 宋世卿在上海做事,鄉下人,沒多大見識,一說起大上海,只知道大上海繁華得不得了。宋世卿回去之后也不肯向大家訴說他在上海的不如意,只撿好的說,因此老家的人還以為宋世卿在上海不定怎么得意,怎能享受呢。家里田莊出息一年不如一年,老太太心疼大兒子,所以每個月都變著名目向宋世卿要錢。 原本最開始宋世卿將妻子兒女留下老太太身邊,是有要盡孝的意思,但是更多的是因為他剛到上海,立足未穩,所以暫時把他們留在老家。等宋世卿在上海安定下來之后,再想接妻子兒女來上海,已經接不出來了。老家的人擔心宋世卿接走了妻子兒女再不給家里寄錢,所以借著老太太的名頭,把人給扣下了。這些糟心事,冷太太不好和冷清秋提,所以冷清秋對此一無所知。 冷太太教育完冷清秋,又和冷清秋閑話幾句,這才起身離開。陸輕萍看著冷清秋眉眼不展的郁悶樣子,拉著她出門?!耙恢睈炘诩依镒魇裁?,又沒什么意思,走,我們出去逛街去?!?/br> 不等冷清秋拒絕,她就被陸輕萍拉出了門,冷清秋見沒有反抗的余地,忙道:“好了,表姐,別拉我,我去還不行嘛,只是既然要逛街,總得讓我回去帶點錢吧?”難道要這么兩手空空,衣袋空空的逛街嗎? “別拿了,有什么好拿的?!标戄p萍知道冷清秋喜靜不喜動,好不容易把她拉出來了,怎么會再放她回去,說不定她一回到家,就不肯出門了呢?!拔覀兪侨ス浣?,又不是去買東西,誰說一定要帶錢的?你要記住,我們是去‘逛’,不是‘買’,所以帶不帶錢都無所謂?!睘榱私o冷清秋一個“定心丸”,伸手拍了拍衣兜“錢嘛,我身上有,放心,足夠你花的了。你要是有什么看中的,我可以先幫你墊上,等回來再還我就是了?!?/br> “走吧!”見冷清秋還在猶豫,陸輕萍伸手使勁拉了她一把,就往外面走,一面走一面說:“逛完街我請你下館子,算是你中午沒有吃上魚翅席的補償?!?/br> 陸輕萍和冷清秋沒有目的性的隨意亂逛,來到一家二手書店前,冷清秋是愛書之人,所以看到書店后,拉著陸輕萍就要進去,和里面走出來的一位青年打了個對面。青年看到冷清秋,立刻非常驚喜的喊道:“清秋同學!” “歐陽老師!”冷清秋也認出眼前的青年就是她的國文老師歐陽于堅,“老師,你怎么在這里?你是來買書的嗎?好好的,你怎么不來上課了,學校說你休假了,這是怎么回事?” 陸輕萍拉了拉冷清秋,示意她不要堵在門口,說道:“站在這里說話不方便,既然是認識的,那么我們找個地方坐下來聊吧?” 歐陽于堅看了一下天色,點頭答應了陸輕萍的提議?!岸歼@個時候了,我請你們吃飯。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館子,是仿照蘇州園林式建筑建的,里面的飯菜味道很地道,我們就去那里吧?!?/br> 陸輕萍和冷清秋在歐陽于堅的帶領下往他說的飯館走,一面走,歐陽于堅一面回答剛才在書店門口冷清秋的問題。他告訴冷清秋,金燕西利用身份和權力讓學校停了他的課,讓他休假,從而代替他去教書。 “真是太欺負人了,他怎么能這樣做呢?就因為他是總理家的公子,就可以這樣任意妄為?他把學校當成什么了?”冷清秋聽了原委之后,氣憤異常,在替歐陽于堅報不平的同時,還覺得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圣土”,金燕西的行為玷污了它?!皻W陽老師,難道你就這么忍下了?為什么不去告他?”冷清秋覺得歐陽于堅應該反抗,而不是接受它。 歐陽于堅苦笑了一下說道:“這是學校的校長親自和我說的,你讓我怎么辦?去告狀嗎?校長都已經這樣了,我該向誰告狀?人家可是總理家的公子,誰會愿意得罪他而替我一個普通的小老師主持公道?”嘆了一口氣說:“其實現在也沒什么不好,我不用上班,但是薪水照發不誤,我正好有時間能夠做點我想做的事情,倒也不錯!” “我不認同歐陽老師你的行為,你這是妥協!”聽了歐陽于堅的話,冷清秋不滿的說道:“我不相信這個世間沒有公道!”