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娘娘您別著急,小皇子他沒事,只是……只是現如今不在鳳禧宮罷了……” 禮畫被我瘋狂的舉動嚇了個不行,反應過來趕忙阻止我繼續傷害自己,她說話都是含著淚,但卻成功讓我停了下來。我抬頭望著她,眼淚還留在臉上,手卻是顫抖的抓住她伸向我的手,急急慌慌的問道。 “真的么?孩子他沒事?” 禮畫眼眶通紅,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我心下總算是安了點,但是沒見到他的人,我是萬萬不能放心的。我吸了一口氣,忍住全身的疼痛,斷斷續續道?!皩ⅰ瓕⑺н^來……我想瞧瞧他……” 他沒事就好,聽禮畫說是個小皇子,也不知道健不健康,會不會有活力。想及此,我甚至連渾身的疼痛都感受不到了,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他一面。那是我的孩子,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小狐貍的孩子。 禮畫費力的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給我蓋好被子,這才站在一邊,低著頭默不作聲。我本來還在想著孩子的事情,見禮畫沒有動靜不免有些疑惑,還沒有等我問出口,禮畫卻已經是先一步跪了下去。 “娘娘請懲罰奴婢吧,都是奴婢不頂用才會讓他們從奴婢的手上將小皇子搶了去,奴婢對不住娘娘……” 說著說著,禮畫已經是泣不成聲,肩膀一聳一聳。我聽得云里霧里,心更是慢慢往下掉了去,急切的想要知道發生了什么事。還沒等我開口詢問,外面突然傳出的聲音卻是已經替我解答了這個問題。 “微臣以身請命,望凰月公主以國家為重,將妖后交予兵部?!?/br> 這聲音蒼老卻并不失去力氣,聽聲音像是從鳳禧宮門外傳過來的,卻幾乎傳遍了整個鳳禧宮。這句話音一落,便接二連三響起了附和的聲音,隔著這么遠我都能聽到那話語里面的嫌惡和欲除之后快的憤怒。 我將頭轉向禮畫,嘴唇輕動?!斑@是……” 禮畫抬起頭來,滿臉都是絕望與無可奈何,她輕輕點了點頭,口中吐出了兩個字?!氨茖m?!?/br> 百官逼宮了,在我生下孩子的第二天。 其實我早就能夠想到的,先前那幾個月的寧靜,不過是因為我懷著的那個孩子。準確來說,是所謂的皇室血脈保了我一命。這種時候,我爹爹是不會也不可能出手幫我的,作為一家之主,他不可能為了我而將整個家族貼進去。 小狐貍在遠在千里之外的西南邊境平亂,小白兔本就沒想讓我好好活著,這么一來,倒也順理成章。慕家被壓制沒法出手,除了云憐,我身邊竟然連一個能幫忙的人都沒有。而云憐,也不過只是一個受過封號的公主而已,并沒有什么實權,鳳禧宮被攻破,只是時間的問題罷了。 我閉上眼睛,輕輕靠在了床頭上。全身酸痛不已,我卻是感受不到一樣,只能任渾身的冷意將我整個人籠罩。明明是大夏天,我卻是滿身絕望。 “他……怎么樣?會不會餓著?……有沒有哭?” 禮畫一頓,隨即就知道我問的是誰。她抿了抿唇,眼神終于不再那么絕望?!靶』首雍芙】?,不哭不鬧,特別的乖巧懂事,被抱走的時候,他還是安靜的睡著的。孩子真好,壓根不知道這么多事……呀,奴婢失言了……” 我擺了擺手,睜開了眼睛。身上的疼痛更加明顯了一些,我的眼神望向了門外。這樣也好,最起碼他是安全的,沒有人敢對他怎么樣,這樣,我也就能稍微放心了吧。我嘆了口氣,心中已經是打定了主意。 “禮畫,外面這情況,幾天了?” “已經三天了,娘娘,您昏迷了三天……” “幫我換衣服,我要出去?!蔽业脑捯粢宦?,;禮畫驚訝的抬頭,立馬下意識的拒絕?!安恍械哪锬?,您的身子受不得風……” 我沒有去回答禮畫的問題,卻是抿了抿唇?!叭炝恕@鳳禧宮,也該守不住了吧……” 禮畫給我裹上了厚厚的袍子,將我裹得密不透風,就是這樣她還是不放心,皺著眉頭像是要夾死一只蒼蠅一樣。到了這個時候,我竟然還有了開玩笑的心思,我抿了抿唇,“別再裹了,再裹我就該中暑了……” 禮畫本來還愁云慘霧,一聽這話立馬忍不住撲哧了一下,笑完之后又是滿臉怨念地看著我。我無辜的眨了眨眼,抬眼望天。禮畫輕輕嘆了口氣,扶著我的手將我帶出了門外。剛走兩步便看見了匆匆往這邊走過來的詩書,禮畫一怔,詩書抬頭的時候就看見了我,臉上一陣懊惱,然后趕緊屈膝請安。 