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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科幻小說 - 古董局中局3:掠寶清單(出書版)在線閱讀 - 第16節

第16節

    沈默會在自己壽宴宣布五脈接班人的名字,劉一鳴讓許一城出席,自然就是希望他去爭一爭。出乎意料的是,許一城答應得非常干脆:“好,我答應你,我會出席?!?/br>
    許一城的意思是,我只答應出席宴會,可沒答應去爭位子。劉一鳴想的是,只要你在宴會里出現,本身就是一個姿態,就是一個勝利。于是這兩邊終于達成了一個微妙妥協,劉一鳴長長舒一口氣,似乎卸下了一件大事:“幫我準備筆墨吧?!?/br>
    他重新把卷軸展開,仔細觀察。許一城把毓方備的上好紙、筆、墨都鋪好了,忽然聽到門板一響,回頭一看,發現藥來推門閃身出去了。許一城把墨柱遞給黃克武:“你來幫一鳴磨墨?!比缓笠沧吡顺鋈?。

    藥來正蹲在小院柴房門口,一聲不吭,垂頭不知在想些什么。許一城走過去:“怎么了?覺得難受?”藥來半抬起腦袋,收起以往嬉皮笑臉的油滑:“您和劉哥當著我的面商量怎么在壽宴上給我爹難堪,我沒法兒聽啊,只能躲出來了?!彼盅a充道,“我爹是做得不對,可他畢竟是我爹呀。我知道平時沒少給他找事兒,也沒少挨打,不過讓我聽著你們說這個,我真不知道該……”

    許一城蹲到他旁邊,雙眼望天:“你知道我為何當年離開五脈么?”

    “呃?為啥?”藥來年紀比較小,許一城離開是他出生前的事。何況他是藥慎行的兒子,別人也不會告訴他。

    “我是被我爹硬生生打出去的?!痹S一城仰起頭看向天空,陽光很強烈,讓他不得不瞇起眼睛,像是對過去有著無限感慨。

    “你爹也打你???”

    “嘿嘿,你如果見過他打我的樣子,就知道你爹絕對是手下留情了。這么粗的藤條,他打斷過三根?!?/br>
    許一城用手指比劃了一個長度,讓藥來臉色都變了。挨打這個行當,藥來可是宗師級的人物,他知道這種藤條有多結實,能打斷三根,不知得用多大力氣。

    “我爹屬于那種極端的老古板,信奉的是嚴師出高徒、棍棒出孝子。外頭人都夸他是個端方君子,可當他兒子可就慘了。從小我就沒少挨打,往往有一點稍微做得不妥當,就會一頓棍棒砸下來。你們小時候做寶題是當游戲對吧?對我來說,那是生死攸關的大事,他老人家對掌眼鑒寶的規矩非常固執,容不得半點離經叛道。一旦做錯,那就得在床上躺上三天?!?/br>
    藥來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不知該說啥才好。

    許一城嘆了口氣:“那次有人拿來一個正德鮮紅百魚暗花盤,想請五脈鑒別一下。我記得那個盤子很漂亮,胎質細膩,盤壁上畫著鯖、白、鯉、鱖四尾游魚,這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取其諧音,清白廉潔?!彼巵砻摽诙?。

    “不錯。我爹有意想考較一下我們兩個年輕人,就讓我和你爹藥慎行一起掌眼。這件盤子的鑒定難度不大,我們倆都判斷這是一件贗品??蓡栴}就出在掌眼的手段上。你爹是老一套做法,看釉色,看胎質,看開片,看繪工。我那時候對西方的科技很有興趣,恰好剛讀到一篇新聞報道,說英國發明了一種謝利韋氏瓷器鑒定法,用高倍顯微鏡觀察瓷器表面的老化痕跡,宋代汝瓷能看出半環形腐蝕線,元代鈞瓷能看出腐蝕小坑聚成斑點狀,不同年代的老化痕跡會有微妙不同。我就跑到孝順胡同的同仁西醫院,借洋人的顯微鏡來看這個瓷盤。雖說那個顯微鏡倍數不算高,我手里也沒有每種瓷器在不同年代的具體腐蝕特征,但我想了個辦法,拿了一個真的正德盤,跟這個在顯微鏡下做對比,如果不一樣,那肯定有問題?!?/br>
    “這辦法真不錯?!彼巵韲K嘖稱贊。