只要你肯去告狀! 陸輕萍聽著冷清秋和歐陽于堅的對話,心中苦笑連連,天真的姑娘呀,你竟然想在這個強權的時代找公道?公道,和身份對等的人可以講,但是地位如此懸殊的情況下,怎么將公道?歐陽于堅作為當事人,自然對金燕西這種仗勢欺人的做法厭惡非常,如果能討回公道的話,你當他不想?還不是無可奈何!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在冷清秋在沒結婚之前是非常單純的,雖然家里并不富裕,但是冷太太把她保護的太好,她是天真不知世事的,所以才會那么容易被金燕西給“騙”回家去。 ☆、第41章 在逛街的途中,陸輕萍和冷清秋于一家書店門口偶遇歐陽于堅,歐陽于堅因為暗戀冷清秋,想和冷清秋多相處一會兒,所以在陸輕萍提議站在書店門口說話不方便要不要找個地方坐下來聊的時候,他答應了下來,帶著陸輕萍和冷清秋去一家仿蘇州園林建筑的館子吃晚飯。 在長廊撿了一張桌子落座之后,跑堂的給他們斟上茶來,又遞上菜單。歐陽于堅將菜單遞給了陸輕萍和冷清秋,托讓了一番,點好了菜。等飯菜上來的功夫,歐陽于堅和冷清秋談些學校方面的事情,插不上話,也無意插話的陸輕萍無聊的玩著手里的筷子。和陸輕萍她們坐的位子交叉的長廊傳來一陣笑鬧聲,熟悉的人名吸引了她的注意。 “如萍、尓豪還有夢萍、書桓,你們不要客氣,大家要多吃一點!多吃點!”一個帶著眼鏡,長著一張娃娃臉的青年笑嘻嘻的向桌上的人讓菜。 “謝謝杜飛!”坐在娃娃臉男子左下手,身穿蔥綠色洋裝,梳著馬尾辮,看起來很溫婉的女孩子提議道:“讓我們大家以茶代酒,干杯!” 一桌五個人舉起茶杯以茶代酒干了之后,邊吃邊說,話題不斷,興致勃勃的不知道說些什么,不時的傳來笑聲。 “難得敲杜飛一個竹杠,我們大家要盡興的吃呀!“一個穿著紅色襯衫,梳著兩條齊肩小辮子的女孩嬌笑著說道。 “誰怕誰呀,盡管叫嘍!”杜飛毫不在意的說道,表現的非常有風度,轉頭把跑堂喊了過來,“你們還想吃什么盡管點!” 在如萍又點過兩個菜之后,夢萍也點了一個菜。跑堂走了之后不久,老板就一臉為難的走了過來,“幾位,非常抱歉,我們這里的楓涇丁蹄每天做的數額都是有定數的,最后一份已經被那邊的那桌定下了,所以不好意思……”看是換個菜呢,還是直接不要了。 尓豪一行人郊游之后,興致未盡,來吃飯,正在興頭上,聽到點的菜沒有了,很是掃興,本來熱烈的氣氛一下子降了下來。尓豪知道這種館子的規矩,招牌菜講究每天固定做多少,賣完完事。這個規矩就算要破壞,自己這一席人分量是不夠的。 就在尓豪想著就此罷了的時候,夢萍往老板指的那桌看了一眼,記得他們來的時候那桌還是空的,于是說道:“老板,這可是你做的不地道了,我們這一桌可是比那一桌來的要早,怎么最后一份不給我們,反而給了那一桌呢?” 老板聽了夢萍這蠻不講理的話,嘴角忍不住抽搐連連。能不能這嗎不講理呀?我不地道,我怎么不地道了?是,你們是比人家來的早,可是你們已經吃了一段時間又點的菜,這次點菜是第二撥了,前面點菜的時候可沒點楓涇丁蹄這道菜呀,人家是在你們第一次點菜后面點的這道菜,雖然是在你們后面來的,但是點這道菜卻在你們前面。 本著和氣生財的原則,老板忍下了心中的吐槽,陪著笑,說道:“這誰前誰后不是這么看的,我們廚下是以跑堂下的單子為準。要不這樣吧,為了表示我們的歉意,我們免費送你們這桌一份招牌菜,或者算賬的時候打個折扣,你們看怎么樣?” 夢萍也不是不知道規則,只是因為被掃了興致所以才不依不饒起來,如今見老板低聲下氣的表示歉意,她反而覺得不好意思起來,正想順著老板搭的臺階下臺。尓豪搶在前面說道:“我們是來吃飯,不是來占便宜來的,所以不用免費送菜,也不需要打折……” 其實尓豪之所以搶在夢萍前面說話,不是非要楓涇丁蹄那道菜,而是要謝絕飯店老板的“優惠”。