我抬眼望了下詩書走過來的方向,仔細一想,也就基本上明白了發生了什么事。什么話也沒說,頓時就有些尷尬。禮畫使了個眼神,詩書就趕緊走過來在另一邊扶著我,這才緩緩的向著門口走去。 “娘娘醒了怎地就跑了出來,這要是著了風可不是鬧著玩的,不如還是先回去吧……外面那些人,就任憑他們鬧去吧,不能還真的掀了咱這鳳禧宮了吧……” 詩書一句話話音剛落,禮畫立馬開口訓斥。詩書和禮畫都是容螢一手帶出來的,卻是養成了兩個性格。禮畫的性格十足十的像容螢,成熟穩重,做事知禮節進退。對比之下,詩書就快言快語多了,不過兩人都是聰明人,雖然一句話都沒說,恐怕詩書也已經猜到了我早就知道了所有事。 不過詩書向來藏不住話,又是從小就在我宮里長大,早就當這兒是自己的家了。想來剛才也是忍不住了,才說了這些話來。我搖了搖頭,由于被包裹得太過嚴實,說起話來有些甕聲甕氣。 “三天已經是極限了,若是我不醒來或許還能再撐兩天,可是我已經清醒,這件事早晚要一個說法。與其被他們逼著,倒不如先下手為強,說不定還會取得先機?!?/br> “那還不容易,瞞著不就成了,娘娘你身子還沒好,就這么貿然的出來,真是太勉強了……” 聽到了詩書的話,禮畫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道?!坝行┦?,是瞞不住的。這深宮之中,看起來各不相連,事實上誰跟誰都是沒有秘密的?!锬?,小心腳下?!?/br> 我輕聲恩了一下,有些漫不經心。半響,還是沒忍住,開口問了詩書?!叭菸炈€好么?” 詩書一怔,想要說些什么,禮畫卻是嚴肅了臉色,不知為什么突然提醒了一句?!澳锬?,就快要到了?!?/br> 禮畫還沒說的時候,我就已經隱隱能聽到門外的聲響了。她話音剛落,一個溫潤的聲音剛好也傳了出來,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無害,卻字字帶著殺意。 “……身為國母,行為不貞有失國禮,是為不忠。甚為母親,引誘兒子,是為不、倫。身為皇后之事,更多次因其私心,坑害后妃,是為失德。太后娘娘身上的罪狀之多,是否還需本王繼續多說?” ☆、第86章 逼宮(二) 聽到小白兔的話,禮畫有些擔心的望了望我,見我面上沒有什么表情才微微放下了心。詩書卻已經是氣紅了臉,狠狠跺了跺腳。 “呸!本來我還以為十一殿下是個有見識有內涵的人,誰曾想也是和那些個粗人一般不開竅,偏愛做落井下石這種骯臟事。也不想想咱們娘娘什么時候虧待了他,自從梁妃走了之后,咱們娘娘什么時候對不起他過了?以前咱們娘娘風光無限的時候他就每天上門請安示好,現在咱們娘娘遭事了,人人都忍不住來踩上一腳。古人的話可真沒錯,什么叫日久見人心吶……”詩書說著說著,已經是紅了眼眶,臉上有些悲涼。 “詩書,你話太多了?!倍Y畫皺了皺眉,輕聲呵斥了詩書。我動了動手腳,臉上忍不住露出一個笑來,生產過后的身子很是虛弱,可是我卻能感覺到那種從心底生出的一種清明的感覺來,前一段時間的所有事都漸漸清晰,展現在我眼前。 “不是落井下石,而是一開始就隱藏著等著哪天給我致命一擊呢……詩書禮畫,咱們走吧,可別讓十一殿下等急了呢?!?/br> “娘娘…”詩書看到面前朱紅色的大門,聲音終于變得急切起來,她甚至不顧身份的一把拉住了我的袖子,指節都泛出了白色來。一門之隔,我很容易就能清晰的感受到門外那些人的憤怒。小白兔的話音落下之后,外面便是一片安靜。我知道這安靜代表的意義,那是一觸即發的危險。 “娘娘,您不能出去…您要是現在出去了的話,他們…他們會要了您的命的…” 詩書聲音帶著哭腔,手都開始抖了起來。她從小跟在我身邊,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狀況,這種事早就出乎了她的想象,她不知道這件事會向著什么方向發展,但是她不會感覺不到這里面的危險。說到底,她不過只是個孩子。 “娘娘,咱們別出去,等陛下回來了,一切都會沒事的…對的,就是這樣,娘娘,你就暫且忍一下…” “不可能的,他們不會讓我等到那個時候的…”我咬了咬唇,臉色一片蒼白,嘆了口氣,我望著詩書?!昂⒆釉谒掷?,我沒有選擇的?!?/br> 禮畫皺緊了眉頭,重重嘆了一口氣。詩書的眼睛一下子睜大,明顯是懂了我的意思,但卻是不愿意相信。她的的唇顫抖,這么熱的天氣里竟然握了滿手的冷汗?!