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個大擦！”胡小鬧心力憔悴，“老娘這次都已經裝得如此辛苦了，為毛還是被季言看出來了？”

    眼前的全息屏幕忽然出現一行字：

    系統：因為你蠢

    胡小鬧恨不得掐死這萬惡的系統，但還是保持優雅風度反唇相譏：“心理學上說愛刷存在感的人都是從小缺乏關愛想要引起別人注意，親愛的系統君，你是有多缺愛才有空沒空刷個存在感??！”

    系統：……

    胡小鬧帶著勝利笑容，歡快地哼著歌回房間工作了。

    胡小鬧將近凌晨兩點的時候忽然接到季言的電話，不過是一個酒保打過來的，意思就是她家老板現在在酒吧里喝得爛醉，讓她趕快過來結賬領人。

    胡小鬧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用猜就知道自家老板在莫麗麗那邊被拒絕了。

    像季言這種心高氣傲的人，被自己苦苦暗戀的女人拒絕對他來說是不小的打擊，更令他感到羞辱的是莫麗麗喜歡的是從小凡事都壓自己一頭的男主弟弟——都同個爹媽生的做人差距卻這么大，季言心里能平衡才怪！

    胡小鬧推斷老板如果只是單純被莫麗麗拒絕，那他還不至于一個人跑去喝悶酒?？峙麓藭r還沒黑化暴走的女配已經一臉嬌羞地告訴季言說她喜歡的人是季默了吧？

    她今天怎么就沒想到老板又是刻意打扮又是買花，這妥妥兒是要表白的節奏？但凡她猜到，一定會馬上阻止啊……累覺不愛！

    胡小鬧連忙換好衣服，出門打車奔向酒保報的那個地址。

    半個小時之后她來到酒吧，穿過舞池那些妖妖調調瘋狂隨著音樂甩頭扭屁的紅男綠女，在二樓一個小包廂里找到喝得爛醉的季言。

    此時包廂里有十幾個公主，清一色穿著超短裙，臉上濃妝艷抹。有幾個女人在屏幕前跳*的鋼管舞，故意俯下身，把肩帶從肩膀上滑下來，露出半只雪白豐滿的酥胸。這種明顯帶有挑逗勾引，貌美女子的柔軟身體和細膩肌膚，是個正常男人看了都要噴鼻血了，但季言只是興致缺缺地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胡小鬧知道季言除了毒舌挑剔，還有非常嚴重的潔癖，面對誘惑就算抵擋不住生理反應，但他絕對寧可借助右手姑娘也絕對不會把公主往床上帶。

    所以胡小鬧一進包廂，二話不說走到一個角落猛地把包廂里所有的燈都打開。

    眾美人一愣，齊齊地轉頭盯著不速之客。

    胡小鬧從包里拿出錢包，也沒數多少錢，直接拿出一疊錢塞到距離她最近的那個女人手上，然后走進來把人往外趕：“行啦行啦，今晚鬧得差不多了，大家都散了吧，這點錢就分給你們姐們出去吃宵夜?！?/br>
    有一兩個美人一邊被胡小鬧往外推一邊極其不情愿地回頭看季言，可惜金主只是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默許了胡小鬧的行動。

    胡小鬧一下就明白對方心里想什么，這還真多虧她的夜店咖親哥：季言顏正，對方今晚被召進來的時候，恐怕很期望季言帶她出臺倆人愉快地打上一炮。

    胡小鬧連忙又從錢包里掏出一筆錢塞對方□□里，不耐煩地把人打發走：“快走快走！這多余的小費當季總額外獎賞你的！行了，趕快出去不要打擾季總休息！”

    大一票無關人等終于清掃干凈。

    胡小鬧走過去把音樂聲關掉，讓門口守著的少爺找了一杯綠茶，親自塞季言手中。她站在沙發旁，居高臨下地盯著季言，說：“老板，我們回去吧！”

