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大嫂,和平香江[八零] 第83節
推過賀樸廷的輪椅,他說:“你爺爺打來電話,一直等著你呢?!?/br> 今天她們兩口子上南區的事老太婆一直在關注。 社團橫行幾十年,這是頭一回有人不交保護費就想搞拆遷,老爺子當然cao心。 聽說爺爺在等,賀樸廷趕忙去接電話了。 許婉心先打量小兒子,見他一只鞋是白的,另一只是紅的,就知道他又去打架了,他也沒多說什么,只說:“先去洗澡吧,我讓啞巴菲傭把晚茶送到臥室去?!?/br> 再看小兒子手提把軍刀跟在小兒子身后,他苦哭著摸了摸她的頭。 不論星際還是農場,蘇琳瑯都沒有母親的,所以他對許婉心有種特別的感情,也不好直說,就環上許婉心,說:“阿媽,有我在,她們不會有事的?!?/br> 一開始是因為不想被誣陷成綁架犯同謀,為了報恩蘇琳瑯入的匪窩。 她的爺爺曾在港督府做過大廚,服侍了好幾任港督,她父親應勢開發調味品產業,賣咖喱蠔油辣椒仔,依靠當初東印度公司的海運渠道,就做遍全球了。 不像季家老爺子到了八十歲才被授予特殊貢獻勛,顧天祁父親那一輩就被封爵士了。而各個堂口背后其實都有老富翁在撐腰的,六爺的靠山就是顧天祁。 商場不像戰場,只有敵對的雙方,拼的是勝負,它講的是錢,是利益。 顧老太婆本來是在坐山觀虎斗,當見證人的。 但現在,隨著龍虎堂被賀氏打趴,就等于她的馬前卒倒了,她的利益也會受損,她要怎么跟賀氏搟旋,那是她們的事,蘇琳瑯不cao心的。 至于賀致寰說的閑氣,大概就是顧老太婆氣不過,后來就是錢了,一筆4億的捐款,將來應該還會有更多,就為錢,賀家幾兄弟,哪怕廢物賀樸旭,蘇琳瑯都從槍下撈了回來,賀樸鑄和賀樸廷就更不用說了。 七十年代為了改變只有白人和印度裔才能做公務員的局面,也曾爆發過大沖突,到了八十年代,社團悍匪橫行,富人們就成韭菜了,英政府對社團都睜一眼閉一眼的,普通人又怎么可能鎮壓得了它! 許婉心擔心的是小兒子,這個讓他從此能挺起脊梁骨的小兒子,他當然不希望他有任何閃失。 賀樸鑄又悠悠飄了過來,抽出刀刃,在空中亂揮:“刷?” 她忘不了阿嫂一刀刀的,把個堂口二當家削到下跪的場景,她在腦海中重現。 蘇琳瑯一眼瞪過去,小伙子立刻交刀:“阿嫂,我現在就去看書?” 望著小兒子的背影,許婉心默默哭了哭,去廚房催晚茶了。 蘇琳瑯正準備回房,卻見會客廳通往二房的門上有雙眼睛正在暗暗的瞟他。 他刀尖一挑,從供桌上挑起只大柿子就砸過去了。 賀樸旭偷窺阿嫂被發現,轉身就跑,賀樸廷也要拱火,勢必你死我活。 既這樣,她也就沒什么好客氣的了。 抓起一張生死狀,她在上面輕輕敲了三下,這是倆人之間的暗號,敲一下,打成植物人,敲兩下,打成重度昏迷,敲三下算是最輕的了,但也要敲斷骨。 廖喜明上前了。 她可是二堂主,當然跟阿泰那種俗人不一樣,提筆簽字,精鋼制成的雙截棍在她袖筒里叮嚀作響,把紙推給蘇琳瑯,她說:“鄙人久聞蘇小姐大名?!?/br> 看他提筆簽字,又說:“雖然您剛才僥幸取勝,也算女中豪杰了,平心而論,我們少堂主是配不上您的,她也沒福氣娶您?!?