澳锬铩?/br> “你我都能想到的事,奕王又怎么會想不到?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我還沒見過孩子呢……”努力堆出了一個笑,詩書這才慢慢放松了下來。我握緊了拳頭,絲毫沒敢暴露出我的害怕。 “云憐,你現在讓開還為時不晚,你若是再如此執迷不悟下去,你一定會后悔的?!?/br> 小白兔的聲音再次響起,明顯是已經帶上了憤怒。他的聲音向來是柔柔軟軟的,一如當年的梁水水,但是剛才那句話已經是很明顯的憤怒,若不是還顧及到云憐,他恐怕早就沖了進來。 “這句話應當是本宮來說才對,奕王,你現在做的可是以下犯上的事,你若是現在收手,我答應你,等皇帝哥哥回來之后,我會向他求情的。奕王,本宮希望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才好?!?/br> 云憐的聲音里有著細微的顫抖,卻被她特意尖利起來的聲音很好的掩蓋住,透露出一種威嚴來。說到底,云憐也才是個孩子,這種事,她做夢也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身邊。 “云憐,遲早有一天你會為自己的認賊做母感到后悔的…” 小白兔的聲音低沉了下去,音樂能聽到里面透露出來的悲哀,那是一種無能為力的悲哀… 我抬了抬手,詩書長出了一口氣,提起裙角走向了門口,她雙手一起用力,吱呀一聲,鳳禧宮朱紅色的大門被打開,外面的聲音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來。待看到被禮畫扶住的我的時候,所有人都是愣了一下,我挺直了脊梁,毫不畏懼的回視著他們的目光,眼光從眾人臉上略過。 云憐臉上先是一喜,接著立馬變得難看起來,她急急幾步,走到了我的身邊來。 “娘親…” 云憐的聲音很小,帶著微微的責怪,但是難掩話中的委屈與恐懼。在看到我的那一刻,毫不意外的,她是松了一口氣的,但是同時,擔心也是隨之而來。我抬起手來,輕輕摸了摸她的頭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這時候,所有人才一下子反應了過來,目光變得灼熱起來。呼啦一聲,所有人撩起了官袍,一群五六十歲的白發老人們全都徑直跪了下去,氣氛變得肅穆起來。上官丞相蒼老的聲音響起,不同于平時的恭敬或者是敢怒不敢言,他的聲音里帶著破釜沉舟的毅力。 “微臣懇請太后娘娘以大局為重,以江山社稷為重,微臣愿意以自己的一條賤命,換我大越重回安寧?!?/br> “請娘娘恩準?!鄙瞎儇┫嘣捯魟偮?,隨之而來的便是統一的一片附和聲,我幾乎能感受到空氣里流淌著的血腥氣。上官丞相手中托著一個托盤,高高舉過了頭頂,上面是刺眼的雪白色的白綾,和另一邊的青花瓷藥瓶有一種詭異的和諧感。 我的指甲深深地陷入了rou里面,這一刻,我孤立無援。 “你們放肆,你們究竟知不知道你們眼前的人是什么身份?你們是都不想要腦袋了么?” 云憐小臉氣的通紅,怒不可竭的開始表示出她的憤怒,可是沒用,這些混慣了官場的老人們輕而易舉的看穿了云憐的沒底氣。平時不可一世的凰月公主這時候也不過只是一個紙老虎而已,在這種國家大事上,他們是不會給她摻一腳的機會的。 現場唯一還站著的就是小白兔了,他涼涼的瞟了一眼云憐,眼中劃過矛盾,隨即消失無蹤。他一撩下擺,在我的面前跪了下去,挺直了脊背抬起頭直視著我的眼睛,眼中是如被放出籠的野獸一般的瘋狂。 “請母后以大局為重!” 我盯著他的眼睛,竟然在嘴角勾出了一個笑來。 “奕王真是步步為營,這么些年來,倒也是為難你了?!?/br> 小白兔笑瞇了眉目,臉上竟然是孩子一般的歡快,望著我的目光卻是報復的快意。 “兒臣不覺得為難,倒是母后,這么些年來人前人后兩張臉,才更加難為您了呢?!?/br> 我還沒有什么反應,云憐卻是氣的連身子都抖了起來,她狠狠地咬著下唇,望著小白兔的目光仿佛如惡鬼一般。小白兔自然不會感覺不到這么近距離的灼熱目光,他微微轉過了頭去,面上的悲哀更甚。 云憐握著我衣服的手緊緊的攥住,泛出微微的白色。她長嘆了一口氣,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甚至有些小心翼翼的卑微。 “求求你,放過娘親好不好?哥哥?!?