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擁
“有一首歌,我要送給我大洋彼岸的前男友?!?/br> 吱——地一聲過后,混在其中的溫柔女音,讓整個酒吧隨之安靜下來。 “這首歌是,”女聲緩緩,似是自嘲般輕嗤道,“林憶蓮女士的‘誘惑的街’?!?/br> 周叁的夜晚,酒吧里的人不算多。不少人這時都往話筒所在的方向望去。 歌不算紅,但是歌手的名字耳熟能詳。 大多數人都算給面子,盯住酒吧角落昏暗的演奏臺。 這家開在商業街的酒吧,走的不是五彩斑斕的風格。吧內幽暗的場所配合昏黃的燈光,引得附近的上班族常來光顧,甚至于不少人來喝過一杯酒便匆匆趕回公司加班。 風流地、苦情人。 這些故事不過是日常生活的加料。 臺下,燈光熄滅,臺上,燈光漸明。 眼見一個身著紅裙、長發卷卷的美女亭亭立于光束之中。模糊的光影間,細細看,才看得清楚女子的模樣。 紅唇烏發,柳眉鳳眼,好不風情。 光聽聲音,還以為是甜美溫吞的美女。 臺上,女人調了調麥克風,深吸一口氣,只是越發急促的呼吸聲還是不經意露了怯。 底下有人大膽調笑。 很快,女人大方一笑,坐上轉椅,緩緩開口。 她吐字清晰,唱功不算得很好,但聲音總有種似有若無的撩人勁。 漸漸地,歌詞一字一句地盤旋在酒吧內,比起注意女人的外貌,更多的人開始沉下心聽她的演唱。 無外,女人傾注在曲子里的情感,太多,也太極端。 像狂潮般熱烈,又如死水般平靜。 “原無意說這些/只是對你還有感覺/以為一切殘缺/都能用愛解決/可是我除了愛你/沒有別的憑借/話由真心/才說得如此直接——” 唱至中段,整個酒吧已沉醉其中。 “只是你身在誘惑的街/只是你身在沉淪的午夜/血里的狂野對真實與幻覺/已無分別/所以你也無從察覺/情由何時冷卻——” 輕柔的嗓音不知何時起染上哭腔,每推進一個音符,仿佛都能感受到一陣撕心的疼。 “如今若要我為愛妥協/我寧愿它幻滅” 伴奏還在放,但女人沒能唱下去,匆匆下臺。 臺下,有的人茫然自失地一笑,有的人早已眼角濕潤。 酒吧一角始終亮起的猩紅被人掐滅。 那人走近舞臺,張開雙臂。 借著臺上的光,隱隱能望見,女人撲進一個懷抱。 - 十五分鐘后,酒吧后門。 時好兩眼紅紅,倚在堆放雜物的小巷一口一口地吸煙。 吸得太過用力,一聲一聲地猛咳。 慢了半拍的國內社交軟件終于開始推送大洋彼岸的轟動新聞。 [華裔男歌手薛放熱吻美女隊友安琪兒] [音樂才女安琪兒公開與隊友戀情,雙雙出入酒店] 薛放跟安琪兒是雙人唱作組合的歌手,曾經的采訪中說過,當年全球最大的唱片公司格睿意屬推出一個男女原創組合打造安琪兒,由于安琪兒是多國混血,容貌近似于亞洲人,為了視覺效果,公司在亞洲為她尋找搭檔,而那個被選中的男人就是薛放。憑借出色的外形以及安琪兒與薛放相輔相成的唱功,組合一經推出便扶搖直上,國內外都有不少粉絲。 俊男美女的搭配從不讓人失望,可讓粉絲揪心的是,成立五年,俊美憂郁的薛放跟淡然處事的安琪兒似乎總差了點意思。 雖然兩人從不回應戀情,甚至恰當的時候會順水推舟衍生出幾分曖昧,但傳言,薛放心里有個難以忘懷的白月光。 不過,真真假假,日子長了誰說得準。今夜,是兩人的大喜日子。 兩人開了微博號,不過都是些工作上的通知,卻不妨礙粉絲們的熱情。 ——我我我搞到真的,就說男女間絕對沒有純潔的友誼!這個吻太好磕了! ——放哥:瞞不住了瞞不住了 ——謝謝謝謝,無處安放SZD ——7er: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網絡上的留言還在發酵,看進度應該就快回應了。 “別抽了?!背脸林勰抗獬脸?,抽掉時好指尖的煙,順帶按滅了她的手機屏幕。 剩下半支煙,他自然地咬在唇邊。 做完這些,沉沉舟還不要命地笑了笑,語調還是一貫的漫不經心,“又不會抽,瞎學什么?!?/br> 時好瞪了他一眼。 沉沉舟是出了名的風流貴公子,長相也頗有幾分那個味道,眉毛修長,眼眶帶著幾分深邃,眼睛亮晶晶,看人的時候總似閃著細碎的光。 身后的酒吧是他的,珀市不少娛樂產業都在他名下。 時好想起,她跟沉沉舟的相識還是因為薛放。 第一次到那間空曠的地下室,她跟在薛放身后,而沉沉舟正坐在破沙發上打鼓。 雙目對視,兩人都是一愣。 時好想,怎么有人會有一雙這么動人的眼。 此刻,兩人靠得近,在黑沉的夜色里,沉沉舟眼里倒映著遠處的街燈,時好卻看不真切他的情緒。 “過分吧你,失戀都不讓緬懷?!睍r好語調平平,但在沉沉舟的調侃中,至少沒有最初看到薛放熱戀的消息那樣難過了。 “失戀啊,”沉沉舟挑了挑眉,似在咀嚼她的話,“我沒記錯的話,你倆五年前就分手了吧?!?/br> 時好一愣,心里莫名地松了幾分,玩笑道:“我反射弧長,行嗎?!?/br> “沒事,我習慣了,”沉沉舟笑了起來,“你總是這樣,只要專注一件事,就會忽視掉其他事物的存在?!?/br> 時好想問,是嗎。但是她問不出口。 薛放離開五年,她就心甘情愿等了他五年。認識他十年,她從十五歲就認識了他,在她被圍攻被舍棄的時刻是他出面保護她,在她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時候是他給了她一個家。 