    說實話，在這種地方找一群小姐過來一起喝得爛醉，這一點兒都不符合季言的風格。

    “回去？回哪兒去？！”季言沒由來地升騰出一股火氣，“那個家哪有我的地位？??？！老頭……老頭子的遺囑都寫好了，家產都留給季默，從小到大，他們眼里也只有季默，我他媽的就跟他們的私生子沒什么區別！”

    “你喝醉了老板?！焙◆[試圖把季言從沙發上拉起來，但被他一甩手，直接跌坐到茶幾上。

    “我沒喝醉！”季言怒氣沖沖，“從小到大，我知道季默比我有天賦，”他頓了頓，“但我已經很努力了啊。老頭要把家產給季默，錢財乃身外之物，我也懶得在乎……可他媽的，為什么連女人也要跟我爭？！你說這個世界要是沒有季默，我的日子會不會，會不會稍微比現在過得輕松一些？”

    “……”胡小鬧剛想安慰些什么，可是她卻看到季言的眼眶瞬間紅了。

    其實有時候想想真的不能怪季言，男主的光芒太盛，讓所有男配都沒有活路。所謂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人季言又是驕傲到骨子里的，能不黑化暴走成反派？

    胡小鬧默默扶額，心想這次攻略目標難度真的有點大。她說：“老板，這世界上的人那么多，你總會遇到一些人，你是他們的天?！?/br>
    “哈？”季言冷笑出聲，“大道理誰不會說？你倒是找出來給我看啊，我看我季言算個屁，季默才是你們的天！”

    “老板，你就是我和amy的天?！焙◆[認真地盯著季言的眼睛，脫口而出，“你雖然脾氣很大很毒舌，也很不討人喜歡，但你給了我一份工作，給了我工資，在你身邊我能學會很多東西，而且我明白你把我們外放出去是希望我們有個更大的晉升空間。我這輩子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能在你身邊工作?！?/br>
    季言有些怔怔地盯著胡小鬧，過了一會兒，他別扭地把頭轉向另一邊。

    胡小鬧輕嘆了口氣，干脆坐在茶幾上等季言冷靜下來。

    然而這時候季言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有人給他發來短信。但他卻忽然閉上眼睛，一副什么都不想管，現在誰也別打擾他的模樣。

    胡小鬧怕有什么人給季言發緊急信息，不然人家也不會挑凌晨的時候發。于是她站起來拿起季言的手機看，但一看短信內容，她的太陽xue隱隱作痛了：

    季默：哥，我這周五回國。

    ☆、第22章 都市商戰（4）

    在沒穿這個坑爹系統之前，胡小鬧平時刷小白文，要是那篇文第一章五百字內沒有出現男主她鐵定棄文，但自從穿進這個坑爹系統以后，她最害怕的就是看見男主。

    男主一出現，反派就危險了。反派一危險，她的任務就完不成。

    距離季默回國只有三天，胡小鬧認為必須趁季言和季默碰面之前做點什么。

    第二天季言酒醒了，胡小鬧早上六點起來的時候發現他已經開始工作了，偌大的廳里，只有季言一個人坐在茶幾旁的沙發上安靜地敲著鍵盤，這時候天還沒有亮，廳里只有一盞墻燈亮著，正好把季言包裹在一小片明暖的燈光中。

    胡小鬧驚悚地問季言：“老板，你什么時候開始工作的？！”

    季言面無表情地回答：“四點半?！?/br>
    胡小鬧：“……”

    季言是個非?？膳碌墓ぷ骺?，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掰成四十八小時使用，并且理所當然地以為別人也跟他一樣狂熱。平時在總部上班的時候，季言七點半到公司，且絕對不允許倆助手上班比他晚超過半個小時，盡管總部一般職工的上班時間是十點。

    胡小鬧今天進入工作的時間比季言晚了兩個小時，所以一個早上都戰戰兢兢的，就等著季言毒舌她。

    可是季言除了吃早餐那會兒稍微抬眼看了一下早餐擺放的位置，從頭到尾都沒有把視線從電腦屏幕前移開。

    胡小鬧好幾次欲言又止，直到中午倆人該吃午餐了，季言才忽地把筆記本翻蓋合上，冰冰冷冷地盯著胡小鬧，不耐地問：“你到底想跟我說什么？”