/br> 小白兔的身體一下子僵直,他的嘴唇神經質的上下抖動,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轉過頭來,不敢置信的望著云憐。云憐眼眶通紅,身子單薄的依靠在我身邊,她望著小白兔的眼神卻是充滿著哀求的。我的鼻子一酸,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我沒有做好一個母親,我不僅沒有為云憐遮風擋雨,其實很多時候,反倒是她擋在我前面,時時刻刻保護著我。 小白兔拳頭握緊,長久的壓抑之后,他的面色趨于平靜,就像一潭死水一般,再也看不到半分波瀾。他望著云憐的眼里再也沒有了溫柔,眼神冰冷起來。小白兔一直都是笑瞇瞇的溫潤公主模樣,所以我一直都沒有發現,小白兔冷下臉來,也是可以這么無情的。 “凰月公主這可就為難本王了,太后這次做出的可是危及國家聲譽的事,這件事可不是本王說放過就能放過的?;嗽鹿髂暧谉o知,本王便不追究你這次的口誤,但是本王不希望再次聽到類似的話了?!?/br> 云憐愣了一下,接著便是更加緊的攥緊了我的袖子,身子也往我身邊靠的更近了一些。云憐抬起頭來,抿了抿唇,面色上那抹哀求已經消失無蹤,換上了平時驕傲的樣子。 “奕王殿下說的對,凰月受教了!” 小白兔不再看云憐,將目光再次轉到了我的臉上,帶著逼迫?!皶r間已經不早了,還請太后給眾大臣一個準確的答復吧?!?/br> 我輕輕吐了一口氣,壓抑住聲音中的顫抖?!稗韧鯙楹稳绱酥?,若是哀家真的必死不可,也就不急在這一時半刻。還是說,奕王你是在擔心什么變故么?” 聽到了我的話,小白兔甚至連臉色都沒有變一下,他眼睛微微的瞇起來,嘴角勾出了一個諷刺的笑。 “太后莫非是還在等著事情有轉機,等著有人來救你?那可能就要讓母后失望了…來人,將人帶上來?!?/br> 隨著小白兔的話音落下,從旁邊被帶上來了三個人。三個人的手都被反綁在身后,顯得有些狼狽??吹竭@三個人,我的臉色才算是真的變得難看起來。 “師傅…”云憐擔心的喊了一聲,月牙兒抬起頭來,美目冒火,對著小白兔的方向開始咒罵?!坝斜臼戮吞锰谜臎_著我來,在背后使陰招算什么好漢?!” “本王很有自知之明,自然是知道您的實力的,若不是使了一點小小的手段,恐怕還真抓不住林姑娘呢。本王雖然不是什么好漢,但是所有危及大越王朝的事,本王一定都不會讓它發生?,F在本王倒想問問幾位,幾位趁夜色意圖偷走皇子,到底是何居心?” “到底是偷回來還是救回來,恐怕奕王心里比我們都清楚的很吧?” 程烈不咸不淡的開了口,臉上的表情實在有些難猜。另外一個被綁的人便是風逸,看來小白兔這次是存心想要弄死我了,將所有的退路都給堵死了。 慕家現在是自身難保,朝廷上早就是一邊倒的局面,現如今我身邊的幾人又被抓了起來,也就全是斷了我最后的希望。我的臉色蒼白,終于再也不能裝作若無其事,手開始顫抖起來。 “娘娘,大人們年歲已大,還請娘娘早做決斷,不要讓各位大人為難好了?!?/br> 話說完小白兔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從上官丞相手中接過了托盤,高舉過頭頂,頭深深地低了下去,我再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請娘娘以大局為重,以國家為重!” 百官們伏□子,整齊一致的再次拜了下去,聲音堅定。我知道,我在也沒有什么能翻盤的機會,也沒有拒絕的權利。小白兔的那一眼我知道蘊含著什么信息,那是在警告我,我那還沒曾見過面的孩子還在他手里,我沒有選擇。 我走向小白兔,云憐像是知道我要做什么一樣,狠狠地拉著我的袖子,泣不成聲。我不敢回頭,只能狠狠心甩下了云憐的手,走到小白兔面前,從托盤上拿起了那個青花瓷瓷瓶。 “奕王,希望你能照顧好小皇子,不然我就算是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你的?!?/br> “這是自然的?!?/br> 得到了小白兔肯定的回答,我點了點頭,手指顫抖的拿掉了瓶塞,揚起頭。小狐貍笑瞇了的眼睛在我的眼前閃過,我的眼淚一下子掉落,心中那么的不舍。怔愣了一下,我咬咬牙,還是將瓷瓶送到了唇邊。 “等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