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打了。

    邊南舉著筐接著邱奕扔過來的葡萄，還好打了。

    還好那天張曉蓉讓他不爽了。

    還好方小軍騙了二寶的錢。

    還好他跟萬飛去偷襲了邱奕。

    還好他知道大寶是邱奕之后沒有一走了之。

    還好……

    太多的巧合才讓他跟邱奕現在站在了一起，少了任何一個環節，他跟邱奕現在也就是不相干的兩條線，各自往前。

    申濤很有先見之明，帶了啤酒過來，這幫人從下午吃吃喝喝玩到晚上。

    胡同口幾個小賣部的冰啤酒都讓他們買光了，最后把申濤帶來的也都喝光了，這才算消停了。

    邊南喝了一瓶，再往空瓶里倒了兩瓶邱彥的可樂，拿著來回轉悠也沒有人發現。

    鬧到十一點，邱奕把人都給趕走了，一堆人在小街上打了半小時車。

    羅軼洋上車之前把車鑰匙往邊南兜里一放：“我明天過來拿車，你幫我收好?！?/br>
    “你直接來拿不就行了？給我干嘛？”邊南莫名其妙。

    “哎！你不幫我拿著鑰匙，車讓人開走了怎么辦？”羅軼洋瞪著他。

    “大哥，”邊南無奈地拍拍他的臉，“車鑰匙放你身上，不是放車上的啊，你拿著車鑰匙回去，明天拿著過來……”

    “哦對，是，沒錯?！绷_軼洋愣了愣，點點頭轉身上了出租車，“走了！生日快樂??！”

    除了萬飛小兩口和申濤，人總算是都走光了。

    “哎，”萬飛伸了個懶腰，“趕緊的，我們去幫著收拾完了也走了?！?/br>
    “不用了，”邱奕看了看時間，“你們也走吧，我明天收拾就行?！?/br>
    “那多不好，壽星啊?！痹S蕊笑著說。

    “走吧，”申濤說，“明天收拾就行，明天他就不是壽星了，咱現在過去叮當一通收拾鄰居該瘋了?！?/br>
    申濤是打著電話走的，萬飛和許蕊是摟成一團走的。

    邊南轉身往回走的時候忍不住嘖了好幾聲：“這突然間一個個都這么甜蜜了?！?/br>
    “你有什么不平衡的，”邱奕把胳膊搭到他肩上，“咱倆也夠釀一桶蜜了?！?/br>
    “嗯，”邊南斜了他一眼，“還是黑白蜜?！?/br>
    “可以放點兒綠糖漿調成綠的?！鼻褶日f。

    “咱倆還能不能行了？”邊南嘖了一聲，“這黑白綠的到底還能不能過得去了！”

    “你開的頭啊，”邱奕想了想，“到你生日吧，這色兒就算過去了?！?/br>
    “為什么要到我生日？”邊南問。

    “因為我打算做個黑白條的小泥人送你?！鼻褶刃χf。

    邱奕答應過他，每個生日都會送他一個小泥人。

    邊南突然很感動，雖然他覺得已經預知了自己今后幾十年的生日禮物挺沒神秘感的……

    而且離著他生日沒幾天了，這人做個禮物送人居然還特別不浪漫地要讓被送禮物的人一起參考。

    “這回不拿球拍了，穿個泳褲吧，”邱奕坐在床邊，手里拿著個速描本低頭唰唰畫著，“一是好做，二是比較能體現身上的條紋……”

    “我能不要了嗎？”邊南趴在床上，“我不想要了?！?/br>
    “不能，”邱奕看了他一眼，“要不給你穿成大褲衩吧?！?/br>
    “我能把衣服都穿上嗎？背心也行?！边吥险f。

    邱奕想了半天：“行吧，你喜歡站著蹲著還是坐著？”

    “就你捏的那種三頭身小短腿兒還分得出站著蹲著坐著？”邊南樂了。

    “能啊，我知道了，”邱奕翻了一頁繼續飛快地唰唰了一會兒，“真可愛?！?/br>
    以前生日感覺更明顯一些，暑假很無聊，一個暑假都盼著快結束的時候自己的生日可以跟同學出去聚聚。

    現在不同了，每天上班下班事兒挺多的，生日一天天臨近就沒有那么明顯的感覺了。

    邊南工作挺認真的，以前訓練的時候他就算沒興趣，累死人的體能和枯燥的技術訓練他也不會偷懶，現在覺得上班還挺有意思的，也就做得格外認真。

    有種自己總算是有方向了踏實感覺。

    不過想教邱奕打網球的計劃一直還沒時間落實，邱奕比他忙，每天除了帶學生，還要跟羅軼洋一塊兒跑手續。

    不過場地的事兒總算是搞定了，羅軼洋找的，在市二中旁邊的市場后門，舊的辦公樓二樓，四間屋子，收拾收拾重新裝修一下就可以用了。

    邊南把銀行卡拍出來給邱奕的時候突然有些緊張：“邱校長，我以前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br>
    “什么感覺？”邱奕拿過卡放到錢包里。