    “我也這么覺得,興高采烈地跟家里人說,希望能從英國買幾個顯微鏡回來。沒想到我爹大怒,說我這是投機取巧,不去勤練眼力,不去揣摩器物中的道理,指望一個破玻璃片兒就妄斷真偽?我怎么跟他解釋科學原理,他就是不聽,還罵我糊弄別人,品行有虧,五脈的名聲都被糟踐了。我年輕氣盛,氣不過就跟他吵,他就拿藤條打,我不躲,也不服軟。當時五脈的人都過來勸,有的拉住我爹說別打出人命,有的勸我趕緊認個錯??晌覀儬攦簜z都是倔脾氣,誰都不肯后退一步。最后我在床上躺了足足有半個多月才恢復過來,然后聽說我爹跑到同仁西醫院那兒,差點把人家化驗室給砸了。我一怒之下,離家出走。我爹更干脆,登報宣布斷絕父子關系,從此再沒搭理過我。一直到他前幾年去世,我回去看他最后一面,他都不讓我進門,一直到咽氣都頭沖門口,雙目圓睜,生怕家人把我放進來?!?/br>
    藥來聽了,久久不能說話。這對父子,可真是一對驢脾氣。

    他知道五脈對于現代科技,一直頗有抵觸,更信賴自己的眼光和經驗。用沈默的話說,器物只是術,歸根到底還得磨礪自個兒的道,才能有出息。藥來一直以為這是沈老爺子的信條,現在才知道根子居然在許一城他爹這里。

    許一城把腦袋靠在柴房門板上,感慨道:“雖然我對我父親已經沒什么恨意,但對離開五脈的那個決定,至今都不后悔?!闭f到這里,他突然又露出一絲微笑,“何況我也不是沒有收獲?!?/br>
    “哎?”

    “我離開五脈以后,去了同仁醫院,給人家化驗室打工,賠償我爹鬧事的損失,順便學習。在那兒我認識了我太太,她當時恰好在那兒做實習護士?!?/br>
    藥來瞪大了眼睛,他原先還在揣測兩人到底怎么認識的,原來和五脈還有這么一層淵源。

    許一城拍拍他的小腦袋瓜兒:“所以說,你根本不必如此糾結。人活在世上,總得堅持點特別蠢但你自己認為對的事?!?/br>
    藥來苦笑著搖搖頭:“我跟您可不一樣。您是個天才,我就是廢物一個,沒大出息,還抽大煙,這輩子就這樣了,還堅持個啥?沒大劉的頭腦,也沒大黃的沉穩,五脈里也沒人當我是回事?!彼凵窭飵е猿???吹贸鰜?,他平時的嬉皮笑臉,都是出于自卑而披上的偽裝。

    許一城正色道:“若沒有你,我們根本發現不了煙土和支那風土考察團之間的關系,更走不到這一步。這不就是你的價值么?而且我看得出來,你對瓷器的敏感,比我和你爹年輕時候都強,只是沒用心。我叫你戒掉大煙,也是因為不忍心看一個好坯子被毀了?!?/br>
    藥來無精打采地回答:“您這是在寬慰我,我這樣的人還能有救?”

    許一城道:“我再給你講另外一個故事吧。就是前幾年,我在鄭州街頭碰到過一個小混混,這人長得很有特點,一眼大,一眼小,拿了一個假青銅器設局騙我。他設的那個局太粗糙,我沒費多大力氣就給破了;沒過兩天,他不知從哪兒學了一招,又設了個局讓我撞見,我又給他破了。他連續設了四五次圈套,非但沒騙到我,反而自己賠得灰頭土臉。最后一次他叫來一群土匪,本來是想嚇唬我,結果那群土匪卻要動真格的,他怕鬧出人命,把我從他自己設的局里給救出去了。他這也是救了自己,如果他跟那群土匪一樣動手,我已安排好了后手,一個都別想逃掉。我看這小子對鑒定還算有悟性,而且良心未泯,就教了他幾招,給了點本錢,讓他務點正業——如今人家在開封一帶名氣可大了,外號陰陽眼,遠近聞名的掌眼高手?!?/br>
    剛講完,劉一鳴在屋里喊說弄好了。許一城拍拍藥來肩膀,說你自個兒琢磨吧,起身走進屋子里去,剩藥來一個人眼神閃動,兀自沉思。

