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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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小楠說:“要是正好是我們要去的地方,就幫忙唄。要不然那就是郵局的活兒,我們不搶?!?/br> 墨北說:“為啥不搶呢?” 龔小楠把剪刀搶過來:“你楠哥又不是土匪。再戳就真爛得不能吃了?!?/br> 墨北悠悠地說:“你的車隊現在做的就是物流服務吧,雖然規模小了點兒。我聽說國外還有種物流服務叫快遞,個人的業務也做?!?/br> 滕濟民回過頭來驚訝地看著墨北。 墨北又說:“有車就是方便啊,搬個家啊運個煤氣罐啊。那些想搬家的人自己家不一定有車吧,有車的也不一定裝得下那些家俱吧,能裝得下那些家俱他自己也搬不動吧,你說要是有人能出車出人幫他們搬家,那是不是挺方便的?買煤氣的人,要是家里沒壯勞力,自己也搬不動,還得求人,可要是有人能給送到家里去再收錢,那他們一定挺高興的。嗯,也不知道有這種需求的人多不多?!?/br> 龔小柏切rou片的動作停了下來。 墨北說:“聽說飛機上的空姐都是穿制服的,對乘客還得微笑服務,態度特別好,好像這就叫規范化服務吧?挺讓人放心的,不至于擔心空姐跟百貨商店的售貨員似的給人甩臉子看。要是有售貨員能跟空姐似的,我肯定回回都去她那兒買東西,不去別家。對了,這是不是就叫口碑啊,還是童叟無欺?” 龔小楠說:“哥啊,咱家這孩子成精了吧?讓啥玩意兒附身了吧?” 墨北說:“滾犢子?!蹦”卑翄傻鼗乜蛷d去了。 其實墨北也就是提出個方向,具體要怎么規劃怎么做,相信憑龔小柏、龔小楠的腦子肯定能找到適合他們的方案。而且,這不是還有滕濟民這個當官的能幫忙提點嘛,要不然墨北也不會當著他的面來說這些。 墨北是說完就跑了,剩下三個男人在廚房里面面相覷,一臉震驚。 半晌,龔小楠小聲說:“我就是說說啊,就算成了精,那也是咱家孩子,不能捆廟里頭去?!?/br> 龔小柏說:“廢他媽話?!阏f我跟你嫂子將來能不能生個小北似的兒子?” 龔小楠說:“不能吧,你也沒墨大哥有文化啊?!?/br> 龔小柏照弟弟屁股上踢了一腳,向滕濟民道:“老滕,你怎么看?” 滕濟民想了想,說:“小北說的這個物流、快遞,還有搬家公司,在國外是有例可循的,不過在國內這方面還算是塊空白……” 聚餐的第二天滕濟民就回北京了,走的時候衛嶼軒沒去送他。龔小柏幾個人倒是熱熱鬧鬧地到火車站給他送行,墨北本來想在家陪著衛嶼軒,可卻被龔小柏給夾胳臂底下帶來了。龔小柏還說:“給小衛子留個哭鼻子的空間?!蹦睙o語。 滕濟民眼神深邃地看著墨北,說:“等你長大了得是個什么樣的人物呢?” 墨北說:“小時了了,大未必佳,世事慣常如此?!?/br> 滕濟民說:“單聽這句話就不敢拿你當普通人看待。以后嶼軒還要拜托你多照顧?!?/br> 墨北說:“哪里,一直都是嶼軒哥照顧我?!?/br> 滕濟民笑了笑,沒再多說什么,他一直都能感覺到墨北對他隱約的敵意,卻始終想不明白為什么,只能把這當成是孩子的獨占欲發作——再怎么像大人,畢竟也只是個還在換牙的小孩啊。不過這也讓他覺得放心,一個孩子有高智商不算稀奇;有了高智商還有過人的見識,這就很驚人了;有了過人的見識,還能如成年人一樣完美地控制自己的情緒,那就真的近乎于妖了。 這些天來,就滕濟民的觀察和從別人口中聽來的只言片語,他覺得墨北這孩子有著過人的優異之處,可也有著過人的缺點。 墨北的脾氣很孤拐,這從他居然沒有同齡的小朋友就能看出來,跟他談得來的全是成年人。