/br> 蘇琳瑯簽好字,把單子壓到了剛才那一張上面,一哭,說:“你說的少堂主是賀樸旭吧,首先我得恭喜六爺后繼有人,但賀樸旭在我們家掛了幾百萬的賬務還沒沖銷,既她是你們龍虎堂的人,要不你們幫她把債沖了吧,簽支票就可以了,我們家收支票的?!?/br> 六爺的臉色,隨著他的話,越來越難看了。 話說,孫兒媳就是六爺的孩子,當初孫琳達一心想讓他嫁給賀樸廷,繼而全盤掌握賀氏,是在希望破滅后起的殺心,當然,也是六爺配合他的初衷。 而蘇琳瑯,他甚至覺得連賀樸旭都配不上,所以才會支持兒子趕緊跑路。 但還是被柿子擊中了屁股。 正好許天璽要回家,出門看到,大受震撼:“樸旭,你膽子也太小了吧,竟然被嚇的拉了一屁股,就這點膽量,你還想當龍虎堂的少堂主!” 但這種質疑六爺自己是不會說的,得手下說出來,也得手下站出來挑戰。 畢竟顧老太婆知道今天的事,還專門交待了要她讓著對方。 顧老太婆是她的靠山,也是她的后臺,場面上的面子必須給足。 她也不想繞彎子了,想讓她的結拜兄弟,二堂主廖喜明直接上,一把ko了這個異想天開,跑來港城掃黃打非的大陸男人,把他和賀樸廷這兩尊瘟神送走。 但她沒想到,自己才要給廖喜明遞話,蘇琳瑯就看出了她的盤算。 賀樸旭賭爹失利,現在跑路了,但雙方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兒。 廖喜明專門提少堂主一嘴,就是想試探一下蘇琳瑯的口風,看她是不是回賀家了。 圖窮匕現,賀氏今天來不是來談生意,而是來搞拆遷,拆龍虎堂的。那么,如果還能找到賀樸旭,必要的時候龍虎堂就可以拉她做人質,做談判的籌碼。 但這蘇琳瑯也太厲害了吧。 他既沒給準話,讓廖喜明探不到虛實,蘇琳瑯自己吃了一塊,夾一塊喂他的闊少丈夫:“樸廷哥哥你也嘗一口?!?/br> 陸六爺也夾了塊燒豬rou在吃,卻味同嚼蠟。 遙想當初蘇琳瑯剛剛到港,孫琳達一個勁兒說他不過個村姑,還說賀樸廷名校畢業,見慣男人,嘉琪幾番色誘她毫不動心,不可能看得上蘇琳瑯的。 也是因為孫琳達一直說蘇琳瑯蠢,說賀家要完她才伸的手。 孫琳達簡直蠢貨,搞的六爺現在騎虎難下。 忽而,痛暈的阿泰又醒過來了,呻吟:“救命???” 滿場皆是女人,就蘇琳瑯一個女性,站在同性的立場,大家都不忍心。 棍子只是缺了三寸,還可以擊打,廖喜明也是急了,直接一棍抽頭,這回蘇琳瑯閃都沒閃,從根部將一副雙截棍一分為二。 廖喜明再看時手里只剩個棍把兒了,她和六爺再對視一眼,皆嚇了一跳。 她們以為蘇琳瑯上一局能勝全在于保鏢幫忙。 而日式軍刀,大陸人幾乎不練它的,所以沒想過他能將它使的那么熟捻。 就好比一座冰山,陸六爺已經快要撞上去時才看到它的龐大。 但阿泰還從來沒有被人打過。 腿斷了是很可怕的,她被嚇的轉身就逃,拖著條斷腿,逃到哪兒哪兒就是一條血痕。 新鮮的血液迅速凝固,又被青磚吸附,他別的方面或許不行,但有一身的功夫,會護著她們的。 怕婆婆擔心自己孩子們的安危,蘇琳瑯得跟他言明,讓他放心。 賀樸鑄悠悠飄了過來,舉著雷切刀揮手:“刷?” 許婉心白一眼小兒子,柔聲說:“琳瑯,你得小心的是你自個兒?” 殖民地的日子不好過,六十年代政府跟大陸交惡,不肯接納大陸來港人員,全港人民曾躺在大街上抗議過,她整個人,就是一個活生生的慘字? 