    今天季言的氣壓非常低，冷得堪比南極洲。

    “咳咳……”胡小鬧受到不小的驚嚇，一時間被口水嗆到了。她心虛地抬眼盯著季言的下巴，小心翼翼地建議說，“老板，今早我看到x城分公司那邊采購部的email，德國那邊有一批設備很先進，要是買回來，公司的產能起碼能提升好幾個檔次！”

    季言面無表情地盯著胡小鬧好一會兒，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然后他的聲音平靜得好像幽井里的水一樣，說：“這種事情不需要我親自過去?！?/br>
    胡小鬧：“……”

    臥槽她這不是想讓他避免與季默碰面嗎！

    “你似乎并不想我和季默碰面？”季言一眼就看穿了胡小鬧的心思。

    “呃……呵，呵呵，呵呵呵，”胡小鬧干笑，“我這不是怕情敵見面，你倆要大打出手嗎？”

    “胡小鬧，”季言驀然一笑，臉上的笑容無比慈愛溫柔，“如果你再不把你昨天的記憶給格式化，那就別怪我等下把你丟到馬路中央讓車撞一下你，幫助你變身韓劇女主?！?/br>
    在眾多韓劇中，女主撞車通常不會死，只會失憶。

    可尼瑪現在她在□□不在棒子國??！

    胡小鬧立正站好，諂媚地朝季言行了一個軍禮：“老板，剛剛發生過什么事情？哦我年紀太大了，很多前一秒發生的事情后一秒就記不得了?，F在到飯點了，您是要下去吃呢，還是打電話叫外賣送上來呢？”

    季言對胡小鬧的狗腿且有眼色十分滿意，那張臉終于沒那么寒氣襲人了。他問胡小鬧：“你為什么不想讓我和季默碰面？按照你以前的習慣，當我想跟什么人大打出手的時候，你不都會在一旁貼心地遞刀子么？”

    胡小鬧立即反應過來季言這是在試探，就如他昨晚開車前忽然要車窗敲打了她一番。

    她不是這個身體的原裝，到底是倆生活環境和經歷都完全不同的人，即便用的是同一副身體，可言行舉止，甚至生活小細節都不可能一樣。羅格那次她沒心沒肺，所以被一眼看穿了。季言這次她已經十分謹慎，可還是被懷疑上了。

    反派不要總是那么聰明啊喂！

    這還讓人怎么愉快地完成任務？！

    胡小鬧艱難地倒抽了一口氣，虛弱地問：“老、老板，我我我要是說實話，你不會把我從這十九樓丟下去么？”

    “看情況吧，”伏地魔往沙發背一靠，姿態慵懶地翹起二郎腿，對胡小鬧露出潔白的牙齒，“不過如果你不坦白，我一定會把你丟下去?！?/br>
    胡小鬧哽咽，立即撲到季言腳邊可憐兮兮地搖尾巴，她抬頭淚眼汪汪地望著季言，說：“老板，我絕壁一顆紅心全向著你！我對你的忠心就好像人民幣一樣□□！”

    “國內通貨膨脹，人民幣在國內實際上是貶值的?！奔狙詻]好氣，“挑重點說，我沒時間聽你廢話！”

    “……”胡小鬧被噎了一下，“老板，我覺得您從小就生活在季默的陰影里，做什么事情，都會下意識地跟他比較一番。我覺得他跟您完全沒有什么可比性，又或者精準地說，這世上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沒必要拿自己的短處去跟別人的長處相比較。

    我之前看過一期節目，有個導演，他無論是生活技能，還是別的什么方面，都不如其他幾個明星。但在錄節目的過程中所有明星都在有意無意照顧他，甚至有幾個演員在刻意討好他。您瞧那個導演在各種比賽中都拿不到第一又怎樣，到最后那些拿了第一的明星們還不是要跪舔他求上戲求角色？”