    劉一鳴遞給他一張紙,上頭墨汁淋漓,寫的是要求李德標盡力守護東陵不得有誤云云,語氣嚴厲而不失親密,一看就是寫給親近之人,落款三個大字:張作霖。許一城把這封手令跟卷軸對比一了一下,幾乎一模一樣,暗暗佩服。劉一鳴才多大年紀,書法已經有了這樣的造詣。

    黃克武道:“許叔,要不要我陪你去?”許一城道:“你和付貴等我通知。如果李德標和王紹義對上,你們趁亂潛入平安城,把海蘭珠救出來?!?/br>
    “那木戶教授呢?”黃克武問,他還惦記著這個人。許一城嘆口氣:“能救就一起救吧,他也是個癡人?!秉S克武用力“嗯”了一聲,面露喜色。

    許一城收好卷軸,正要往外走,看到一旁付貴臉色如冰,知道他肚子里有氣,不敢招惹,一低頭,想走出門去。付貴開口道:“許一城你等等,我有話跟你說?!痹S一城回過頭來,一臉苦笑,被他拽著胳膊到了外院。

    許一城賠笑道:“你別生氣,這次真是事出有因?!备顿F冷哼一聲:“我對你的借口沒興趣,把東西給我?!痹S一城一愣,問什么。付貴道:“陳維禮的那半張信箋?!?/br>
    這份遺物許一城一向是隨身攜帶,他從懷里掏出來,遞給付貴,帶著期待:“你有什么新發現?”沒想到付貴毫不客氣地回答:“沒有?!?/br>
    “那你要它做什么?”

    付貴沒吭聲,就這么若有所思地盯著他手里的信箋,直待許一城等著急了才緩緩說道:“我剛才去了趟大華飯店,不只木戶教授,其他的考察團成員也一直沒有返回。于是我就搜查了一下他們住的那幾個房間??上毡救税褨|西收拾得很干凈,沒找到什么有價值的東西——除了這個?!?/br>
    付貴伸出手,拿出一張和陳維禮遺物質地一樣的信箋,許一城注意到上頭有好多涂鴉樣的墨點。

    “這是我在飯店柜臺后找到的。據店員說,他是在整理團長堺大輔的房間時,在廢紙簍里發現的。他覺得這紙質地不錯,上面又沒寫字,就拿來給孩子當草紙——應該和你這半張遺書是在同一個本里撕下來的吧?”

    許一城知道他所謂的“搜查”,肯定不是通過正規渠道,不是撬鎖闖入,就是要挾店員。而且要在偌大一個飯店里找到相同質地的一片信箋紙,需要的不光是敏銳的觀察力,還需要驚人的耐心。付貴不動聲色地做了這么大一件事情,這讓許一城一陣感動。

    “我不知道這有用沒用,你留著琢磨吧。沒別的事了,你滾吧?!备顿F一轉身回去屋里,不容許一城再多說一句。

    許一城把這張紙仔細收好,現在還顧不上看。他先帶著假手令回去找毓方,宗室已經利用在京城的人脈搞清楚了李德標的駐地,得知他就在馬伸橋鎮,離東陵不過三十里地,離平安城也不過六十里。

    連這等軍事機密都能打聽到,可見奉軍上下已經亂成什么樣子了。

    毓方留在京城,調度宗室資源,通知阿和軒做好護陵準備。前往游說李德標的人,除了許一城以外,只跟著一個富老公。兩人互相都看不順眼,更沒什么話好說,在馬車上一路無語。

    許一城樂得不必搭話,就把付貴找出來的那張紙研究了一番。

    這張紙和陳維禮半張遺書質地相同,是特制的明治王子紙料,中國絕無。所以付貴推測得不錯,兩張紙想必是出自同一個筆記簿。

    這是一個相當重要的細節,它說明陳維禮從大華飯店出逃之時帶出來的紙,是從堺大輔的筆記本上撕下來的。也就是說,堺大輔這個人在整個陰謀里,扮演著非常重要的角色。

    雖然現在已經查明,日本人垂涎乾隆陵寢里的九龍寶劍,可許一城心中總帶著那么一絲不安,總覺得有什么地方未得清澈。日本人的動機,真的如此單純?陳維禮真的是因為日本人要挖東陵,才會犧牲生命發出警告嗎?