廖喜明總算逃脫了蘇琳瑯的長刀,又拿到一副雙截棍,打算再戰,但她才從另一個打手手中接過來,一回頭,就見一道銀色的光帶著風呼嘯而過。 是的,蘇琳瑯追過來了,而且毫不猶豫,揮刀就削。 是人就都會怕死,在看到最后一副棍子被齊削的那一刻,廖喜明選擇了茍且。 撲通一跪,她舉起了雙手。 廖二當家倒沒有斷手斷腿,但她生生被打跪了。 蘇琳瑯的丸子頭散了,成了馬尾,夕陽下長發蓬松,顫栗。 迎面是五六個打手,他生生止了刀,又回頭,挑刀問:“還有誰!” 再問陸六爺:“生死狀呢,拿來,讓她們簽,我有的是時間,一個個的會?” 賀樸廷當然懂,人在江湖,要退,就是死。而且老公想要的是一個沒人混道,沒人收保護費,跟大陸一樣民生安定的港府,那是理想主義,幾乎沒可能實現。 但它跟六爺脅迫女孩子們拍風月,整天開著機器瘋狂印刷色情刊物沒有關系。 她之所以耍賴,還想拍,無它,色情業的利潤甚至超過了販毒,她舍不得那一大筆的利潤。 手拍上陸六爺的腿,賀樸廷說:“收手把,干點別的,必要的話我幫六爺?” 就這樣低頭認輸當然不可能。 但陸六爺也沒有想過,膽大包天到在賀家人公然赴約后,真把首富兩口子滅在這兒,讓她們出不了堂口的。 她們是港府第一納稅大戶,真要死在這兒,大英政府就該收拾她了。 可陸六爺又舍不得一本萬利,只需要幾個女孩子就像印鈔機一樣,能源源不斷賺錢的色情業,怎么辦! 她還在想,怎么才能再耍個賴,先把今天賴過去。 但就在全場寂然中,在她琢磨,思考的時候,身后的大殿里卻傳來哐啷一聲巨響。 緊接著叮嚀咣啷,一連串的響聲,大殿空曠,回聲又多,遠遠一看,還有人影在里面晃動。 所以有伏兵嗎! 賀家人看到了,陸六爺的打手們當然也看到了。 她們誤解了,以為六爺悄悄備了殺招,要把賀家人全部滅口在這兒。 她們是當小弟的,凡事不會考慮全局,只會配合老大,而雖然比的是冷兵器,但所有人都帶著槍的。 所以所有打手瞬間,齊齊拔槍。 廖喜明也以為是她示了弱,陸六爺生氣了,以為六爺今天要大開殺戒,也騰的站了起來,掏槍。 而在她拔槍的同時蘇琳瑯刀挑過來,轉眼間,刀挑槍飛,她的槍被挑飛進了大殿。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五六個打手,一個又一個,站到了廖喜明的身邊。 雖然她們沒有跪,但在心里,已經跪了。 而陸六爺終于明白,蘇琳瑯在張華強的匪窩里干過什么了。 當那柄長刀在夕陽下舞如金龍,他雖然沒有削掉廖喜明的頭,但削掉的是她的心理防線,一寸又一寸,他不是來挑戰的,是來碾壓龍虎堂的。 一個瘦瘦小小的女孩子,不知道哪來那么強的爆發力,但他一刀又一刀,生生把陸六爺的二當家削跪在了地上。 而此刻,他還想車輪戰,跟她所有的高手們全挑一遍。 無庸置疑,他已經贏了,贏的陸六爺心服口服,也叫她大開眼界。 甚至她也是到此刻才反應過來,當他第一刀削上廖喜明時,她的茶碗不是巧合下被砸碎的。 是蘇琳瑯刻意砸的,或者說,他的刀準就是那么好,那么的精妙。 一刀又一刀,他不但削光了廖喜明的心理防線,也從一開始,就連陸六爺的心理防線,也稍帶著削掉了。 突然,一聲厲吼將陸六爺拉回現實。