他那年十六歲,就輟學在樂隊唱歌,掙來的錢拿去供她上學。他出國那年,她剛好二十,某次躺在床上,他還說很快他二十二,他們就能結婚了。 他出國前,沒問她要不要跟他一起走。 但是他們都明白,只要一方先提出要求,另一方就會無條件服從。 只是誰也沒有說。 送機那天,他們擁吻后,薛放問她,知不知道尾生抱柱的故事。 尾生與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梁柱而死。 時好那一刻,全然不顧只想跟他一起離開。但她害怕,越把自己依附在薛放身上,被拋棄的一天就會來得越快。 出國后的薛放,沒再聯系過時好,但時好總能知道他的消息。 他一直在等她。 怎么能做到漫長的等待呢,也許是因為知道對方也在等。 想到這,時好抑制不住流出一串串的淚珠,“余舟,我不甘心,我不想一輩子當他的累贅?!?/br> “我連去找他的機票都買好了,公司已經決定讓我去紐約了,即使不依靠他,我也能自己在他的身邊活下去?!?/br> 她淚水洶涌。 沉沉舟沉默許久,忽然往身旁移了兩步,將時好抵在墻上,用指腹抹去她的淚水,輕聲嘆道:“別去了?!?/br> 話里,帶著一絲誰也沒有察覺到的懇求。 時好只說:“這些年,謝謝你?!?/br> 薛放離開這幾年,大概是受了薛放的囑托,沉沉舟對時好照顧頗多。相處多了,時好能感受到,兩人間近乎親人的愛,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把他當作唯一的親人在依賴。 “時好?!背脸林凵钗豢跉?,他很少有這么難言的時刻。 “阿放他,很早,就不要你了?!?/br> 時好怔在原地。 “還記得五年前在機場,他說的尾生抱柱的故事嗎?” 時好愣愣地聽著,已沒有反應。 “他不是尾生,你才是?!?/br> 時好機械地抬眸,眼神卻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沉沉舟知道,比起酒吧里的唱歌、比起剛才止不住的眼淚,現在的時好,才是她最難過的模樣。 他的心忽地被揪了一把。 不等時好反應,他上前抵住她親吻。 熱吻過后,兩人四目相對,臉頰緋紅。沉遇舟捧著時好無時無刻不透著媚意的臉蛋,一字一句說道: “但我會是那根柱子。不管潮起潮落,滄桑變遷,是生是死,無論你在等誰,我永遠在你身邊?!?/br> 啪—— 寂靜的小巷內回響起巴掌聲。 時好低頭,望著通紅的掌心,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手足無措地察看起沉沉舟的側臉。 邊哭著說對不起邊使勁抹他臉頰的指印。 沉沉舟眼眸沉沉。 他一把握住時好顫抖的手腕,時好卻費力甩開。 甩開后,又開始自顧自地蹲在墻邊哭泣。 九月末的街,風有些涼。 在沉沉舟的幫助下,時好踉蹌起身,長風灌入衣襟,吹得她身心發寒。 時好抬眼凝望沉沉舟,臉頰哭得粉嫩,哭腔中不自覺帶上了嬌媚。 “我想要一個擁抱?!?/br> - 一個擁抱是怎么擁上床的。 當沉沉舟凌在她身上解衣扣時,時好還在想這個問題。 她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 沒有半點起伏。 “要進去了?!背脸林鄹┫律?,溫熱的唇貼近時好耳廓,輕聲提醒道。 時好下意識應了聲好。 隔著單薄的紅裙,沉沉舟一雙手揉搓上時好渾圓又大的胸部。 明明是夢寐以求的事情,為什么此刻他的心會疼。 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距離,為什么感覺如此遙遠。 “好好,”沉沉舟突然停了手,一把板正她偏頭落淚的臉,“看我?!?/br> 時好又哭了。猜也能猜到,還是為了薛放。 沉沉舟眼眸黯淡下去, 在挑起對方情欲與起身之間,他選擇了前者。 他的愛那么卑微,在另一個男人面前相形見絀。 就算她把他當作機器人在zuoai,他也沒關系。 誰不是等了對方五年呢。 甚至,他等了整整十年。 這十年,每一次見她跟阿放在一起,他的心就會下沉一分。 他藏得多深,連他們倆第一次的房都是他幫忙開的。而他,只能在隔壁想象著她釋放。 所以,無論她把他當成什么都沒關系。 覬覦兄弟的女人,本來就是不道德的。 兩人具是許久沒做,roubang入內時,都忍不住叫出聲來。 女的叫得嬌媚,男的喘得性感。 “嗯——”被拉長的呻吟,在她的口中這么地動人。 沉沉舟想起幾年前時好的一次醉酒。 “好好,”沉沉舟輕喚她一聲,“抱緊我?!?/br> 時好下意識地環住他。 “乖,”沉沉舟語氣輕柔,不知覺挑起的眉眼也全是溫柔,“我們會很爽的?!?/br> 時好以為她只是需要一場歡愛,但透過被淚水模糊的眼眶望見那雙依舊亮晶晶的眼眸時,她在想。 怎么有人會有一雙這么動人的眼。 「rou在燉了,喜歡的話做個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