    這張紙上只有寥寥幾個日文假名,毫無意義,所以堺大輔才會隨手扔在廢紙簍里。許一城拿出一根鉛筆,試圖像擦出遺書印痕一樣,也在這張上擦出點東西??上н@紙已經被小孩子劃上了許多涂鴉,很難再還原什么了。許一城擦了半天,只勉強擦出幾個漢字。

    “言中……飄淪……雖復沉……無……用?!?/br>
    這像是從什么古籍里抄下來的句子,又或者是什么詩句。這幾個字似乎在抱怨自己志氣未展、懷才不遇。這類題材寫的人太多,許一城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是引自哪本典籍。日本人的漢學水平不低,說不定這是堺大輔自己郁悶,揮毫寫下一首來抒抒情而已。

    可惜對許一城來說,這些字的信息量幾等于無,也許跟這件事之間根本沒關系。許一城嘆了口氣,把紙揣回到懷里。

    “維禮啊維禮,你到底想對我說什么,哪怕托夢也好哇?!痹S一城望著窗外不斷后退的景物,覺得陳維禮的孤魂依然在霧中影影綽綽,模糊不清,心情一陣黯然。不過他很快就振作起來,無論怎樣,先把東陵保住再說。

    富老公和他在第二天傍晚趕到馬伸橋鎮的獨立團駐地。此時天色漸晚,天空隱隱聚著一團黑云。蜻蜓低飛,空氣濕重。五月底六月初的天氣說變就變,不知何時就有雨點落下來。獨立團的營地就擺在馬伸橋鎮子外頭,放眼望去異常安靜,井井有條。到底是真正上過戰場的軍隊,彌漫著一股血腥的肅殺氣息,直透陰云。他們從前線退下來以后,就一直駐守此處,離孫殿英的十四軍主力相隔較遠。主力駐扎鎮外,少數軍官和警衛團駐在鎮子內。

    他們兩人到了軍營門口,說明來意。三名衛兵把他們帶到團部。這是一處鄉紳的民房,不過已經改造成了臨時指揮部。正面墻上掛著一張燒掉一個角的北洋五色旗,幾個軍備木條箱壘成了一張大寬桌,上頭擺著一張大地圖,幾名參謀正趴在上頭,勾勾畫畫。中間一人身材矮小,體型卻十分敦實,如同一座打鐵砧子。

    “團長,人已帶到?!?/br>
    那人抬起頭來,兩條濃眉纏在中心,臉上疤痕縱橫,唇邊還有兩撇精心修剪過的小胡子。十年時光,歷經戰火,當年那個二愣子如今也淬煉成了一員驍將。北軍不利,他的眉宇間帶著幾絲疲憊,但腰桿筆直,渾身都散發著兇悍之氣。

    “富老公?!崩畹聵肆⒖陶J出了來人,不過他不動聲色,站在原地,聽不出是親熱還是淡漠。

    “李將軍還能認出老朽,真是十分榮幸?!备焕瞎B忙施禮。

    “當年富老公犒軍之恩,李某一直記在心上,怎么會忘?!崩畹聵松裆晕⒔鈨?,伸手把他迎過去,扶到唯一一把太師椅上,又把目光投向許一城。富老公道:“這是我們宗室的一位朋友,姓許?!?/br>
    許一城立刻道:“在下奉張總統之命,前來轉達一份手令?!?/br>
    李德標眉頭太濃,一動就額前陰云翻滾,讓他看起來陰晴不定:“雨帥的命令,為何不通過參謀部下發?”雨帥就是張作霖,因為張作霖字雨亭。盡管他現在貴為總統,可舊部總喜歡如此稱呼,以示親近。

    許一城道:“因為張總統說此事必須機密,外人不得予聞?!?/br>
    張作霖治軍,經常越過指揮級,直接給一些親信發布命令。這是他控制奉軍諸部的不二法門,因此直發手令這個舉動不算稀奇。李德標又問:“那總統府的人呢?他為何讓你這么一個外人傳令?”許一城道:“您看了手令就知道了?!?/br>
    李德標狐疑地瞪了他一眼,接過手令看了一遍,抬起頭:“守護東陵?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富老公和許一城告訴李德標,此前東陵被盜,宗室探知是馬福田、王紹義所為,現在聽說他們計劃去挖慈禧墓,因此溥儀親自求到總統府。張總統宅心仁厚,深為不安,于是親發手令,讓他們來找李團長襄助云云。

    李德標道:“馬福田、王紹興我知道,確實是一伙悍匪。但他們如今在奉軍有正式番號,我若去打,豈不是攻擊友軍?”