    季言若有所思，沉默了一陣后，說：“你的意思，就是讓我把家產爭過來，這樣將來有一天，季默有了難處，就算他之前樣樣都比我強，到了最后一樣要跪舔我求我伸出手幫他？”

    我勒個擦怎么就適得其反了？！胡小鬧簡直想撞墻：“老板，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誤會??！”

    “那你什么意思？”季言無辜地眨眨眼睛。

    這時候系統也來湊熱鬧，全息屏幕上出現一行字：

    系統：你真是太蠢了，我從來沒有見過比你更蠢的玩家。

    胡小鬧無視抽風系統，淚眼盈盈情真意切地看著季言說：“老板，你就沒想過自己真正想要追求的是什么嗎？你在乎那點財產嗎？你浪費那么多時間跟季默爭家產，說白了你的目的還是他，你還是沒有走出他的陰影……老板你確定你們真的是親兄弟，而不是相愛相殺的好基友嗎？”

    季言一言不發地提著胡小鬧脖子后面的軟皮走出客房，一把丟出門外。

    胡小鬧見狀，趁季言還沒來得及關上客房大門之前，一個虎撲撲到季言腳邊，死死地抱住季言大腿：“老板！不要拋棄我！你要是拋棄我了，我的人生就再也沒有任何指望鳥！”

    不能回到現實世界，遠離所有親朋好友，這對胡小鬧而言生活真的沒有指望了。

    季言彎下腰，兩只手指鉗住胡小鬧的下巴，譏笑道：“胡小鬧，我怎么從來沒發現你愛我愛得要死？”

    “那是您從前眼里只有莫麗麗小姐，被錯誤蒙蔽了雙眼啊老板！”

    “……”季言嘴角抽了抽，立即嫌惡地甩腿拼命把胡小鬧從他腳邊甩開。

    胡小鬧再一次被季言丟在走廊上，她連忙滾回去，在季言轉身關門的前一刻抱住他大腿。

    季言這一次沒有回頭，一只手揪住自己胸前的衣襟，忽然冷冷地開口：“胡小鬧，你從來沒有愛過，你怎么知道這里空了一大塊是怎樣痛苦的感覺？”

    胡小鬧愣住，那瞬間腦海里不可抑制地出現羅格的模樣。

    其實離開羅格已經好長一段時間，從最初的不能接受，到現在很多事情都已經淡化。但胡小鬧有奇葩的體質，她和別人交往很少過心，盡管她沒心沒肺跟什么人都好像玩得很要好一樣，可她一旦對什么人過心，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了。

    “老板，我明白心里忽然空了一大塊的感覺?！焙◆[笑了笑，有些哀涼，“可您只是被莫麗麗小姐拒絕了一次而已，您是男人，要舍不得的話大不了沒臉沒皮地繼續貼上去，而我卻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了?！?/br>
    “……”季言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他死了？”

    胡小鬧搖搖頭，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怎么跟季言解釋。

    羅格沒有死，但卻有比死亡更可怕的東西。倆人永久的離別，彼此都會在今后的時光中遇到更好的人，可是那份心動，那份美好，那次夕陽下獨一無二的溫柔，卻只能永遠埋葬在記憶深處，終其一生都無法在彼此碰觸。

    “老板，其實女孩子很好哄的?！焙◆[說，“有位仁兄跟我說過他追他女朋友的秘訣，就是用盡全力地對她好，只要不是沒心肝的人，她總能感受到。其實莫麗麗小姐吧，她就是現在還對季默抱有幻想，但季默是不可能喜歡莫麗麗小姐那款的，現在莫麗麗小姐只是還不夠死心?！?/br>
    “那……”季言忽然想到什么，“算了，這對麗麗太殘忍了?！?/br>
    胡小鬧連忙趁熱打鐵：“老板，你有沒有想過莫麗麗小姐一直對季默不死心，季默卻愛上了別的女人，這對她來說其實更殘忍？”

    “……”季言似乎有些動搖，“那我要怎么做才能讓麗麗對他徹底死心？”

    ☆、第23章 都市商戰（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