雖然陸尓豪和何書桓、杜飛是好朋友,而且尓豪有撮合何書桓和如萍的意思,但是他們倆到底是外人,他們也不是不懂飯莊的這些規矩,夢萍剛才的話完全是無理取鬧,尓豪不想在書桓和杜飛面前留下自家人不講理,占小便宜的印象,又不差這幾個錢,何必呢!因此搶在夢萍答應之前拒絕。 但是在座的都不知道尓豪真正的想法,還以為他非要楓涇丁蹄這道菜不可。書桓趕忙勸道:“尓豪,算了,這次吃不到,我們可以下次再來嘛,反正飯莊就開在這里,又跑不了,何必非要……” “尓豪!”如萍看到和自家“爭奪”楓涇丁蹄這道菜的人里面有陸輕萍,想到母親的話,趕忙伸手拉尓豪,當著何書桓和杜飛的面,她不想將自家復雜的家庭環境暴露出來,因此什么都沒說,只是丟給尓豪一個包含深意的眼神,輕輕搖著頭,示意尓豪不要爭了。 被誤解的尓豪聽了何書桓的話,再看到如萍給他使眼色,覺得很是莫名其妙,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我本來也沒說要和他們爭,我想說的是這事就這么算了,也不用送免費菜和打折了?!蹦魏嗡f的是實話,卻沒有人相信。 尓豪對上眾人懷疑的目光,氣鼓鼓的坐下,繼續吃飯。有杜飛這個“開心果”,再加上他有意的插科打諢,何書桓、如萍和夢萍都有意配合,席上的氣氛很快又被吵了起來,尓豪見狀,也“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投入到歡笑中來。 楓涇丁蹄在尓豪這幫人中引起的小風波并沒有波及到歐陽于堅和陸輕萍他們。雖然事前,歐陽于堅說要請她們吃飯,但是歐陽于堅帶她們來的這家飯莊明顯是由私家園林改建而成,消費水平并不低,這讓陸輕萍很是意外。 雖說是下館子,但是這館子有大有小,價錢自然有高有低,在看到歐陽于堅點菜的時候很是點了幾個店里價值不菲的招牌菜的時候,陸輕萍心里計算了歐陽于堅這一餐的花費,覺得很是不好意思。陸輕萍覺得若不是她提議找個地方坐坐,歐陽于堅就不會花這個錢了,于是她就在飯前到洗手間洗手準備吃飯的時候,事前付了五塊錢給老板作為飯錢。 吃完飯,在歐陽于堅準備掏錢結賬的時候,跑堂的已經把找回的錢拿過來給陸輕萍了。歐陽于堅掏錢的手一下子僵在了那里,帶著點疑惑、不滿、尷尬的說道:“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說了我請你們吃晚飯嗎?”怎么你付起帳來? 陸輕萍將找回的錢收起來,笑道:“我和歐陽先生不認不熟的,哪里好意思第一次見面就由你來付賬呢,所以這頓還是我請吧。而且我和清秋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和她說好了,說晚上我請她下館子,既然說了,就要說話算話。歐陽先生不要覺得不好意思,所謂‘一回生,二回熟’,以后我們應該還會有見面的機會,到時歐陽先生再請回來就是了。歐陽先生接受的新式教育,思想開明,應該不會覺得吃飯由女人付賬沒面子吧?” “不,不會?!蹦呐職W陽于堅是覺得有點丟臉,但是被陸輕萍這么一問,他當然不能承認,干笑著,僵巴巴的答道。 “那就好?!标戄p萍笑著對歐陽于堅點點頭,拉著冷清秋離開?!皻W陽先生,我們先走一步了?!背隽孙埱f,看到黃包車,陸輕萍和冷清秋上車回家。 “歐陽老師,再見!”拉著陸輕萍的黃包車已經離開,落后一步的冷清秋在上車的時候不忘回頭和歐陽于堅打聲招呼。 歐陽于堅笑著對冷清秋點點頭,目送著拉著冷清秋的黃包車遠去,低頭看了一下地面,抬頭叫了一輛黃包車,報上地址,來到法租界的寶建路。來到一所花園洋房前,歐陽于堅下了車,伸手撳了撳電鈴。一個仆人從里面出來,一面給他開門,一面說:“歐陽先生你可來了,我家少爺等你好長時間了?!?/br> 歐陽于堅在仆人的帶領下,沿著院子中間的青石板路來到洋房前。收到消息的李浩然從樓上下來,迎了出來,兩人一起上樓,來到李浩然的房間。 “這個時候過來,你吃飯沒?