    許一城道:“雨帥的意思,并非要將軍您去剿匪,而是駐守東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們知難而退,就必不大動干戈了?!备焕瞎o接著跟道:“宗室備下一點薄禮,用來犒賞諸位將士護陵之恩?!?/br>
    富老公這次前來,宗室下了血本,帶了四大箱子現洋。任何一個軍閥,面對這么大筆數量的銀錢都不會不動心。果然,李德標拿起手令,走到屋子門口,舉高借著燈光看了一眼,又道:“雨帥對宗室還真優待呢,這都什么時候了,還顧得上這個——他還有什么別的吩咐沒有?”許一城道:“沒別的了,張總統說只需守上數日便好?!?/br>
    李德標面無表情道:“眼下戰局緊急,我不想擅離職守。不過既然雨帥吩咐,我也不得不遵令行事?!备焕瞎B連拱手感謝,說李團長義薄云天,還請趕快派人去卸下馬車上的東西吧。軍餉到手,李德標的冷臉也帶出幾絲和善之意。他吩咐手下去抬箱子,然后一伸手:“我送送兩位吧?!?/br>
    看得出來,李德標對這事很抵觸,不想跟他們多寒暄。富老公做了個無奈的手勢,跟許一城表示先離開再說。

    李德標帶著他們兩個走出團部,來到小鎮唯一的一條大街上。鎮子上的老百姓都跑得差不多了,兩側商鋪統統黑著燈,寬闊的黃土街道上只擱著幾個鐵絲架子,靜悄悄地恍如鬼鎮。李德標突然停下腳步,對他們道:“你們就在這里上路吧?!?/br>
    富老公訝道:“李團長,您這是……”

    “我是說你們就在這里上路吧,我會親自送你們走?!?/br>
    許一城和富老公對視一眼,富老公正要開口,李德標冷冷一笑,突然臉色一翻,把手令丟在富老公面前,聲如驚雷:“你們兩條狗敢偽造軍令,好大的膽子!”

    旁邊的衛兵突然出手,霎時把許一城和富老公按在地上。許一城勉強抬起頭來喊道:“這確實是總統手諭,李團長一定有什么誤會?!崩畹聵司咀∷念^發,把手令從地上撿起來,在他眼前甩了甩,譏誚道:“你們真以為雨帥是大老粗?以為我李德標是個蠢丘八?”

    許一城保持著鎮定:“不知李團長您憑什么說這個是假的?”

    李德標抿起嘴,嘿嘿冷笑起來:“雨帥早就防著你們這種人,凡是他所寫的手令,都會在毛筆中藏一根針,在紙上留下一個小針眼,透光可見。你明白了?”

    許一城和富老公對視一眼,難怪李德標特意把手令舉到電燈前去看。他們只顧得模仿筆跡與語氣,沒想到張作霖還有這樣的心機,卻在這里露出了大破綻。李德標見兩人無話可說,冷笑一聲:“偽造軍令,當以敵軍jian細論處,應該就地槍決?!?/br>
    說完他掏出佩槍,對準兩人:“我剛才說了,我會親自送你們上路?!?/br>
    富老公猛地一掙,高聲道:“李德標,手令是假,可東陵之事是真!我又不是害你,還給你送錢,你這點情面都不講嗎?”李德標卻絲毫不為所動:“軍法如山,沒什么好通融的。你偽造雨帥手令,就是罪不容赦。至于你資助我軍的那些錢,我叫人燒還給你就是——按??!”