    “又興奮又緊張的，”邊南抓抓頭發，“這事兒總算是差不多可以上正軌了，但又怕……賠本兒，我以前從來沒對錢這么上心過?！?/br>
    “因為這錢是咱倆一點點兒攢起來的，我也緊張，”邱奕笑笑，“所以我才這么謹慎，但也是因為考慮了很多，才敢去做啊?！?/br>
    “是吧，”邊南點點頭，“是?！?/br>
    “其實就算真賠了也沒什么，最慘也不過就是回到租個小班收幾個學生補課的狀態，又有什么呢，”邱奕點了根煙，“你還有工作，你可以養著我呢?！?/br>
    “靠，也是，爺養你！”邊南樂了，“石江前兩天找我談過，年底我要能通過考核，明年可以自己帶學員了，就跟顧瑋那樣，不是助理了?！?/br>
    “牛逼，再有一年就該總教頭了?！鼻褶蓉Q了豎拇指。

    “展飛明年有個新分部，就在西郊那邊，規模挺大的，你說我要申請去哪兒會不會更好？不過前期錢肯定沒總部這邊多?！边吥弦慌錾线@種事兒就習慣性地想聽邱奕的意見。

    “想去就去，錢少點兒就少點兒，以后怎么說都是分部元老，就算你要弄個總教頭，也是去分部好發展，總部你跟石江去爭么?！鼻褶刃π?。

    “那到時考核通過了我就申請，”邊南打了個響指，“突然覺得自己前途無量了?！?/br>
    “你就這點特別好，”邱奕湊過去在他鼻尖上親了親，“灑水車過一趟就能竄一片草地出來了?！?/br>
    “所以咱倆比較合適，”邊南說，“簡直天造地設一對兒斑馬?！?/br>
    邊南的生日這次也不是周末，因為邱奕的生日已經鬧過了，他生日就打算三個人自己過。

    他都想好了，天兒熱，找個靠水邊的農家樂，租條船在船上吃飯。

    邱彥對這個提議無比興奮，一直問能不能下水游泳能不能釣魚，甚至想像了能不能開個快艇拿根繩子拖著他滑水……

    “盯緊點兒二寶，這小子再長大點兒不定還能玩出什么花樣來，”邊南很無奈，“天天練著球呢還能這么精力旺盛，是不是你mama戰斗民族基因都遺傳到他那兒去了……”

    邱奕笑了半天，正要說話的時候，邊南扔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他拿過來看了看遞給了邊南：“你爸，如果跟你說生日的事兒，你別就直著說不回家過?！?/br>
    “知道，我上班走不開，”邊南笑笑，接了電話，“爸？”

    “小南啊，”老爸那邊聽聲音挺亂的，還有機器轟隆的聲音，“吃飯了沒？”

    “吃了，”邊南對這聲音挺熟，“你怎么跑礦上去了？”

    “過來看看，明天你生日我能趕回去?！崩习终f。

    “別，我生日……改到周末吧，明天我上班呢，晚上得到九點才下班，”邊南趕緊說，“你周末回來就行?！?/br>
    “對，你現在上班呢，我還總覺得你在上學，”老爸笑了笑，“那你周末肯定回來？我和阿姨都給你準備了禮物，你別不回來啊?！?/br>
    “回，一定回，”邊南說，“你是不是又給我買手機了?！?/br>
    “不是手機，給你買了輛車……”

    “什么？”邊南愣了，“車？你給我買車干嘛啊，我本兒都沒考呢?！?/br>
    “邊皓也是19歲的時候給他買的車，你阿姨說給你也買一輛，你找時間去學學車，拿了本兒就能開了，”老爸安排著，“有個車你去哪兒也方便?！?/br>
    “……謝謝爸?！边吥闲睦镎f不上來什么滋味兒，鼻子有點兒發酸。

    “那你明天就不過生日了嗎？”老爸頓了一下又試著問了一句，“還是跟朋友過？”

    “我跟……朋友隨便吃個飯，周末再回家正式過?！边吥险f。

    “邱奕嗎？”老爸問。

    邊南看了邱奕一眼，猶豫了半天才小聲說：“是?！?/br>
    “哦，沒事兒，沒事兒，”老爸說，“那你周末記得回家?！?/br>
    “嗯?！边吥蠎艘宦?，掛掉電話之后感覺手心有些冒汗。

    “給你買車了？”邱奕笑著問。

    “是，邊皓的車也是19歲生日的時候他們給買的，”邊南抓抓頭，“所以也給我買了一輛?！?/br>
    “挺好的啊，”邱奕過來也在他頭上抓了抓，“你抽空去考個本兒，然后開車帶上你爸和阿姨出去轉轉?！?/br>
    “嗯，”邊南想想又樂了，“邱校長，你們補習班要用車么？不用買了?！?/br>
    “你管接送么？”邱奕笑了。

    “管啊，”邊南來了興致，“哎，要不咱倆一塊兒去考本兒，車誰要用就誰開好了?！?/br>
    “我還想著明年買輛車呢?！鼻褶日f。

    “不用買了，能省就省點，是不是，”邊南看著他，“你不會不愿意開這車吧？”

    “干嘛不愿意，我沒那么矯情，省下來的錢可以干別的嘛，”邱奕打了個響指，“補習班這邊再有一個月雜事差不多就忙完了，到時去報個名學車吧?！?/br>
    “好！”邊南嘿嘿笑著。

    一提到車，最興奮的是邱彥，第二天打車去農家樂吃飯的時候，邱彥一直在后座上折騰：“可以開車送我去學校嗎？”

    “可以?！边吥险f。

    “可以開車去買菜嗎？”

    “可以?！?/br>
    “可以開車去打網球嗎？”

    “可以?！?/br>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