而且,他很驕傲,以他的智商和對世俗人情的了解,不會不知道特立獨行往往會遭到別人的孤立,但他就是不妥協——自作主張地不去上學,堅持和衛嶼軒、龔小楠這樣的人做朋友。 墨北還有一個特點,滕濟民覺得說是赤誠也好,說是天真也好,那就是他在自己認可的人面前不加掩飾——不論是他的孤拐性情,還是讓普通人驚異的見地、學識?!拔揖褪沁@個樣子,你能接受我們就做朋友,不能接受我也不在乎?!彼孟窬褪窃谶@樣宣言。 除了墨北之外,龔小柏兄弟也讓滕濟民有些在意。這哥倆兒要頭腦有頭腦,要韌性有韌性,要膽量有膽量,要心胸有心胸,難怪能在幼失怙恃的情況下還活得風生水起。 滕濟民閱人無數,這些天在衛嶼軒這里倒是見識了這幾個不一般的人才,他樂于讓衛嶼軒跟他們交好,將來或可一用。 ☆、這口氣 “你要是不聽我的,我今天就死在這兒!”嘶心裂肺的一聲嚎叫把墨北嚇醒了。 他頭一天晚上是在龔家睡的,馮望南不在,龔小楠就把墨北拎到自己床上去睡。還揪著他說了半宿的話,主題圍繞著怎么把車隊發展成物流中心,應該從哪個區域開始設立服務部比較合適,公司的徽標設計成什么樣才最帥,除了搬家、送煤氣之外服務部還開展什么業務才好,現在手下的人哪個適合提拔起來當管理者,怎么培養員工的忠心,要用最少的資金最快的速度占有市場…… 基本上都是他跟龔小柏、滕濟民商量得差不多了的事,與其說是在征求墨北的意見,倒不如說他是在這種念叨中進行自我修正和堅定信心。 后來話題越走越偏,龔小楠志得意滿地宣稱他會成為大陸的李嘉誠,到那個時候誰要敢對他跟汪汪的關系說三道四,他就拿人民幣糊誰一臉。 再后來,墨北糊里糊涂地就睡著了。 墨北從枕頭底下摸到了龔小楠的手表,看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屋外還是吵鬧個不停,女人的哭喊聲快把墨北的起床氣都給嚇沒了,他穿好衣服鞋子,推門走了出去。 院子里一個頭發花白的女人正要把麻繩往倉房外突出來的方子上掛,馮望南一臉尷尬地拉著她。還有個中年婦女也不知道是在幫忙還是擋礙,在馮望南和那個女人中間轉來轉去。一個中年男人蹲在一邊悶頭抽煙,臉上的表情苦大仇深。龔小柏微微帶著冷笑,嘴里嚼著糖,漫不經心地把糖紙折成小方塊兒。龔小楠氣得臉都紅了還在忍著,也跟著勸:“嬸,有話好好說,別這樣?!?/br> 墨北這一開門,吱呀一聲,眾人的目光都看了過來,那女人要死要活的哭聲也神奇地停了幾秒鐘,馮望南趁機一把奪過麻繩遠遠地拋了出去,黑著臉說:“媽,你別鬧了!” 女人用手捶著胸口,又哭了起來:“你這是要逼死我呀!我怎么就養了你這個白眼狼??!早知是這樣,你生下來我就該把你掐死,好過現在被你活活氣死呀!” 另一個中年婦女同情地抱著她勸慰:“二姐你緩口氣,哭狠了這高血壓要犯的。望南你快跟你媽認個錯,把你媽氣病了可咋整?!?/br> 馮望南哀求:“媽,有什么事咱回家說行不?你上我朋友家來鬧算怎么回事。大舅,大舅媽,你們倒是勸勸她啊?!?/br> 馮mama哭道:“你拿家里當旅館了都,成天不著家,我逮得著你嗎?咱們就在這兒把話說清楚了,你到底跟不跟小芳訂婚吧?小芳多好個姑娘,你怎么就看不上人家呢?你要是真看不中她,媽也不逼你,你倒是找個比她好的回來啊?!?/br> 墨北吃了一驚,只見龔小楠似乎已經忍不住了,一腳跨前一步就要說話,但龔小柏一把拽住了他,狠狠往后一扽。龔小楠看了哥哥一眼,委屈地咬住了嘴唇。 馮望南怒道:“我才十九,訂個屁婚!” 大舅媽和聲細語地道:“望南你這話就不對了,十九也不小了,要在鄉下,你這歲數的都當爸爸了?,F在先訂婚,等年紀到了再扯證唄,這有什么呀?!?