要是沒吃的話,我讓廚下給你送點過來?”李浩然看了看時間,問道。 “不用了,我吃過了?!睔W陽于堅在沙發上坐下,聽李浩然提到晚飯,不由得想起剛剛分開的陸輕萍,忍不住露出一臉郁悶。 李浩然在歐陽于堅對面的沙發上坐下,看到歐陽于堅郁卒的神情,不解的問道:“真吃過了?我們兩個誰跟誰呀,可別跟我客氣?要不要再來點?” “真不是跟你客氣,我是真的吃過了?!睔W陽于堅語氣中帶著一點不耐煩?!岸椅覄倓偝酝瓴痪?,吃的很飽,現在一點東西都吃不下了?!?/br> 李浩然到底沒按捺住心中的疑惑,好奇的問道:“既然吃過了,為什么臉色那么難看?你吃的是什么?和誰一起吃的?……” 歐陽于堅和李浩然不僅是大學同學,而是同住一個宿舍,更是志同道合的好友,所以也不隱瞞,原原本本的把自己偶遇陸輕萍和冷清秋,本來是想請她們一起吃晚飯,最后卻是陸輕萍付的帳說了一遍。 李浩然聽了之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終于明白為什么歐陽于堅的臉色會這么難看了。雖然現在講究男女平等,男女在一起吃飯,由女子付賬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一般情況下,男子為了體現紳士風度都會將付賬的權力給搶過去。結果,本來事前已經講好是歐陽于堅請客,但是最后卻是陸輕萍付的帳,這已經夠讓歐陽于堅丟面子的了,特別是還是丟在冷清秋面前。關于歐陽于堅暗戀冷清秋的事情,作為歐陽于堅的朋友,李浩然也是知道的。 一想到歐陽于堅本來想在冷清秋面前好好表現,留個好印象的想法被陸輕萍給破壞,李浩然又忍不住大笑起來,一面笑,一面說:“我說歐陽,你是不是曾經得罪過這個陸輕萍?” “別瞎猜了?!睔W陽于堅說道:“我和她不過是第一次見面,以前我根本不認識她,怎么可能得罪她?” “那她干嘛這么拆你的臺呀?”李浩然很是不解,旋即似乎想通了什么似的說道:“哦,我明白了,你的那位清秋姑娘不是說陸輕萍是她的表姐嘛,我想她應該是看出你對她的表妹‘心懷不軌’,所以才會這么做?!痹较朐接X得自己的猜想有道理,“對,就是這樣,沒錯!”跟著露出一個賊兮兮的笑容,取笑道:“要是這樣的話,歐陽,你可就慘了,有這么一個難纏的表大姑子,你的‘追妻’之路恐怕崎嶇的很,想要抱得美人歸,可就難了!” “別胡說,什么妻不妻的,我和清秋之間還什么都沒有呢!”歐陽于堅白了李浩然一眼?!拔覀儍蓚€之間八字還沒一撇呢!她還什么都不知道,我還沒和她表白后,還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呢!你不能這么胡亂稱呼?!比羰侨思也辉敢?,你這么稱呼,豈不成了詆毀人家姑娘名譽。 李浩然搖頭嘆道:“你手腳夠慢的,都這么長時間了,還沒表白?你要蘑菇到什么時候去?”伸手從茶幾上的果盤里撿了個蘋果,一面拋著玩,一面說:“別怪我沒警告你,你手腳可要快點,這世上除了你有眼光之外,其他人也都不是瞎子,好姑娘在那,不會只有你一個人發現,你要是一直這么按兵不動,被人搶了先,到時可有你后悔的!” 不用李浩然警告,歐陽于堅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我也想呀,可是我現在一無所有,連工作……我拿什么給她幸福?”就算不能錦衣玉食,但是總不能讓冷清秋跟他在一起餓肚子吧? “這倒是個現實問題?!崩詈迫幌氲綒W陽于堅的現狀,跟著嘆了一口氣,問道:“怎么,你現在還在停課中,還在家里休假?學校那邊有沒有說讓你什么時候上班?” “沒有?!睔W陽于堅搖搖頭,說道:“那位總理家的公子似乎還沒有玩夠,得等他玩夠了,不干了,我才能回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