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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總是笑瞇瞇的男人緊閉雙眸,嘴唇干裂,繃起的嘴角邊有兩道痛苦的褶皺,眉頭緊鎖,散落在面容上的黑發凌亂不堪,遮蔽住他過多的神情,陰影打在臉上,黑暗的影子籠罩住他蒼白的臉。 風衣如同破抹布一般被扔在墻角,地毯上的衣服早已臟污,衣擺與袖口滿是破口,無法想象森鷗外在昏迷前遭遇了什么,淡薄的白襯衣貼在他的脊背上,汗液浸濕了衣料,文弱的纖細感和黑手黨首領鍛煉后的緊致顯露無疑,蜿蜒的背部線條如同綿延的山脈,硬生生將人的目光沿著脊椎一步步拉向下方,深入扎緊皮帶的黑色西裝褲下。 福澤諭吉的目光猛地被燙了一下,他慢慢收回眼睛,垂下眼眸,盯著地上的死對頭。 狼拱了拱他。 大概是在示意快救人,福澤諭吉搖搖頭,他懂得殺人,也懂得保護人,卻不知道怎么救一個人。 這明明該是地上這個家伙曾經的特長。 “我該怎么做?” 狼呆了一秒,兩只前爪在地毯上顛了顛,似乎沒想到主人這么“笨”,長長的嘴開了又合,艱難地用狼腦組織語言,試圖將本能的一切解釋給主人。 “就、就是把你的那個拿出來......” ??? 福澤諭吉:“哪個?” 福澤諭吉滿頭霧水,面前的狼手舞足蹈,見主人沒有動作,恨不得此刻立馬經歷幾億年的進化,瞬間變成人類,揮舞著手腳仔仔細細地講出一切。 狼眨眨眼,就像是明明到了嘴邊的一個詞,可怎么也沒法想起來,只能千方百計地用其他描述形容: “就那個......那個向導特別厲害的,哨兵一般不擅長的那個......” 狼趴下身,下巴蹭了蹭地面,似乎發現自己說了半天等于沒說,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講解教程:“然后接觸他,慢慢探進去,一開始他會感到疼痛,拼命抗拒,不過不用擔心,他現在沒有意識,而且你的那個肯定比他強......” “等他慢慢適應,接納了你,你就可以徹底進入他,掌控他,一點點平復梳理......” 作為成年人,作為一個人近中年的成年人,作為一個曾經混跡在黑暗世界的成年男人,福澤諭吉雖然從一開始并沒有多想,但隨著銀狼一點點增加描述,福澤諭吉的表情也愈發僵硬。 雙眼如同南極冰窟里深埋的石頭,僵硬地凍在眼眶里,銀發男人原本探向昏迷男人的手,觸電般猛地收回,連呼吸都亂了一秒。 沒等福澤諭吉問出聲,地上的黑狐終于聽不下去。 “白癡?!?/br> 不等銀狼反應,氣若游絲的狐貍怕這么說下去,自己和主人遲早玩完,強撐著緩緩吐出字,“是精神力,那是向導與生俱來的能力,用心感受就可以掌握......” 福澤諭吉原本悄然抬起的身體又慢慢蹲了回去。 他環顧了一圈,屋內如同龍卷風席卷而過,混亂不堪,只余下半張床鋪還沒被混亂覆蓋。 劍客嘆了口氣,解下腰間的刀,正要放在一旁干凈的木椅上時,銀狼頂了頂主人的膝窩,張開了嘴。 “你能碰到?” “如果是和主人有所聯系的東西的話?!?/br> 福澤諭吉手腕一轉,橫握刀身,將自己的愛刀遞進狗嘴。 還好這是精神體幻化的動物,不然此刻一定將優雅的刀身染上一堆口水。 見銀狼穩穩地叼著刀,福澤諭吉心里囑咐他不要亂跑,回身捋起袖口,俯身蹲下,雙手雙臂穿過脊背與膝蓋窩,輕而易舉地將昏迷中的男人抱起,如同舉著貨物,沒有一絲多余地身體接觸,直上直下,把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從廢墟中抱離,挪到柔軟的床上。 福澤諭吉搬來凳子,坐在床頭。 精神力...... 這是個相當玄幻的話題,雖然異能力這種東西的存在也足夠奇妙,可人的精神力在平日里并不能作為一種武器,根本沒有利用到的時刻。 但對于習劍的人來說,他們從小到大一直不停鍛煉,日夜不休地修行,除了為了增強身體的素質,更多的,便是心靈上的磨礪。 這種東西可以稱之為意志力,也可以稱為精神力。 福澤諭吉擅長這個,盡管他的精神力并不像高荒澀書里描寫的那些向導,精細、溫柔、如同涓涓細流,可若想沖盡地面的污穢,理清混亂的思維,除了涓流,滔滔巨浪也未嘗不可。 福澤諭吉闔上雙眼。 起初,是一片無法形容黑暗還是白晝的空間。 專注、而后下沉,將思緒人為地拖向更深的深處,一點點摸索,如同蹣跚學步的孩子。 終于,在空茫中找到一點不同,擴大、靠近,洞察存在與腦海中那一片精神力匯聚的海洋。 學步的孩子找到了重心,福澤諭吉試著調動,精神力像絲綢,自指尖順滑地流動,不會逃離,因為他的手永遠地都會握著絲綢,掌控一切。 “集中精神?!?/br> 隨著精神力的擴張,螢火般的光點慢慢顯現在半空,一股不妙的混亂陰郁氣息從暗紅色的光點處飄來。 “就是那里?!?/br> 福澤諭吉皺緊眉頭,銀色的發絲順從重力滑落,發尖墜在黑色的發絲上,溫熱的額頭將氣溫傳遞給另一個沾染著冷汗的冰涼額頭上。 在肢體的觸碰中,精神力從肌膚間傳遞,福澤諭吉窺到一片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