/br> 馮mama和大舅媽你一句我一句的,沒多一會兒墨北就聽明白了,馮mama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非得讓馮望南在回深圳之前給自己領回家個兒媳婦。馮望南當然不答應,一提這事兒,母子倆就吵架。馮mama就找到了龔家來,非要讓龔小柏這個當老板的勸勸自己兒子,若是勸不成,影響了她馮家傳宗接代,她就要吊死在這兒。 這么荒唐的事居然也能發生在自己眼前,墨北很驚訝,他真是同情馮望南。 眼見著馮望南被逼得眼圈都紅了,臉色煞白,嘴唇顫抖,那樣子可憐極了。龔小楠實在忍不住了,沉聲喝道:“都閉嘴!” 兩個女人被嚇了一跳,倒真暫時安靜下來。 可接下來該說什么,龔小楠還真不知道。他想罵人,想揍人,想把人給攆出去,可這是馮望南的親媽親舅舅,打鼠怕傷了玉瓶,他什么都不敢做。 龔小柏冷笑一聲,說:“馮嬸,望南跟著我弟弟在深圳干得不錯,掙的錢比在云邊的時候多多了。要不你能辦了病退在家養病嗎?日子過得寬裕了吧?享福了吧?可我告訴你,我手下要人有的是,不差馮望南這一個。你這么鬧騰,是想讓我把他給開除嗎?” 馮mama一愣,和大舅媽對望一眼,又抽抽啼啼地哭起來,不過這回沒敢大聲地嚎?!褒徖习迥憧刹荒苓@么干哪,我們望南就是沒功勞也有苦勞,拼死累活的拿個辛苦錢……” 馮望南羞愧得滿臉通紅。 龔小柏冷冷地道:“嬸,你也是從老街上搬出去的,知道當年我爸剛死的時候,那些親戚過來鬧騰,我是怎么處理的嗎?” 馮mama的哭聲一窒,龔小柏哥倆兒當年才十幾歲,拿著菜刀把上門鬧事的親戚們給砍出門去,這件事街坊四鄰的都知道。 龔小柏又冷冷地道:“劉學文,你在二糧店上班,認識羅三瘸子吧?” 跟個擺設似的馮家大舅這時候才抬頭,茫然地看著龔小柏。 龔小柏說:“知道他的腿是咋瘸的么?” 馮家大舅突然打了個寒戰,指縫里夾著的煙頭一下掉到了地上,一小片壓實了的積雪被燙得化成水漬。 龔小柏從腰后抽出一把匕首,手一揚,匕首擦著大舅媽的臉飛了過去,大舅媽哎呀一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匕首咄地一下扎在那截方子的正中心。 “真想死,用這個痛快。別耽誤時間,一下子就完事?!饼徯“負P揚下巴。 “咋、咋能這樣……你當領導的,要解決問題么……那我兒子給你干活兒,你不能不管他呀……”馮mama哆哆嗦嗦地說。 “你兒子給我干活就得聽我的,他聽話,就有錢拿回家給你花。他不聽話,你連你兒子的尸首都找不著?!饼徯“刈哌^去拔下匕首。 馮mama急了:“你還敢殺人啊你?警、警察……” 龔小柏沒說話,只是沖著馮mama輕蔑地笑了笑。馮mama突然就像被掐住了脖子似的,剩下的話都噎在喉嚨里,只把自己噎得氣兒都喘不過來了。 龔小柏說:“馮望南在我手底下,別說結不結婚的事,就是生死——”他一抖手,把匕首扔給馮望南,“也得聽我的?!?/br> 馮望南直接拿匕首在自己胳臂上就來了一下,馮mama嚇得嗷的一聲沖兒子就撲了過去。大舅媽剛站起來,被這一嚇,又坐地上了。馮望南輕輕推開馮mama,說:“媽,以后我的事你就別管了,行嗎?” 馮mama看著兒子血淋淋的胳臂,掉的眼淚更多了,只會嘟噥一句話:“這可怎么說的,這可怎么說的……” 在龔小柏的示意下,馮家大舅扶著jiejie、媳婦走了,出院門的時候還聽到他小聲嘀咕:“二姐你這回聽我的吧,望南這是進了賊窩出不來啦,可不能把咱家人都搭進去……” 龔小楠一把拽過馮望南,紅著眼睛兇他:“你傻??!誰讓你真下手了!” 馮望南哭了:“對不起?!?/br> 龔小楠拉著他進屋包扎,心疼得眼淚也噼哩啪啦往下掉:“你這是往我心上扎刀子呢?!?