    幾個衛兵如狼似虎地把兩人按跪在地上,許一城還要開口辯解,李德標道:“我不想聽你們廢話,把嘴堵上?!比缓蟀褍蓤F破布塞進兩人嘴里。

    李德標上前一步,把手槍對準許一城太陽xue,緩緩扣動扳機。突然天空“咔嚓”一聲霹靂巨響,一道極耀眼鮮明的閃電切開夜空,讓包括李德標在內的所有人渾身一震,這扳機竟沒扣下去。

    還沒等大家抬頭望天,碩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掉落下來,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天地間就連成了無數條雨線。這場雨,終于下了起來。李德標不遮不擋,昂首把軍帽檐上的水甩了甩,軍靴踏過泥濘的路面,再度把槍對準了許一城:“老天爺也只能讓你晚死幾秒而已?!?/br>
    就在這時,鎮口突然傳來一陣軍號,聲音急促,穿透嘩嘩的暴雨和雷聲,直入鎮中。李德標一聽這軍號,面色一變,三長兩短,這是最緊急的軍情通報。他只得二度放下槍,朝那邊望去。

    過不多時,急促的馬蹄聲從鎮口傳來,看到一個短衫平帽的傳令兵驅馬往這邊狂奔。奔到李德標前面,傳令兵不及勒馬,直接從馬上滾落下來,啪地摔在泥水中,就這么灰頭土臉帶著哭腔地喊道:“團長,不好了,不好了!”

    “南軍打過來了?快說!”李德標厲聲喝道。

    傳令兵結結巴巴道:“大總統,大總統他……他死了!”話音剛落,又是一聲驚雷響起。

    李德標一聽,頓時天旋地轉,差點沒站住。他一把揪住傳令兵衣襟,硬生生把他從泥濘里拎起來吼道:“怎么回事!”

    傳令兵過于激動,說話顛三倒四。說了幾次,才把事情原委說明白。原來在許一城、富老公離京之前,張作霖也在同日離開北京,乘坐火車返回奉天?;疖囆旭傊猎诨使猛透浇木┓?、南滿兩鐵路交匯處橋洞時,突然發生爆炸?;疖嚠攬霰徽?,張作霖和同行者均已遇難。這個傳令兵恰好在沿線擔任獨立團聯絡官,第一時間聽到這個消息,立刻跑回來告訴李德標。

    (實際張作霖當時未死,四小時后被送至沈陽,才重傷不治。東北軍秘不發喪,一直到十七天后才公布死訊。)

    李德標聽完以后,先是沉默,突然咕咚一聲,雙膝跪倒在地,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號啕聲。一邊哭,他一邊用力拍打著地面,哭到后來,他上氣不接下氣,居然有鮮血從嘴角沁出。張作霖待他有知遇之恩,驟然聽此噩耗,實在是傷痛之極。

    旁邊許一城和富老公心中也是震驚無比。張作霖一代梟雄,居然就這么死了。政治上的事情他們不懂,但他們不約而同都在想,接下來會怎樣?

    李德標足足哭了有二十分鐘,周圍衛兵誰也不敢來勸,只能在暴雨里肅立,一動也不敢動。李德標終于止住了哭聲,他晃晃悠悠站起來,雙目血紅,一把推開那傳令兵,走到許一城和富老公身前。

    “你們兩個?!彼鹊?,嗓子像是兩粒沙礫在互相摩擦,顯然是剛才硬生生把聲帶給哭壞了。李德標的眼神怨毒無比:“你們偽造他的手令,雨帥就遇刺了?;疖嚤徽?,肯定和你們有關系,對不對?”

    兩人勃然變色,這根本就是遷怒,實在太沒道理,可又有誰敢勸阻住正在氣頭上的他呢?

    李德標自己卻越想越有道理:“你們故意偽造手令,把我調去東陵,讓我沒時間去保護雨帥。沒了獨立團,雨帥才會被人刺殺?!毕氲胶髞?,李德標又仰天大哭:“雨帥啊,您不該讓我當團長啊,您如果讓我陪著您,就絕不會有這樣的事發生呀!是我無能,是我不孝??!”哭完了他又瞪著兩人,“你們兩個王八犢子,是誰讓你們刺殺雨帥的?嗯?說呀!”

    說完他飛起一腳,狠狠剜在富老公胸口,把他踹倒在地。李德標揮舞著手槍,神態狂熱:“我給大帥報仇!用槍打太便宜你們了!得千刀萬剮!得祭旗!”他口中嚷嚷著,槍口卻對著許一城,猛然扣動扳機。

    許一城只道自己這次再無幸免之理,雙眼一閉。不料原本躺倒在地的富老公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突然雙腿一彈,整個人跳了起來,正好擋在許一城身前。槍聲一響,許一城看到這老太監渾身一震,白發披散,仰面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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