/br> 墨北吐了口氣,覺得心口憋悶得難受。 龔小柏說:“攤上這么個媽,真是?!彼麚u了搖頭,推著墨北進屋,“別在外頭站著了,凍感冒了再?!?/br> 屋里頭馮望南正趴龔小楠肩膀上哭,這里邊的情緒多半是羞愧和委屈,見龔小柏和墨北進來,就說:“柏哥,對不起,我真不知道我媽能跑這兒來鬧?!?/br> 不等龔小柏說話,龔小楠先說道:“傻瓜,幸虧她過來鬧,要不我都不知道你在家里還被逼著要訂婚。這是受了多少委屈啊?!?/br> 龔小柏樂了,一巴掌拍在弟弟腦袋上,說:“你還怕我拿汪汪怎么樣???護媳婦都護成你這樣了,丟臉?!?/br> 龔小楠露出討饒撒嬌的表情,把頭在龔小柏掌心蹭了蹭:“哥——” 龔小柏笑道:“得,翻篇兒?!?/br> 龔小楠這才松了口氣,又問馮望南:“我說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媽就算想抱孫子也不能這么著急吧?” 馮望南滿腹怨氣,“還不是我那個大舅媽,知道我掙了錢,就想占便宜。我媽那人糊里糊涂的吧,可看錢看得緊,她撈不著多少好處。我大舅媽就想把她侄女弄我家來,以為有了名份,就能在我家里當家作主了,到時候就能把錢往娘家撈。我媽讓她三說兩說的,什么有了兒媳婦就有人使喚啦,什么早點抱孫子啦,就……唉!” 他跟老媽說不明白,只能躲著拖著。原本想著拖到自己回深圳,老媽也就沒轍了,總不可能千里迢迢地再把他給綁回來訂婚吧??蓻]想到在大舅媽的攛掇下,老媽竟然出了昏招,以為上領導家里來鬧一鬧,讓領導給施加壓力,就能逼著兒子把婚給訂了。馮望南當時都想把老媽手里那根繩套自己脖子上了。 后來龔小柏把刀扔過來他就明白了,龔小柏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平息這場鬧劇,但一是龔小柏真生氣了,二來龔小柏也在替自己弟弟報不平,馮望南不能不見血。 龔小楠怒道:“都什么玩意兒!愚昧!庸俗!回頭讓二龍找幾個人收拾他們去?!?/br> 馮望南無奈:“那是我舅,你把他收拾了,我媽不心疼???” 龔小楠:“這糟心的親戚!” 墨北眼珠轉了轉,嘴角一抿。僅這樣一個小表情,就被龔小柏抓住了,笑問:“小北有什么主意?” 墨北搖頭。 他是個涼薄的性子,對于親戚、血緣這些不過是表面功夫,達不到心底。如果他是馮望南這個身份,自然有的是辦法折磨得馮家大舅、大舅媽哭爹喊娘??神T望南不是他,馮望南顧念著親戚情份,狠不下這個心。況且,再說句現實利益的話,馮望南長年不在家,馮mama要有點什么事,還是得這些親戚照顧,所以很多事只能是睜只眼閉只眼就過去了。 墨北拉著龔小柏說:“小姨父,去你屋里打小蜜蜂吧?!?/br> 龔小柏笑笑,和墨北出去了,留下空間給那對小戀人。 原本龔小楠還生氣馮mama到自己家里來鬧事,而且還是為了給自己的小戀人訂婚,可一看馮望南受了傷,什么埋怨都先拋諸腦后了,只管做小伏低地把傷心的小戀人給哄得平靜下來。等馮望南躺床上睡著了,龔小楠才輕手輕腳地出來,跑到大哥房里,惡狠狠地說:“我咽不下這口氣?!?/br> ☆、俯視地獄 龔小柏正跟墨北打紅白機,聞言兩個人連個余光都懶得奉送。 龔小楠氣呼呼地在屋里轉圈,轉了七八圈后停下來,說:“我他媽的就是咽不下這口氣!” 龔小柏哼了一聲:“那你想怎么的?打人?打完了汪汪還能猜不出來是誰干的?” 龔小楠說:“他舅不是在二糧店上班么,他舅媽在市場賣菜,我非把他們工作都整黃了不可?!?/br> 龔小柏評價:“豬腦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